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芙欲哭无泪。
午饭过后，一向精明奸滑的部门领导佯装漫不经心的走到她的工位旁，笑脸盈盈的问，“裴炎是你什么人？”
叶芙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刚想要摇头回答，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在抬头看领导张老奸巨猾的脸和不怀好意的笑。
她沉默了几秒，敛去情绪笑着开玩笑似得说，“啊？记不太清了，只觉得有点耳熟呢。”
部门领导分不清真假，如果不认识，顶顶大名的裴科长前段时间怎么会亲自打电话来寻问叶芙。而据他今天向保卫部询问的消息得知，今天送叶芙来的车，车牌号正是裴科长的。
如果叶芙真和裴炎扯上关系，那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可得好好提拔利用，给自己谋条财路。
叶芙实在呆不住，悄悄走出办公厅，顺着楼梯走到空旷走廊。中央的电子屏旁还公示着前段时间的优化人员。上面有名字和分数。
难道…那次真有人帮了自己……
果然，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好运，都是人为。
她叹了一声，手机震动，低头一看，是蒋琛的电话。
叶芙看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指尖犹豫了十几秒才按下接听键。
线路那边的人戴着耳机，降噪效果很好，微喘声很轻，似乎在跑步，听见对方接通，按停了机器道，“忙什么呢？”
他的语气十分自然，好像这通电话打的理所当然，无比寻常。叶芙奇怪他怎么可以这样坦然的和自己聊这些，声音低沉，“蒋琛，我有件事儿想问你。”
叶芙问的郑重，蒋琛也认真起来，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没有理会站在他身边不断抛媚眼的高挑女孩，转身离开跑步机，有点急切的问她，“怎么了？语气这么凶，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工作，顾磊到底有没有帮忙？”叶芙还是问了出来，那边却突然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那边也安静下来，蒋琛出声，“嗯，谁告诉你的？”
叶芙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凉，“原来真的是……”
本以为自己和顾磊二不相欠，可无形之中还是得到了他的帮助。
蒋琛顿了下，不知是不是出于安慰，“你别多想，这件事情我清楚。其实就算不找人，你的分数也不会下来的。”
叶芙很轻的笑了一声。
蒋琛皱眉，对这笑意有点不舒服，，“叶芙，别这样，不论如何，这件事都是处于好意，是介于你的自尊心才没告诉你。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介于她的自尊？
原来是怕她丢脸才瞒着不说。
原来都是为了照顾她的颜面。
可，得知一切真相的蒋琛和顾磊把她圈在自认为温馨的笼子里保护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她就像个愚蠢的傻瓜，在他们的帮助下强撑着那虚无的尊严。
这尊严到底是她的，还是他们给的？
当公之于众后，朋友、同事、亲人都会想今天的部门领导一样，用那样的表情瞧她。
叶芙捏着电话，手背绷出淡青色的血管，“嗯是，对于你们来讲，我的工作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蝼蚁吧？又怎么算要紧的呢？”
蒋琛脸色很差的关上单独vip更衣室的门，他不能理解明明是件好事为什么会惹的她这样生气。
坐在沙发上，声音透漏着几分薄怒，“叶芙，不要无理取闹，如果有人那样想，那就不会有人出头帮你做这件事。”
叶芙语调也升了几度，冷冷的握着手机道，“我挂了。”
“等下。”那边语速很快，仿佛生怕她立刻摁断掉通话。只是这两个字说完后，线路陷入长时间沉默，没人开口。
“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蒋琛率先开口，语气柔下来，“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想和你吵架的。明天我想去看看车，你陪我去好吗？”
蒋琛的突然示好让叶芙这股火灭的稀里糊涂，都说女人善变，这男人似乎比女人还让人琢磨不透。
叶芙坐在大厅一侧的公共座椅上，手肘撑在腿上，杵着下颔问，“你不是有车？还看什么？”
蒋琛笑了下，拿下头上擦汗的毛巾，仰面趟在更衣室的沙发上，解释道，“那车是我妈妈的。我开着不太方便。”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不像杂音，“你在干嘛？”
蒋琛迟疑了一秒，“脱衣服。”
“……”
意料之中，那边男人笑了笑，将脱下来的半袖丢在一旁，故意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叶芙脸上挂不住，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能不能正经点。”
气氛轻松下来，蒋琛笑着听耳边她的声音，“正经点怕你只把我当朋友。”
叶芙没说话，蒋琛哼笑一声，“你看，我一正经，你就不说话了。”
“我沉默是因为你说的话让人接不下去。蒋琛，别用哄女孩的招数对付我，也别试图改变我们的关系，我不是可以站在你身边的女孩子，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蒋琛闭上眼，语气在没了任何玩笑意味，“叶芙，我哄你是不想看你生气，但不要以为我认错了。你要不要改变这段关系我的确没办法强求，但你也同样无法改变我的立场。”
叶芙听了他的话也无奈失笑，他们俩针锋相对的话如同辩论场的两方不服输的阵营，谁也不退让一步。
想想都觉得好笑，“既然你这么笃定自己没错，立场又这样坚定，何必来我这自寻烦恼？”
蒋琛剑眉一挑，睁开眼道，“这算什么烦恼，难道我没错就不能被你骂两句吗？”
叶芙听完他的话笑出声来，简直不敢相信这句子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蒋琛听见她的笑声，也愉悦的笑了。
“我这下可见识到了大家口中的花花公子是怎么骗小姑娘的？可惜我世面见多了，对你这种手段早免疫了。”
蒋琛也休息够了，坐起身替自己反驳，“大家口中？你就听几个人说说，就给我下结论了？”
叶芙哼了声，“怎么？还不承认？又要说我不够了解你，不去了解你了吗？”
走廊边传来一阵低笑，叶芙转头瞧见是其他部门的同事，有些尴尬的站起身走开。
蒋琛听见叶芙的脚步声问，“怎么了？”
叶芙本想去茶水间，但无意看了眼时间，午休就快结束了，于是，她对蒋琛道，“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等等，你还没说明天要不要陪我去看车。”
叶芙想了下，还是没有拒绝他，挂断电话看着通话时长发了会儿呆，直到被人拍了下肩膀，她才回头去看顾明。
“在给男朋友打电话？”
叶芙摇头笑，“不是，普通朋友。”
顾明拿出手机，对着叶芙晃晃，“工会有任务，帮忙加个微信。”
顾明是部门领导的心腹，据说在总部那边也有些后台，来这儿算是镀金，他年纪比叶芙还小几岁，性格开朗乐观，对同事们都客客气气。
叶芙拿出手机扫了一下，关注了他说的那个公众号。他感激的朝她笑，露出一对儿小虎牙，“对了叶姐，过几天公司内部有个讲座，你们部门需要出一个人和我去，你去怎么样？”
叶芙想了想，还是摇头，“让娟姐去吧。我听讲座就犯困，而且记不住内容，到时候还得写总结汇报。”
顾明也不难为她，点头说好。
晚上下班叶芙依旧回了奶奶家，家门口没看见蒋琛的车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刚进入楼宇门，手机就响了，是顾磊。叶芙不知自己该不该接，可一想到自己还欠他，还是接通。
传来的并不是顾磊的声音，而是个陌生男人，“喂？你认识他吧？这位顾客现在喝多了，你快过来把他接走。”
对方语气很差，叶芙皱眉忙问清楚了地址，立刻打车赶去。
叶芙清楚的记得，曾经顾磊问过自己，“如果我晚上喝醉了，让你来找我，你会来吗？”
那个时候叶芙没有犹豫，清清楚楚的回答他，“会。”
也许，不管他们以后是否在一起，她都不可能对他不管不顾。
这个时间正式酒吧生意最好的时候，问了几个服务生，才从群魔乱舞中找到了歪倒在吧台上的顾磊。
可叶芙眼底不仅仅看到了顾磊，她也看见了抱着他的黄思思。服务员有点尴尬的看着叶芙，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怕有人不来，打了好几个人。”
叶芙看顾磊有人管，没什么表情的对服务员说，“既然有人来了，那我走了。”
黄思思扭头看见叶芙，居然叫住了她，“叶芙，你觉不觉得你很贱！嘴上恶毒的把顾磊推到九霄云外，现在又恬不知耻的来找他？你玩够了没有？顾磊不是你玩乐的对象？你想玩去找别人，别来害他！”
害他？！
原来自己真的在一直害他！
***
午饭过后，一向精明奸滑的部门领导佯装漫不经心的走到她的工位旁，笑脸盈盈的问，“裴炎是你什么人？”
叶芙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刚想要摇头回答，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在抬头看领导张老奸巨猾的脸和不怀好意的笑。
她沉默了几秒，敛去情绪笑着开玩笑似得说，“啊？记不太清了，只觉得有点耳熟呢。”
部门领导分不清真假，如果不认识，顶顶大名的裴科长前段时间怎么会亲自打电话来寻问叶芙。而据他今天向保卫部询问的消息得知，今天送叶芙来的车，车牌号正是裴科长的。
如果叶芙真和裴炎扯上关系，那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可得好好提拔利用，给自己谋条财路。
叶芙实在呆不住，悄悄走出办公厅，顺着楼梯走到空旷走廊。中央的电子屏旁还公示着前段时间的优化人员。上面有名字和分数。
难道…那次真有人帮了自己……
果然，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好运，都是人为。
她叹了一声，手机震动，低头一看，是蒋琛的电话。
叶芙看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指尖犹豫了十几秒才按下接听键。
线路那边的人戴着耳机，降噪效果很好，微喘声很轻，似乎在跑步，听见对方接通，按停了机器道，“忙什么呢？”
他的语气十分自然，好像这通电话打的理所当然，无比寻常。叶芙奇怪他怎么可以这样坦然的和自己聊这些，声音低沉，“蒋琛，我有件事儿想问你。”
叶芙问的郑重，蒋琛也认真起来，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没有理会站在他身边不断抛媚眼的高挑女孩，转身离开跑步机，有点急切的问她，“怎么了？语气这么凶，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工作，顾磊到底有没有帮忙？”叶芙还是问了出来，那边却突然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那边也安静下来，蒋琛出声，“嗯，谁告诉你的？”
叶芙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凉，“原来真的是……”
本以为自己和顾磊二不相欠，可无形之中还是得到了他的帮助。
蒋琛顿了下，不知是不是出于安慰，“你别多想，这件事情我清楚。其实就算不找人，你的分数也不会下来的。”
叶芙很轻的笑了一声。
蒋琛皱眉，对这笑意有点不舒服，，“叶芙，别这样，不论如何，这件事都是处于好意，是介于你的自尊心才没告诉你。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介于她的自尊？
原来是怕她丢脸才瞒着不说。
原来都是为了照顾她的颜面。
可，得知一切真相的蒋琛和顾磊把她圈在自认为温馨的笼子里保护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她就像个愚蠢的傻瓜，在他们的帮助下强撑着那虚无的尊严。
这尊严到底是她的，还是他们给的？
当公之于众后，朋友、同事、亲人都会想今天的部门领导一样，用那样的表情瞧她。
叶芙捏着电话，手背绷出淡青色的血管，“嗯是，对于你们来讲，我的工作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蝼蚁吧？又怎么算要紧的呢？”
蒋琛脸色很差的关上单独vip更衣室的门，他不能理解明明是件好事为什么会惹的她这样生气。
坐在沙发上，声音透漏着几分薄怒，“叶芙，不要无理取闹，如果有人那样想，那就不会有人出头帮你做这件事。”
叶芙语调也升了几度，冷冷的握着手机道，“我挂了。”
“等下。”那边语速很快，仿佛生怕她立刻摁断掉通话。只是这两个字说完后，线路陷入长时间沉默，没人开口。
“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蒋琛率先开口，语气柔下来，“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想和你吵架的。明天我想去看看车，你陪我去好吗？”
蒋琛的突然示好让叶芙这股火灭的稀里糊涂，都说女人善变，这男人似乎比女人还让人琢磨不透。
叶芙坐在大厅一侧的公共座椅上，手肘撑在腿上，杵着下颔问，“你不是有车？还看什么？”
蒋琛笑了下，拿下头上擦汗的毛巾，仰面趟在更衣室的沙发上，解释道，“那车是我妈妈的。我开着不太方便。”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不像杂音，“你在干嘛？”
蒋琛迟疑了一秒，“脱衣服。”
“……”
意料之中，那边男人笑了笑，将脱下来的半袖丢在一旁，故意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叶芙脸上挂不住，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能不能正经点。”
气氛轻松下来，蒋琛笑着听耳边她的声音，“正经点怕你只把我当朋友。”
叶芙没说话，蒋琛哼笑一声，“你看，我一正经，你就不说话了。”
“我沉默是因为你说的话让人接不下去。蒋琛，别用哄女孩的招数对付我，也别试图改变我们的关系，我不是可以站在你身边的女孩子，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蒋琛闭上眼，语气在没了任何玩笑意味，“叶芙，我哄你是不想看你生气，但不要以为我认错了。你要不要改变这段关系我的确没办法强求，但你也同样无法改变我的立场。”
叶芙听了他的话也无奈失笑，他们俩针锋相对的话如同辩论场的两方不服输的阵营，谁也不退让一步。
想想都觉得好笑，“既然你这么笃定自己没错，立场又这样坚定，何必来我这自寻烦恼？”
蒋琛剑眉一挑，睁开眼道，“这算什么烦恼，难道我没错就不能被你骂两句吗？”
叶芙听完他的话笑出声来，简直不敢相信这句子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蒋琛听见她的笑声，也愉悦的笑了。
“我这下可见识到了大家口中的花花公子是怎么骗小姑娘的？可惜我世面见多了，对你这种手段早免疫了。”
蒋琛也休息够了，坐起身替自己反驳，“大家口中？你就听几个人说说，就给我下结论了？”
叶芙哼了声，“怎么？还不承认？又要说我不够了解你，不去了解你了吗？”
走廊边传来一阵低笑，叶芙转头瞧见是其他部门的同事，有些尴尬的站起身走开。
蒋琛听见叶芙的脚步声问，“怎么了？”
叶芙本想去茶水间，但无意看了眼时间，午休就快结束了，于是，她对蒋琛道，“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等等，你还没说明天要不要陪我去看车。”
叶芙想了下，还是没有拒绝他，挂断电话看着通话时长发了会儿呆，直到被人拍了下肩膀，她才回头去看顾明。
“在给男朋友打电话？”
叶芙摇头笑，“不是，普通朋友。”
顾明拿出手机，对着叶芙晃晃，“工会有任务，帮忙加个微信。”
顾明是部门领导的心腹，据说在总部那边也有些后台，来这儿算是镀金，他年纪比叶芙还小几岁，性格开朗乐观，对同事们都客客气气。
叶芙拿出手机扫了一下，关注了他说的那个公众号。他感激的朝她笑，露出一对儿小虎牙，“对了叶姐，过几天公司内部有个讲座，你们部门需要出一个人和我去，你去怎么样？”
叶芙想了想，还是摇头，“让娟姐去吧。我听讲座就犯困，而且记不住内容，到时候还得写总结汇报。”
顾明也不难为她，点头说好。
晚上下班叶芙依旧回了奶奶家，家门口没看见蒋琛的车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刚进入楼宇门，手机就响了，是顾磊。叶芙不知自己该不该接，可一想到自己还欠他，还是接通。
传来的并不是顾磊的声音，而是个陌生男人，“喂？你认识他吧？这位顾客现在喝多了，你快过来把他接走。”
对方语气很差，叶芙皱眉忙问清楚了地址，立刻打车赶去。
叶芙清楚的记得，曾经顾磊问过自己，“如果我晚上喝醉了，让你来找我，你会来吗？”
那个时候叶芙没有犹豫，清清楚楚的回答他，“会。”
也许，不管他们以后是否在一起，她都不可能对他不管不顾。
这个时间正式酒吧生意最好的时候，问了几个服务生，才从群魔乱舞中找到了歪倒在吧台上的顾磊。
可叶芙眼底不仅仅看到了顾磊，她也看见了抱着他的黄思思。服务员有点尴尬的看着叶芙，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怕有人不来，打了好几个人。”
叶芙看顾磊有人管，没什么表情的对服务员说，“既然有人来了，那我走了。”
黄思思扭头看见叶芙，居然叫住了她，“叶芙，你觉不觉得你很贱！嘴上恶毒的把顾磊推到九霄云外，现在又恬不知耻的来找他？你玩够了没有？顾磊不是你玩乐的对象？你想玩去找别人，别来害他！”
害他？！
原来自己真的在一直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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