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全胜利的消息传回了罗马,屋大维安全无虞的消息也一起送了回来。

    屋大维娅总算松了口气,她把那该死的遗嘱丢到了柜子最深处锁了起来。

    屋大维在送回来的内战报告里写道,“听闻埃及女王的死讯后,被其深深迷惑不可自拔的马克·安东尼拔剑自刎了”。“得知马克·安东尼的死讯后,克娄巴特拉自知败局已定,却仍不愿投降。屋大维答应了她的诸多无礼条件,但她仍然用谎言回应,在所有人不备的时候利用毒蛇的毒液自杀身亡。她用毒蛇啃噬她的心脏,来对抗对审判的恐惧。”

    战争的主角还没有归来,元老院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始安排凯旋仪式所需要的一应物品了。

    这的确是个令人欣喜的胜利,元老们不仅仅是看在危机解除的份上,更是看在战利品的份上,以及屋大维承诺的各项好处的面子上。

    “今后内海将没有战争,”屋大维曾在演讲上说,“罗马将会在它勇猛士兵的保护下发展强有力的海上贸易,直到压倒性的战胜帕提亚,夺回他们非法占有的财富。”

    安东尼虽然对帕提亚远征失利,但罗马内部对帕提亚却依旧没有放弃。

    不仅仅是利益,还是因为恩怨。

    许多年前一场战斗的惨败导致象征罗马军队荣誉的鹰旗被帕提亚夺走,这是很严重的耻辱,军队为此斗志昂扬。

    屋大维没有走的太快,他盘算着回家后的行动。

    一回去就该给小的安排结婚了。

    利维娅整出来的破事要解决。

    卸除总司令的头衔后他必须再想个办法确立自己的特殊地位,否则以后办事师出无名,很麻烦。

    “梅塞纳斯,你说’奥古斯都’这个称号怎么样?”屋大维侧头问。

    “神圣的…这…是否有点太,祭祀化了?这是用来形容祭司还比较好吧。”梅塞纳斯说。

    “神不是本来就凌驾于人吗?”屋大维说,“为神服务的祭司应该比世俗人应有更崇高的地位…”

    他拉起披风盖在头上,模仿典型的大祭司造型。

    “这也可以,人们应该只认为你想给大祭司取个新绰号。”梅塞纳斯耸耸肩。

    “七月是"尤利乌斯(July)",那八月就是'奥古斯都’(August)。”屋大维露出自信的笑容,“从今往后的人们,一想起尤利乌斯·恺撒,就会想起屋大维·奥古斯都。”

    随着军队解除武装,依次进城,迎面而来的是热情欢呼的人群。

    人们情绪激昂,拼了命的想挤在最前排,目睹总司令的风采。

    屋大维头戴象征和平的橄榄枝,身披紫色长袍,穿一身华丽的铠甲,在在车上对人们挥手致意。

    屋大维的家眷也被安排在车队里,利维娅作为屋大维的妻子与他离得最近,他的母亲、姐姐和女儿紧随其后,接着是几个男孩不分先后的跟着。

    车队拉着大批的战利品和俘虏,其造型奇特、丰富、夸张,引起民众的啧啧惊叹。

    恺撒当年远征埃及带回来的战利品就让民众一饱眼福,如今时隔多年,又一次胜利的丰收,且比上次搜刮的更彻底,于是整座城市的人都沸腾了。

    不论表层之下掩盖着多少暗流汹涌,如今人们只想狂欢胜利。

    胜利之后的“第一家庭”显然是很大方的,他们直接赠予所有民众一定数额的金钱,使得这次凯旋庆典的氛围达到了高峰。

    尤利娅小心翼翼的下马车,脚尖刚迈出,就被屋大维给夹了下来。

    屋大维摸摸她的小脸:“可把你累坏了,脸色发白。”

    尤利娅干笑:“确实挺辛苦的。没想到作为仪式的主角也这么累。”

    屋大维:“毕竟要让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的。”

    他四处看了看,捕捉到其他小辈,把他们一块叫来,挨个问候了一句。

    因为在庆祝胜利,元老院也没什么其他安排,屋大维回到家检查他不在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什么变故。

    问府里管家说这段时间多采购了妇女用品时,屋大维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尤利娅的初潮来了,结果一听似乎并不是这样。

    “夫人怀孕几个月,肚子渐渐大了。”管家说,“她每日都要多的布料来给孩子做新衣。”

    “哦……算算日子,是我中间回来那时候怀上的吧。”屋大维搓了搓手指。

    他微微笑着,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这可是大喜事,您也要有自己的继承人了。”管家低声道。

    “嗯。”屋大维应了一声。

    管家感慨,不愧是主人。夫妻俩结婚八年终于有了喜讯,面对这种惊喜也这么坐的住。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那是一个早晨,尤利娅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怎么回事?埃西比?是什么那么吵?”

    她被隐隐约约的争吵和哭嚎声弄醒,一开始只是以为是自己做梦,现在却越听越真实。

    “你让她说,你问问她什么看法!是不是把我当做母亲!”

    是利维娅的声音。

    尤利娅一下子爬了起来,对于院子里突然闯入利维娅这事感到意外。

    她连忙让埃西比给她简单梳洗一下便出门查看情况。

    利维娅挺着大肚子,情绪激动的指着尤利娅。

    屋大维随后跟了进来,他穿着大祭司用的服装,头上盖了一层托加长袍,整个人宛如一尊菩萨像。

    “怎么了?母亲?”尤利娅乖巧的开口。

    利维娅立马瞪向她。

    虽然她不常叫利维娅母亲,但一般开口呼唤她是会叫的。

    “别生气了,利维娅。太激动对你不好,跟我回去。”

    屋大维微微歪头,摆了摆手示意尤利娅回自己屋里休息去,不要在这里围观大人吵架。

    利维娅:“你怎么能不明白我的心情…我实在是没法说…甚至不能说!别人都不知道你恨我…没错,只有我自己知道…如今我们有了孩子,你叫我怎么放心,你不会去恨一个有我一半血统的孩子…”

    利维娅的这番话近乎是无理取闹了。

    她哭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屋大维很无奈,只得走上前继续安慰。

    他试图握住她的手,但被利维娅甩开了。

    “母亲,情绪激动对胎儿不好的。”尤利娅忍不住提醒。

    利维娅肚子挺大,她人却瘦,四肢都细,看起来摇摇欲坠令人惶恐。

    “对。回去吧。再有什么矛盾也别在孩子面前。”屋大维示意利维娅小声说话。

    利维娅:“我害怕…!我真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激烈的甩开屋大维的手,踉跄了一步朝尤利娅这边倒去。

    尤利娅吓了一跳,连忙扑上来挡在她背后,于是就被结结实实的当了肉垫。

    “哎呀!”尤利娅和利维娅同时惨叫。

    屋大维脸色瞬间变了,呼喊奴隶上去把俩人扶起。

    谁知利维娅却捂着肚子呻吟出声,喘息十分急促,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尤利娅被她结结实实踩了一脚,又一屁股坐在背上,脸朝下的扑倒在地。

    被扶起来的时候,膝盖和手肘都被擦伤了,手背一大块青紫。

    尤利娅暗自庆幸是平整的地面,这要是有个凸起或者台阶什么的,她怕是凶多吉少。

    屋大维小跑过来抱着尤利娅肩膀看了一番,看她摇头示意他去关注利维娅,便立刻转移目标,转而握住了利维娅的肩膀。

    “要生了…啊…啊啊…”利维娅嘴唇已经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屋大维的脸黑成个锅底:“快点叫医生!接生和准备好的东西也搬过来!”

    今天这个局面是尤利娅没预料到的,她不明白利维娅为什么跑到她这里大吵大闹,又对着屋大维哭哭啼啼。

    明明她和屋大维的这一胎很重要啊。

    等等,历史上利维娅和屋大维没有孩子。

    尤利娅还在发呆,人已经双脚离地了。

    屋大维把她捞到了一边拍灰,一边拍一边叫埃西比过来把尤利娅领走。

    尤利娅很想留下来看热闹。

    她装乖巧开口:“爸爸,母亲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我想陪陪她。”

    屋大维斜睨了她一眼:“回去。听话。”

    尤利娅:“爸爸……”

    屋大维:“快点把她抱走!”

    眼看着屋大维急了,他身边的奴隶也赶紧跑来,和埃西比一起架着尤利娅把她架出院外。

    尤利娅满头问号,不是,这是我的院子啊?

    屋大维眼看利维娅马上要生,担心女人生产吓到年幼的女儿,还让人把尤利娅抱的更远。

    要是尤利娅被女人生产这种血腥场面吓到以后闹着不嫁人不生孩子怎么办?玛吉拉现在就是这样,又拒绝跟阿格里帕同床共枕了,啥时候能有孩子出来啊。

    屋大维很没良心的想着。

    尤利娅被抱远了,只能看到整个院子的奴隶来回奔走。

    特伦西娅居然也在,她和丈夫梅塞纳斯一起到了前厅。

    看到她,特伦西娅朝她走来,蹲下问道:“怎么回事?摔跤了?”

    “嗯。”

    尤利娅在她旁边坐下,好奇的打量着她身边的两个陌生女人。

    “我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尤利娅忠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特伦西娅:“你指哪方面?”

    尤利娅:“屋大维和利维娅。”

    特伦西娅:“呃,为什么?”

    尤利娅:“利维娅到我卧室生产,我被屋大维赶出来了,这不奇怪吗?”

    特伦西娅:“……”

    这倒也是啊。

    尤利娅:“利维娅一定在心里对屋大维有意见很久了吧。”

    特伦西娅:“你很关心这个吗?”

    尤利娅:“呃…骑马和读书之余我就不能关注点好玩的事情吗?”

    特伦西娅:“……”你觉得你爸和你继母之间的情感问题很好玩吗?

    尤利娅抓住特伦西娅的衣摆扯了扯。

    “其实我在想,”她说,“要是你来做我的妈妈该多好呀。”

    特伦西娅僵住了。

    她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但她很快恢复原状。

    来不及担心她和屋大维的事有没有被尤利娅发现,特伦西娅开口:“其实,我不准备做母亲的。至少目前还没有。”

    尤利娅愣了一下:“这可真少见呢。”

    特伦西娅:“世界上不想做母亲的女人其实是占大多数的,无非是怀了孕没办法罢了。”

    尤利娅点点头:“这倒是。”

    以为古代女人都很爱生是她的刻板印象了。

    特伦西娅:“现在说回你父亲……如果你发现你父亲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会怎么想?”

    尤利娅看到特伦西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紧张的情绪。

    她暗自叹了口气:“他……他应该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的。不会不一样的。”

    “要是真的不一样呢?”

    “一样的。”尤利娅说,“如果不一样那我就修正我的想象。”

    据说利维娅成功的产下一个孩子。

    但整座庭院都被围了起来,具体情况院子外的人并不知道。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院子里各处点了灯,步履匆匆的奴隶还是一波又一波的进进出出。

    屋大维娅被屋大维安排把尤利娅先接走,于是尤利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领出家门。

    “我屋子里的东西怎么办…”她迟疑着对埃西比抱怨,“你能告诉提比略,帮我想想办法吗?”

    她不指望屋大维会细心的保护她的那些地图、模型和宝箱。

    那就只有麻烦提比略了。

    埃西比点了点头,悄悄走了。

    提比略放学回家就听说母亲在生产,等到太阳下山也没消息。他去探望,也没获准靠近,当得知生产地变成了尤利娅的卧房他还愣了一下。

    刚好看见埃西比朝他走来,提比略问:“不是离母亲的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吗?”

    埃西比把当时的情况对着提比略叙述了一遍。

    提比略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攥紧了拳头。

    “她还好吗?安全吗?”

    埃西比左右看了看,小声说:“没有难产。”

    提比略松了口气。

    得知尤利娅的请求后,提比略无奈道:“说得好像我能进去一样…好吧,等我能进去了我会想办法的。”

    而产房外面,屋大维检查了一番孩子的外貌,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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