大约过了两刻钟,池慎终于续写成了,虽然不见得多好,但总算有机会给夏倾音作一首词,也算是圆了那世的一个梦。

    5.《忆江南.江风肆》

    江风肆,残月倚天垂。

    秋露寒凉惊鹊起。

    平泉疏涩绕松迟。

    归雁复何时。

    今宵夜,爱恨与谁知。

    醉里无情拋玉扣。

    醒来还旧付相思。

    难改一生痴。

    夏倾音读完觉得还行,起码韵律是对的。

    她咧嘴一笑:“谢谢你帮我补全这首忆江南,你不愧绑定了恋爱系统,写出的词都幽幽怨怨的。”

    她立刻把五首忆江南提交,“拜托拜托,这次请一定要过!”

    【叮~检测到五首忆江南格律正确,虽然质量一般,但判定合格,奖励人生预知卡*2】

    【人生预知卡】:一次性卡片,使用后,可以探查一个人未来最先发生的,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没想到有关无线电之类的卡片没抽到,抽到两张预知卡,想想也不错。这个卡片能预知未来生死攸关的大事,肯定是要放在自己身上使用的,这就相当于给自己两次加血的机会。

    如今她也算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了,可千万要保重安全,才能更好地守护家人。

    午饭很简单,两人吃了盒盖饭,就着急忙慌去蔚县。这次夏倾音没有用牛车,而是直接用传送阵,反正已经和池慎达成共识,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浪费时间。

    到了蔚县衙门,已经是未时初刻,这个时间段衙门应该开堂了,可他们二人却被王县令请去了衙门内宅。

    正厅里,池慎坐在上手,夏倾音与王县令一左一右坐着。

    夏倾音将茶杯端起,轻轻晃动了一下杯盏,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她轻轻呷了一口,是上好的毛峰,看来这王县令可真是用心了。

    王县令坐得局促,他微微擦擦汗,内心焦灼地等待池慎开口。可池慎乖乖坐着,就是不开口,因为他在等夏倾音开口。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夏倾音觉得这气氛差不多了,于是朝王县令看了眼,说道:“此时应该升堂了,王大人怎么把我们请入内堂了?”

    王县令掂量了一下此话的言外之意,恭敬回道:“下官回衙门后当即升堂,将那等奸商全部传唤问话,这才知道,是海屿村粮铺的总管事监守自盗。”

    夏倾音眸光一凛,那总管事说得不就是吴佳慧吗?

    她冷哼一声:“笑话,监守自盗?王县令断过那么多案子,请问有哪个人犯监守自盗,会把自己连同丈夫、儿子、老爹一起被打个半死的?”

    王县令尴尬一笑:“苦肉计,苦肉计。”

    “啪!”是一声金属轻触桌面的声音,原来是池慎掏出他爹的金龟符,放在桌子上,完美上演了一出极致版的狐假虎威。

    池慎动作很轻,而且碰撞桌面发出的声音也很小,可听在王县令耳朵里却像地震那般震耳欲聋。

    池慎开口:“有这样求死的苦肉计吗?那帮奸商连借口都编得这么烂,王大人竟然也信了?既然案子存疑,那就发回重新审吧。”

    王县令擦擦汗,“下官说得是实话,确实是米铺总管事的亲哥嫂干的。他们找遍了全县城的粮行,说愿意半价卖出粮食,但必须要给他们两成利。这么做就是为了贪墨东家、也就是夏娘子的银子。”

    夏倾音一听,蹙起眉头,没想到吴光远和张桂芝,竟然参与其中。但要说他俩是主谋,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毕竟她接触过两人几次,脑子智商都不够。

    她思索片刻,心中便了然了。

    应该是她的米铺粮价太低,除了海屿村这个大村之外,连代临近几个村子也都不去县城买米粮了,这就导致蔚县的米行生意受到很大冲击。

    在他们看来,夏倾音将粮食价格压低,就是在打价格战。所以就采取了陈管事一样的行为,排挤打压,目的就是要把她的铺子搞黄,在海屿村待不下去。

    这些粮商联合起来见缝插针,利用吴光远和张桂芝贪财,和对吴佳慧的嫉妒,让他俩充当粮铺和收货站的搅屎棍,带头挑唆伙计,怂恿海屿村村民闹事。

    奈何全村一千五百多户人家,将近一万多口人,被挑唆起来的加上那些伙计才只有百十来号人。

    他们一计不成又再生一计,吴光远带着人去邻村找来三百多人,这下把米铺堵得严严实实。

    只是夏倾音想不通,吴光远就是再爱钱,也不至于把亲爹亲妹子亲外甥都给活活打死呀。

    这时王县令对着下人使了个眼色,没多久就进来一群人,还抬着六个大木箱子。

    “夏娘子,这事虽然根上坏在粮铺内部,县城这些粮行老板也是被利用了,但是毕竟也参与其中。所以为表歉意,这是六个涉事粮行给您的补偿,每家出纹银六千两,您请笑纳。”

    夏倾音朝六个箱子扫了一眼,他们这是要破财消灾呀。

    左右思量了一下。

    她的人全都伤得不轻,但去闹事的人也都被她打个半死。有朝廷律例在前,打人的也追究不了责任,至于县城这六家奸商,虽然可恨,但也罪不至死。

    “行,既然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罪行,要用银子解决,那我也同意。”

    王县令一听这话,心里有底了,瞬间松了一口气。

    谁知夏倾音来了个大喘气,接着又说道,“不过每家才出六千两,王大人,他们这是当打发要饭的呢。”

    六千两还少?这是要狮子大开口啊。

    王县令擦擦汗,但也没辙,其中有一家铺子是他老岳丈开的,要是姓夏的妇人不肯罢休,让池慎捅到他老子那里,那他这官就做到头了。

    不行,花多少银子,今天都必须摆平。

    王县令咬咬牙,“夏娘子,那您觉得多少才合心意?”

    夏倾音又喝了口茶,轻笑一声,“不多,每家照这些,再拿三倍就成。”

    “噗!”这仿佛是王县令心脏破裂大出血的声音,他差点没坐稳从椅子上翻下来。

    三倍,那就是每家一万八千两雪花银啊!

    早知道这个结果,他作什么大死,非要搞人家铺子!

    池慎看他,语气生硬:“有问题?”

    “……没、没问题。”事到如今也只能破大财,保官身了,“我马上就派人去通知他们。”

    “嗯。”夏倾音不舒服挪挪屁股,“王大人是得赶快派人通知他们把银子送来,毕竟大人厅里这椅子太硌人。”

    王县令的表情当即僵在脸上。

    这是要在这里等着的意思?

    夏倾音又说:“对了,记得要让粮行的实际东家一起来,一定得是本人哦。”

    “这是为何?”

    “打了我的人,给俩小钱儿就能摆平了吗?本来想让他们断腿断胳膊,但看在钱的份上,每人打八十大板吧。”

    “啊?”他们不是都给钱了么?每家一万八千两啊,为啥还得挨揍。

    池慎:“看来王大人的意思,是想让他们换个衙门受刑。”

    “不不不,这帮奸杀该打,八十大板都少了!”

    王县令立刻差人去办。

    夏倾音觉得这样处理比较圆满,米铺群殴事件,在官府这边算是结案了,剩下的就该她回村内部整顿了。

    夏倾音又看向王县令:“王大人。”

    “欸!”对方一个激灵,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夏娘子比池慎要难缠,她一开口,准没好事。

    “别激动,民妇又不能吃了您。”夏倾音睨了他一眼,她现在还没变鬼装呢,“我只想问问王大人,今年一进腊月门,就会迎来长达六年之久的极寒天气,听说了吗?”

    六年的极寒天气?

    王县令摇摇头,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夏倾音掏出三张图纸,上面画的正是火炕、暖房、和农田大棚。

    “为避免百姓冻死,大人可拿着这些在县城推广,盖新房的可建造火炕,暖房,老房子也可搭建火墙火炕。”

    王县令立刻双手接过。

    接是接了,但他才不信什么什么极寒天气呢,听都没听说过。冬天虽然冷,可他们沿海地区比内陆地区还是要暖和一点的。

    但这个时候,他可不能不接,池慎没离开海屿村之前,他不会再惹夏倾音。

    王县令的直属上司和直直属上司是太后梯队的人,他是可以向上面求助,但池家根基太大,自己根基又太小,上头绝不可能为了他公开得罪池淮明。

    所以,一切都等池慎走了之后,再慢慢暗中收拾,毕竟一个弱女子被一群蒙面杀手杀了,追不到凶手,那是常态。

    夏倾音:“王大人,海屿村吴海生想买村子周围的荒地。”

    来衙门前,夏倾音就在米铺和众人商量过了,本来她想以吴天成的名义去买,毕竟他是一村的里宰,买地会相对简单一点。

    但是被吴天成拒绝了。

    原因就是他家二儿子吴光远。

    按吴天成的原话:“我这小儿子虽然有点小聪明,但为人没有远见,心胸狭窄。小时候吃饭护食,大了又护财物,若夏娘子用我的名义买,我身故后恐怕他们夫妻俩会闹腾的。”

    所以在他们的建议下,就用了吴海生的名义,来的时候连他的户籍册子都带来了。

    现在知道了米铺群殴事件有吴远光两口子参与,看来吴天成早看透自己儿子的品性了,知子莫如父。

    “买荒地?”王县令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买地当然可以,让这个吴海生拿着户籍册子来衙门办理即可。”

    “他来不了了,被那帮奸商打得下不来床,他的户籍册子我带来了,您直接给办手续就成。”

    “这不合规矩啊,买地流程颇多。”王县令很是无语,这夏倾音总在他的底线上反复横跳,等池慎一走,若不收拾她,自己就不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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