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的不是爱笑阳光的女孩,而是满手血腥的屠杀者。

    这层认知让斯内普的身体肌肉无意识地紧绷了起来,他的双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海伦娜,疑惑最后都消散在唇边。

    可锋芒毕露的杀手在男人面前收拢了爪牙,将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随意地抹上药物,而后单膝跪在了斯内普的身前。

    “还记得我当时给你魔药配方的时候你有答应过我一个承诺吗。”海伦娜垂着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后没头没尾地蹦出来一句,勾起对方差点都要忘却的记忆。

    “你想...做什么?”一直没有提及的诺言为何会在现在要求兑现。斯内普只觉得喉咙像是被火燎一般的干涩,危险逼近他却无法说出拒绝海伦娜的话来。

    ——是自己给过的承诺,怎么能做到反悔呢。

    她笑得灿烂,就像是刚才那一场残酷的杀戮完全不出自她的手下一般,海伦娜倾身靠了过去,声音带着低哑的粗糙感,强行将哭腔吞进了肚里。

    “我想要你..别恨我。”

    随着话音刚落,斯内普就觉得脖颈一疼,随即眼前开始模糊不清,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别恨我,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斯内普被带往到了爱丁堡的一个城镇上,独居的小别墅,周围的人数稀少到不会被任何人发觉这里的动静。

    斯内普是在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相比震怒和挣扎耗费的无用气力,斯内普更倾向于尽量平和地接收现在所有的讯息,从而思考解决办法应对这一切。

    ——他被海伦娜囚/禁了。

    做好了所要保护措施的房间,每一个锐利的角落都被仔仔细细包上了防撞条,大部分的物品都施下了永久粘贴咒不能挪动。

    房间的布置明显符合他日常的喜好,却又多了些温馨,柔软舒适的大床,书架边上条纹格的沙发,圆形的布艺茶几,还有淡绿色的窗帘将窗户遮上了半边,暖阳从窗户中落到木地板上,快乐地跳跃着。

    可斯内普的双手上被锁上了镣铐,锁链的另一端死死固定在床头,他虽然有足够的链条可以让斯内普在房间内走动,但却触碰不到窗户之外,更不可能踏出房门。

    ——为什么?

    ——怎么会?

    两个问题从斯内普醒来之后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到底是什么原因促成了海伦娜现在的做法,将他锁在这里又能有什么意义?

    斯内普一向不太理解海伦娜的发散思维,现在也是如此。

    “你醒了?”海伦娜端着一个餐盘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斯内普站在窗边眺望远处,试图找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与稚嫩嗓音不一样的变化让斯内普顿时转过了头——女孩喝了增龄剂,但再没有掩饰自己的发色和面容,只不过站在他身后的是二十出头的海伦娜。

    “你把我锁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我不会向魔法部举报你是‘海斯帕’,也不会和邓布利多告密。”斯内普不知该如何面对现在的海伦娜,只好挂上惯常的讥讽,抬起手晃了晃,银白的锁链随之摇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海伦娜穿着简单利索的衬衫长裤,看起来倒是比斯内普更“居家”,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对他的话语不置可否地扬起了嘴角,她抬眸时耸肩的动作和幼时毫无差别:“我不是在意这个。总而言之你先吃饭吧,对弄晕你我很抱歉——但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这就是你愚蠢的决定吗——把我锁起来?”平淡无波的话语反而激怒了斯内普,他快步上前揪住了海伦娜的领子,直视着人不带有一丝畏惧的眸子。

    “因为我要做一些事,我得保证你是安全的。”

    顺势而下的手掌贴在了斯内普的腰身上,面对质问着的年长者,她的反应居然是将人搂在了怀里,将一个吻轻轻印在人的锁骨处。

    斯内普像是被吓到一般瞬间远离了海伦娜。

    ——没关系,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男人的应激反应伤害到了海伦娜,她眼里的受伤让对方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

    可海伦娜不会、也不能和斯内普说她的计划。

    她弯腰抓住一段锁链,在手里摩挲了一下:“斯内普教授。”

    海伦娜没有拉拽链子,而是牵着链子将自己引向了斯内普的方向,在人面前站定之后貌似无辜地歪了歪脑袋,“你在怕我,怎么,怕我也会像对那些食死徒那样对待你么?别担心,我们还有誓言约束着呢。”

    “你到底是怎么想出这种荒谬的决定的,海伦娜——或者是海斯帕,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斯内普和海伦娜对视,眼里的不解像是一团萦绕着化不开的黑色乌云。

    海伦娜拎着锁链,稍微使力将斯内普的手腕拽到自己手上,半个指尖塞进了手铐的缝隙中,拂过人手腕内侧的青色血管,几乎将人堵在书架与自己中间,使力止住斯内普的反抗。

    他是圈套中的猎物。

    手腕被摁在书架上,银链晃动的声响叫年长者脸上发烫。

    女孩的躯体近在咫尺,鹰钩鼻下甚至能闻到她洗漱后发尾的香味,在自己身侧的热源,从习惯转化成贪念,现如今又加诸了畏惧。可斯内普从不锻炼的手臂和力量无法将人推开,就像是在默许一般地任海伦娜凑近。

    小狗似的凑在人的肩上,海伦娜几乎是发出一声喟叹,将斯内普牢牢抱在怀里,占有欲疯狂弥漫,如今才如同得偿所愿,根本不愿意放手。

    觊觎他的肌肤,想在上面留下齿痕。

    窥探他的味道,好似沉香木和药材的结合体,有点苦涩,却在尾调处回甘,尝出一点点的甜腻。

    妄想他衣袍下的曲线,挺直的背脊是否也会因为触碰拱起,腰侧若是用力是否也会留下粉色的印记。

    剥夺他无情的唇缝里吐露的声音,或是讥讽谩骂,或是说她愚不可及,最后都埋没在越发急促的喘/息中。

    “放、放手!”强行摆出教授姿态的斯内普不知自己发丝凌乱,耳廓漫红的模样,恼羞成怒地躲避着海伦娜的手和吻。

    ——她才十二岁!为什么脑子里装得净是这种东西!

    亵玩猎物的狼满足地舔着下唇,松开了桎梏。

    “我会离开几天,楼下会有人给你准备好每天的饭菜。我可不希望回来的时候发现你用绝食的幼稚方式反抗我,鉴于斯内普教授并不想把自己弄死也不想将我一起捎带到地狱,请您好、好吃饭。”

    “well,提醒一下,做饭的那位女士是个哑巴,且是个文盲,斯内普教授就不用费心找她求救了。”海伦娜慢悠悠地讲起来,退后了一步优雅地弯下腰摆了一个绅士礼。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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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伦娜不断摇摆的天平在斯内普发现她身份后就落下了帷幕,倾斜到了另一种选择上。

    霍格沃兹的学生来来往往,并没有发现在自己身侧溜过一个女孩子的身影,直到她站定在八楼的走廊里。

    朝自己身上打下混淆咒的海伦娜,手中的魔杖已经替换成了接骨木。

    按照有求必应屋的规矩走了三回的海伦娜站定在那一扇大门前。

    ——将藏东西的位置展示给我。

    海伦娜的意念坚定,白嫩的指尖摸上了花纹繁复的大门,双臂使力将其打开。

    踏入有求必应屋的那一刻,白光乍现,海伦娜不得不闭上眼睛去躲避刺眼的光线,可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却沉下了表情。

    分明需求明确,可展现在自己眼前的只有一个空旷的房间。

    ——为什么?

    藏东西的地方并没有按照进入者的要求出现,就像是什么在隐隐阻挡着海伦娜进入寻找,所以干脆连地方都不让海伦娜去。

    海伦娜心下疑虑,抬起了魔杖戒备着,再一次地将自己的愿望告知给有求必应屋:“我要去藏东西,请将藏匿物品的地方展示给我。”

    仍旧毫无动静。

    但一潭死水之下仿佛有极其危险的暗潮翻涌着。

    女孩知道有求必应屋的能力,虽然不能攻击,却可以一次次提及愿望,脑海中的诉求越发强烈,不断变换着说法,只为了去到藏匿魂器的房间。

    那里面藏着拉文克劳的冠冕,以海伦娜的能力使用厉火将其摧毁不算困难,这是在所有魂器里最简单找到也最容易毁掉的一个。

    随着时间的流逝,有求必应屋就像是失去了魔法一样一动不动,海伦娜也察觉到有什么在阻止她。

    就如同之前想要告诉邓布利多的一样,海伦娜所说所言都在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制下被阻止了。

    她语气瞬间冷冽下来,几乎是命令的语气了。

    “给我展示藏匿物品的房间。”一次一次的尝试。

    脆弱的那层屏障似乎在崩裂和爆发的边缘。

    “SHOW ME!”

    与怒吼一同而来的,是脑海中尖锐的疼痛,就好似一根尖利的钩子刺入了她的大脑,然后将灵魂毫不留情地搅碎破坏。

    海伦娜疼得跪在了地上,冷汗津津却依旧举起了魔杖,在剧痛中依旧努力回忆着冠冕的样子,试图使用飞来咒将东西拿到手。

    那种禁制,不是身体上的天罚,而是在摧毁着异界而来的灵魂。

    “祂”在阻止海伦娜。

    ——阻止她改变这个世界的应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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