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顿时乱成一团,等侍从再次把王湘复扶上躺椅时,姜雯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湘复气的直把周围抬躺椅的侍从脑袋当瓜拍,“蠢货,蠢货,蠢货!一个个都是些蠢货!美人都不见了。”

    王湘复没瞧见是谁出手,便以为是方才美人身边那奴婢使的招数,叫自己追不上人。

    侍从摸头呼痛,使坐躺椅上的王湘都晃荡了一下。

    侍从无奈提道:“公子,哪位美人儿身边的奴婢都要杀你了,那样凶的人物,恐难驾驭啊。”若不是那二女子跑的快,只怕自己现在这颗项上人头难保。

    “凶是凶了点,但不是没杀本少爷!”王湘复虽也犯怵,但依旧嘴硬。

    竹林之中,秦泽安看着王湘复那胖子被侍从扛着远去,目光瞥向一旁墨初,不怒自威。

    墨初立刻低头跪下认错,“殿下,属下有罪,请殿下责罚。”

    秦泽安目光幽深,似在思考,“墨初,你好像是御史王家的吧。”

    “回殿下,墨初御史王家妾室所生,”墨初心脏一紧,刚刚见锦绣一刀直射向大兄王湘复,下意识便寻了块石头去挡。

    而方才大兄王湘复正要去追太子妃,殿下一石子将人打翻在地,便可看出殿下态度。

    墨初跪地老实等待责罚。

    “听闻王御史妾室成群,子嗣繁多呀。”

    墨初闻言,不知殿下所言何意,故而沉默不语,不敢乱说话。

    “自去领二十大板!”

    “属下遵命,”墨初松了口气,二十大板虽是能将人屁股打的皮开肉绽,一个礼拜下不了床,但对墨初这种习武之人来说,却不会伤了筋骨。

    见王湘复远去,秦泽安立刻从竹林钻出,跟在后头。

    一直尾随着王湘复,看他进了自己僧房,未去隔壁姜雯僧房,秦泽安才算放心。

    不过看这僧舍紧挨着一起就是近邻,秦泽安越瞧越不对味,目光扫向旁边跪着的墨初,晦暗不明道:“他与太子妃住如此之近,若是危害到太子妃安危可如何是好?”

    墨初面色一白,忙跪下回话:“属下快马加鞭赶回京都,后日定不让殿下再见到兄长。”

    “你倒是救兄心切!”

    秦泽安抬步转身回僧舍,声音悠悠传入墨初耳中:“赶紧下山去吧。”

    “多谢殿下不杀之恩,”墨初朝秦泽安背影一拜,长长松了口气。

    待秦泽安远去,墨初才敢起身,速速往京都赶去。

    拉着锦绣狂奔回屋的姜雯,进屋后二人依在门后,细细倾听门外声响。

    僧舍屋子并不多隔音,等王湘复一行人骂骂咧咧进隔壁院落时,门后的姜雯和锦绣听的一清二楚。

    锦绣半搂着姜雯,使姜雯有安全感,声音轻柔说道:“小姐,哪些人未跟来,进隔壁去了。”

    姜雯点了点头,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而后尴尬捏了捏锦绣小手,为自己的懦弱致歉道:“下意识便拉着你跑了,现在想来,那些人你该是对付的了的。”

    锦绣眉头微皱,“小姐,那王公子本该死我刀下,但那片林中,方才似还藏了其他人,手段之高,不用现身,便可以一颗石子,击退我的刀。”

    姜雯略一思索,“许是太子的人... ...不过未杀那王公子也好,御史嫡子,若死在清明寺,徒增麻烦,下回不可轻易致人性命。”

    锦绣点头,“奴婢知晓了,奴婢实观那王公子言语放荡,似又来者不善,以多胜少,为保小姐,锦绣才如此冲动,下回定当三思而后行。”

    “你呀,”姜雯一点锦绣额头,“我观你是学不会的,只有让你长了个大教训,你才会学聪明。”

    锦绣依偎在姜雯肩上,“小姐,太子的人隐藏在寺里吗?”

    姜雯摇头,“寺里最近没听说有其他人长入住僧舍,应当只是碰巧路过。”

    隔壁王湘复一直咿呀呀叫唤,似是屁股和后背受了重伤,吵个没完。

    屋子又隔音不好,烦的锦绣几次拎起自己那把红缨长枪,想去结果了他,几次都在姜雯不赞同的目光下被劝退。

    直到天黑入夜,今日入茶楼为王湘复诊治的镇上郎中,被侍从提溜了上山,下了一剂麻沸散下去,才叫王湘复不再唉唉叫唤。

    姜雯二人才得以好眠。

    次日清晨,被隔壁一阵喧哗声吵醒。

    姜雯和锦绣听了半晌墙脚,才知原是王湘复昨日在山下镇子出风头的事,被在京都的王御史知晓了,一早便赶来清明寺,入了王湘复院里,将王湘复好一顿打。

    “你个废物!竟干出如此狂妄之事,还传到了京都之中,你要为父面子往哪儿搁!你是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晓,我生出你这么个废物吗!”

    王御史手持笔直的木条抽在王湘复屁股上,直抽的王湘复唉唉呼痛。

    “爹,爹,昨日孩儿尾椎骨裂了,莫打屁股,莫打!”

    王御史闻言也是心痛,下一鞭子便抽在王湘复背上。

    “啊!”

    哪知王湘复发出一声更凄厉的痛呼声。

    “爹,孩儿昨日背也青紫了。”

    王御史闻言只觉王湘复在戏弄与他,怎的打那处,那处便打不得,“兔崽子!将百姓赶出茶楼,不准百姓喝茶听曲儿,导致人群聚集,引来官府,干出如此损为父名声之事,为父竟还打不得你了。”

    王御史说罢,笔直的木条如狂风骤雨般,胡乱抽在王湘复身上。

    王湘复直喊:“爹,别打,别打,我没不准百姓喝茶听曲呀,是那茶楼老板,他不准孩儿走,拉扯中还让孩儿摔了个屁股蹲,孩儿尾椎骨都裂了,还没找他要赔偿呢。”

    “你又编瞎话来哄我是吧,没干这事,这事能传到长安去,叫为父同僚都来看笑话。”

    “哎呦,哎呦,我的屁股,要死了!我真没干!”

    王湘复实在忍受不了。再躺着任父亲打骂,只怕自己这屁股今天就废这了。

    一个转身下了塌,王湘复忍着屁股疼,叉开腿,像个螃蟹,大开大合往门外溜。

    “你个逆子!竟还敢跑,给我站住!”

    “拦住他!”

    周围侍从早已习惯这对父子的打骂方式,统统不为所动。

    若是动手将少爷拦下,只怕过几日主君心疼起少爷,又得拿这些侍从出气。

    “唉,兔崽子!跑这么快也没见掉点肉下来,”见着王湘复身上肉一颤一颤的跑远,手里木条也吃不着肉了,王御史疲惫的坐进木椅里,继续叫骂。

    眼尖的侍从,讨好的递上茶水。

    一口水下肚,王御史心情才渐渐平复。

    隔壁院里,在门口探个脑袋的锦绣,瞧着王湘复像个螃蟹大跨步跑出门,嘴里根本憋不住笑。

    回头朝姜雯报告最新瓜:“小姐,小姐,跑走了,跑走了,跑的像个螃蟹似的。”

    姜雯捂嘴偷笑,等人跑远点,才敢在门缝中瞧瞧那螃蟹跑步,究竟是个什么跑法。

    瞧了后,姜雯实在憋不住捧腹大笑,直笑的肚子疼。

    “他怎么这样走路,真伤了尾椎骨嘛?”

    “看样子像,”锦绣乐的直点头。

    王湘复出门不久后,王御史便急匆匆下了山,这时姜雯还以为此事就此接过。

    锦绣直叹本还想听王湘复回来后,王御史再抽王湘复一顿。怎料不能如愿。

    入春已有段时日,之前路过寺中那片竹林,还瞧见过几个笋包。

    便贪那笋鲜味,锦绣拎上一把短锄头,背个背篓,便拉着姜雯出门寻春笋去。

    “小姐,春笋鲜嫩,无论炒菜煮汤那都好吃,等会儿我教小姐认笋包,小姐瞧见了,便唤我过去挖。”

    “好。”

    寺里竹子已存数年,长出的笋尖一个个均有两只手臂粗,在地面露了尖。

    褐色的皮叶层层包裹,露出里头的一层短绒,偶有几颗尖尖上新抽了短绿叶,使这道美味增了几分春意。

    姜雯低头细细瞧何处有笋包,瞧见便唤锦绣过来挖。

    锦绣力气大,下手也快,使小锄头在笋边下土,一点点挖开泥土去探春笋位置,以免一锄头将笋砍半。

    待泥土松软,春笋露了大半全貌,便揪着笋将其一把薅起,扔进背篓。

    做完这些,锦绣又将刚挖出的洞填上泥土,以免此处到处是洞,影响来年地下再发笋。

    锦绣抬眼一扫,见周围离昨日袭击王湘复处不远,便想去瞧瞧昨日遗留在此处的短刃。

    那柄短刃匕首刀锋锐利,用着极顺手,且大小便于随身携带,是锦绣常配在身上的一把,若是能寻回来洗洗,又是一把好匕首。

    “小姐,我去前头瞧瞧,看看我的匕首还在不在昨日处。”

    姜雯见锦绣挖了好几个笋,瞧的新奇,拿过锦绣手里的短锄头便想试试手。

    “你去吧,让我挖一个来玩玩。”

    锦绣手上一紧,叫姜雯拉扯不动。

    但观姜雯实想试试,手上才略有松动。

    “背篓里的笋差不多够了,小姐若想挖,便再挖一个罢,使锄头时小心些,莫伤着了自己,若挖不动,不可强求,等我回来替小姐挖。”

    “好,我知晓了,”姜雯见锦绣有所松动,赶紧将那锄头拿了过来,握在手中。

    锦绣向姜雯指了个方向,“我往那处去寻,离的不远,小姐若有事大喊便可将我唤回。”

    姜雯点点头,拿锄头的手已经跃跃欲试,“知晓了,你快去罢。”

    “嗯,”锦绣应了一声,便快步往林中那处去。

    林中深处,躲在此处平静心情的王湘复,听似女子说话声,想着是不是昨日出现在寺中那美人,便缓缓朝声音来处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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