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路上遇到了禁婆的纠缠,所幸随身有携带打火机,免去了被头发包成粽子的灭顶之灾。哑巴张掀开头顶上的盖子,钻出洞去。吴邪在后面见他只是站在洞外不动,问道:“小哥,怎么了?”

    “是你。”哑巴张淡淡地注视着站在墓室中央的女人。

    哑巴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却有点空。

    “啪嗒!”一声,血块砸到地上。

    吴邪从盗洞里爬出来,顺手拉了胖子一把,转头看到哑巴,不由惊得呆立原地:“哑……哑巴……”

    “哎哟哑巴妹子!”胖子可以说是惨叫一声冲过去,“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干的!胖爷我一枪崩了他!”

    哑巴没有反应,只是慢慢合上眼,腿一软就向前倒去。

    哑巴张抢上前扶住她,将她平放在地上,沉声道:“肚子被利器割开了,吴邪,去我的包里拿绷带和药。胖子,帮我按着她。”

    哑巴张在吴邪拿药的时间里,又将她全身检查了一遍,即使只是粗粗扫视,也能看到手腕、脖子上一圈圈青紫的伤口。

    吴邪手都有点抖,药递过去就蹲在一边着急,又不敢开口打扰哑巴张救治,按着人的工作又有胖子,还好哑巴张忙中丢给他一句话:“吴邪,你是学建筑的,看看要怎么出去。”

    吴邪忙答应了一声,刚站起身来,就被墓室正中央的云顶天宫模型吸引了注意力。匆匆瞥一眼,已认出了带有明清时期特色的筒瓦硬背卷棚式屋顶,有的地方还刻着类似盘螭的花纹,匆忙之下竟辨认不出是什么神兽,随即推测出墓主人也许是明清哪个擅机巧又有身份的高人。没有时间给他多想,他仰头看了看高高的穹顶,心里念了声罪过罪过,就开始动手拆模型。

    他知道自己此时干着急也无济于事,如果不在涨潮之前凿穿穹顶,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出去。

    那边,哑巴张检查了一下她腹部的伤口,紧抿着唇,面色冷硬地头也不抬,对胖子丢下一句:“按紧了。”说着拿起一瓶液体,毫不手软地倒了下去。哑巴一下子从昏迷中醒来,满头大汗地挣扎起来,无奈双手都被胖子按住,双腿被哑巴张亲自用膝盖压紧,兼身负重伤,一身怪力竟是无处施展。

    “唔……”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嘶哑的嗓子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哀鸣。

    胖子看得不忍心:“罪过啊罪过……小哥你下手轻点儿。”

    哑巴张冷哼一声:“她下手可不轻。”

    胖子忙着制住哑巴,这句话就没往心里去。

    匆匆清理了伤口后,哑巴张一圈一圈慢慢缠上绷带,手腕和脖子上的淤青不是致命伤,索性不去管。现在最要紧的是从穹顶打盗洞上去。

    初步处理之后,哑巴张就把哑巴放置在原地,让她自己恢复,转身就来帮忙拆模型。吴邪已经堆了三分之一的高度,离穹顶还差得远。

    “是那鸡婆!又上来了!”胖子突然大叫一声,扑过去一下子用打火机逼退从盗洞里爬出来的头发。头发通灵性一样冲着哑巴爬来,半路被火逼退,又不甘心地绕道而走。吴邪当时就站在哑巴旁边,眼见着哑巴被缠住了脚,急忙一步抢过去举起手上的镜子腿就往头发上砸,可哪里砸得断?

    斜刺里飞来一个削尖的大木楔,一下子把禁婆的头发钉在地上,竟拔不出来。胖子吃力地背顶着盖子,哑巴张也去帮忙,终于把禁婆关在了下面,胖子一屁股坐上了盖子去,任由禁婆在下面横冲直撞也不挪窝。

    等到咚咚的撞击声终于平静下去,胖子才松了口气。哑巴张赶去查看哑巴的伤口,发现并无大碍后,又继续先前找出路的工作。

    胖子移开了一面镜子,突然叫道:“哎,这里还有个洞!”

    哑巴张站起身来看向那黑漆漆的洞口,突然跟丢了魂似的就要往里走,被吴邪拦住,激动地争辩了一会儿后,终于打消了进去的念头,谁知吴邪那小子倒像是中了邪一样往里冲。

    “拦住他!”胖子叫了一声,哑巴张早甩过去一个手电筒,一下子把吴邪打趴下了,顺势扑过去牢牢按住了他。

    而此时,三个人一抬头,就看到了洞里满树散发着幽光的六角铜铃,其中有一片树枝上,一个铃铛也没有,地上倒是有铜铃的残骸,看来是被谁强硬地破坏了。

    胖子眼尖,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阿宁,本想丢在这里不管,奈何拗不过吴邪的慈悲心,用胖子的话来说,终于还是“捎带着顺便”救下了她。

    离开那个秘密洞穴之前,哑巴张往青铜古树后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背起了已经神志不清的阿宁。

    回去之后继续堆模型的大业,吴邪堆着堆着模型,想起来一件事,突然就转过头来对哑巴张说了一句:“小哥,要是找不到哑巴,我们是不是得丢下她?”

    哑巴张手上动作一点没停,连头也不抬,那样子是直接把吴邪无视了。

    吴邪真摸不准这两个哑巴之间是什么关系,要说仇人,怎么哑巴张跟护犊子似的护着哑巴?要说有那么点暧昧,怎么哑巴张在哑巴受伤的时候,下手从来只重不轻?再看看哑巴,就更让人不解了,之前看她的样子是知道张秃就是哑巴张的,喝酒时那一脚还踹得那样狠,张秃——不,哑巴张,当时都骨碌碌滚了两圈了,奇怪的是也不见他生气,难不成这俩人竟是前辈子的冤家?

    吴邪已经在脑海里展开丰富而离谱的脑补了,似乎是看不下去他的表情,哑巴张从小山一样的模型堆上跳下来,径直走到那一具笑容诡谲的干尸面前,按了按它的肚子:“吴邪,过来帮个忙。”

    吴邪听说要自己搬这个移动炸弹,当时就傻眼了,又拉不下脸来问哑巴张为什么不自己干,只好让干尸肉贴肉地待在自己背上。哑巴张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干,他跟在吴邪后面爬上去,防止他一个不留神栽下来。

    吴邪觉得背上有点不对劲,干尸变重了。

    浑身开始发凉,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突然一阵劲风从耳边刮过,一把亮晶晶的军刀就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直直钉在了穹顶上。

    他机械地回过头去,看到一脸杀气的哑巴正盯着自己,肚子上的绷带又开始渗血,那势在必得的杀意看得吴邪一阵胆寒。

    哑巴张还保持着伸手去抓暗器的姿势,谁知受伤之人还有如此余力,一下子竟没抓住,所幸这一刀大大失了准头,才没让吴家小三爷折在斗里。

    哑巴张的眼睛里渐渐聚集起了漆黑的风暴,他一字一顿道:“事不过三。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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