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旗倒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先前王彩无论做什么都一直带着她。除了有在郑旗发挥该有的用处之前保护她外,还有就是要染她不要将心思过多的放在黄百花身上。

    不过如此在意黄百花的她,在利用得当时。例如现在,只不过是抬出了黄百花的名字,郑旗便一口答应了接下来的所有事情,并且难得的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学习。

    这才有了不出三日,她便将所有关于黄白教的大小事都学了个笼统。至于那些需要七窍玲珑心才能辨别出来的好坏与恶意,黄百花则说,怕什么,大不了通通记下来,秋后算账呗。

    将事情交付完后,王彩便准备赶路了。

    毕竟这种戴罪立功的事,一定得又快又好。要不然贵人多忘事的皇帝沉迷于酒色,就不记得曾立下过战马功劳的王坚了。

    只是,“这碗还是给旗旗吧……”王彩捧着手中平平无奇的破碗,只觉得胸口好似贴着一块烫手山芋。

    毕竟这碗的破只是表面,实际上是有着万两黄金都换不了的能力。像是在脑海中念着想吃些什么就能变出些什么都是小儿科了,更为重要的是,其实将这个破碗放进一个大缸里面的最底下,在倒入一些需要去壳的谷物,正常眨眼三次以后,它也能像另一个专门用来去壳的陶碗一样,将外表小巧但又坚硬的壳吞掉,转而露出里面圆润饱满的谷粒。

    倘若王彩就在黄白教的大本营,那她拿着即便是受之有愧,也会因为王使者的身份而欣然接受并正确使用它。

    可现在她要离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碗给她拿着,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那不成。”黄百花蹙眉,“先前一直让你保管着,现念你任劳任怨、一丝不苟,所以这个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了。”

    黄百花拉起王彩的手,一边拍一边叮嘱道:“此去路途遥远,有了这个破碗陪着你,想必多少能帮你承担一些吃食。”

    说罢,黄百花还觉得不够,又悄悄地将王彩的手拉到自己的手腕处,让她感受那里还有好几个一模一样的陶碗。

    然而即便是千百年后的流水线加工人工返工,都无法保证每个碗能做到完全一样。就像莱布尼茨说过的那句话,“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没有性格完全相同的人。”

    更何况还是一个象征着黄百花成为白蟒神母,被白蟒送来的,能变出无穷无尽的食物的破碗。

    在知道这破碗的能力是如此之大后,黄百花竟是眼睛都不眨地交由王彩保管。

    因此对于王彩来说,这不仅仅只是一个破碗,还是黄百花对自己信任的具象化。

    虽然自己曾对她的遭遇袖手旁观过,也曾对她的不识好歹冷嘲热讽过。然而在她得到好东西时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自己这么一个冷淡的小人。

    “我、”王彩也不知是因为害臊还是感激,竟然小声啜泣起来。

    好在方才在黄白教中比较有用的人都被黄百花支走了,毕竟她有很多升起的破碗是一回事,当让他们全都知道又是另一回事了。

    王彩得以肆无忌惮抱着黄百花嚎啕大哭。

    将先前的不好意思、小心眼、以及被唯一的亲人视而不见,默许继母将自己送到这边陲小镇来——美名其曰磨砺自我的心酸痛痛哭了出来。

    黄百花有点想掏耳朵,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时候。而王彩又哭得那么伤心,黄百花于情于理都得安抚一下人家,要不然以后用起来难免有异心。

    这番劝解下,黄百花最终勉为其难地伸出手,略微踮起脚,抱住了王彩的脑袋,任由她哭湿自己的衣襟。

    【恭喜!特殊NPC王彩的生平经过和背景介绍已全部解锁!满足感×9已到账!】

    虽然获得满足感确实能让我开心那么一小会儿,但是现在不是时候。这样很破坏气氛和沉浸体验的,知道吗?

    【……赔礼:满足感×8。】

    诚意我收到了,原谅我也给出了。

    【……嘁。】

    新的幼儿园坐落于长安城的北边。

    比起位于长安城南边,地形复杂,连接关中汉中同时承担祭天祷祝任务的子午谷,黄百花最终还是选择了北边的五陵塬。

    无他,只因那里是皇家陵区,若是走投无路之时,不妨将人祖坟挖一挖来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万一能挖出些什么陪葬品拿去卖了,明面上有了钱,也有了幌子再去赌一把呢?

    毕竟这刨人祖坟的缺德事,谁家子孙见了应该都受不了的。虽然很卑鄙,但是黄百花和这儿天下当家的那位又不是同一个姓。

    到时候黄百花就可以倒打一耙,用为何你爸爸的坟里有那么多的金银财宝,活着的时候趴在我们的身上吸血,死了还要我们为你爸爸守坟,而我们却连饭都吃不上,还得出人出力葬送尸骨为你的千秋大业当垫脚石等等起哄的话术。

    虽然这样势必会把既得利者分割。

    不过光靠那些连书都没读过几次,种点田混口饭吃还得靠老天爷和皇帝大发慈悲的人,也真的不是很保险。

    选五陵塬为新幼儿园的选址,除了被逼得急了刨人祖坟外,也有在大部分人为了蝇头小利被策反后,坚定地告诉那些不为自己只为苍生的人,自己是认真的想为黎民百姓“做贡献”,从而牢牢抓住他们为自己所用的意思。

    而派李江莱来这里,则只是单纯地要将她与唐娘子分开的意思。

    毕竟在极其不起眼的人物关系中,李江莱那打了问号的不知名夫君,有三个箭头,一个是李江莱,一个是另一个打了问号的人,还有一个便是唐娘子了。

    虽然李江莱也有点用,但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还不足以让黄百花为李江莱与唐娘子之间的感情纠葛插手,当和事佬劝说她们和解。

    而且再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可能是因为男人而产生的纠纷,自然要从男人下手。李江莱与唐娘子又没见过面,兴许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都被男人骗得团团转呢?

    不知道黄百花心中打算的李江莱,还以为这是母信任自己的表现。

    在收到来信后,不到两日便带着吴姝吴株赶到了那五陵塬其中一处的幼儿园里。说起来,这信还是姝儿和株儿靠着在幼儿园学到的字和拼音,来读给李江莱听的呢!

    幼儿园和先前吴姝吴株待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要找茬找出些什么来的话,恐怕只有许多正在乖巧吃草的小马驹以及孩童专属的弓箭。

    李江莱一手一个拎着吴姝和吴株,将他们拎过门槛,然后在转身关门时,背对着姐弟俩故意试探道:“你们可难过?不是又和小伙伴们分开了吗?”

    吴姝摇摇头,“我们才不喜欢他们呢!他们好多人都仗着自己是从长安来的,鼻子都长到头顶上去了,根本瞧不起我们!”

    吴株嘴里含着麦芽糖,口齿不清道:“就是就是!还以为他们有多了不起呢!结果竟然去偷小宝的糖吃。”

    “那小宝没哭啊?”李江莱转过来抱住了吴姝和吴株,好奇地问道。

    “小宝差点就要哭了,但是我们和他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然后他就忍住了。但是他晚上偷偷去找了旗旗姐姐,抱着旗旗姐姐哭,第二天那个要偷他糖的人,左边的眼睛不仅肿了,还青得像大侠打了似的。”

    “那你们在这里,可不能学那些鼻子长到头顶上去的人,瞧不起人家哦?”

    “我们、”

    “里面有人吗?”

    吴姝吴株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门外的呼喊声打断了。

    他们打小见到父亲的次数就少,自然也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等到和同龄人来往多了,可能有对比的时候,但又是因为母才得以让同龄人都聚在一起。虽说母没怎么管,但郑旗和王使者,却对于其中的辱骂和攀比严加管教。

    至于吴姝吴株方才说得那些瞧不起人的孩子们,也是因为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样学样地学会了其父母的谄媚以及见钱眼开,自然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等郑旗与王使者稍微发现其中的端倪时,李将莱也恰好带着吴姝吴株来到蜀汉一带的陵江城探亲,之后的事也就无从得知了。

    但是对于黄白教那边的事不知晓,并不代表着李江莱会对那声音的主人也不知晓。

    毕竟声音的主人正是吴姝吴株姐弟俩那个言而无信背信弃义的父亲,也是害自己十几年间才能回一次家的罪魁祸首。

    李江莱的眼睛通红,整个人也开始发抖,她是在为自己即将报仇雪恨而开心到发抖。

    “娘?”吴姝吴株两人仍被李江莱抱在怀里,似乎是从李江莱抱紧他们的动作发现了一些端倪,他们就那么贴着李江莱的耳朵,细声唤着她。唯恐吵到她,然后让外面的人发现些什么。

    “……没事的。”

    李江莱似乎是在安抚姐弟俩,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忍一下又何妨?

    而且自己来着,是有任务在身的。

    可不能让那害了自己十几年的人,又耽搁了母的要事。

    李江莱将姐弟俩从自己的脖子那里扯出来,轻轻推了他们一把,要他们往里走,别出来。她准备自己去赶走外面的混账。

    却不想,就在姐弟俩磨磨蹭蹭不愿离开,誓死和娘待在一起时。

    一只大约有十二个八尺大汉那么长的白蟒,从土里冒了出来。

    奇怪的是,白蟒并不是朝最近的他们而来,而是直愣愣地搭在墙上,摇晃着脑袋张大嘴巴,时不时吐一下信子发出嘶嘶声好像在恐吓混账赶混账走。

    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一阵带着尿骚的嘘嘘声,以及重物轰然倒地的声响。

    “娘、娘……”吴姝吴株一边一个抱着李江莱的大腿,弄得李江莱都分不清倒地是他们在抖,还是自己的腿在抖了。

    好在白蟒并没有多看他们哪怕一眼,只是又如同先前那么悄无声息的来,静悄悄地走了。

    就连它出现的土,也依然光滑平整的,好像根本没有那么长的白蟒钻出来过。

    可李江莱把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那门外赫然便是那混账玩意与另一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玩意。两个玩意的腿间,都有着一滩吴株都不会不脱裤子就弄出来的水渍。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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