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夏芒准时到了约好的餐厅。
几天前，何弘哲联系夏芒说要见一面，夏芒很是诧异，两人从高中毕业之后没有什么联系了，偶尔逢年过节收到对方的群发短信，算是保持一种淡淡的联系。
何弘哲比夏芒到的要早，他了解夏芒的口味，提前点好了饭菜。
他自若地说道：“我想过了这么多年，你的口味应该还是没有变。”
[找我做什么？]
夏芒打手语，直接问向对方。
何弘哲之前和夏芒一样，是一个聋哑人，两人就读同一所特殊教育的高中，也是同班同学。
后来，何弘哲接受了明磊基金会的捐助，做手术恢复了听觉。
“老同学叙叙旧，真的没别的意思。”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在和夏芒聊天，“正好我现在来江城实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说。”
[不需要。]
夏芒直截了当地拒绝。
何弘哲眸底掩着歉意，自从经历过那件事后，他自认始终对不起夏芒。
然而夏芒从来不接受他的好意。
她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对不起夏芒。
当初。
应该受到明磊基金会资助做手术的不是何弘哲，而是夏芒。
无论是按照成绩还是综合素质评估，夏芒都是名单上既定的人选，是有机会做手术恢复成正常人。
而何弘哲与手术名单始终差了一个名额。
手术名单还未正式上报，何弘哲心有不甘，偷偷溜进办公室，把自己的档案和另一个同学的档案调换，确保自己获得手术资格。
夏芒是知道这件事的，她去向老师主动申请取消手术资格，就在这时看到了何弘哲带走了她的档案袋。
夏芒本身不想接受明磊基金的帮助，何弘哲顺理成章地接替夏芒，获得了最后一个手术名额。
何弘哲手术顺利，也在明磊基金的资助下完成了学业，顺利成为明磊企业的实习生，拿到令人羡慕的offer。
如果当初他没有得到手术的机会，就不会有现在的他。
因为夏芒的主动放弃，何弘哲才能从原本残疾的人生桎梏中挣脱出来。
那时的他，心里想的全都是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拿到手术资格。
然而，他的心思暴露在夏芒的目光之下，他调换档案的事，被当事人亲手撞破。
人都是有私心的，夏芒给了他另一条出路，主动让出了名额。
何弘哲现在之所以对夏芒这么好，全是在为他那时犯的错误找补。
他不敢频繁的联系夏芒，夏芒的眼神太过澄澈，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小心思，也能映射他所有的动向。
他太不了解她，她也太不了解他。
何弘哲想要手术的想法，人尽皆知，夏芒不想接受明磊基金的想法，作为朋友的何弘哲也自然知晓。
辗转反侧的夜晚，何弘哲想过无数次开口让夏芒主动放弃资格，但到最后始终没有开口。
人性本是如此，他不相信夏芒会放弃他梦寐以求的资格，他笃定没有人会这样做。
对于夏芒来说，也是如此。
她不相信何弘哲会用这种方式获得资格。
这一次，两个人互相给对方上了一课。
夏芒通过这件事看透了何弘哲，也想明白了一些以前未曾想明白的事情。
人性本恶，想要做成的事必然会不择手段。
经历过那档子事，何弘哲再次面对夏芒，除了愧疚以外，还剩下了一分坦然。
夏芒是唯一一个他可以卸下所有伪装面对的人，因为他的本色，她早已见过。
同样，对于夏芒来说，何弘哲也是一个可以直面说出感受不需要遮掩的对象。
这样的相逢，也是有几分奇怪。
何弘哲打着商量：“我实习公司就在附近，离你的学校不远，我们两个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有时间多聚聚。”
[非必要不见面，浪费彼此的时间。]
夏芒回绝了他，能有这一次的见面已经是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再者两个人之间又没什么好说的。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做手术的人是你，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境况是不是截然相反。”
“我在江大读书，你在明磊实习。”
“后来想想也不是，即使是现在不完美的你都能考上江大，如果是个正常人，清北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呢，自然比不上你，即使恢复了听力，勉强考上一个末流九二大学，现在也还是靠当初的基金协会拿到了大企业的offer。”
“不敢想象如果我没有恢复成为正常人，能混成什么样，每天骑单车送外卖？累死累活做快递打包员？”
何弘哲嗤笑一声，又续了半杯酒，侃侃而谈。
“我和你太不一样了。”
“人和人之间真的不一样。”
“我太普通，太需要这样的一个机会了，只有我恢复成为正常人才能和人家平起平坐。”
何弘哲诉说着心底里的抱怨。
夏芒腹诽，这顿饭吃的属实遭罪，这完全就是何弘哲的个人吐槽大会。
夏芒不断地夹菜，算作是给自己的补偿。
有时候听不见还是蛮好的，少了许多这样的唠叨抱怨。
“夏芒，你现在还在校园里面，根本不知道社会的险恶，尤其是大公司里的人最会看人下菜碟。”
“前不久公司内部新来了一个实习生，公司里的女同事疯了似的倒贴，就看他有钱呗，女人最会嫌贫爱富。”
“老板也是，对着实习生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一群草包。”
“像我们这种底层混出来的人，看不到一点晋升的机会。”
夏芒揉着不舒适的耳朵，默默摘下了助听器。
和何弘哲一起吃饭真是个遭罪的活。
-
晚上，夏芒继续送外卖。
晚高峰已过，夏芒打算随便吃一口。
洛时：【现在在做什么？】
洛时：【吃晚饭了吗？】
洛时：【一起吃个晚饭？】
夏芒直到忙完才选择性地回复洛时的消息。
只是她刚回复完，洛时已经出现在她身旁。
洛时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到她的消息，知道夏芒和其他外卖小哥经常在这附近解决晚饭。
两人打了个照面，夏芒放下了手机。
洛时注意到夏芒有戴他买的助听器，心里倒是有些小得意，止不住地关心起来，“你每天送外卖，饮食不规律，胃会经常难受的。”
“我有个认识的朋友也是聋哑人，正在招收聋哑老师，你要不要换个兼职？”
“你还没说上次去医院是做什么？”
“是哪里不舒服？”
“下次去医院，我陪你一起。”洛时喋喋不休地关心起夏芒。
夏芒：“……”今天怎会如此吵闹。
【我现在要去吃晚饭了。】
言外之意，夏芒让洛时不要继续说下去了，也不要再跟着她了。
“正好我也没吃晚饭，一起。”洛时丝毫不给夏芒拒绝他的机会，“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洛时太过主动，夏芒没办法拒绝，她心里清楚，那天如果不是洛时及时出现救下了她，她的情况不会再好。
感谢肯定是要感谢的，可是她在洛时那里睡得并不算舒服，真真切切透着一股难受劲，感觉像是被一条冷冰冰的蛇缠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谁又能知道，那晚洛时对她做了什么。
夏芒不作过多考量，领洛时去了一家常吃的小摊。
炒饭的摊位上，排队来买的人不多。
前面有人，基本等个三五分钟就排到了，人多的时候，出餐也不需要等太久，至多十分钟就能吃上。
炒饭的大哥每天推着小车出来摆摊，陪同大哥出来摆摊的还有他的女儿。
稍微观察一下，就能注意到炒饭大哥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大哥的袖管空空，两只手臂都不算完整，都只有半臂。
尽管如此，大哥却还是和常人无异，卖力地炒饭。
他的行动很是不方便，为了炒饭，所有的工具都是特制改造过的。
大哥的女儿个子不高，刚上小学，放学后会来父亲这里，忙时帮父亲打下手，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板凳上写作业。
父女两个相互陪伴。
夏芒指着牌子点了一份招牌炒饭，大哥认出夏芒，安排女儿招呼客人。
大哥适才又注意到洛时，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次带朋友来的？”
夏芒点头，询问洛时吃什么，她请客。
洛时：“和她一样。”
大哥：“好嘞。”
夏芒和洛时在隔壁支起的小餐桌上吃完了饭，走前，夏芒和洛时不约而同地拿出糖果分给了女儿。
女儿甜甜地道了一声谢：“谢谢姐姐，谢谢哥哥。”
夏芒出门随时带着糖，出门低血糖或者遇上今天的情况，糖都是万能的。
洛时的糖是白天上班同事分给他的，洛时不大喜欢吃糖，想着是甜的，夏芒应该喜欢吃，便留了下来，不过这次夏芒没有吃上。
“和之前的涮串摊位一样，我发现你总能找到这样的小摊子。”意识到语义不明，洛时改口强调道：“这么好吃的宵夜摊。”
说完，洛时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多半是心疼。
夏芒听出了洛时原本的意思，没和他多计较。
对于寻常人来说，吃的东西远比摊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重要。
但自己本身是个残疾人，势必会比其他人更加注重这一点。
每个人身处不同的位置，站的位置高度不同，因此夏芒会比洛时格外注意这点，就像是洛时永远不会注意到这些。
每个人只会有他自己的目光所及之处。
晚饭结束，夏芒休息得差不多了，打算再接几单回学校。
然而一旁的洛时丝毫没有离开夏芒的打算。
两个人站在一起陷入一阵尴尬。
此时街道的对面，何弘哲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几天前，何弘哲联系夏芒说要见一面，夏芒很是诧异，两人从高中毕业之后没有什么联系了，偶尔逢年过节收到对方的群发短信，算是保持一种淡淡的联系。
何弘哲比夏芒到的要早，他了解夏芒的口味，提前点好了饭菜。
他自若地说道：“我想过了这么多年，你的口味应该还是没有变。”
[找我做什么？]
夏芒打手语，直接问向对方。
何弘哲之前和夏芒一样，是一个聋哑人，两人就读同一所特殊教育的高中，也是同班同学。
后来，何弘哲接受了明磊基金会的捐助，做手术恢复了听觉。
“老同学叙叙旧，真的没别的意思。”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在和夏芒聊天，“正好我现在来江城实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说。”
[不需要。]
夏芒直截了当地拒绝。
何弘哲眸底掩着歉意，自从经历过那件事后，他自认始终对不起夏芒。
然而夏芒从来不接受他的好意。
她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对不起夏芒。
当初。
应该受到明磊基金会资助做手术的不是何弘哲，而是夏芒。
无论是按照成绩还是综合素质评估，夏芒都是名单上既定的人选，是有机会做手术恢复成正常人。
而何弘哲与手术名单始终差了一个名额。
手术名单还未正式上报，何弘哲心有不甘，偷偷溜进办公室，把自己的档案和另一个同学的档案调换，确保自己获得手术资格。
夏芒是知道这件事的，她去向老师主动申请取消手术资格，就在这时看到了何弘哲带走了她的档案袋。
夏芒本身不想接受明磊基金的帮助，何弘哲顺理成章地接替夏芒，获得了最后一个手术名额。
何弘哲手术顺利，也在明磊基金的资助下完成了学业，顺利成为明磊企业的实习生，拿到令人羡慕的offer。
如果当初他没有得到手术的机会，就不会有现在的他。
因为夏芒的主动放弃，何弘哲才能从原本残疾的人生桎梏中挣脱出来。
那时的他，心里想的全都是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拿到手术资格。
然而，他的心思暴露在夏芒的目光之下，他调换档案的事，被当事人亲手撞破。
人都是有私心的，夏芒给了他另一条出路，主动让出了名额。
何弘哲现在之所以对夏芒这么好，全是在为他那时犯的错误找补。
他不敢频繁的联系夏芒，夏芒的眼神太过澄澈，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小心思，也能映射他所有的动向。
他太不了解她，她也太不了解他。
何弘哲想要手术的想法，人尽皆知，夏芒不想接受明磊基金的想法，作为朋友的何弘哲也自然知晓。
辗转反侧的夜晚，何弘哲想过无数次开口让夏芒主动放弃资格，但到最后始终没有开口。
人性本是如此，他不相信夏芒会放弃他梦寐以求的资格，他笃定没有人会这样做。
对于夏芒来说，也是如此。
她不相信何弘哲会用这种方式获得资格。
这一次，两个人互相给对方上了一课。
夏芒通过这件事看透了何弘哲，也想明白了一些以前未曾想明白的事情。
人性本恶，想要做成的事必然会不择手段。
经历过那档子事，何弘哲再次面对夏芒，除了愧疚以外，还剩下了一分坦然。
夏芒是唯一一个他可以卸下所有伪装面对的人，因为他的本色，她早已见过。
同样，对于夏芒来说，何弘哲也是一个可以直面说出感受不需要遮掩的对象。
这样的相逢，也是有几分奇怪。
何弘哲打着商量：“我实习公司就在附近，离你的学校不远，我们两个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有时间多聚聚。”
[非必要不见面，浪费彼此的时间。]
夏芒回绝了他，能有这一次的见面已经是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再者两个人之间又没什么好说的。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做手术的人是你，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境况是不是截然相反。”
“我在江大读书，你在明磊实习。”
“后来想想也不是，即使是现在不完美的你都能考上江大，如果是个正常人，清北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呢，自然比不上你，即使恢复了听力，勉强考上一个末流九二大学，现在也还是靠当初的基金协会拿到了大企业的offer。”
“不敢想象如果我没有恢复成为正常人，能混成什么样，每天骑单车送外卖？累死累活做快递打包员？”
何弘哲嗤笑一声，又续了半杯酒，侃侃而谈。
“我和你太不一样了。”
“人和人之间真的不一样。”
“我太普通，太需要这样的一个机会了，只有我恢复成为正常人才能和人家平起平坐。”
何弘哲诉说着心底里的抱怨。
夏芒腹诽，这顿饭吃的属实遭罪，这完全就是何弘哲的个人吐槽大会。
夏芒不断地夹菜，算作是给自己的补偿。
有时候听不见还是蛮好的，少了许多这样的唠叨抱怨。
“夏芒，你现在还在校园里面，根本不知道社会的险恶，尤其是大公司里的人最会看人下菜碟。”
“前不久公司内部新来了一个实习生，公司里的女同事疯了似的倒贴，就看他有钱呗，女人最会嫌贫爱富。”
“老板也是，对着实习生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一群草包。”
“像我们这种底层混出来的人，看不到一点晋升的机会。”
夏芒揉着不舒适的耳朵，默默摘下了助听器。
和何弘哲一起吃饭真是个遭罪的活。
-
晚上，夏芒继续送外卖。
晚高峰已过，夏芒打算随便吃一口。
洛时：【现在在做什么？】
洛时：【吃晚饭了吗？】
洛时：【一起吃个晚饭？】
夏芒直到忙完才选择性地回复洛时的消息。
只是她刚回复完，洛时已经出现在她身旁。
洛时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到她的消息，知道夏芒和其他外卖小哥经常在这附近解决晚饭。
两人打了个照面，夏芒放下了手机。
洛时注意到夏芒有戴他买的助听器，心里倒是有些小得意，止不住地关心起来，“你每天送外卖，饮食不规律，胃会经常难受的。”
“我有个认识的朋友也是聋哑人，正在招收聋哑老师，你要不要换个兼职？”
“你还没说上次去医院是做什么？”
“是哪里不舒服？”
“下次去医院，我陪你一起。”洛时喋喋不休地关心起夏芒。
夏芒：“……”今天怎会如此吵闹。
【我现在要去吃晚饭了。】
言外之意，夏芒让洛时不要继续说下去了，也不要再跟着她了。
“正好我也没吃晚饭，一起。”洛时丝毫不给夏芒拒绝他的机会，“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洛时太过主动，夏芒没办法拒绝，她心里清楚，那天如果不是洛时及时出现救下了她，她的情况不会再好。
感谢肯定是要感谢的，可是她在洛时那里睡得并不算舒服，真真切切透着一股难受劲，感觉像是被一条冷冰冰的蛇缠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谁又能知道，那晚洛时对她做了什么。
夏芒不作过多考量，领洛时去了一家常吃的小摊。
炒饭的摊位上，排队来买的人不多。
前面有人，基本等个三五分钟就排到了，人多的时候，出餐也不需要等太久，至多十分钟就能吃上。
炒饭的大哥每天推着小车出来摆摊，陪同大哥出来摆摊的还有他的女儿。
稍微观察一下，就能注意到炒饭大哥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大哥的袖管空空，两只手臂都不算完整，都只有半臂。
尽管如此，大哥却还是和常人无异，卖力地炒饭。
他的行动很是不方便，为了炒饭，所有的工具都是特制改造过的。
大哥的女儿个子不高，刚上小学，放学后会来父亲这里，忙时帮父亲打下手，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板凳上写作业。
父女两个相互陪伴。
夏芒指着牌子点了一份招牌炒饭，大哥认出夏芒，安排女儿招呼客人。
大哥适才又注意到洛时，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次带朋友来的？”
夏芒点头，询问洛时吃什么，她请客。
洛时：“和她一样。”
大哥：“好嘞。”
夏芒和洛时在隔壁支起的小餐桌上吃完了饭，走前，夏芒和洛时不约而同地拿出糖果分给了女儿。
女儿甜甜地道了一声谢：“谢谢姐姐，谢谢哥哥。”
夏芒出门随时带着糖，出门低血糖或者遇上今天的情况，糖都是万能的。
洛时的糖是白天上班同事分给他的，洛时不大喜欢吃糖，想着是甜的，夏芒应该喜欢吃，便留了下来，不过这次夏芒没有吃上。
“和之前的涮串摊位一样，我发现你总能找到这样的小摊子。”意识到语义不明，洛时改口强调道：“这么好吃的宵夜摊。”
说完，洛时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多半是心疼。
夏芒听出了洛时原本的意思，没和他多计较。
对于寻常人来说，吃的东西远比摊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重要。
但自己本身是个残疾人，势必会比其他人更加注重这一点。
每个人身处不同的位置，站的位置高度不同，因此夏芒会比洛时格外注意这点，就像是洛时永远不会注意到这些。
每个人只会有他自己的目光所及之处。
晚饭结束，夏芒休息得差不多了，打算再接几单回学校。
然而一旁的洛时丝毫没有离开夏芒的打算。
两个人站在一起陷入一阵尴尬。
此时街道的对面，何弘哲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