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国皱眉问道:“这个主意挺好,但他们这群家伙行不行?”

    面对那一帮游手好闲之徒,他本能有些顾虑。

    陈平安笑着回答:“这就看如何管理了,对于偷懒怠工者给予必要的惩罚,让他们明白下次行事不能再放肆?”

    “真是太果断了!”

    陈平安大声一笑,宽慰道:“大哥放心,有舅舅出马,一切都没问题,一切都能搞定。”

    商定招募事项后,二人各自去处理各自的事项。

    日上正午时分,田文民生效来访,把预付金递给陈平安,并短暂交流后离开。

    陈平安则把批文递给了张立国,希望他即刻前去找铁合金厂长协商购买材料事宜。

    张立国手握批文立刻出发,深秋的脚步越发浓重。

    此时的陈平安开始逐步拓展,舅舅也成功地为简易木板屋厂招募了一群狐朋狗党前来帮忙。

    初次相聚他们打打闹闹,对工作的态度也并不严肃,只是抱着混日子,拿到工资就好的心态。

    因为螺丝固定的不够牢固,刚刚搭建的简易房屋晃晃悠悠,情景堪怜,难以直视。

    愤怒之下,张云鹏挥舞马鞭,厉声逐走了几个表现不佳的人。

    宣布每人一天的薪水将被扣罚之后,这些人才安定下来,听从邢家伟和江大鹏的教导,开始专注习艺、辛勤工作。

    “你们这帮小子!舅舅说过,自己的侄子是有股份分红的。

    你们这种应付态度就是阻碍我赚钱!”

    他深知,这里是个讲实力而不是情分的地方。

    对这群不良朋友,张云鹏施行了严厉且高效的管理制度,半月之内他们成功交付了三百五十套移动住宅。

    随着板房落成,灾民纷纷有序入住。

    田震考察了各个安置地点,陈平安的办法获得极高赞赏,副市长也被请来参观,满意至极地赞叹着整洁实用的板屋并立即预订三千套,全部付清,这使他们欢喜鼓舞。

    其他地区积极响应,陆续交付定金,甚至远处的订单如雪飘而来。

    张立国见此,提出直接收购废旧仓库的建议。

    得到张友远的支持后,他们开始扩建场地,此处变为飞速发展起来的简易住房工厂的办公室所在地。

    工人们全力以赴,日以继夜地切割钻孔。

    尽管施工现场噪音四起,火花四溅,工人们汗水浸湿衣物,依然热情洋溢。

    早出晚归进行外卖业务,一份餐食常常只需十五分钟完成,他们还会带着餐食再运送些保温桶,没有任何抱怨,一脸的满足喜悦。

    在忙碌间隙,陈平安挤出两回探访阳光村的时间。

    村民早早买回来幼小的猪羔羊,收获丰富,带回了许多新生和活力。

    他们在山顶利用石头建造猪舍,鸡群自由活动,寻觅食物,雄鸡昂首阔步,雌鸡母鸡悠闲自在。

    而年轻力壮的村民们在老书记带领下挖掘大池,投放数千鱼苗,湖光泛滥,鸭群嬉戏。

    小型养鸡场慢慢形成规模,但丰产还需要等待。

    陈平安并不心急,让老书记妥善打理即可,他自己暂且默默入驻,如猫咪捉鼠般小心翼翼。

    新年之际,将是真正的丰收季节到来。

    早在此前的六日,他就已经停止了卖快餐的计划。

    然而,九日传来了一则悲痛的消息——尊敬的领袖离世,举国沉浸在深沉的悲痛中。

    紧接其后,如同冷却般的四人,沉浸于伤感的歌谣中,无法自拔。

    首席设计师复出,象征着新的国家纪元的正式开启。

    年,天空笼罩着哀伤,无数事事不如意。

    但这同样是一个难以忘怀的时代,暴风雨后的太阳分外炽热耀眼。

    光阴悄然消逝,迎接新的一年已经迫在眉睫。

    十七号院子的住宅楼竣工,居民们从临时住所搬到宽敞的住所,皆为欣喜。

    而在陈平安那里,还有三间空屋子尚未整理,他决定春天时再做决定。

    若是有人租住,他便配置家具;如果没有租客,自然也自在舒适。

    陈家搬至百花园号院,他们深深热爱这里的宁静,哪怕寒冬也不想过度走动。

    尤其张慧茹非常喜欢这号小院生活,日复一日的笑脸灿烂如初。

    小巧的庭院被她悉心维护得纤尘不染,她还在东屋打造了一个温室,种满植物以保暖。

    尽管户外冰霜刺骨,但在屋内却花朵盛开,绽放出它们迷人的风采,仿佛在向外界宣告其美丽的力量。

    新的一年快要来临的钟声响起,象征着年的消逝。

    寒冬时节,陈平安选中西屋的书房专心挥毫写作,那里呈现出一派奢华的画面:古色古香的红木百宝架上,陈列着青花大坛,绿意斑驳映衬之下,坛旁饰以黄金元宝,尽显一种典雅又不失华丽的氛围。

    在一个无所事事的日子里,他在繁华的潘家园闲游,在人们热烈健身后的嘈杂声线中,他惊奇地遇见了一直期盼的人物—老爷子关氏,那个饱受世态炎凉争议的人物。

    简短交流后,陈平安只需五块大洋,便从对方手里得到一只大青花瓷盘和一件明代定窑的洗砚池。

    之后他还继续添置了不少珍稀收藏,直至将宝器填满整个百宝阁。

    对于宝物真伪的问题,他不具备鉴别能力。

    倒是老大爷刘先生的目光一扫,便赞叹地说至少其中有七成是真的旧日瑰宝。

    除了这艺术品陈列区,书房中其它布局严谨细致:古老的长案、为官员设计的坐垫、北墙挂着精美的黄花梨木书柜,旁边配备了一套雅致的茶桌配对两椅,以备休息。

    尽管书房缺少现代电子产品,然而毛笔、墨、纸、砚等传统工具一应俱全。

    随着一层厚实的棉布门帘落下,赵伟东和张立国一同踏入,赵一脸缩着,搓着手道:“这屋里真是冷啊,BJ的冬天又冷又干,冷入骨髓呢。”

    “但在这儿,你就感到舒适,你一定享受生活的每一处温暖吧?我看你连冬令取暖的燃料都要准备充足。”

    张立国半开玩笑地说道。

    陈平安笑着回应:“说得不错,燃料紧张得很,谁能愿意挨冻呢?所以我请田大哥帮忙搞了点儿高价的煤炭补给。”

    听到这话,张立国一边在壁炉前汲取暖意,一边感叹:“有资本就是好,至少不必受这种苦。”

    赵伟东走到百宝阁跟前,手中玩转一枚小金币,笑道:“这般公然炫耀财富真是引人注目,就这么随意放置一个金币于陈列架上,怕不怕引来窃贼觊觎,把你们全部财富都席卷而去?”

    实际上,陈平安并未忧虑。

    此时的京城安定繁荣,人们或积极寻求新的生活方向,或沉浸于和平岁月的欢乐之中,宵小不会轻易招惹事端,因为他们更害怕自身会被卷入风暴,因此急于避开纷扰。

    笑着回应问题,陈平安问道:“难得你能有空过来吗?”

    张立国将黑色手提包放在书桌上,打开,抽出账簿,“年关将近,该认真盘点下收支了,可不能到时候心里还在挂念这些事情。”

    他们是分摊年终利润的时候了。

    这件事对他来说当然有益。

    内心满足,陈平安邀请赵伟东落座。

    三人对望而笑,赵伟东慷慨地叫道:“咱们这就算账吧!”

    首先清点的是工棚制造厂的盈亏账目,由于那儿的流水账一目了然,而且是由张立国亲自负责记录的。

    总计售出个工棚,净收入达到了,,元。

    除去每座工棚所耗费的原材料和劳动力成本共计元,利润剩余为,,元。

    进一步扣除%的街道办事处分红,即,元;剩下的分配,%作为给予张立国和亲舅舅的报酬,即,元,最后算来,陈平安能得到的分红为,元人民币,精确至每一个子。

    完成计算后,张立国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这么……仅仅十万块就这么收入囊中了?这种赚钱速度真是难以置信。

    这就等于额外拥有十万个小金库啊!

    至于婚姻之事?

    就先别想了,丑小鸭,如果嫌弃贫穷,我权当你没看到;嫌弃我的大脑袋、短短的颈子和那憨傻的笑容,就随你自便!今后的目标嘛,当然是肤如雪、貌若花、双腿修长的美女!

    发现张立国嘴角渗出涎沫,陷入了发财美梦中,陈平安连忙晃晃他的手臂唤起他,“醒醒,别做白日梦啦。”

    清醒过来的张立国哈哈大笑,情绪高昂如江海浪涌,笑声与泪水混合在一起。

    他紧握陈平安的手,语无伦次:“小子平安,谢谢你,真的,太开心了。”

    陈平安轻轻拍打他的手背,感同身受般劝慰:“放轻松,只是十万块,明年的盈利还会翻番。”() ()

    听到这话,张立国大力点头,心境平静了下来,深呼吸一口,说:“我甚至想离职,全力投入你这儿,这收入真是太轻松了。”

    陈平安连忙劝阻:“别冲动,铁饭碗还是要拿稳,你现在状态也可以一边做事一边参与生意,利用业余空闲时间盯紧就是了。”

    张立国明白点头:“你说得对,我服了你。

    起初开始干这行,压根没想到会有今天的回报。

    半年时间就赚十万,我全亏在你身上,决定紧紧跟着你。”

    赵伟东眼见羡慕不已,尤其是看到张立国赚到大钱后,他的渴望越来越强烈,急匆匆催促:“让我试试!让我来算账,赶快看看我们今天饭菜挣了多少。”

    陈平安微微一笑,面对堆积如山的账册,他的眉梢皱成大大的问号。

    这些数字分散复杂,虽然王梅姐姐每天都会仔细记录小组收益,但是面对众多繁复的账户,依然是一头雾水。

    看来得汇总整理一番。

    还好张立国多才多艺,擅长算术。

    在赵伟东报出一个个金额后,张立国飞快拨拉着算盘,珠子撞击声回荡在半空中。

    半小时过去,三个算术脑袋被绕得晕乎乎的,才终于梳理清楚所有财务记录。

    去掉各项支出后,总收入累计达到,.元,精确到一分钱。

    陈平安嫌计算复杂,直接估算成万,并直接分给赵伟东,,没有商量的余地。

    对于这个结果,赵伟东兴奋无比,笑容满面的成就感溢于言表。

    夜色降临,冬日傍晚短暂,不到下午五点半,天空已黑透了。

    满足与喜悦下,陈平安留下赵伟东一同共享这份夜晚时光。

    两人无需多礼,赵伟东主动提议买羊肉片,烧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陈平安圆圆然附和,在严寒的冬季围炉吃火锅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于是赵伟东披上厚实的大衣踏入了寒冷的夜市购买食材。

    晚宴时刻,餐厅里东边房间的大铜锅井然有序排列,炽热的木炭燃烧,清汤翻滚期待食材入锅。

    陈平安、赵鸣与妈妈和两个小姑娘一起围着暖炉坐定。

    陈平安取来一块羊肉放入沸水中,赵鸣拿出一瓶二锅头,为大家酌满了酒杯:“慧妈,尝尝这鲜美的羊肉,寒冷时节最搭了。”

    他脸带欢快,期待她们尝试。

    张慧茹明白孩子们忙碌一个下午后的满足与快乐,他们笑盈盈的样子分明有所丰收。

    她愉快地接受建议,笑道:“好,既然高兴,那就一同热闹。”

    陈平安清楚自家母亲饮酒能力,一小杯六十度的牛栏山在她而言完全没问题。

    此刻见她也端起酒杯,不禁微笑道:“娘亲今天可是特地开恩了哦。”

    “反正明天休假,稍微奢侈一次也是可以的。”

    张慧茹笑着回应。

    大家各自斟满,炖好的肉也在桌面上散发着香气,众人举杯后便开始大快朵颐。

    陈平安品味着满蘸芝麻酱的小块羊肉,入口立即化开,浓郁的味道瞬间挑逗起他的味蕾。

    他对张慧茹问道:“慧妈,这是伊峰餐厅的特色涮肉吗?”

    伊峰餐厅历史悠久,在甘露胡同里赫赫有名,凭借传统铜锅涮肉闻名遐迩,紧邻百花深处。

    走出巷口向西直行到北河沿街,就能看到它的显眼店牌。

    赵伟东常常光顾于此并非偶然。

    陈平安含笑道,一家人围坐火炉边,共同品尝羊肉和美酒带来的人间温情,聊天调侃格外舒心。

    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两个小女孩笑声洋溢,能如此随性在陈府享用羊肉无疑是一份罕见的宠爱。

    六人在餐桌上消灭了接近五斤涮羊肉和白菜、土豆,直到撑得肚子鼓鼓,似乎连最后一片肉片也留在喉咙处,这才停歇。

    这让陈平安有些苦恼,又不便直接说出来,因为在那个困顿的岁月,能填饱肚子就已经是奢侈。

    看着姐妹们的满足表情,身为长兄的他反倒有几分无奈与哀叹。

    倒是张慧茹非常愉悦,琪琪常过来玩耍,她对琪琪一见倾心,迫切期望能把她当亲女儿收养。

    加之她与魏雪梅关系深厚,双方一拍即合作出决定。

    小琪琪随即跪下,甜甜地叫一声“干妈”

    ,老干妈的笑容灿烂如花,随即拿出红包确认这一新身份。

    对于这件事,陈平安心中不满。

    他认为做个干妈可以接受,但他自己的辈分因此而下降,要以“阿姨”

    称呼魏雪梅。

    这让他心中不悦,满是憋屈甚至涌起冲动。

    吃过晚餐,妈妈收拾厨房,刘师傅与赵伟东负责擦拭铜锅和清理餐桌。

    陈平安送女孩们回到北屋后,便独自品茶,享受一番宁静。

    直至结束忙碌,香茗刚好适温,大家一起品尝谈天。

    告别的一刻正值农历新年前夕。

    新的一年万象更新,清晨起来的陈平安来到家中的东厢厨房。

    炉火微温,空旷灶台上略显冷寂。

    于是他找来木柴点燃,往大型铁锅中加了些冷水。

    沸水翻滚时,他精心擀制的面条恰到好处地煮熟,母亲恰好走入厨房问:“这么个重要节日,煮面来做早餐招待啊?”

    “嗯,妈,您还想吃什么吗?”

    他询问道。

    “毕竟是新年第一天,饭菜总要有那么点讲究。”

    老太太在一旁提醒。

    陈平安端来两盘腌制小菜回道:“我早准备了一些,凉拌萝卜丝和炒萝卜条都好了。”

    张慧茹有些不满地拿起蔬菜,打趣说:“吃‘萝卜宴’?”

    入夜,开始包饺子的时候,魏雪梅和她的丈夫惠家康带着丰富的礼物上门。

    见到她这般兴高采烈,陈平安心里颇为尴尬,只是低语:“老魏来了。”

    谁知魏雪梅笑意盈盈地回应,重重擂了一记他的肩,说:“叫我阿姨!”

    她的行为显然毫不留情。

    对于她的这种无礼行为,陈平安不愿轻易退让:“还是按照我们原有的辈分叫吧。”

    魏雪梅坚持道:“咱们就按自己的方式来,管她大哥是不是乐意,姨夫在呢。

    你记住,平安,我可是从军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的胁迫昭然若揭。

    见到祁平安尴尬的样子,惠佳康洒脱地笑着走近,握紧他的手,继续说:“祁,咱们之间亲如家人,我就叫你一声外甥。

    感谢这段时间你的帮助,照顾姨妈和孩子们。

    别的我不多言,今晚只愿我们可以一起畅饮一番。”

    这使祁平安感受到既无奈又愤慨,他再度陷入思索:如果以过往世间的社交法则衡量此刻的情境,几乎难以想象,面对这样恬不知耻的人,过去的经验似乎无能为力,只能任其发展。“你们一家难道都这样肆无忌惮,乐于占人便宜吗?”

    他质问。

    然而,惠佳康的笑容未敛:“在我家,我们坚持原则,尊崇礼仪。”

    尽管如此,祁平安仍然保持底线:“老惠,先别提辈分。

    眼下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填饱肚子,老话常说‘酒助饺子,吃得舒畅‘,我不懂什么新潮流,总之,这些都是我应对不了的现代麻烦。”

    瞥见在旁边开心玩耍的琪琪,祁平安心有感触,“这名字是你期望?慧若琪?”

    对于祁平安的问题,琪琪默不作声。

    在魏雪梅的帮助下,他们包了足足三抽屉的饺子。

    尽管席间谈笑风生,但他们合作制作的菜肴满足了一顿美餐所需。

    半局时,久违的大伯父现身。

    他的不在乎令人不快,除了大快朵颐,还在不断挑剔这餐饭的缺点,这让祁平安的脾气几近爆发。

    外面忽然传来咳嗽声,有小偷?!

    祁平安心中惊惧,急忙掀开帘子,看见靳群如冰块般瑟瑟发抖,在门口双手紧握取暖,脸色阴晴不定。

    祁平安先是嘲讽地冷笑,随后放声大笑,笑到几乎无法喘息。

    面临这尴尬场面,靳群怒目圆瞪:“怎么不让我进去!”

    此时的祁平安狡猾且冷酷,轻推帘子问道:“您又是哪里来的?这时候找上门做甚?要讨饭就该另找他处,我家可没有剩粮招待。”

    他的言辞犀利,不留丝毫余地。

    靳群怒气冲冲,猛踹房门,喊道:“你无情无义,就算对姨妈也不会这样,看着你对我这样,你还有没有人性?”

    房内的其他人震惊之余,默然无声地看着这出闹剧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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