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
蝉鸣声声，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将初夏夜晚的燥热紧紧裹挟。
萧誉勒住缰绳，□□黑马长声嘶鸣，停在奉合县城门下。身后低沉的兽吼在夜色中回荡，令人胆寒。
他抬手，狮群便安静下来，匍匐在地。萧誉抬头望向紧闭的城门，城墙上，火光摇曳，守城的士兵来回巡视，手中的长矛闪着寒光。
萧誉从腰间取下一块雕刻着腾龙的金色手令，递给身边的易辰，“你先进城，交给守城将领。”
易辰双手接过手令，脸色有些难看。
“世子，您不进城吗？”
萧誉摇了摇头，“我另有安排。”他的目光落在城墙上，深邃难测。
“你进去之后，找到守城将领，让他集结将士，随时准备迎战。”
易辰张了张嘴，最终对着萧誉深深一揖，“遵命。”
目送易辰的背影消失在城门，萧誉转过身，看向身后匍匐在地的狮群。
夜幕低垂，暑气未消。
点点繁星缀在墨蓝的夜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为首的两头雄狮，一头通体雪白，一头鬃毛金黄，体型格外健硕。萧誉走到小白面前，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它柔顺的鬃毛。
“小白，跟着我跑了这么久，饿了吧？”他唇角微勾，俊美的脸上露出邪肆的笑容，星光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跳跃，比星辰还要璀璨。
小白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发出低沉的狮吼。身后的雄狮也跟着低吼一声，似在附和小白的话。
萧誉轻笑出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朗，“一会儿，让你们吃个够。”他站起身，目光投向远方，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狄戎的军队，应该快到了。
月白长衣少年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宛若谪仙。
狮群发出阵阵低吼，已经迫不及待。
远处，奉合县城墙上的火把明明灭灭，像一只只跳跃的萤火虫。萧誉俊美的脸上，不见一丝疲惫，只有令人捉摸不透的沉静。
“昨夜，她定是让西秦损失惨重。”萧誉薄唇轻启，语气笃定。
他想：为抢夺时间，狄戎应该没有等兵马好好修整，就领队往奉合县赶来。
萧誉抬头，望向夜空。弯月悬挂在天边，散发着清冷的光辉。这样的夜晚，适合偷袭，却不利于强攻。
“走吧。”低沉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
他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黑马扬起前蹄，发出长嘶，朝着奉合县城外的树林疾驰而去。
狮群紧随其后，如黑色的潮水，涌入夜色之中。
树林里，枝叶繁茂，遮天蔽日。
萧誉勒马停下，抬头望向茂密的树冠。浓密的树叶间，隐约可见几只鸟儿的身影。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细碎的低语。
他眯起眼睛，指尖轻轻敲击着马鞍。
狄戎，一向谨慎，绝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贸然攻城。他会在城外不远处驻扎，等天亮之后，再正式攻城。
萧誉轻笑。
“请君入瓮，调虎离山。”
“好计策。”
“只可惜，”他顿了顿，眸中闪过寒芒，“你算计的是她，却不知，你我之间，才是真正的猎人与猎物。”
月色清冷，洒下银辉，将树林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不多时，萧誉眸中闪过精光，“来了。”
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面微微震动，树林里的鸟儿扑棱棱飞起。
萧誉唇角勾起冷笑。
小白蹭了蹭他的手，发出低吼。
萧誉拍了拍它的头，“再等等。等他们睡熟了，再开宴。”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一棵高大的树下，足尖轻点，身形鬼魅般跃上树冠。茂密的枝叶遮挡了他的身影，将他与夜色融为一体。从他的视角，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的情形。
火光点点，人影幢幢。
狄戎的军队，正在安营扎寨。
他们显然已经疲惫不堪，动作都有些迟缓。
萧誉嘴角的笑意更浓。
等他们安顿好，再等他们睡熟。
便是他收网的时候。
而狄戎，此刻一定在得意地想着他的计划。
夜色更沉了。
狄戎的营地渐渐安静下来，火光逐渐熄灭，只有几堆篝火还在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
萧誉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时候差不多了。他从树上跃下，落地无声。
等的就是这一刻。
黄雀在后。
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
萧誉低头看着脚边磨蹭着爪子的小白，“小白，”他低声，嗓音如同上好的陈酿，醇厚危险，“你们的饕餮盛宴，已经准备好了。”
小白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回应着他的话。
萧誉站起身，嘴带嗜血的笑意，“去吧，便是他们昨日欺负的阿蓁。”
话落，小白眸光稍显狠厉，立刻起身朝着狄戎的营地跑去。身后，狮群无声地跟上，像一群幽灵，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移动。
初夏的夜，静谧而安详。
狄戎的营地里。
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沉沉地睡去。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死神正一步步逼近。
狮群黑色的潮水般涌入营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像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动作迅捷而致命。
狮群，是这黑夜里最完美的猎手。
没有喊杀声。
没有惨叫声。
只有利爪撕裂皮肉的闷响，和偶尔传来的几声痛苦的呜咽，很快便被夜风吞噬。
一切都发生得如此迅速而无声。生命，在睡梦中被悄然收割。
萧誉站在树林边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波动，只有冰冷的杀意。他眸光愈发幽深，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剑身在月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
“狄戎，”他低语，“我来取你的性命了。”
他足尖轻点，身形如燕，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萧誉径直走向狄戎的营帐，沿途的西秦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便倒在了他的剑下。
他走到第一个营帐前，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勾唇将其吹然，点着了离他最近的营帐。
火光冲天而起。
那是他让易辰与奉合县守城将领约定的信号。
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整个营帐。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也成为了进攻的信号。
“小白，”他低声道，“回林子去。”
小白低吼一声，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不舍，但还是乖乖地转身，带着狮群消失在夜色中。
萧誉提剑继续前行，剑尖在地上拖曳，发出刺耳的声响。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西秦士兵，都成了他剑下亡魂。
没有一丝犹豫。
没有一丝怜悯。
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杀意。
他终于来到了狄戎的营帐前。守卫营帐的两个士兵，惊恐地看着他，手中的刀，颤抖不已。
“拦我？”萧誉冷笑。甚至没有拔剑，只是抬腿，一人一脚，将两人踢飞出去。
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已然没了气息。
萧誉掀开营帐，大步走了进去。
营帐内，狄戎睡得正熟，全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剑光一闪，寒芒毕现。
“谁？！”狄戎惊醒，猛地坐起身，转首时目光凝结到萧誉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狄戎惊恐地问道。
萧誉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的剑。
“你……”狄戎的声音颤抖着，“你想要干什么？”
“取你的命。”萧誉的声音冰冷如霜。
他挥剑，寒光闪过。狄戎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剑封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床帐。
萧誉抽出佩剑，剑身上一滴血也未沾染。
奉合县城墙上，守城的将领看到火光，立刻下令打开城门。城内的将士涌出，直奔狄戎军营。
“杀！”领头的将领高举手中长刀，嘶声力竭地吼道。
“杀！”身后的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喊杀声震天，战火照亮了整个奉合县。
萧誉站在火光中，左手提着狄戎的头颅，整个人似来自地狱的修罗，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西秦士兵，在睡梦中被惊醒，仓促应战。
他们甚至来不及拿起武器，就被蜂拥而至的奉合县将士砍翻在地。
惨叫声、怒吼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片。
火光跳跃，将这一切照得纤毫毕现。
半个时辰后，喊杀声逐渐平息。
战斗结束了。
奉合县的将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清理尸体。
萧誉漠然地看着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西秦士兵的哀嚎声渐渐平息。
四万大军，灰飞烟灭。
萧誉微微眯起眼，火光照在他忽明忽暗的脸上。
他的左手，仍旧提着狄戎的头颅，双目圆睁，死不瞑目。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暗红。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易辰骑马而来，身后跟着奉合县的守城将领。
马蹄声在距离萧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易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萧誉面前，将萧誉交给他的手令高举过头顶，“世子，幸不辱命。”
萧誉没有说话，只微微颔首将手令拿回，目光落在守城将领身上。
守城将领远远便看见火光中站着一人，左手提着一颗头颅，魔神般伫立。
那身影，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他曾经在战场上见过，却从未敢忘的人。
等走近些，借着火光，那人的面容逐渐清晰，守城将领猛地顿住脚步，瞳孔紧缩。
脑海中，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唤醒。
多年前，两军对垒。
一位少年将军，单枪匹马，杀入敌阵。
他浑身浴血，却如战神降世，无人可挡。那时的他，也是这般，提着敌军将领的头颅，站在尸山血海之中。
如今，眼前的这个人，与记忆中的少年敌将，在火光倒映下渐渐重合。
他……
他竟然是……
守城将领惊诧地张了张嘴。
萧誉眼眸微垂看着眼前惊诧的将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别来无恙。”
萧誉勒住缰绳，□□黑马长声嘶鸣，停在奉合县城门下。身后低沉的兽吼在夜色中回荡，令人胆寒。
他抬手，狮群便安静下来，匍匐在地。萧誉抬头望向紧闭的城门，城墙上，火光摇曳，守城的士兵来回巡视，手中的长矛闪着寒光。
萧誉从腰间取下一块雕刻着腾龙的金色手令，递给身边的易辰，“你先进城，交给守城将领。”
易辰双手接过手令，脸色有些难看。
“世子，您不进城吗？”
萧誉摇了摇头，“我另有安排。”他的目光落在城墙上，深邃难测。
“你进去之后，找到守城将领，让他集结将士，随时准备迎战。”
易辰张了张嘴，最终对着萧誉深深一揖，“遵命。”
目送易辰的背影消失在城门，萧誉转过身，看向身后匍匐在地的狮群。
夜幕低垂，暑气未消。
点点繁星缀在墨蓝的夜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为首的两头雄狮，一头通体雪白，一头鬃毛金黄，体型格外健硕。萧誉走到小白面前，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它柔顺的鬃毛。
“小白，跟着我跑了这么久，饿了吧？”他唇角微勾，俊美的脸上露出邪肆的笑容，星光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跳跃，比星辰还要璀璨。
小白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发出低沉的狮吼。身后的雄狮也跟着低吼一声，似在附和小白的话。
萧誉轻笑出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朗，“一会儿，让你们吃个够。”他站起身，目光投向远方，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狄戎的军队，应该快到了。
月白长衣少年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宛若谪仙。
狮群发出阵阵低吼，已经迫不及待。
远处，奉合县城墙上的火把明明灭灭，像一只只跳跃的萤火虫。萧誉俊美的脸上，不见一丝疲惫，只有令人捉摸不透的沉静。
“昨夜，她定是让西秦损失惨重。”萧誉薄唇轻启，语气笃定。
他想：为抢夺时间，狄戎应该没有等兵马好好修整，就领队往奉合县赶来。
萧誉抬头，望向夜空。弯月悬挂在天边，散发着清冷的光辉。这样的夜晚，适合偷袭，却不利于强攻。
“走吧。”低沉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
他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黑马扬起前蹄，发出长嘶，朝着奉合县城外的树林疾驰而去。
狮群紧随其后，如黑色的潮水，涌入夜色之中。
树林里，枝叶繁茂，遮天蔽日。
萧誉勒马停下，抬头望向茂密的树冠。浓密的树叶间，隐约可见几只鸟儿的身影。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细碎的低语。
他眯起眼睛，指尖轻轻敲击着马鞍。
狄戎，一向谨慎，绝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贸然攻城。他会在城外不远处驻扎，等天亮之后，再正式攻城。
萧誉轻笑。
“请君入瓮，调虎离山。”
“好计策。”
“只可惜，”他顿了顿，眸中闪过寒芒，“你算计的是她，却不知，你我之间，才是真正的猎人与猎物。”
月色清冷，洒下银辉，将树林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不多时，萧誉眸中闪过精光，“来了。”
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面微微震动，树林里的鸟儿扑棱棱飞起。
萧誉唇角勾起冷笑。
小白蹭了蹭他的手，发出低吼。
萧誉拍了拍它的头，“再等等。等他们睡熟了，再开宴。”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一棵高大的树下，足尖轻点，身形鬼魅般跃上树冠。茂密的枝叶遮挡了他的身影，将他与夜色融为一体。从他的视角，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的情形。
火光点点，人影幢幢。
狄戎的军队，正在安营扎寨。
他们显然已经疲惫不堪，动作都有些迟缓。
萧誉嘴角的笑意更浓。
等他们安顿好，再等他们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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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狄戎，此刻一定在得意地想着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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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戎的营地渐渐安静下来，火光逐渐熄灭，只有几堆篝火还在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
萧誉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时候差不多了。他从树上跃下，落地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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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在后。
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
萧誉低头看着脚边磨蹭着爪子的小白，“小白，”他低声，嗓音如同上好的陈酿，醇厚危险，“你们的饕餮盛宴，已经准备好了。”
小白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回应着他的话。
萧誉站起身，嘴带嗜血的笑意，“去吧，便是他们昨日欺负的阿蓁。”
话落，小白眸光稍显狠厉，立刻起身朝着狄戎的营地跑去。身后，狮群无声地跟上，像一群幽灵，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移动。
初夏的夜，静谧而安详。
狄戎的营地里。
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沉沉地睡去。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死神正一步步逼近。
狮群黑色的潮水般涌入营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像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动作迅捷而致命。
狮群，是这黑夜里最完美的猎手。
没有喊杀声。
没有惨叫声。
只有利爪撕裂皮肉的闷响，和偶尔传来的几声痛苦的呜咽，很快便被夜风吞噬。
一切都发生得如此迅速而无声。生命，在睡梦中被悄然收割。
萧誉站在树林边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波动，只有冰冷的杀意。他眸光愈发幽深，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剑身在月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
“狄戎，”他低语，“我来取你的性命了。”
他足尖轻点，身形如燕，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萧誉径直走向狄戎的营帐，沿途的西秦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便倒在了他的剑下。
他走到第一个营帐前，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勾唇将其吹然，点着了离他最近的营帐。
火光冲天而起。
那是他让易辰与奉合县守城将领约定的信号。
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整个营帐。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也成为了进攻的信号。
“小白，”他低声道，“回林子去。”
小白低吼一声，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不舍，但还是乖乖地转身，带着狮群消失在夜色中。
萧誉提剑继续前行，剑尖在地上拖曳，发出刺耳的声响。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西秦士兵，都成了他剑下亡魂。
没有一丝犹豫。
没有一丝怜悯。
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杀意。
他终于来到了狄戎的营帐前。守卫营帐的两个士兵，惊恐地看着他，手中的刀，颤抖不已。
“拦我？”萧誉冷笑。甚至没有拔剑，只是抬腿，一人一脚，将两人踢飞出去。
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已然没了气息。
萧誉掀开营帐，大步走了进去。
营帐内，狄戎睡得正熟，全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剑光一闪，寒芒毕现。
“谁？！”狄戎惊醒，猛地坐起身，转首时目光凝结到萧誉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狄戎惊恐地问道。
萧誉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的剑。
“你……”狄戎的声音颤抖着，“你想要干什么？”
“取你的命。”萧誉的声音冰冷如霜。
他挥剑，寒光闪过。狄戎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剑封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床帐。
萧誉抽出佩剑，剑身上一滴血也未沾染。
奉合县城墙上，守城的将领看到火光，立刻下令打开城门。城内的将士涌出，直奔狄戎军营。
“杀！”领头的将领高举手中长刀，嘶声力竭地吼道。
“杀！”身后的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喊杀声震天，战火照亮了整个奉合县。
萧誉站在火光中，左手提着狄戎的头颅，整个人似来自地狱的修罗，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西秦士兵，在睡梦中被惊醒，仓促应战。
他们甚至来不及拿起武器，就被蜂拥而至的奉合县将士砍翻在地。
惨叫声、怒吼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片。
火光跳跃，将这一切照得纤毫毕现。
半个时辰后，喊杀声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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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合县的将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清理尸体。
萧誉漠然地看着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西秦士兵的哀嚎声渐渐平息。
四万大军，灰飞烟灭。
萧誉微微眯起眼，火光照在他忽明忽暗的脸上。
他的左手，仍旧提着狄戎的头颅，双目圆睁，死不瞑目。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暗红。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易辰骑马而来，身后跟着奉合县的守城将领。
马蹄声在距离萧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易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萧誉面前，将萧誉交给他的手令高举过头顶，“世子，幸不辱命。”
萧誉没有说话，只微微颔首将手令拿回，目光落在守城将领身上。
守城将领远远便看见火光中站着一人，左手提着一颗头颅，魔神般伫立。
那身影，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他曾经在战场上见过，却从未敢忘的人。
等走近些，借着火光，那人的面容逐渐清晰，守城将领猛地顿住脚步，瞳孔紧缩。
脑海中，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唤醒。
多年前，两军对垒。
一位少年将军，单枪匹马，杀入敌阵。
他浑身浴血，却如战神降世，无人可挡。那时的他，也是这般，提着敌军将领的头颅，站在尸山血海之中。
如今，眼前的这个人，与记忆中的少年敌将，在火光倒映下渐渐重合。
他……
他竟然是……
守城将领惊诧地张了张嘴。
萧誉眼眸微垂看着眼前惊诧的将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