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月城司内,徐傲两旁的下人待到高满登走后问道:“司主,这高满登的话能信吗?他这么快送来的消息,恐怕这京兆尹八成是太子的人吧?他不会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太子的人吧?”

    徐傲回道:“嗯,你说的对,不过也确实该敲打敲打这个李无际了,正好就借这次机会,你们放出风去,就说高满登给我的消息,说京兆尹夏建宁贪墨银粮巨大,所以我们马上要去京兆尹夏建宁府上一查究竟。”

    “是!司主!”手下的二十多人齐声答道。

    徐傲思考了一下,又说道:“今天去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是找寻这忍冬花的线索,其二在于敲打一下李无际的人,所以即使发现什么跟贪墨银粮有关的证据也无需声张,明白吗?”

    “明白!司主!”这二十多人又齐声答道。

    转眼二十多人的队伍便出发去往京兆尹府,领头身骑白马,全身都包裹在墨绿色斗篷之下,显然是徐傲,而剩余二十余人均身骑黑色战马,脸戴黑色面具,走在街上,十分可怖,百姓均见而避之,而一行人中,并没有龙叔的身影。

    来到了京兆尹夏建宁的府邸,众人抬头一看,夏府两个大字,大门紧闭,而里面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夏亮!你又欺负我!赶紧给我拿来!那是我秀给慕云姐姐的!”,而这时一个显然也就刚成年模样的少年男子边开府门边朝府中喊道:“姐!我就看看,就看看,你天天背着爹都在秀些什么东西?哈哈!”

    而当他说完,转过身来,一下便吓在了原地,手中有个小东西也瞬间藏了起来,而徐傲一行人并没有注意到。徐傲的手下一人喊道:“月城司办案,还请通报夏大人一声!”

    这时从府门内又走出一个少女,显然就是刚才追逐少年的人,只见她窈窕的身形搭配巴掌大的小脸,长的十分漂亮,但不知为何脸上有些许不该是这个年纪的忧郁愁容,她正是京兆尹夏建宁的女儿夏雨晴。随即她开口说道:“我爹今日不在家,你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听闻这句,绿色斗篷的人手中拿着御赐令牌朝府中挥了挥手,他的手下便喊道:“那就多有得罪了,今日收到密报,京兆尹夏建宁与国库亏空一案有关,月城司俸旨查案,烦请让路!”

    一行人无人下马,无视这对姐弟,从这两姐弟身旁径直骑着马进入了夏府之中。

    一行人刚进入夏府院内,徐傲只听夏雨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胆狂妄之徒,怎敢硬闯朝廷命官府邸,看剑!”声音刚到,只见夏雨晴已经出现在了徐傲身后,其实她也只是试探性的一剑,并没有要取徐傲性命的想法,所以只是朝徐傲的头的一侧刺去,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徐傲非但不躲,反而像预知她要刺的方向一样,将头迎了上来,见此情景,夏雨晴只好快速收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夏雨晴的剑收回后,锋利的剑锋已然将徐傲斗篷刺出一个大洞,而徐傲的脸上也留下了一道血痕。

    见此情景,徐傲两侧手下,快速出手,与夏雨晴打了没几个回合,便将夏雨晴制服在地,这时,夏亮在一旁喊道:“快放开我姐姐!否则等我爹回来了,要你们好看!”

    徐傲依旧没说话,只是示意了一下手下人,手下人便四散开始在夏府搜查了起来。而被两个人压着的夏雨晴此时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徐傲,她疑惑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刚才要不是自己提前收剑,恐怕他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

    可还没等夏雨晴缓过神来,便有一个人的身影从府门外匆匆走了进来,不到五十岁的模样,面相和善,边走边喊道:“徐大人亲自来鄙府查案,实在是有失远迎,招待不周啊!还望徐大人海涵!哈哈哈!”

    徐傲回过头来定睛一看,此人正是京兆尹夏建宁,可还没等徐傲回话,夏建宁便先走到他女儿夏雨晴的身边,上来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夏雨晴的脸上,说道:“逆子!还不快给徐大人道歉!敢伤了徐大人,你是嫌我们夏家活的太长了吗?”

    徐傲看在眼里,心里却是不解,夏建宁有这样勇敢果断的女儿,应该高兴,满心维护才是,怎么会下如此重手,就在徐傲还在沉思,没来得及说话时,夏亮喊道:“父亲!怎么能怪姐姐呢?明明是他们无理在先!”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来人呐!把夏亮给我关到书房,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夏建宁说道。

    “父亲!你就不能对姐姐好一点吗?父亲。。。”夏亮被拽着边走边说,声音渐行渐远。

    见夏亮走远了,夏建宁便又开口说道:“徐大人,我这女儿向来鲁莽,要怎么惩罚,悉听尊便!”

    徐傲心想,这夏建宁莫不是重男轻女到这种地步,怎么会对儿子和女儿的态度有如此大的区别,很明显是保护好儿子,而女儿就任由我随意处置。

    这时,徐傲手下四下搜查的人也都悉数归队,并且表示并没有查到什么,这时徐傲终于开口说道:“夏大人,看来都是一场误会,今日多有得罪了!但是我月城司确实是听到有人明确举报您与国库亏空一案有关,既然暂时没有查到什么,我们这就回去了。至于您的女儿。。。”

    还没等徐傲说完,夏建宁便打断说道:“徐大人,我明白了,既然我女儿冒犯了您,看我今天怎么收拾她!”说罢,夏建宁便又要朝自己女儿挥手,而夏雨晴也吓得将脸躲于一侧,就在这时,徐傲的马鞭从身后挥来,一下便卷住了夏建宁的手,使之停在了刚要碰到夏雨晴脸颊的一瞬间。徐傲说道:“夏大人,您的女儿并没有做错什么!还请您手下留情吧!我只是想问问您,她的闺中芳名而已。”

    夏建宁被马鞭卷住,心里也吓一跳,表情惊恐的愣在原地,缓缓的转过身来,笑嘻嘻的答道:“哦~徐大人难不成?小女不才,名为夏雨晴,我看你们二人也年纪相仿,如果徐大人不嫌弃的话。。。”

    没等夏建宁说完,徐傲便打断道:“夏大人!我真怀疑她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会如此龌蹉不堪!枉为人父!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查到吗?你告诉李无际,最好对我查案配合一点,把吃进去的东西都给我主动送回来,不然,我想这东宫之位他恐怕不一定能坐的安稳!”说完,徐傲也不想再听夏建宁啰嗦,便扬鞭策马离去,而走时,徐傲与夏雨晴一瞬的对视时,徐傲看到的是夏雨晴美丽的双眸中衔着泪珠,满是委屈与难过。不知为何,在徐傲那硬的像石头一般的心上,此时竟泛起了一丝涟漪。

    而夏雨晴也对眼前这个神秘男子有了一丝好奇。她不明白他为何不惧死亡,敢向剑而行,她也不明白他为何要从父亲手里救自己,她更不明白他为何想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还没等对这些想法有哪怕一秒钟的思考,她又被迫回到了现实之中。因为待到徐傲一行人走后,夏建宁又是大发雷霆,当着夏雨晴和下人们的面吼道:“他徐傲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还直呼太子姓名?简直就是愚蠢的武夫!”说着,便撸起袖子,看到自己胳膊刚才被徐傲的马鞭卷住时,现在已经是一道道淤青,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对夏雨晴吼道:“你以为你跟那个秋慕云学了一招半式,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是不是?你是想害死我们夏家吗?”

    夏雨晴委屈的回道:“我没。。。”。

    可还没等夏雨晴说完,夏建宁又吼道:“还学会顶嘴了是不是?别以为你的那点事我不知道!你以为你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叫了两声哥哥,就有人给你撑腰了是不是?你以为他救过你的命,你对他百依百顺,他就能娶你为妻?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我看你给人家做妾都不配!你想嫁给人家,先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看看你们两个的身份地位是不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敢厚着脸皮管人家叫哥哥!你就是跟你娘一个德行!不知道天高地厚!我看你还是赶紧随便找个人家嫁了得了,省的连累我们一家。”

    夏雨晴委屈的泪水早已止不住的挂满脸颊,此时她最想的就是她的母亲了,因为十年前,她的母亲突然离家出走,十年来杳无音讯,使得她父亲夏建宁十年来把气都撒在了夏雨晴的身上,所以夏雨晴每日脸上总是挂着忧郁的神情。

    而夏亮是夏建宁与二夫人的孩子。

    夏建宁吓得一家的下人们也都不敢出声的立在原地,而自己也因为一通嘶吼后,火气下降了几分,随即指着夏雨晴的婢女春荷说道:“都别看了,该干嘛干嘛去!春荷,你看着夏雨晴闭门思过,这几天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门,你要是敢放她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老爷!”春荷回道。然后春荷便扶着夏雨晴回房去了。

    而另一边骑着马往回走的徐傲,突然间意识到刚才的夏亮好像有哪一瞬间不对劲,他回想起,他们刚相遇时,他好像往袖口里藏进了什么东西。于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形状像鸟形状的哨子,一吹,龙叔便从身旁街市的屋顶上飞了下来,原来无论徐傲走到哪里,龙叔都会在暗处保护着徐傲。

    龙叔飞下来问道:“少主,有什么吩咐?”

    “龙叔,刚才的情形,你应该都看到了,我突然觉得这个夏亮好像有点不对劲,你要不去帮我问问他,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一定不要暴露身份。”徐傲说道。

    “嗯,明白了,少主,你先回月城司等我消息吧。”说着,龙叔便纵身一跃,又消失在了街市的屋顶中。

    夏亮正在书房左右踱着步,心想:“都怪我,这次父亲又要为难姐姐了!我可真没用,还得要姐姐来保护我!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夏亮正想的入神,突然听见窗户开了的声音,他回头一看窗户确实被打开了,他还心想,“父亲把我关在书房可从来没安排人给我开过窗户,难道这是有人要偷偷放我出去?算了,算了,我还是等父亲气消了,给我开门再说吧。”就在这时,他的背后突然有只手拿着匕首,抵在了他的下颚,声音低沉的说:“别动!”吓得夏亮连忙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

    而那人没再说话,而是用另一只手,搜寻着夏亮的袖口,突然从夏亮袖口中拿出了一个不大的丝绸,而丝绸上面绣的花,正是与徐傲所找的画上的花一模一样。

    看到这个花,连龙叔如此稳重的人都难免心中狂喜,因为这是与龙叔的主人,也就是徐傲的母亲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一朵花。

    龙叔心里再喜,表面依旧镇定的问道:“说!哪来的?”

    “啊?这个啊!就是我随手捡的!”夏亮慌张的回道。

    “哪捡的?”龙叔问道。

    “我忘了!可能就是大街上随意捡到的!”夏亮回道。

    “不老实是不是?我看你的小命是不想要了?嗯?”龙叔边问,手里的匕首边更抵住了夏亮的脖子,甚至锋利的匕首已经轻轻的扎进了夏亮的肉里。

    “我说!我说!我说!我是在花满楼捡的!是花满楼花魁掉的,我心怡她许久,可是父亲不让我去花满楼,所以我捡回来才自己偷偷珍藏,不敢示于旁人!”夏亮慌张的闭着眼睛回道。

    等夏亮说完,又听见窗户一响,而自己身后早已没了人,这才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而他也为自己没有坦白这个丝绸是姐姐夏雨晴的,而暗自骄傲了一番。可马上他又后悔了起来,心想道:“我这么说不会害了忍冬姑娘吧?”

    龙叔回到月城司,拿出了带有金色忍冬花刺绣的丝绸,徐傲见状也是大喜,问道:“龙叔!哪来的?”

    龙叔也高兴的答道:“夏亮身上搜出来的!哈哈!少主,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已经问清楚了,夏亮说这个丝绸是属于花满楼花魁的!”

    “是吗?龙叔,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去花满楼吧!”没想到平时稳重的徐傲,这次也急不可耐起来。

    “少主!别急,毕竟花满楼不是官员府邸,我们不好直接硬闯,回来的路上我正好也打听了一番,听说,明天便是这个花魁的赎身日,如果到时候我们能替她赎身的话,那她定会把我们想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们!您觉得呢?”龙叔说道。

    “嗯,还是龙叔想的周全,我既然都等了十年,也不差这一天,那我们就明天去花满楼为这个花魁赎身!”徐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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