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初显
霍承并不放心清嘉一个人在这里。
但是清嘉刚被他凶过。
他觉得清嘉可能不会想见到他。
“清嘉，跟着我好吗？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清嘉看了看斗笠人，再看了看霍承。
她像是在犹豫，但最终还是对霍承点头了。
斗笠人装模作样地叹了几口气，对他们黏糊的行径表示鄙夷。
不过霍承做事确实利落，他对风的控制无人能及。
风流托举着浓烟，精准将烟雾送到虫群之中。
烟雾真的把那群蝗虫熏跑了。
如霍承对清嘉的承诺，很快就好了。
斗笠人还想留霍承下来商量点事情，但霍承拒绝了。
他现在需要带着清嘉回去。
***
叶迁和林风扬互相搀扶回了暂居地。
叶迁话不多，林风扬好几次想活跃气氛，一开口却扯动伤口，痛得自己龇牙咧嘴。
回了暂居地之后，叶迁沉默翻出药箱，给林风扬处理伤口。
“你别光顾着我，我比你抗揍，你先处理好自己。”林风扬喘着粗气说。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总之别生气了，老大给的任务我们今天也完成了不是？”
叶迁和林风扬是一起长大的。
末日新历的雇佣兵绝大多数都出自雇佣兵工会，这是一个散居组织，以接活赚取报酬。
愿意当雇佣兵的人很少，现在绝大多数雇佣兵，都是幼年时期被雇佣兵工会捡回去养育的孤儿。
被捡回去的孤儿会得到雇佣兵工会不论生死的培养，死了的自然就算了，活着的要免费给雇佣兵工会打二十年的工。
他们在遇到霍承之前就处于打工的状态。
后来霍承把他们要了过来，他们并不知道霍承付出了什么代价。
但从那时候起，霍承就成了他们老大。
他们只听霍承的。
现在霍承吩咐的任务他们没有完成，自己还被毒打一顿，不怪叶迁心情不好。
“我确实不高兴，但我没想其他的。”叶迁顿了一下，“我只是头一回被揍那么惨。”
林风扬搜肠刮肚，努力凑出只言片语安慰叶迁：“我也是啊，我们这种散养的干不过基地精兵很正常的，而且你是医生啊，你又不是专门打架的，别不高兴了。”
叶迁还是没说话。
林风扬看她阴沉沉的神情，也闭了嘴。
等叶迁处理好林风扬和自己身上零零碎碎的伤口，他们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是清嘉和霍承。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清嘉，她今天被吓得不轻。”
叶迁摇头：“老大和清嘉还有事情没说完呢。”
林风扬仔细想了想，他感觉在废弃楼房那里，事情差不多就说开了。
不对，还没说开，还有个重要的。
“沙海基地的人找到清嘉了！”林风扬刚想出去找霍承汇报，奈何他刚站起来就被叶迁扯了下来。
“你别去瞎凑热闹，老大和叶迁的事情还没解决好呢！”叶迁很是无奈。
林风扬灵光一现，他转头问叶迁：“你心情不好不会是因为清嘉没听你的话跑路是吧？说实话我也有点生气，但清嘉这样很有义气啊，她是真能处啊！”
叶迁沉着脸，在林风扬身上的语气上掐了一把，掐得林风扬嗷嗷直叫。
***
清嘉一路沉默着被霍承牵回了暂居地。
斗笠人把聚集地上的人看管起来了，现在整个聚集地都是安静空荡的模样。
回去之后，霍承摘了清嘉的斗篷，示意她坐在沙发上。
霍承则是坐到了她的对面。
清嘉眼睛周边的皮肤发红，脸上还带有泪痕，剪短的头发乱糟糟的，炸开一片。
她人又瘦又小，坐在霍承对面，像一只凄惨的小动物。
而霍承，是欺压她的流氓恶棍。
“清嘉。”霍承叫她。
“嗯。”清嘉埋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
霍承习惯了发号施令，异能者的强弱看瞳色就能看出来，他这双翡翠色的眼睛就是实力的证明。
没人会抗议他的决定。
但面对清嘉，他却无师自通学会了一套柔和语气。
他允许清嘉提出自己的想法，在他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
但清嘉不能触碰到他的底线，尤其是今天的事情，绝不可以高举轻放。
清嘉垂着头，不敢直视霍承。
霍承耐心地等她调理情绪。
“我……我今天遇见了沙海基地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清嘉才开口。
她还是没抬起头来，说话声音却带了哽咽哭腔。
“他们是来找我的，聚集地的异种是他们引来的，他们想杀了叶迁和林风扬，想……想把我带回沙海基地……”
“都是我的错，他们要抓我回去……”
“我没有跑掉，他们还是找得到我……”
清嘉又哭了。
霍承很少面对这种场面，他压根没有哄人的经验。
她的哭声是压抑的，难过到极致也只发得出类似抽噎的声音，眼泪断了线的掉，动静却没有多大。
看的得人怪心疼的。
霍承走到清嘉身旁，虚揽着她，给了她一个拥抱。
霍承隐约记得有人那么安慰过小时候的他，但小时候的记忆被淹没在末日的血腥风雨之中，只留下了模糊不清的一小片残存记忆。
现在他学着记忆里的模样，生疏地安慰着清嘉。
清嘉哭得很伤心。
刚开始她的哭声是压抑的，后来越来越大声，泪水不要钱地往外冒，打湿了霍承胸前大片布料。
她绝望又无助，只得在哭声里宣泄情绪。
“清嘉。”霍承叫了他一声。
清嘉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拿枪对着自己。”
清嘉哭得更大声了，霍承虚拢着他，态度温和却极度强硬。
清嘉必须交代清楚事情。
“……叶迁和林风扬打不过他们，他们想杀了叶迁和林风扬。”
“你可以对着他们开枪，你的枪法很准。”霍承一针见血。
“我开枪了。”清嘉声音哽咽破碎。
“没打中？”
“打中了，我没有对准他们，”清嘉断断续续的说。“我……我不敢对着人。”
霍承想说你之前不是杀了两个人吗，但转瞬想起她压根没见过尸体，害怕也正常。
但这件事情还没翻篇。
“所以清嘉，你想说你不敢拿枪对着别人，你敢拿枪对着自己？”
“你真以为你那么值钱吗？”
清嘉哭得肩膀发颤，她靠在霍承怀里，不敢说话。
霍承也不好再多苛责她了，他想着，今天先放过清嘉，不能让她在这样哭下去了。
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等她安静的时候，她在霍承怀里睡着了。
霍承难得叹息。
他把清嘉放到了床上，转身去找了叶迁和林风扬。
他们很清楚地告诉了霍承一切经过。
这些事情能跟清嘉说的对上号。
但清嘉说，聚集地的异种是沙海基地的人引来的。
霍承想到了白天他抓到的那个人。
那人是沙海基地的，他粗略问完话之后，直接把人交给了回雁商队。
霍承当时着急找清嘉，问得很是粗略，逼出实话之后就走了。
他真不知道沙海基地居然藏着这一手引诱异种的手段。
清嘉虽说是沙海明珠，但她终究只是占了这个名头，要是沙海基地的人愿意，他们大可以随便找个漂亮小姑娘顶替清嘉。
清嘉有什么重要的？她就是一个胆小爱哭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
这一大张旗鼓的举动不能只是为了清嘉。
霍承更愿意认为，他们是顶着寻找沙海明珠的旗号来针对回雁商队.
霍承不想卷入两方势力斗争，他只需要平安带着清嘉离开。
沙海基地和回雁商队，就让他们在这表演狗咬狗吧。
***
第二天一早，清嘉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都还带着霍承身上的温度。
她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她被霍承抱着，一边哭一边交代事情，把能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她以为霍承会指责她，会觉得她无能又没用，除了哭之外什么都不会。
但是霍承没用。
反倒是清嘉自己，说完之后伤心完了，抱着霍承就开始哭，抹了霍承一身眼泪……
清嘉真的觉得自己好丢脸。
但是霍承的怀抱真的很宽很厚实，在他怀里有种安心的感觉。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奇怪的想法扔出去。
开门之后，霍承做好了早餐，在桌边等她。
“霍承……”清嘉看见霍承，有些不自在。
霍承倒是面色如常。
“过来吃早餐。”
“哦。”
清嘉洗漱完就乖乖坐在了餐桌上，小口吃着自己那份早餐。
她吃得不老实，吃两三口就要抬头看一眼霍承。
“清嘉。”霍承无奈。
“早餐不合胃口是吗？”
清嘉茫然摇头。
“先吃东西，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清嘉确实有话要说，但她还没吃完，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是斗笠人。
霍承让清嘉端着早餐回房间去。
斗笠人进屋，闻到了一股食物的清香。
他毫不避讳地走到餐桌旁边，对霍承精细的早餐啧啧称奇。
“霍兄弟你真有闲情雅致，在聚集地还有空做饭，看着味道还不错。”
霍承没回话。
“你看着也不像会做饭的，这难道是小清嘉做的？她手艺要是那么好，也不怪你那么宝贝她，连瞧一眼都不让。”
“有什么事，直接说。”霍承没有跟他拉家常的意思。
“好吧，”斗笠人遗憾正色，“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雁，目前在回雁商队当打杂的，昨天你抓着一个沙海基地的，我们花了一晚上从他嘴里撬出点消息。”
“他说他们的任务是找回沙海明珠，你说扯不扯淡？”徐雁说到这把自己都说笑了，“他们从坐标A的沙海基地找沙海明珠，一路给我坐标C余林基地范围内的回雁商队扣了个天大的黑锅，还引异种过来，差点屠了一整个聚集地。”
“狗屁的沙海基地，针对老子就直说。”徐雁忒了一声，很是唾弃沙海基地的行为。
“那沙海明珠出名归出名，谁不知道她是个花瓶小姑娘，他们沙海基地的人自己废物把人弄丢了还能怪谁啊？”徐雁翻了个白眼。
“恕我直言，沙海明珠那样的，扔到基地外能活三分钟算她运气好，现在说不定骨头都成灰了，还能让沙海基地那群煞笔放异种去找？”
“他们就是想搞我回雁商队，不就是去年那批皮毛没优先供给他们吗？他们也不瞅瞅自己开的什么价格，真他娘的以为自个了不起了。”
霍承一路听着徐雁慷慨激昂的吐槽，时不时点头。
这是他最配合的一次。
沙海基地就是打着明珠旗号针对回雁商队，前因后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跟清嘉有什么关系呢？
清嘉从头到尾就是个被利用的无辜小倒霉鬼。
她听到沙海基地这几个字都害怕，可见沙海基地平时是如何迫害她的。
她也就是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还不知道被怎么虐待的。
徐雁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针对沙海基地的发言，意外得到了霍承的肯定。
很好，看来沙海基地那群没脑子的玩意得罪了不少人，异能那么强的霍承都跟他们有仇。
“所以，我们要干一票大的，霍承兄弟，你来不来？”
“那群基地里的人平日里眼高于顶，看不起我们这些独居散户，我们打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我们这种基地外不入流的野蛮散户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但是清嘉刚被他凶过。
他觉得清嘉可能不会想见到他。
“清嘉，跟着我好吗？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清嘉看了看斗笠人，再看了看霍承。
她像是在犹豫，但最终还是对霍承点头了。
斗笠人装模作样地叹了几口气，对他们黏糊的行径表示鄙夷。
不过霍承做事确实利落，他对风的控制无人能及。
风流托举着浓烟，精准将烟雾送到虫群之中。
烟雾真的把那群蝗虫熏跑了。
如霍承对清嘉的承诺，很快就好了。
斗笠人还想留霍承下来商量点事情，但霍承拒绝了。
他现在需要带着清嘉回去。
***
叶迁和林风扬互相搀扶回了暂居地。
叶迁话不多，林风扬好几次想活跃气氛，一开口却扯动伤口，痛得自己龇牙咧嘴。
回了暂居地之后，叶迁沉默翻出药箱，给林风扬处理伤口。
“你别光顾着我，我比你抗揍，你先处理好自己。”林风扬喘着粗气说。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总之别生气了，老大给的任务我们今天也完成了不是？”
叶迁和林风扬是一起长大的。
末日新历的雇佣兵绝大多数都出自雇佣兵工会，这是一个散居组织，以接活赚取报酬。
愿意当雇佣兵的人很少，现在绝大多数雇佣兵，都是幼年时期被雇佣兵工会捡回去养育的孤儿。
被捡回去的孤儿会得到雇佣兵工会不论生死的培养，死了的自然就算了，活着的要免费给雇佣兵工会打二十年的工。
他们在遇到霍承之前就处于打工的状态。
后来霍承把他们要了过来，他们并不知道霍承付出了什么代价。
但从那时候起，霍承就成了他们老大。
他们只听霍承的。
现在霍承吩咐的任务他们没有完成，自己还被毒打一顿，不怪叶迁心情不好。
“我确实不高兴，但我没想其他的。”叶迁顿了一下，“我只是头一回被揍那么惨。”
林风扬搜肠刮肚，努力凑出只言片语安慰叶迁：“我也是啊，我们这种散养的干不过基地精兵很正常的，而且你是医生啊，你又不是专门打架的，别不高兴了。”
叶迁还是没说话。
林风扬看她阴沉沉的神情，也闭了嘴。
等叶迁处理好林风扬和自己身上零零碎碎的伤口，他们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是清嘉和霍承。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清嘉，她今天被吓得不轻。”
叶迁摇头：“老大和清嘉还有事情没说完呢。”
林风扬仔细想了想，他感觉在废弃楼房那里，事情差不多就说开了。
不对，还没说开，还有个重要的。
“沙海基地的人找到清嘉了！”林风扬刚想出去找霍承汇报，奈何他刚站起来就被叶迁扯了下来。
“你别去瞎凑热闹，老大和叶迁的事情还没解决好呢！”叶迁很是无奈。
林风扬灵光一现，他转头问叶迁：“你心情不好不会是因为清嘉没听你的话跑路是吧？说实话我也有点生气，但清嘉这样很有义气啊，她是真能处啊！”
叶迁沉着脸，在林风扬身上的语气上掐了一把，掐得林风扬嗷嗷直叫。
***
清嘉一路沉默着被霍承牵回了暂居地。
斗笠人把聚集地上的人看管起来了，现在整个聚集地都是安静空荡的模样。
回去之后，霍承摘了清嘉的斗篷，示意她坐在沙发上。
霍承则是坐到了她的对面。
清嘉眼睛周边的皮肤发红，脸上还带有泪痕，剪短的头发乱糟糟的，炸开一片。
她人又瘦又小，坐在霍承对面，像一只凄惨的小动物。
而霍承，是欺压她的流氓恶棍。
“清嘉。”霍承叫她。
“嗯。”清嘉埋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
霍承习惯了发号施令，异能者的强弱看瞳色就能看出来，他这双翡翠色的眼睛就是实力的证明。
没人会抗议他的决定。
但面对清嘉，他却无师自通学会了一套柔和语气。
他允许清嘉提出自己的想法，在他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
但清嘉不能触碰到他的底线，尤其是今天的事情，绝不可以高举轻放。
清嘉垂着头，不敢直视霍承。
霍承耐心地等她调理情绪。
“我……我今天遇见了沙海基地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清嘉才开口。
她还是没抬起头来，说话声音却带了哽咽哭腔。
“他们是来找我的，聚集地的异种是他们引来的，他们想杀了叶迁和林风扬，想……想把我带回沙海基地……”
“都是我的错，他们要抓我回去……”
“我没有跑掉，他们还是找得到我……”
清嘉又哭了。
霍承很少面对这种场面，他压根没有哄人的经验。
她的哭声是压抑的，难过到极致也只发得出类似抽噎的声音，眼泪断了线的掉，动静却没有多大。
看的得人怪心疼的。
霍承走到清嘉身旁，虚揽着她，给了她一个拥抱。
霍承隐约记得有人那么安慰过小时候的他，但小时候的记忆被淹没在末日的血腥风雨之中，只留下了模糊不清的一小片残存记忆。
现在他学着记忆里的模样，生疏地安慰着清嘉。
清嘉哭得很伤心。
刚开始她的哭声是压抑的，后来越来越大声，泪水不要钱地往外冒，打湿了霍承胸前大片布料。
她绝望又无助，只得在哭声里宣泄情绪。
“清嘉。”霍承叫了他一声。
清嘉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拿枪对着自己。”
清嘉哭得更大声了，霍承虚拢着他，态度温和却极度强硬。
清嘉必须交代清楚事情。
“……叶迁和林风扬打不过他们，他们想杀了叶迁和林风扬。”
“你可以对着他们开枪，你的枪法很准。”霍承一针见血。
“我开枪了。”清嘉声音哽咽破碎。
“没打中？”
“打中了，我没有对准他们，”清嘉断断续续的说。“我……我不敢对着人。”
霍承想说你之前不是杀了两个人吗，但转瞬想起她压根没见过尸体，害怕也正常。
但这件事情还没翻篇。
“所以清嘉，你想说你不敢拿枪对着别人，你敢拿枪对着自己？”
“你真以为你那么值钱吗？”
清嘉哭得肩膀发颤，她靠在霍承怀里，不敢说话。
霍承也不好再多苛责她了，他想着，今天先放过清嘉，不能让她在这样哭下去了。
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等她安静的时候，她在霍承怀里睡着了。
霍承难得叹息。
他把清嘉放到了床上，转身去找了叶迁和林风扬。
他们很清楚地告诉了霍承一切经过。
这些事情能跟清嘉说的对上号。
但清嘉说，聚集地的异种是沙海基地的人引来的。
霍承想到了白天他抓到的那个人。
那人是沙海基地的，他粗略问完话之后，直接把人交给了回雁商队。
霍承当时着急找清嘉，问得很是粗略，逼出实话之后就走了。
他真不知道沙海基地居然藏着这一手引诱异种的手段。
清嘉虽说是沙海明珠，但她终究只是占了这个名头，要是沙海基地的人愿意，他们大可以随便找个漂亮小姑娘顶替清嘉。
清嘉有什么重要的？她就是一个胆小爱哭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
这一大张旗鼓的举动不能只是为了清嘉。
霍承更愿意认为，他们是顶着寻找沙海明珠的旗号来针对回雁商队.
霍承不想卷入两方势力斗争，他只需要平安带着清嘉离开。
沙海基地和回雁商队，就让他们在这表演狗咬狗吧。
***
第二天一早，清嘉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都还带着霍承身上的温度。
她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她被霍承抱着，一边哭一边交代事情，把能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她以为霍承会指责她，会觉得她无能又没用，除了哭之外什么都不会。
但是霍承没用。
反倒是清嘉自己，说完之后伤心完了，抱着霍承就开始哭，抹了霍承一身眼泪……
清嘉真的觉得自己好丢脸。
但是霍承的怀抱真的很宽很厚实，在他怀里有种安心的感觉。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奇怪的想法扔出去。
开门之后，霍承做好了早餐，在桌边等她。
“霍承……”清嘉看见霍承，有些不自在。
霍承倒是面色如常。
“过来吃早餐。”
“哦。”
清嘉洗漱完就乖乖坐在了餐桌上，小口吃着自己那份早餐。
她吃得不老实，吃两三口就要抬头看一眼霍承。
“清嘉。”霍承无奈。
“早餐不合胃口是吗？”
清嘉茫然摇头。
“先吃东西，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清嘉确实有话要说，但她还没吃完，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是斗笠人。
霍承让清嘉端着早餐回房间去。
斗笠人进屋，闻到了一股食物的清香。
他毫不避讳地走到餐桌旁边，对霍承精细的早餐啧啧称奇。
“霍兄弟你真有闲情雅致，在聚集地还有空做饭，看着味道还不错。”
霍承没回话。
“你看着也不像会做饭的，这难道是小清嘉做的？她手艺要是那么好，也不怪你那么宝贝她，连瞧一眼都不让。”
“有什么事，直接说。”霍承没有跟他拉家常的意思。
“好吧，”斗笠人遗憾正色，“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雁，目前在回雁商队当打杂的，昨天你抓着一个沙海基地的，我们花了一晚上从他嘴里撬出点消息。”
“他说他们的任务是找回沙海明珠，你说扯不扯淡？”徐雁说到这把自己都说笑了，“他们从坐标A的沙海基地找沙海明珠，一路给我坐标C余林基地范围内的回雁商队扣了个天大的黑锅，还引异种过来，差点屠了一整个聚集地。”
“狗屁的沙海基地，针对老子就直说。”徐雁忒了一声，很是唾弃沙海基地的行为。
“那沙海明珠出名归出名，谁不知道她是个花瓶小姑娘，他们沙海基地的人自己废物把人弄丢了还能怪谁啊？”徐雁翻了个白眼。
“恕我直言，沙海明珠那样的，扔到基地外能活三分钟算她运气好，现在说不定骨头都成灰了，还能让沙海基地那群煞笔放异种去找？”
“他们就是想搞我回雁商队，不就是去年那批皮毛没优先供给他们吗？他们也不瞅瞅自己开的什么价格，真他娘的以为自个了不起了。”
霍承一路听着徐雁慷慨激昂的吐槽，时不时点头。
这是他最配合的一次。
沙海基地就是打着明珠旗号针对回雁商队，前因后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跟清嘉有什么关系呢？
清嘉从头到尾就是个被利用的无辜小倒霉鬼。
她听到沙海基地这几个字都害怕，可见沙海基地平时是如何迫害她的。
她也就是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还不知道被怎么虐待的。
徐雁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针对沙海基地的发言，意外得到了霍承的肯定。
很好，看来沙海基地那群没脑子的玩意得罪了不少人，异能那么强的霍承都跟他们有仇。
“所以，我们要干一票大的，霍承兄弟，你来不来？”
“那群基地里的人平日里眼高于顶，看不起我们这些独居散户，我们打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我们这种基地外不入流的野蛮散户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