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光,自庭院眺望去,远处的群山起伏如浪,苍色不绝。
我收回目光,看了看手中端着的茶水,慢悠悠的走进后院,入眼便是一片绯红,花开枝头,明媚又灿烂。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我站立在拱门处,不远处的司马徽、徐庶和诸葛亮三人围坐在桃树下的石桌前,石桌上摆放着棋盘,三人下的认真,时不时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春风拂过,卷起三人宽大的衣摆,卷落树上的花瓣,飘起的花瓣如同粉色的羽毛般落在他们身上、落在棋盘上......
我静静地看着如同画卷般的这幅景象,不忍出声打扰。直到司马徽看到了我,抬手对我说道:“晴儿,快来。”
徐庶与诸葛亮亦抬头看向我,眉眼间都是笑意。
我抬脚向他们走去,亦向画卷中走去。
刚刚坐定给他们递上茶,就听徐庶开口道:“你站那看什么呢?”
“看你们呀!先生好看,师父也好看,孔明更好看。可惜我不会作画,不然定要留下这美好的景象。”我故意盯着徐庶说道。
“真不知害臊,去去去,你不如还回屋里呆着去。”徐庶被我盯得眼神有些慌乱,手中的棋子在指尖来回的转动。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我倒是很乐意看着徐庶这别扭样子,接着笑着沉吟道:“我见君子亦然。”
“好你个叶晴,调侃师父是吧?”徐庶说着话捻着手中的棋子就扔了过来。
“师父,我夸你,你反要害我,是何道理?”我侧头躲过,低头去捡棋子。
“已有几日不曾听到元直与姑娘斗嘴。”诸葛亮摇着头笑道:“这棋还下么?”
“下下下,刚才师父这步棋走这里吧。”我随意的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的一角。
“哎,谁让你给我下那里的?”徐庶摆着手急道。
“落子无悔呀,师父。”我说着话往司马徽的身旁挪了挪:“孔明,该你了。”
“你呀!”司马徽伸手指了下我的额头,笑道:“对了,适才说尚长兄邀我外出垂钓。你要同去么?”
我只是听见这个名字,眼前就已经出现了庞德公那副嫌弃的表情,慌忙摆手道:“不去、不去。”
“哈哈,先生,我就说她不敢去吧。”徐庶拍手快意道:“听闻你前段时间摔了庞德公的酒葫芦?”
“我那是......手滑。先生,你怎么什么都说呀?”我泄气道。
“葫芦我已备了新的给尚长兄送去了,放心即可。”司马徽笑道:“且此次元直与孔明也同去。”
“那我还是去吧。”我点了点头。只剩我一人在庄上也无聊。
“好。”司马徽回道。
两日后,风和日丽,江边杨柳依依,目之所及,青山重重,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为大地铺上浓妆。
江边柳枝阴影处隐隐有几抹身影正在垂钓。我收回视线,坐在马背上视野确实开阔不少,就是这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
“你专心点,小心掉下来。”徐庶在我右侧牵着马边走边说道。
我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拉着缰绳,身子往前倾回道:“师父,你都牵着走这么远了,要不让我自己试试?”
“不行,你坐好。山路本就崎岖,你又是新学。”徐庶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绝了我。
“太慢了。”我默默直起了身子,叹道:“还不如回去钓鱼。”
“那就回去吧。”徐庶听我这么说,索性一个侧身也上了马背,双手一拉缰绳,在我身后说了声“驾”,身下的马儿得了命令,扬蹄跑的飞快。
我听着风从耳边呼呼刮过,看着四周景色在眼前一闪而过,忍不住伸开双手,原来骑马是一件如此快意的事情。
不多时我们就回到了江边,我开心的对徐庶说道:“师父,再来一圈!”
“你是真的胆大,缰绳都能松开的?”徐庶翻身下了马,语气沉稳。
“有师父在,我怕什么。”我继续怂恿道:“再来一圈吧?”
“是谁说的不如去垂钓?”徐庶也不回我,自顾自牵着马寻了个树桩将缰绳拴了上去。
抬头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把我一个人扔在原地。
“哎,师父,我还没下来呢。”我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冲徐庶说道,却丝毫未影响他走向远处的身影。
我只得跳下了马,在地上扯了一大把草递到马嘴旁,说道:“马儿呀,辛苦你了,多吃点,等我学会马术,你就甩下师父跟着我混吧。”
“又在说什么呢?”徐庶抱了一些干树枝站在不远处问道:“来帮忙,等会儿烧些水。”
“好的。”我将剩下的几根草喂完,转身就跟了上去。
“你今日有些反常。”徐庶俊朗的脸上带了些疑惑,又很快释然:“是因为庞德公在。”
徐庶说的笃定,眼睛看向不远处的黄衫老者。
我顺着徐庶的目光看看庞德公的背影,心里没由来一阵心虚,按理说这庞德公也是长得仙风道骨的,却偏偏不笑的时候让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这难道就是被血脉压制了?
“师父,走吧。”我拉起徐庶的衣袖朝林中走去。
我正在林间正弯腰拾柴,耳边突然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动静,我站起身来看了眼不远处的徐庶,这动静并不是他发出来的。我好奇的环顾四周仔细观瞧着,竟见一只小白兔从身侧忽的蹦了过去,停下时还竖起耳朵直立起来,圆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可爱的很。
“你怎么......”徐庶的话说了一半被我用“嘘”声制止。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草地上的兔子,无奈的抬头看向我,那意思你要抓它?
我指了指他的方向,又指了指我的方向,伸出手指比划了个往前走包抄的手势。我们俩刚好身处南北,只需稍稍朝前围上,还是很好抓的。
徐庶眼中满是嫌弃,但还是配合着往前挪动,离得近了我将随手捡起的石子往左边一扔,兔子受了惊吓,在它掉头要跑的一瞬间我扑了上去,在草地上翻了几个滚才停下来。
我一只手环抱着兔子一只手揪着兔耳朵,开心的从地上爬起来:“师父,我抓到啦!”
徐庶凑了上来,眼中闪着莫名的光:“我看这野兔挺肥的,不如烤了吃?”
“徐元直,你想都不要想......”我默默抱紧了兔子,一个侧身越过了徐庶朝江边跑去。
“先生快看。”我大声冲着司马徽炫耀道:“我抓了只小白兔。”
“哦,好。”司马徽回头看了看我,轻声笑道。
“你这丫头毛毛躁躁的,江中的鱼儿都被你吓跑了。”庞德公的话不紧不慢的传了过来。
“抱歉。”我收了声,默默的往司马徽身旁挪了挪。
“尚长兄着实小气,钓不着鱼也能赖我家晴儿。”司马徽抚须笑道。
“德□□呀,你就护着她吧!”庞德公亦笑了起来:“只是这鱼儿都去哪了?怪事。”
“喏。”司马徽笑着看向左侧。
我顺着司马徽的目光走了过去,诸葛亮的鱼篓竟快要满了,最上面的几条鱼尾巴互相翻腾着。我看了看他,这江面波光粼粼的光影映在他的幽深的眼睛里,就像星辰般璀璨。
大抵是这些鱼也犯了花痴?
诸葛亮注意到了我,放下鱼竿起身,打量了我一眼,忍俊不禁道:“姑娘这兔子捉的应是不易。”
我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这么说,他就举起手朝我头顶伸过来,却又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转了方向要来取我怀中的兔子。解释道:“去水边照一下。”
我狐疑的将兔子交给他,凑到了岸边,蹲了下去,水影中映出一个带些稚气的花猫脸,头上几片树叶与青草凌乱的埋在头发间。我忍不住笑她,她也在笑我,一不小心抖落了几片叶子落在水中。
伸手打理了下,头发乱了些,索性将头上的发带解开,齐肩的长发散落了下来,我低下头将发丝上的杂物清理完后又重新束了起来。然后捧了水把脸和手清洗干净,干完这些,我转头看诸葛亮:“孔明,干净了么?”
“嗯。”诸葛亮轻笑着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鱼竿,问道:“你要钓会儿么?”
我看那兔子窝在诸葛亮的怀里,任由他抬手轻抚,雪白的毛隐在他月白色的长袍下,那还有我刚才抓住时奋力挣脱的样子。它还挺享受的样子。
“好吧,我就钓一会儿。你可别让师父靠近我的兔子。”我在马凳上坐下,拿起了鱼竿,鱼钩上已挂有鱼饵,我用力将鱼线抛了出去。
“好。”诸葛亮低头轻笑:“那亮为它寻个去处。”
“多谢。”我回道。
身后诸葛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也静下心来专心盯着江面的鱼漂。
不多时,身侧传来司马徽开心的笑声:“哟,鱼儿上钩咯!”
我看着面前平静的水面默默换了个手,一只手托着下巴,喃喃道:“怎么,你们是知道这会儿垂钓的不是诸葛亮了,不乐意上来了?”
终于我在换了三次托下巴的手后,挥手唤道:“孔明,你快回来吧,你这的鱼认生。”
“你别喊,钓鱼要平心静气,你这心浮气躁的脾气能钓的上来才怪。”徐庶凑了上来:“我来吧,孔明在给你的兔子搭窝呢!”
“哈?”我笑了:“来,你来,我去看看。”
“费那些事干嘛,宰了吧!”徐庶念念不忘道。
“这一篓鱼都是你的!别老惦记我的兔子!”我把徐庶按在了座位上。
远远的看见诸葛亮在草地上拿着树枝摆弄着什么,这么看去倒不像是在搭窝,有点像篱笆围了一个圈。离得近了,又觉得有点像……阵法?!我印象里似乎见他们在庭院中探讨演练过。
“好了,你去吧。”诸葛亮自顾自说着,将怀中的兔子放进了中间空地。
那兔子得了自由,蹦跳着就要往外跑,奇怪的是跑了几步却又像迷了方向,又回头再跑,来回折腾还是在这个圈中。
“兔兔呀兔兔,能被丞相用阵法困住,你也算世间第一兔了。”我心中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诸葛亮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远处的徐庶,也笑了,眼神带着一丝狡黠:“没钓着?”
“你怎么知道我没钓到鱼?”我问道。他刚才摆弄的认真应该是没听到我说的话才对。
“依着姑娘的性子,若是得了鱼……”诸葛亮思索了下,说道:“大抵这山间的鸟兽也要沾沾喜气。”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以前怎么没发现诸葛亮也是个爱调侃的性子。
“姑娘要将它带回去么?”诸葛亮靠坐在树旁,笑着问道。
“不带。”我随手拿起青草逗着老实下来的兔子,想也没想回道:“等走的时候就把它放了。”
“哦?”诸葛亮好奇道:“却为何费劲抓来?”
“好玩呀。”我认真道:“你没看见我刚才多敏捷,就这样……”
我比划的认真,诸葛亮眼中的笑意更浓:“可是亮看你很喜欢它。”
“养在笼中,不就看不到它灵动跳脱的样子了。”我摸着兔子柔软的毛,话锋一转又说道:“孔明,你有没有发现先生家中院墙角落有一排空的花盆。”
“嗯?亮有些印象。”诸葛亮见我转移话题,也没有打断,顺着说道:“不知是作何用处?”
“那些曾经都是我养死的花。”我看了看兔子,又看向诸葛亮,笑问道:“花草都养不活,你觉得它我能养多久?”
“……”诸葛亮低头掩了笑容,才回道:“此事非姑娘所长,不必介怀。”
我盘着腿坐下,自言自语道:“那我擅长什么呢?”
......
再看江边司马徽等人已经收了渔具,诸葛亮也起身将拾来的树枝点着,一行人忙碌了起来,很快炊烟袅袅升了起来……
我收回目光,看了看手中端着的茶水,慢悠悠的走进后院,入眼便是一片绯红,花开枝头,明媚又灿烂。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我站立在拱门处,不远处的司马徽、徐庶和诸葛亮三人围坐在桃树下的石桌前,石桌上摆放着棋盘,三人下的认真,时不时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春风拂过,卷起三人宽大的衣摆,卷落树上的花瓣,飘起的花瓣如同粉色的羽毛般落在他们身上、落在棋盘上......
我静静地看着如同画卷般的这幅景象,不忍出声打扰。直到司马徽看到了我,抬手对我说道:“晴儿,快来。”
徐庶与诸葛亮亦抬头看向我,眉眼间都是笑意。
我抬脚向他们走去,亦向画卷中走去。
刚刚坐定给他们递上茶,就听徐庶开口道:“你站那看什么呢?”
“看你们呀!先生好看,师父也好看,孔明更好看。可惜我不会作画,不然定要留下这美好的景象。”我故意盯着徐庶说道。
“真不知害臊,去去去,你不如还回屋里呆着去。”徐庶被我盯得眼神有些慌乱,手中的棋子在指尖来回的转动。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我倒是很乐意看着徐庶这别扭样子,接着笑着沉吟道:“我见君子亦然。”
“好你个叶晴,调侃师父是吧?”徐庶说着话捻着手中的棋子就扔了过来。
“师父,我夸你,你反要害我,是何道理?”我侧头躲过,低头去捡棋子。
“已有几日不曾听到元直与姑娘斗嘴。”诸葛亮摇着头笑道:“这棋还下么?”
“下下下,刚才师父这步棋走这里吧。”我随意的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的一角。
“哎,谁让你给我下那里的?”徐庶摆着手急道。
“落子无悔呀,师父。”我说着话往司马徽的身旁挪了挪:“孔明,该你了。”
“你呀!”司马徽伸手指了下我的额头,笑道:“对了,适才说尚长兄邀我外出垂钓。你要同去么?”
我只是听见这个名字,眼前就已经出现了庞德公那副嫌弃的表情,慌忙摆手道:“不去、不去。”
“哈哈,先生,我就说她不敢去吧。”徐庶拍手快意道:“听闻你前段时间摔了庞德公的酒葫芦?”
“我那是......手滑。先生,你怎么什么都说呀?”我泄气道。
“葫芦我已备了新的给尚长兄送去了,放心即可。”司马徽笑道:“且此次元直与孔明也同去。”
“那我还是去吧。”我点了点头。只剩我一人在庄上也无聊。
“好。”司马徽回道。
两日后,风和日丽,江边杨柳依依,目之所及,青山重重,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为大地铺上浓妆。
江边柳枝阴影处隐隐有几抹身影正在垂钓。我收回视线,坐在马背上视野确实开阔不少,就是这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
“你专心点,小心掉下来。”徐庶在我右侧牵着马边走边说道。
我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拉着缰绳,身子往前倾回道:“师父,你都牵着走这么远了,要不让我自己试试?”
“不行,你坐好。山路本就崎岖,你又是新学。”徐庶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绝了我。
“太慢了。”我默默直起了身子,叹道:“还不如回去钓鱼。”
“那就回去吧。”徐庶听我这么说,索性一个侧身也上了马背,双手一拉缰绳,在我身后说了声“驾”,身下的马儿得了命令,扬蹄跑的飞快。
我听着风从耳边呼呼刮过,看着四周景色在眼前一闪而过,忍不住伸开双手,原来骑马是一件如此快意的事情。
不多时我们就回到了江边,我开心的对徐庶说道:“师父,再来一圈!”
“你是真的胆大,缰绳都能松开的?”徐庶翻身下了马,语气沉稳。
“有师父在,我怕什么。”我继续怂恿道:“再来一圈吧?”
“是谁说的不如去垂钓?”徐庶也不回我,自顾自牵着马寻了个树桩将缰绳拴了上去。
抬头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把我一个人扔在原地。
“哎,师父,我还没下来呢。”我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冲徐庶说道,却丝毫未影响他走向远处的身影。
我只得跳下了马,在地上扯了一大把草递到马嘴旁,说道:“马儿呀,辛苦你了,多吃点,等我学会马术,你就甩下师父跟着我混吧。”
“又在说什么呢?”徐庶抱了一些干树枝站在不远处问道:“来帮忙,等会儿烧些水。”
“好的。”我将剩下的几根草喂完,转身就跟了上去。
“你今日有些反常。”徐庶俊朗的脸上带了些疑惑,又很快释然:“是因为庞德公在。”
徐庶说的笃定,眼睛看向不远处的黄衫老者。
我顺着徐庶的目光看看庞德公的背影,心里没由来一阵心虚,按理说这庞德公也是长得仙风道骨的,却偏偏不笑的时候让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这难道就是被血脉压制了?
“师父,走吧。”我拉起徐庶的衣袖朝林中走去。
我正在林间正弯腰拾柴,耳边突然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动静,我站起身来看了眼不远处的徐庶,这动静并不是他发出来的。我好奇的环顾四周仔细观瞧着,竟见一只小白兔从身侧忽的蹦了过去,停下时还竖起耳朵直立起来,圆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可爱的很。
“你怎么......”徐庶的话说了一半被我用“嘘”声制止。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草地上的兔子,无奈的抬头看向我,那意思你要抓它?
我指了指他的方向,又指了指我的方向,伸出手指比划了个往前走包抄的手势。我们俩刚好身处南北,只需稍稍朝前围上,还是很好抓的。
徐庶眼中满是嫌弃,但还是配合着往前挪动,离得近了我将随手捡起的石子往左边一扔,兔子受了惊吓,在它掉头要跑的一瞬间我扑了上去,在草地上翻了几个滚才停下来。
我一只手环抱着兔子一只手揪着兔耳朵,开心的从地上爬起来:“师父,我抓到啦!”
徐庶凑了上来,眼中闪着莫名的光:“我看这野兔挺肥的,不如烤了吃?”
“徐元直,你想都不要想......”我默默抱紧了兔子,一个侧身越过了徐庶朝江边跑去。
“先生快看。”我大声冲着司马徽炫耀道:“我抓了只小白兔。”
“哦,好。”司马徽回头看了看我,轻声笑道。
“你这丫头毛毛躁躁的,江中的鱼儿都被你吓跑了。”庞德公的话不紧不慢的传了过来。
“抱歉。”我收了声,默默的往司马徽身旁挪了挪。
“尚长兄着实小气,钓不着鱼也能赖我家晴儿。”司马徽抚须笑道。
“德□□呀,你就护着她吧!”庞德公亦笑了起来:“只是这鱼儿都去哪了?怪事。”
“喏。”司马徽笑着看向左侧。
我顺着司马徽的目光走了过去,诸葛亮的鱼篓竟快要满了,最上面的几条鱼尾巴互相翻腾着。我看了看他,这江面波光粼粼的光影映在他的幽深的眼睛里,就像星辰般璀璨。
大抵是这些鱼也犯了花痴?
诸葛亮注意到了我,放下鱼竿起身,打量了我一眼,忍俊不禁道:“姑娘这兔子捉的应是不易。”
我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这么说,他就举起手朝我头顶伸过来,却又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转了方向要来取我怀中的兔子。解释道:“去水边照一下。”
我狐疑的将兔子交给他,凑到了岸边,蹲了下去,水影中映出一个带些稚气的花猫脸,头上几片树叶与青草凌乱的埋在头发间。我忍不住笑她,她也在笑我,一不小心抖落了几片叶子落在水中。
伸手打理了下,头发乱了些,索性将头上的发带解开,齐肩的长发散落了下来,我低下头将发丝上的杂物清理完后又重新束了起来。然后捧了水把脸和手清洗干净,干完这些,我转头看诸葛亮:“孔明,干净了么?”
“嗯。”诸葛亮轻笑着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鱼竿,问道:“你要钓会儿么?”
我看那兔子窝在诸葛亮的怀里,任由他抬手轻抚,雪白的毛隐在他月白色的长袍下,那还有我刚才抓住时奋力挣脱的样子。它还挺享受的样子。
“好吧,我就钓一会儿。你可别让师父靠近我的兔子。”我在马凳上坐下,拿起了鱼竿,鱼钩上已挂有鱼饵,我用力将鱼线抛了出去。
“好。”诸葛亮低头轻笑:“那亮为它寻个去处。”
“多谢。”我回道。
身后诸葛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也静下心来专心盯着江面的鱼漂。
不多时,身侧传来司马徽开心的笑声:“哟,鱼儿上钩咯!”
我看着面前平静的水面默默换了个手,一只手托着下巴,喃喃道:“怎么,你们是知道这会儿垂钓的不是诸葛亮了,不乐意上来了?”
终于我在换了三次托下巴的手后,挥手唤道:“孔明,你快回来吧,你这的鱼认生。”
“你别喊,钓鱼要平心静气,你这心浮气躁的脾气能钓的上来才怪。”徐庶凑了上来:“我来吧,孔明在给你的兔子搭窝呢!”
“哈?”我笑了:“来,你来,我去看看。”
“费那些事干嘛,宰了吧!”徐庶念念不忘道。
“这一篓鱼都是你的!别老惦记我的兔子!”我把徐庶按在了座位上。
远远的看见诸葛亮在草地上拿着树枝摆弄着什么,这么看去倒不像是在搭窝,有点像篱笆围了一个圈。离得近了,又觉得有点像……阵法?!我印象里似乎见他们在庭院中探讨演练过。
“好了,你去吧。”诸葛亮自顾自说着,将怀中的兔子放进了中间空地。
那兔子得了自由,蹦跳着就要往外跑,奇怪的是跑了几步却又像迷了方向,又回头再跑,来回折腾还是在这个圈中。
“兔兔呀兔兔,能被丞相用阵法困住,你也算世间第一兔了。”我心中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诸葛亮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远处的徐庶,也笑了,眼神带着一丝狡黠:“没钓着?”
“你怎么知道我没钓到鱼?”我问道。他刚才摆弄的认真应该是没听到我说的话才对。
“依着姑娘的性子,若是得了鱼……”诸葛亮思索了下,说道:“大抵这山间的鸟兽也要沾沾喜气。”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以前怎么没发现诸葛亮也是个爱调侃的性子。
“姑娘要将它带回去么?”诸葛亮靠坐在树旁,笑着问道。
“不带。”我随手拿起青草逗着老实下来的兔子,想也没想回道:“等走的时候就把它放了。”
“哦?”诸葛亮好奇道:“却为何费劲抓来?”
“好玩呀。”我认真道:“你没看见我刚才多敏捷,就这样……”
我比划的认真,诸葛亮眼中的笑意更浓:“可是亮看你很喜欢它。”
“养在笼中,不就看不到它灵动跳脱的样子了。”我摸着兔子柔软的毛,话锋一转又说道:“孔明,你有没有发现先生家中院墙角落有一排空的花盆。”
“嗯?亮有些印象。”诸葛亮见我转移话题,也没有打断,顺着说道:“不知是作何用处?”
“那些曾经都是我养死的花。”我看了看兔子,又看向诸葛亮,笑问道:“花草都养不活,你觉得它我能养多久?”
“……”诸葛亮低头掩了笑容,才回道:“此事非姑娘所长,不必介怀。”
我盘着腿坐下,自言自语道:“那我擅长什么呢?”
......
再看江边司马徽等人已经收了渔具,诸葛亮也起身将拾来的树枝点着,一行人忙碌了起来,很快炊烟袅袅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