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及川彻在外的形象无可挑剔，但在熟人和朋友面前就像个轻浮幼稚的小屁孩。
国中一年级时期，我去过不少次排球部。
我发现及川对我的同班同学影山飞雄的态度并不好，甚至说得上恶劣。
影山经常抱着排球请及川教他发球，但及川每次都会岔开话题并做着鬼脸骂影山“笨蛋”拒绝他。
于是影山只能在及川练习发球的时候在一旁偷偷模仿。
这很反常。
因为及川虽然幼稚，但并不是一个毫无礼貌又自私的人。
我不明白及川的恶意从何而来，干脆抱着好奇的态度问他。
及川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哼哼了两声：“为什么我非得教那日后会威胁到我的家伙？”
我好笑地问：“你是觉得影山同学会超过你吗？原来及川前辈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及川一向自信又自恋，能说出这话说明他很认可影山的实力，但嘴上却很不服输。
及川撇了撇嘴，有些自嘲：“毕竟小飞雄是天才嘛。”
但只是一瞬，及川又变成平时那副轻松的表情，“但现在肯定是我更胜一筹，小飞雄要想超过我还是再等个几年吧！”
然后及川语调拖长，撒娇似的抱怨：“天才真是讨厌啊。有牛岛就算了，现在还来一个小飞雄，真是的，天才怎么这么多……”
我沉默了一下，明白及川不在意的表情下低落的内心。
看在我们过往的交情……
算了，还是看在岩泉前辈的份上吧，我决定安慰一下他。
“但你是连天才都想请教的人。”我认真地说。
及川愣住了。
没想到我会这样夸他，及川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脸。
又想到什么，我嘴角一弯：“而且我的哥哥也很欣赏你，他在家经常和我夸赞你呢。”
及川听完立马臭屁的用手梳了梳头发：“哦？及川大人的魅力这么大吗，小优和哥哥都这么喜欢及川大人，真是受宠若惊。”
然后他弯腰凑近我，眼神发光充满期待地问：“小优的哥哥也看过我打球吗？是怎么夸我的？”
我笑了笑，后退一步：“哥哥其实和及川前辈打过比赛，还说过让及川前辈情绪激动的话呢。”
“和我打过比赛，还能说出让我情绪激动的话？”及川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清清嗓子，微微皱起眉头，做出严肃又真挚的表情。
“及川，你应该来白鸟泽。”
“哈？！牛岛？真的假的？”
看到及川瞪大眼睛满脸震惊的样子，我实在控制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当然了！他就是这么说的，及川前辈想起来了吗？”
“你真的是牛岛的妹妹？”及川不可置信，“但你们长的一点也不像啊！”
确实，一般人第一眼都不会想到我和牛岛是亲戚。
牛岛的外形和长相很有攻击性，平时又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一般人都不敢和他开玩笑。但他其实意外的直率，是对亲人朋友很真诚坦率的类型。
而我不做表情的时候，脸上有着与牛岛同样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完全可以走高岭之花的冷美人路线。
但我习惯温柔待人，如大和抚子般的气质淡化了我长相的攻击性。
从小学这种容易抱团的时期，我就是公认的“完美朋友”。
小时候在兵城县的爷爷奶奶家度过暑假时还被人请教过怎么做到如此标准的温柔待人。
并且在升入北川第一中学后，在校内票选“最想成为朋友的人”中成功踹掉及川成为榜一。
我说过的，及川的小迷妹迟早变成我的。
合理利用长相优势是受欢迎的必修课。
我并未用漠然冷硬的表情自证亲缘，而是凑近了一点仰头与及川对视。
我抬手将垂落的长发勾回耳后，轻轻眨了眨眼：“他的眼睛……和我的颜色很像吧？”
深褐中带着点灰绿的，是萌发生机的颜色。
牛岛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会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想必及川对他的眼睛印象深刻。
“嗯……”
及川先一步移开了视线，垂下眼看向一旁，难得有点害羞。
及川安静的时候和平时面带公式微笑的样子有所不同。
褪去了轻浮的外壳，显得很乖巧。
长的确实很漂亮呢，及川前辈。
但及川很快就调整好了，又变成平时游刃有余的样子。
乖巧版的及川我有点没看够，心里暗暗可惜。
“牛岛那家伙竟然有小优这么可爱的妹妹，真是不公平啊。”及川又开始调戏我。
见他状态调整好了，我就懒得再和这个幼稚鬼搭话。
我客客气气地让他快去训练，然后在他嬉皮笑脸的时候用有些为难的表情引来岩泉一。
于是，在岩泉前辈攥紧的拳头和慑人的威压下，及川快速地朝我抛了个媚眼，就回到了队伍中训练。
及川像小孩子一样的性子真是麻烦，如果他能像个漂亮的bjd娃娃一直乖乖巧巧就好了。
我被心里突然冒出的这个危险想法震惊了两秒，然后丝滑地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人的xp是自由的。
但我打算看看影山同学转移一下注意力。
影山现在虽然长得稚嫩，但球技却是不同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这就导致同龄人甚至前辈与他的差距分外明显。
原来这就是及川所说的天才。
我看着影山投入训练的身影，不由感叹。
在热爱的事情上赋有天分本就是如虎添翼，再加上心甘情愿的努力……
那么他成长速度恐怕会达到让旁人望而生畏的程度吧。
而影山的队友恐怕跟不上他的进度。
但排球可是个团体运动，六人必须协调配合好好沟通才能使团队的实力发挥到最大化。
及川就在这点上做的很完美。
他可以安排好每一个人，让大家拼命又尽兴地打球，达到团队最高上限。
并且他长嘴，可以高情商地鼓励他人，使他们回到最佳状态。
虽然及川嫉妒影山的天分，但现阶段在带领团队的能力上，及川肯定远远强于影山。
我与影山同班将近一年，他的性格我也大致摸清。
孤僻，独断，不善表达还不会察言观色。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他的处境，那就是不合群。
在这个地方，国中形成小团体是很常见的事。
虽然长大后在社会上也是如此，但随着成长过程中累积的“人情世故”，人们会心照不宣地在明面上装装客气的样子。
但在国中这个年纪大多喜恶纯粹，还不习惯蒙上一层遮羞布用作伪装。
这就意味着人际的沟壑，如同楚河汉界。
成绩，长相，家世，性格，能力。
这些是考虑是否将一个人纳入交往范围的基本标准。
但影山的综合评分简直糟糕透顶。
其实但凡有一项突出都不至于在学校的人缘那么寡淡。
但影山就是做到了把长相和排球能力这两项初始化高分一扣再扣。
不是说他变丑了或是排球能力没长进。
相反，影山的池面脸甚至能一直吸引我，而他的排球能力也精进飞快。
他是不会，或是不屑于利用自己的长处向他人献媚祈求关注。
不在意别人对他外表的看法，除了排球也没有什么感到高兴的事，所以低下头不微笑冷漠阴沉着脸也无所谓。虽然我可以不带偏见地欣赏他，但不代表别人也能接受影山的臭脸。
想要变得更强，认为不如独自一人承包接球传球扣球，把排球这项团体运动变成了一人的秀场。到最后，不得不被别人披上鹤氅戴上皇冠，成为“球场上的王者”，让别人对他的崇拜渐渐变酵发酸成对他独裁专断的不满。
人是需要回归人群的群居动物，是无法脱离集体独立存在的。归属和自我实现之类高级心理需求的满足需要依赖于人与人的互动和认同。
而这些，影山却缺失了。
他甚至迟钝地没有意识到他的世界里不能只有排球。
我几乎可以预测到他的未来。
影山身后会空无一人。
他站在球场上，与队友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
而他愣在原地，无法跨越，无法动弹。
国中一年级时期，我去过不少次排球部。
我发现及川对我的同班同学影山飞雄的态度并不好，甚至说得上恶劣。
影山经常抱着排球请及川教他发球，但及川每次都会岔开话题并做着鬼脸骂影山“笨蛋”拒绝他。
于是影山只能在及川练习发球的时候在一旁偷偷模仿。
这很反常。
因为及川虽然幼稚，但并不是一个毫无礼貌又自私的人。
我不明白及川的恶意从何而来，干脆抱着好奇的态度问他。
及川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哼哼了两声：“为什么我非得教那日后会威胁到我的家伙？”
我好笑地问：“你是觉得影山同学会超过你吗？原来及川前辈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及川一向自信又自恋，能说出这话说明他很认可影山的实力，但嘴上却很不服输。
及川撇了撇嘴，有些自嘲：“毕竟小飞雄是天才嘛。”
但只是一瞬，及川又变成平时那副轻松的表情，“但现在肯定是我更胜一筹，小飞雄要想超过我还是再等个几年吧！”
然后及川语调拖长，撒娇似的抱怨：“天才真是讨厌啊。有牛岛就算了，现在还来一个小飞雄，真是的，天才怎么这么多……”
我沉默了一下，明白及川不在意的表情下低落的内心。
看在我们过往的交情……
算了，还是看在岩泉前辈的份上吧，我决定安慰一下他。
“但你是连天才都想请教的人。”我认真地说。
及川愣住了。
没想到我会这样夸他，及川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脸。
又想到什么，我嘴角一弯：“而且我的哥哥也很欣赏你，他在家经常和我夸赞你呢。”
及川听完立马臭屁的用手梳了梳头发：“哦？及川大人的魅力这么大吗，小优和哥哥都这么喜欢及川大人，真是受宠若惊。”
然后他弯腰凑近我，眼神发光充满期待地问：“小优的哥哥也看过我打球吗？是怎么夸我的？”
我笑了笑，后退一步：“哥哥其实和及川前辈打过比赛，还说过让及川前辈情绪激动的话呢。”
“和我打过比赛，还能说出让我情绪激动的话？”及川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清清嗓子，微微皱起眉头，做出严肃又真挚的表情。
“及川，你应该来白鸟泽。”
“哈？！牛岛？真的假的？”
看到及川瞪大眼睛满脸震惊的样子，我实在控制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当然了！他就是这么说的，及川前辈想起来了吗？”
“你真的是牛岛的妹妹？”及川不可置信，“但你们长的一点也不像啊！”
确实，一般人第一眼都不会想到我和牛岛是亲戚。
牛岛的外形和长相很有攻击性，平时又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一般人都不敢和他开玩笑。但他其实意外的直率，是对亲人朋友很真诚坦率的类型。
而我不做表情的时候，脸上有着与牛岛同样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完全可以走高岭之花的冷美人路线。
但我习惯温柔待人，如大和抚子般的气质淡化了我长相的攻击性。
从小学这种容易抱团的时期，我就是公认的“完美朋友”。
小时候在兵城县的爷爷奶奶家度过暑假时还被人请教过怎么做到如此标准的温柔待人。
并且在升入北川第一中学后，在校内票选“最想成为朋友的人”中成功踹掉及川成为榜一。
我说过的，及川的小迷妹迟早变成我的。
合理利用长相优势是受欢迎的必修课。
我并未用漠然冷硬的表情自证亲缘，而是凑近了一点仰头与及川对视。
我抬手将垂落的长发勾回耳后，轻轻眨了眨眼：“他的眼睛……和我的颜色很像吧？”
深褐中带着点灰绿的，是萌发生机的颜色。
牛岛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会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想必及川对他的眼睛印象深刻。
“嗯……”
及川先一步移开了视线，垂下眼看向一旁，难得有点害羞。
及川安静的时候和平时面带公式微笑的样子有所不同。
褪去了轻浮的外壳，显得很乖巧。
长的确实很漂亮呢，及川前辈。
但及川很快就调整好了，又变成平时游刃有余的样子。
乖巧版的及川我有点没看够，心里暗暗可惜。
“牛岛那家伙竟然有小优这么可爱的妹妹，真是不公平啊。”及川又开始调戏我。
见他状态调整好了，我就懒得再和这个幼稚鬼搭话。
我客客气气地让他快去训练，然后在他嬉皮笑脸的时候用有些为难的表情引来岩泉一。
于是，在岩泉前辈攥紧的拳头和慑人的威压下，及川快速地朝我抛了个媚眼，就回到了队伍中训练。
及川像小孩子一样的性子真是麻烦，如果他能像个漂亮的bjd娃娃一直乖乖巧巧就好了。
我被心里突然冒出的这个危险想法震惊了两秒，然后丝滑地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人的xp是自由的。
但我打算看看影山同学转移一下注意力。
影山现在虽然长得稚嫩，但球技却是不同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这就导致同龄人甚至前辈与他的差距分外明显。
原来这就是及川所说的天才。
我看着影山投入训练的身影，不由感叹。
在热爱的事情上赋有天分本就是如虎添翼，再加上心甘情愿的努力……
那么他成长速度恐怕会达到让旁人望而生畏的程度吧。
而影山的队友恐怕跟不上他的进度。
但排球可是个团体运动，六人必须协调配合好好沟通才能使团队的实力发挥到最大化。
及川就在这点上做的很完美。
他可以安排好每一个人，让大家拼命又尽兴地打球，达到团队最高上限。
并且他长嘴，可以高情商地鼓励他人，使他们回到最佳状态。
虽然及川嫉妒影山的天分，但现阶段在带领团队的能力上，及川肯定远远强于影山。
我与影山同班将近一年，他的性格我也大致摸清。
孤僻，独断，不善表达还不会察言观色。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他的处境，那就是不合群。
在这个地方，国中形成小团体是很常见的事。
虽然长大后在社会上也是如此，但随着成长过程中累积的“人情世故”，人们会心照不宣地在明面上装装客气的样子。
但在国中这个年纪大多喜恶纯粹，还不习惯蒙上一层遮羞布用作伪装。
这就意味着人际的沟壑，如同楚河汉界。
成绩，长相，家世，性格，能力。
这些是考虑是否将一个人纳入交往范围的基本标准。
但影山的综合评分简直糟糕透顶。
其实但凡有一项突出都不至于在学校的人缘那么寡淡。
但影山就是做到了把长相和排球能力这两项初始化高分一扣再扣。
不是说他变丑了或是排球能力没长进。
相反，影山的池面脸甚至能一直吸引我，而他的排球能力也精进飞快。
他是不会，或是不屑于利用自己的长处向他人献媚祈求关注。
不在意别人对他外表的看法，除了排球也没有什么感到高兴的事，所以低下头不微笑冷漠阴沉着脸也无所谓。虽然我可以不带偏见地欣赏他，但不代表别人也能接受影山的臭脸。
想要变得更强，认为不如独自一人承包接球传球扣球，把排球这项团体运动变成了一人的秀场。到最后，不得不被别人披上鹤氅戴上皇冠，成为“球场上的王者”，让别人对他的崇拜渐渐变酵发酸成对他独裁专断的不满。
人是需要回归人群的群居动物，是无法脱离集体独立存在的。归属和自我实现之类高级心理需求的满足需要依赖于人与人的互动和认同。
而这些，影山却缺失了。
他甚至迟钝地没有意识到他的世界里不能只有排球。
我几乎可以预测到他的未来。
影山身后会空无一人。
他站在球场上，与队友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
而他愣在原地，无法跨越，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