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过后,闻邺抱着高穗走出蒸汽缭绕的浴室,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下,扯过一旁的厚实的毛巾擦拭着她湿漉漉头发。

    高穗被毛茸茸的纯白浴巾包裹地像一个懵懂的孩子,她抬头看向闻邺,似是还没完全缓过来,眼中带着迷茫。

    闻邺很享受此时高穗卸下防备完全依赖在他身边,任由他摆弄的样子,女人对他的完全信任给了他极大的满足感。

    将手上毛巾丢到一旁,闻邺走到她的后侧。高穗有些疑惑,突然脖子上传来一个冰凉的触感,高穗深吸一口气。

    她下意识地用手摸向脖颈,颈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项链,头顶传来闻邺低沉的嗓音:

    “是礼物,穗穗。”

    说罢扶着她的肩看走向一旁的全身镜,高穗看向镜中的自己,脖颈悬挂着一条嵌着珍珠的蛇骨项链,坠着珍珠的金色细链向下深去,将她修长的颈部线条衬托得更加优雅,一颗颗不规则的珍珠在灯光散发着淡淡青光,仿佛给她罩上了一层柔光。

    不得不说,闻邺的眼光很好。高穗向来不喜欢耀眼的饰品,感觉自己活生生的人成了珠宝的展示台,很多时候,她干脆不佩戴任何首饰。而这款项链款式大方优雅,设计简单流畅,不仅没有喧宾夺主,反而修饰了她因瘦削而有些微微突出的胸骨。

    闻邺透过镜子看到高穗的笑容,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手指划过她的侧颈拢起她的发丝:

    “喜欢吗,穗穗……我在巴黎见到它就想到了你,想到你戴上它一定很美。”

    男人温柔的声音飘进耳中,高穗娇笑地搭上他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开口:

    “它很美,谢谢你闻邺。”

    看着镜中高穗美丽的面庞,闻邺底下头,抵着她的头发,幽幽开口,一字一句沉稳有力地敲在她心中,显得异常清晰:

    “穗穗,戴上我送你的项链,以后就不可以离开我了,知道吗?”

    压迫性的话语在此刻浪漫的氛围下显得尤为情动,高穗微微侧头,将脸贴在闻邺的手背:

    “嗯,我们不会分开了。”

    说完,高穗忽然眼神亮起,转身看着闻邺,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开口道:

    “闻邺,不如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我再也不想忍受和你分开的感觉了,我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闻邺的眼中闪过瞬间的有些惊讶,只一瞬便恢复如常,笑盈盈地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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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高家老宅因为高志浩的垮台笼罩在一层阴影中。

    “哼!这个高穗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志浩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一声不吭把他的事情捅出去,让我们高家的面子往哪搁,真当我们这些老东西是死了吗?”

    只见宅内的一所不算宽敞但满堂富丽的屋室内,一个两鬓花白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在控诉着对高穗的不满,那日股东大会他也有参与。

    他的不满也是堂内众人的不满。

    堂内正中的紫檀木椅子坐着一个耄耋老人,松垮老态的眼皮遮住大半暗淡浑浊的眼珠,乌龟似的脖子耷拉着皱巴巴的干皮,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灰白的眼睛扫视着坐在两旁的高家族人,这便是高家现任的族长高德阳。

    他用手中的方竹镶玉鹤手杖重重地敲击桐油金砖,嘶哑的气音仿佛是从深渊爬上的厉鬼:

    “好了,给我坐下。”

    慷慨激昂的中年男子听话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只是脸上还带有愤愤的表情。

    “文音,这件事,你怎么看,毕竟是你的孙女。”老人看向座于左侧首位的银丝妇人

    高吕文音冷哼一声:“我权当没有这个孽障孙女。”

    说完话锋一转,对着刚刚那个中年男子,冷笑说:

    “当年你们嫌弃她是个女的,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娘要带走她你们也没有阻拦。呵,没想道高氏最后会交到她手里,自己会任她宰割。当年就不该放她走,若是放在高家教育断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中年那子也不甘示弱,指着高老太呛声:“还不是你自己不会教儿子,被一个女人迷的神魂颠倒。还有你现在那个好儿媳,不守妇道的东西,放在以前就该浸猪笼。”

    高吕文音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气的有些抖嗦。

    此时,正中的老人再次磴起拐杖,锐利的眼睛看向二人,争执的两人刹时噤声音。

    “一个女人,不足为惧。”

    族长高德阳阴测的声音响起,“权利越大反噬越重。现在,随她去。”

    说罢,看向高吕文音:

    “高惕聪明一时,孰不知让一个毫无经验的人坐上高位等于拉她去死。”

    “手腕、魄力、人情事故,坐稳继承人的位置哪有这么容易。只要她树敌够多,不用等我们出手,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之地。”

    被族长这么一点,高吕文音的心稍稍放宽,她没有因为高德阳对自己儿子的讽刺而不满。事实上她对自己这个儿子没什么感情,高惕一生下来就养在婆婆身边,而她又是个母性不强的人,和儿子处着处着就成了最亲近的陌生人。除了对自己一手带大女儿高淑有感情外,高吕文音几乎就是个冷血的家族卫道士。

    高吕文音说:“既然您老发话了,我也就安心了,只是那旦玟心和堂叔的事,族长打算怎么处置?”

    枯木老人眼神显得有些冷酷:“闹大了高家脸上无光,给旦家一笔钱,人就别放回去了。”

    “是…..”高吕文音颔首,对这样的处置没有异议,即使这个儿媳在她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该被丢弃的时候也会向破布一样被丢弃。

    ————————————

    在高家对高穗恨得牙痒痒的时候,她也发愁该怎么安排集团新任CFO,高志浩倒了,但他的位置总得有人接替。

    这个位置是个香饽饽,大家都知道,但高穗不想在内部升人,也更不可能提拔高家那边推荐的人,她选择外聘一个经验充足,最好是有海外客户资源的人才。

    但高穗应聘了很多人,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闻邺一边为她小苹果一边看着她眉头紧皱的模样,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

    高穗将招聘不顺的事情统统告诉了闻邺,闻邺听后沉思着点了点头,道:

    “CFO这个位置确实很重要,你慎重是对的。不过你刚回国不久,可以用的人不多,我认识一个猎头,手上资源不错,可以让他帮忙招人。”

    这个猎头名叫徐哲,手上资源何止“不错”了得,高穗曾经想找他但听说他在度假的时候不工作,两人也没有私交,最终也就作罢。

    但据闻邺说,徐哲欠他一个人情,若是由找徐哲帮忙就不会被拒绝。

    有了闻邺的承诺,高穗心情就开朗多了。于是她离开办公桌走向闻邺,抱着他的脖子猛亲一口:

    “你真好,帮我解决了一个难题。”

    闻邺拿起削好的苹果用水果刀切割一小块喂到高穗:

    “你是我的女朋友,只要你想,我手上的资源你可以随便用。“

    高穗叼过闻邺投喂的苹果,嘻笑不语。

    闻邺接着说:“只是穗穗,有什么问题要主动和我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藏着掖着。”说罢又切了块果肉递给高穗。

    “知道啦。”高穗这次爽快地回答,搂着闻邺的脖子笑的不亦乐乎。

    ……

    夜晚,

    处理完上手的事务,高穗起身倒水,路过一旁的沙发,闻邺似乎还在忙。他罕见地戴了一副无框眼镜,屏幕上的光折射的镜片上发出幽幽蓝色,显得神秘感十足。

    闻邺与她同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他也如上次承诺的那样几乎一直陪着她。

    早起为她做好早餐送到她床前,夜晚为她放上热水澡让她放松,出门约会高穗也从不需要操心该去哪里吃什么,闻邺都会事无巨细的安排好,有时候,高穗觉得自己在德国七年培养出来独立都要被闻邺给养废了。

    偶尔,她会开玩笑的说:“闻邺,你再这样对我好,我真怕我会离不开你。”

    闻邺就会看着她说:“那样最好。”

    只是高穗知道,闻邺并不会一直这样有时间,他的工作并不轻松,但她依旧享受着闻邺对她好的每一刻。

    时间过去一个礼拜,徐哲果然没让高穗失望,很快就为她物色到一个满意的人选。履历背景都无可挑剔,面对满意的人才,高穗从来不拖泥带水,一路绿色通道安排他接任高氏集团CFO一职。

    这个新上任的CFO能力确实一流,上任没多久就把手底下那些仗着资历老尸位素餐的人治得服服帖帖,也让一些没法出头的新人有了可以施展拳脚的地方,这样一来,原本有些死气沉沉的财物部门又了几分活力。

    远在德国的郑伯听闻此事,一通越洋电话夸赞高穗的看人眼光,把高穗夸的有些脸红。

    乘此机会,高穗把自己与闻邺谈恋爱的事情告诉了郑伯。

    不过此话一出,电话那头便沉默下来,高穗有些紧张。

    虽然无论郑伯赞成与否,都不影响她对闻邺的决心。但在德国这么多年,她早就将郑伯当作自己的亲人,因此他的支持对高穗来说很重要。

    “这件事先不谈,等我过段时间回国看看这个小伙子再说。”郑伯良久后说道。

    顿了顿,他又说:

    “感情是最会蒙蔽理智的,不是我不相信小姐你的眼光,只是,在这方面,你还是经验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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