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今日的新书卖完了，客人也七七八八都散了。
只剩几位小客人坐在一楼角落的蒲团上不肯离去，说是定要看完今日的小人书结尾。
歧荣也不着急闭店，便由着他们去，并吩咐店员将一楼打扫干净，将桌椅板凳收拾好，就早些归家。
歧荣此刻也是累了一天，腰和脖子都直不起来，只得扶着楼梯慢慢往上移动。
每上一个台阶还要感叹一句，一声要比一声高，“忙活了一整天，屁股都没挨过板凳，茶水也没喝上一口，心不累身体累，不辛苦只因命更苦哇。”
当歧荣终于磨磨蹭蹭地移动到包间门口，古钰早已等候多时，等歧荣进来，便一边用手帮他扇风，一边热情地递上茶水，“绝句哇，歧东家不愧是这溢洋书店的掌门人，文采斐然，踏实努力，辛苦辛苦。”
歧荣看看茶水，又看看古钰，“我都这么辛苦了，你还从我账上支灵石，你的灵石不用，专门霍霍我的。”
古钰赔上一个笑脸，“我好不容易得空来你这里坐坐，还被晾在包间半晌，你付出一点灵石，焐一下我这颗被冷落的心，你不亏的。”
歧荣认命地接过茶杯。
古钰将手掌撑平。
歧荣将腰上的锦袋摘下，放在古钰手上。
全程两人并无过多的言语，默契十足，歧荣清楚得很，这是东家来收分红了。
歧荣将灵石交接完毕，便往躺椅方向走去，古钰抢在他前面坐下，“这个不行，是我的专座。”
歧荣无奈，他习惯了古钰的“幼稚”，幽兰东家这人奇怪得很，有时候让人捉摸不透，在大事上从不含糊，就是日常生活中缺了点沉稳。
于是歧荣绕到桌子对面，坐在没有靠背的圆木凳上，并将一本《古钰与天兵天将的二三事》摆在桌上，“给你留了一本。”
歧荣此举并非要气古钰，只是他知道幽兰是幽兰，也知道幽兰是女扮男装，但他不知道的是，幽兰是古钰。
古钰前些天被天君向穹召回打仗，刚处理完军务，完成军报登记，便像往常一样悄摸地溜出天庭，以幽兰公子的身份出现在鬼界。
古钰时常活跃与仙鬼两界，不过向穹要是知道自家的战神放着庞大豪华的战神殿不住，经常往外面跑，还在鬼界买了住所，估计会不高兴。
向穹虽然是天君，待古钰极好，可本性多疑，虽然古钰来鬼界只是为了经营生意和安顿从仙界逃难来鬼界的生灵，可向穹若是知晓了古钰行踪，怕是会从中插手制止，因此古钰不仅更名改姓，还将性别也一并改了。
不过古钰的身份并非有意向歧荣隐瞒，只是歧荣没问，她也就没说。
......
......
歧荣累到眼神放空，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不过话说，你真的见过仙界的战神古钰吗？”
古钰来了兴趣，“怎么呢？”
歧荣叹了口气，“你要是见到她，能不能叫她不要来鬼界。”
歧荣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书，“我担心古钰看了从我店里流出去的书，会暴走砸店。”
古钰眸光一沉，眼神添了几分幽怨。
这个歧荣，当初进货的时候，只想着多赚点灵石，如今店做大了，灵石赚够了，才想起古钰的感受，还是因为担心会被砸店。
歧荣说魔君暴躁易怒，独自居住在紫枫岭，没人写他；说鬼君常年窝在罗刹殿干活，生活太单调，人际交往简单，没什么好写的；说天君整日打打杀杀，本来大家对他的评价就不太好，他和天后分开后，在感情方面也是清心寡欲，后来经过各位仙家的长期劝说，这才又纳了一位天妃，生下一子一女，天君似乎感情木讷，对情爱之事并无过多念想，这样的情感写出来也是索然无味。
还是战神古钰的八卦最多，绯闻最奇特。
古钰战功赫赫，享尽荣华富贵，到达人生顶峰，到头来却天君架空权利，落得在战神殿颐养天年的情况。
其长相凶恶，杀人如麻，却又总是传出天兵天将和天庭仙君追求古钰的绯闻。
世人大都有一颗八卦的耳朵，于是歧荣利用这一点，将书店的库存，半数都换成了有关古钰的八卦和传闻。
古钰有时候觉得歧荣这小子挺走运，卖编排古钰的书，古钰不会跟他计较，谁叫东家脾气好，不拘小节呢，还要护着他，配合他演戏，该说不说，古钰有点羡慕歧荣。
古钰淡淡道，“古钰应该不会来砸店。”
歧荣：“为何？”
古钰补充道，“古钰她现在不是常年窝在战神殿么，她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歧荣眼睛滴溜溜地转，面上沁出一个笑容，“这倒也是，也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毕竟都七万多岁了，王八都没她长寿，这会儿估计是老了，提不动刀。”
“......”
古钰笑容凝固，心里自我宽慰：罢了罢了，都是为了赚灵石，算了算了，没事没事。
......
......
不过一会，水鬼精按照与古钰的约定前来赴约，古钰取出一半灵石，将剩下一半交给了水鬼精。
歧荣：“合着这灵石就只是在我的口袋里过了一遭，最终还是会被你给到水鬼精...另一半我猜猜看哈，你是不是要拿去救治三界生灵，然后还劝我格局要放大，你还真是慷慨，自己一点也不留。”
那水鬼精原本只是长在幽冥河畔的水草，化形后具有下幽冥河畔捞鬼魂的技能，于是被古钰看中，供古钰驱使。
古钰：“真棒，猜的不错，不过这灵石没了还能再赚，事情也总是要办的。”
古钰赚灵石本身也不是给自己用，她并不缺什么，许是经历了太多悲欢离合，人世沧桑，她一直觉得自己能活着就挺好。
歧荣听到东家哄小孩的口吻，知道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像从前那样劝东家积攒积蓄，以防万一，也跟着用哄小孩的口吻道，“行行行，你是东家，你说的都对。”
古钰知道歧荣的好意，也知道歧荣并非小气，他只是将灵石看得比较重，而且歧荣忙前忙后一整天，赚来的灵石就这样被瞬间瓜分了出去，灵石似流水一样从他的口袋流出去，他难免有些心痛。
古钰想着下次还是别让水鬼精来溢洋书店找自己了，歧荣看见水鬼精，估计心里都会膈应几分。
古钰五千年前在鬼界遇见的歧荣，歧荣的家乡战火纷飞，歧荣随大流来到鬼界，孤身一人，还受了重伤，差点命丧半路，后来所幸被一位路过的游医相救，这才保住了性命，之后才遇到古钰。
古钰觉得歧荣机灵，便把歧荣招去当店员，歧荣似乎对做生意颇感兴趣，于是古钰便教着他如何一点点打理书店，如何管账记账...歧荣学得很快，做事也很勤快，渐渐地一个人能把店面撑起来，于是古钰让他做了书店掌柜。
古钰明白歧荣拼命努力挣钱，是那段困苦的日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为了让歧荣能给自己安全感，古钰分出一半商股，低价卖给歧荣，让他对书店有了一半的掌控权，能参与书店分红，让他能自食其力，给他的生活上一道保障。
所以歧荣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对古钰心存感激，歧荣是个完完全全的生意人，灵石便是他的命，不过古钰若是需要，他也会给，只不过需要留一份保底给自己。
......
......
古钰数着手里的灵石，“不过这水鬼精怎么收费越来越贵了？”
歧荣嗔怪，“还不是你惯的，一家独大了呗，被人宰了呗。”
古钰看着灵石，眼睫一颤，手上的灵石自动归到幽篁里装灵石的箱子，用于下次的战后救助。
古钰：“他们这个幽冥河就没有其他能化形的水草么？”
歧荣耸耸肩，“你让水鬼精捞魂，幽冥河的鬼魂就越来越少，河里的鬼魂减少，生活在幽冥河内的水草和青鲵妖兽的养分就变少，水草又争不过青鲵妖兽，自然能得到养料的不多，能化形的更是少之又少。”
可是这青鲵妖兽夺得了养料化形，又不肯帮忙捞魂，真是令古钰头大。
歧荣看出了古钰的想法，古钰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不理解，但尊重。
歧荣歪着头看向古钰，“你要不就顺应这幽冥河的规矩吧，鬼魂有亲属，便能凭借记忆引渡，被遗忘的鬼魂，就让他们留在幽冥河吧，最多成为水草和青鲵妖兽的养料，也能发挥他们的价值，几万年前水草和青鲵妖兽还没有化形的时候，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顺应自然么，可是古钰一想到那些被称作孤家军的前锋将士，孑然一身，拼死卖命，殒命后还要得到被当做养料的下场，着实不忍，古钰想着，既然自己有不死金身，就自动承担下了为袍泽完善身后事的工作。
古钰：“这个青鲵妖兽真是，灵石不也能成为养料么，偏要守着幽冥河畔那几条鬼魂过日子。”
歧荣：“谁叫青鲵妖兽的族长——厉洪鬼使，是鬼君的人呢，他自然是向着鬼君，你那些小动作，他们都一清二楚，我想着厉洪鬼君仁善，没向鬼君举报你就不错了。”
厉洪鬼使管理万鬼城，负责万鬼城的治安，由于他家就住在幽冥河，所以对进出万鬼城的人比较熟悉，会给新来万鬼城的散户做登记，还会帮大家调解邻里纠纷，宣传和谐相处的理念。
古钰：“厉洪人是挺好的，就是嗓门挺大的。”
古钰心里一直对鬼君印象不错，这万年来，鬼君不仅没有赶走因逃难而聚集在罗刹殿外围的生灵，还聘请了两位鬼使负责保护和治理万鬼城，实在心善，还负责。
古钰记得史书上曾记载，七万年前古钰刚出生那会儿，鬼界是没有万鬼城的，只有一个罗刹殿和一条细长的幽冥河。
罗刹殿只住着一位鬼君，负责帮助亡灵入凡间轮回转世，幽冥河里的水草和青鲵妖兽都还没化形，当时古钰看到这里，觉得鬼君很孤独，连一个讲话的人都没有。
由于罗刹殿离仙界的战乱较远，很多不愿臣服天族的部族和战后的散户，大都会迁徙到罗刹殿附近安顿，来的人多了，就逐渐形成了一座城，于是众人与鬼使商议，定下了“万鬼城”的名字。
原本幽冥河只是连接着罗刹殿后山的一条细流，因仙界战乱纷纷，鬼魂增多，幽冥河壮大，经过几万年积累，幽冥河将万鬼城包围，成了万鬼城外的护城河。
罗刹殿外围着万鬼城，万鬼城外环绕着幽冥河畔，这三者，形成了如今的鬼界。
歧荣：“听说厉洪第四房夫人又生了五百条小兽，厉洪要养家，你这次要水鬼精捞的鬼魂多，指不定厉洪会向鬼君告状，要是鬼君问责，你要想好说辞和对策，免得被赶出鬼界。”
古钰：“可是我都没见过鬼君，这万年来他从未在万鬼城中出现。”
歧荣：“仙界战乱，鬼魂变多，鬼君要处理的公务繁杂，基本没出过罗刹殿，上次连负责在后山练兵的盈灵鬼使都被他叫去罗刹殿帮忙，说来我们也只知道鬼界有一位鬼君，却从未见过他。”
只剩几位小客人坐在一楼角落的蒲团上不肯离去，说是定要看完今日的小人书结尾。
歧荣也不着急闭店，便由着他们去，并吩咐店员将一楼打扫干净，将桌椅板凳收拾好，就早些归家。
歧荣此刻也是累了一天，腰和脖子都直不起来，只得扶着楼梯慢慢往上移动。
每上一个台阶还要感叹一句，一声要比一声高，“忙活了一整天，屁股都没挨过板凳，茶水也没喝上一口，心不累身体累，不辛苦只因命更苦哇。”
当歧荣终于磨磨蹭蹭地移动到包间门口，古钰早已等候多时，等歧荣进来，便一边用手帮他扇风，一边热情地递上茶水，“绝句哇，歧东家不愧是这溢洋书店的掌门人，文采斐然，踏实努力，辛苦辛苦。”
歧荣看看茶水，又看看古钰，“我都这么辛苦了，你还从我账上支灵石，你的灵石不用，专门霍霍我的。”
古钰赔上一个笑脸，“我好不容易得空来你这里坐坐，还被晾在包间半晌，你付出一点灵石，焐一下我这颗被冷落的心，你不亏的。”
歧荣认命地接过茶杯。
古钰将手掌撑平。
歧荣将腰上的锦袋摘下，放在古钰手上。
全程两人并无过多的言语，默契十足，歧荣清楚得很，这是东家来收分红了。
歧荣将灵石交接完毕，便往躺椅方向走去，古钰抢在他前面坐下，“这个不行，是我的专座。”
歧荣无奈，他习惯了古钰的“幼稚”，幽兰东家这人奇怪得很，有时候让人捉摸不透，在大事上从不含糊，就是日常生活中缺了点沉稳。
于是歧荣绕到桌子对面，坐在没有靠背的圆木凳上，并将一本《古钰与天兵天将的二三事》摆在桌上，“给你留了一本。”
歧荣此举并非要气古钰，只是他知道幽兰是幽兰，也知道幽兰是女扮男装，但他不知道的是，幽兰是古钰。
古钰前些天被天君向穹召回打仗，刚处理完军务，完成军报登记，便像往常一样悄摸地溜出天庭，以幽兰公子的身份出现在鬼界。
古钰时常活跃与仙鬼两界，不过向穹要是知道自家的战神放着庞大豪华的战神殿不住，经常往外面跑，还在鬼界买了住所，估计会不高兴。
向穹虽然是天君，待古钰极好，可本性多疑，虽然古钰来鬼界只是为了经营生意和安顿从仙界逃难来鬼界的生灵，可向穹若是知晓了古钰行踪，怕是会从中插手制止，因此古钰不仅更名改姓，还将性别也一并改了。
不过古钰的身份并非有意向歧荣隐瞒，只是歧荣没问，她也就没说。
......
......
歧荣累到眼神放空，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不过话说，你真的见过仙界的战神古钰吗？”
古钰来了兴趣，“怎么呢？”
歧荣叹了口气，“你要是见到她，能不能叫她不要来鬼界。”
歧荣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书，“我担心古钰看了从我店里流出去的书，会暴走砸店。”
古钰眸光一沉，眼神添了几分幽怨。
这个歧荣，当初进货的时候，只想着多赚点灵石，如今店做大了，灵石赚够了，才想起古钰的感受，还是因为担心会被砸店。
歧荣说魔君暴躁易怒，独自居住在紫枫岭，没人写他；说鬼君常年窝在罗刹殿干活，生活太单调，人际交往简单，没什么好写的；说天君整日打打杀杀，本来大家对他的评价就不太好，他和天后分开后，在感情方面也是清心寡欲，后来经过各位仙家的长期劝说，这才又纳了一位天妃，生下一子一女，天君似乎感情木讷，对情爱之事并无过多念想，这样的情感写出来也是索然无味。
还是战神古钰的八卦最多，绯闻最奇特。
古钰战功赫赫，享尽荣华富贵，到达人生顶峰，到头来却天君架空权利，落得在战神殿颐养天年的情况。
其长相凶恶，杀人如麻，却又总是传出天兵天将和天庭仙君追求古钰的绯闻。
世人大都有一颗八卦的耳朵，于是歧荣利用这一点，将书店的库存，半数都换成了有关古钰的八卦和传闻。
古钰有时候觉得歧荣这小子挺走运，卖编排古钰的书，古钰不会跟他计较，谁叫东家脾气好，不拘小节呢，还要护着他，配合他演戏，该说不说，古钰有点羡慕歧荣。
古钰淡淡道，“古钰应该不会来砸店。”
歧荣：“为何？”
古钰补充道，“古钰她现在不是常年窝在战神殿么，她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歧荣眼睛滴溜溜地转，面上沁出一个笑容，“这倒也是，也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毕竟都七万多岁了，王八都没她长寿，这会儿估计是老了，提不动刀。”
“......”
古钰笑容凝固，心里自我宽慰：罢了罢了，都是为了赚灵石，算了算了，没事没事。
......
......
不过一会，水鬼精按照与古钰的约定前来赴约，古钰取出一半灵石，将剩下一半交给了水鬼精。
歧荣：“合着这灵石就只是在我的口袋里过了一遭，最终还是会被你给到水鬼精...另一半我猜猜看哈，你是不是要拿去救治三界生灵，然后还劝我格局要放大，你还真是慷慨，自己一点也不留。”
那水鬼精原本只是长在幽冥河畔的水草，化形后具有下幽冥河畔捞鬼魂的技能，于是被古钰看中，供古钰驱使。
古钰：“真棒，猜的不错，不过这灵石没了还能再赚，事情也总是要办的。”
古钰赚灵石本身也不是给自己用，她并不缺什么，许是经历了太多悲欢离合，人世沧桑，她一直觉得自己能活着就挺好。
歧荣听到东家哄小孩的口吻，知道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像从前那样劝东家积攒积蓄，以防万一，也跟着用哄小孩的口吻道，“行行行，你是东家，你说的都对。”
古钰知道歧荣的好意，也知道歧荣并非小气，他只是将灵石看得比较重，而且歧荣忙前忙后一整天，赚来的灵石就这样被瞬间瓜分了出去，灵石似流水一样从他的口袋流出去，他难免有些心痛。
古钰想着下次还是别让水鬼精来溢洋书店找自己了，歧荣看见水鬼精，估计心里都会膈应几分。
古钰五千年前在鬼界遇见的歧荣，歧荣的家乡战火纷飞，歧荣随大流来到鬼界，孤身一人，还受了重伤，差点命丧半路，后来所幸被一位路过的游医相救，这才保住了性命，之后才遇到古钰。
古钰觉得歧荣机灵，便把歧荣招去当店员，歧荣似乎对做生意颇感兴趣，于是古钰便教着他如何一点点打理书店，如何管账记账...歧荣学得很快，做事也很勤快，渐渐地一个人能把店面撑起来，于是古钰让他做了书店掌柜。
古钰明白歧荣拼命努力挣钱，是那段困苦的日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为了让歧荣能给自己安全感，古钰分出一半商股，低价卖给歧荣，让他对书店有了一半的掌控权，能参与书店分红，让他能自食其力，给他的生活上一道保障。
所以歧荣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对古钰心存感激，歧荣是个完完全全的生意人，灵石便是他的命，不过古钰若是需要，他也会给，只不过需要留一份保底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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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钰数着手里的灵石，“不过这水鬼精怎么收费越来越贵了？”
歧荣嗔怪，“还不是你惯的，一家独大了呗，被人宰了呗。”
古钰看着灵石，眼睫一颤，手上的灵石自动归到幽篁里装灵石的箱子，用于下次的战后救助。
古钰：“他们这个幽冥河就没有其他能化形的水草么？”
歧荣耸耸肩，“你让水鬼精捞魂，幽冥河的鬼魂就越来越少，河里的鬼魂减少，生活在幽冥河内的水草和青鲵妖兽的养分就变少，水草又争不过青鲵妖兽，自然能得到养料的不多，能化形的更是少之又少。”
可是这青鲵妖兽夺得了养料化形，又不肯帮忙捞魂，真是令古钰头大。
歧荣看出了古钰的想法，古钰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不理解，但尊重。
歧荣歪着头看向古钰，“你要不就顺应这幽冥河的规矩吧，鬼魂有亲属，便能凭借记忆引渡，被遗忘的鬼魂，就让他们留在幽冥河吧，最多成为水草和青鲵妖兽的养料，也能发挥他们的价值，几万年前水草和青鲵妖兽还没有化形的时候，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顺应自然么，可是古钰一想到那些被称作孤家军的前锋将士，孑然一身，拼死卖命，殒命后还要得到被当做养料的下场，着实不忍，古钰想着，既然自己有不死金身，就自动承担下了为袍泽完善身后事的工作。
古钰：“这个青鲵妖兽真是，灵石不也能成为养料么，偏要守着幽冥河畔那几条鬼魂过日子。”
歧荣：“谁叫青鲵妖兽的族长——厉洪鬼使，是鬼君的人呢，他自然是向着鬼君，你那些小动作，他们都一清二楚，我想着厉洪鬼君仁善，没向鬼君举报你就不错了。”
厉洪鬼使管理万鬼城，负责万鬼城的治安，由于他家就住在幽冥河，所以对进出万鬼城的人比较熟悉，会给新来万鬼城的散户做登记，还会帮大家调解邻里纠纷，宣传和谐相处的理念。
古钰：“厉洪人是挺好的，就是嗓门挺大的。”
古钰心里一直对鬼君印象不错，这万年来，鬼君不仅没有赶走因逃难而聚集在罗刹殿外围的生灵，还聘请了两位鬼使负责保护和治理万鬼城，实在心善，还负责。
古钰记得史书上曾记载，七万年前古钰刚出生那会儿，鬼界是没有万鬼城的，只有一个罗刹殿和一条细长的幽冥河。
罗刹殿只住着一位鬼君，负责帮助亡灵入凡间轮回转世，幽冥河里的水草和青鲵妖兽都还没化形，当时古钰看到这里，觉得鬼君很孤独，连一个讲话的人都没有。
由于罗刹殿离仙界的战乱较远，很多不愿臣服天族的部族和战后的散户，大都会迁徙到罗刹殿附近安顿，来的人多了，就逐渐形成了一座城，于是众人与鬼使商议，定下了“万鬼城”的名字。
原本幽冥河只是连接着罗刹殿后山的一条细流，因仙界战乱纷纷，鬼魂增多，幽冥河壮大，经过几万年积累，幽冥河将万鬼城包围，成了万鬼城外的护城河。
罗刹殿外围着万鬼城，万鬼城外环绕着幽冥河畔，这三者，形成了如今的鬼界。
歧荣：“听说厉洪第四房夫人又生了五百条小兽，厉洪要养家，你这次要水鬼精捞的鬼魂多，指不定厉洪会向鬼君告状，要是鬼君问责，你要想好说辞和对策，免得被赶出鬼界。”
古钰：“可是我都没见过鬼君，这万年来他从未在万鬼城中出现。”
歧荣：“仙界战乱，鬼魂变多，鬼君要处理的公务繁杂，基本没出过罗刹殿，上次连负责在后山练兵的盈灵鬼使都被他叫去罗刹殿帮忙，说来我们也只知道鬼界有一位鬼君，却从未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