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妮的低语声对汤姆而言带着巨大的诱惑，因为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所渴求的事物。
想要变强大。
他对力量的渴求是绝对的，那么答案也永远不会变。
芙莉涅叹了口气。
汤姆却并没有马上给出回答，他沉着脸和温妮僵持良久，最终缓缓开口：“有办法在你说的那条蛇那儿全身而退吗？”
温妮的目光飘忽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风险和收益往往都是对等的，机遇现在就摆在眼前，只看你们愿不愿意尝试。”
汤姆并没有错过温妮的细微表情变化，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那很遗憾，我并不认为现阶段有什么是能和自身的生命所对等的、就算没有你说的那些书，我们以后也会站上更高的地方。”
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屑一顾与少年轻狂。
“的确如此，我并不怀疑您说的这一点。”温妮笑着叹了口气：“是我输了，唉，真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我还想着能不能借那条蛇的手将您这个麻烦彻底除掉呢，看来您并不是空有野心的人。”
一直在旁听的芙莉涅把目光投向了别处。直接讲出来了呢打啊杀的，她不喜欢。
汤姆回给他一个微笑，那虚假的笑意并未到达眼底：“你继续说。”
“我的确有从那条蛇手里逃脱的办法，告诉你们也无妨。”温妮用手指一圈圈绕着自己身前的头发，她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只不过，这就算不上公平交易了。”
汤姆了然的点了下头：“我明白，那你的要求呢。”
温妮垂下脑袋思索了好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时她脸上的表情褪了个一干二净，过分的死寂让她看上去不像活物。
“嗯……那就欠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后又轻声否定了自己方才的话语。
“不……”
“那就欠小姐一个人情吧。”温妮那双淡漠的双眼看向了芙莉涅，她意有所指：“我十分相信你们以后的命运一定会再次交汇，到那时候小姐如果有什么冒犯的举动、就网开一面放她一马吧。”
汤姆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但没想多久就答应了她的条件：“没问题，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谈谈那座古堡了。”
在这场谈话中大多都是温妮和汤姆在交流，芙莉涅只是坐在一边留意他们的谈话内容、一边静静看着天边已经悄悄被染红的云朵。
各种事情接踵而来，她却未能从低落的情绪中及时走脱，大脑已经不太想去思考了。
好在今天的夕阳格外绚烂，绚烂到足以分担她一小点的悲伤。
不知是什么时候温妮离开了这里，汤姆走过来挨着芙莉涅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同她一起看向晕染在天际的夕阳。
“芙莉涅，怎么走神了。”
芙莉涅偏头看向他：“谈完了？”
“大致的都差不多了，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所以让她先回去了。”
芙莉涅能明白汤姆现在雀跃的心情，有关于他的力量已经揭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她相信很快汤姆就会弄清楚一切。
从那座古堡里。
“开心吗，总算有一点头绪了。”
落日的余晖正在一点点为满天繁星让出宽广的帷幕，汤姆的目光不知落在了哪一颗尚未开始闪烁的星星上、此刻的天地都是那样黯淡无光。
夜幕就要降临了。
“比起开心，更多的其实还是担忧。”
“是呢，我也认为温妮并不值得信任。”芙莉涅以为汤姆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
汤姆沉默了一会儿。
“不是温妮。”
芙莉涅疑惑地看着他：“那是什么？”
“是你啊，芙莉涅。”
汤姆的声音中夹杂着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轻飘飘的话语像是一支羽毛落到了她的心头、奇异的感觉让芙莉涅一时间无话可说。
“你肯定又要说了，这不重要。”
“……”
芙莉涅默默移开了视线。
“温妮刚刚提到的古老魔法，还有命运什么的听上去真的让人十分不安、因为你好像和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你看上去倒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汤姆眼里的星辰开始明亮起来，月亮升上来了，柔和的月光笼罩着他的侧脸、他的表情有着说不上来的落寞。
“芙莉涅，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为什么你明明此刻就在这里，却好像和这个世界看上去毫无关联。”
就仿佛下一刻就能抛下所有，抽身而去。
月光下的池水粼粼闪着光，芙莉涅的心就像那水面荡开的一圈圈涟漪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吗，汤姆。
“我让你不安了吗？”
汤姆以沉默来作为回应。
“放心，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芙莉涅站起来朝他伸出了手，她笑了一下：“不是说好了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汤姆盯着芙莉涅的手看了两秒，是啊，你要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哪儿也不许去。
汤姆轻轻搭上了朝他伸来的手。
这样就足够了。
.
卡瑞一行人从那以后见了汤姆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躲得远远的，他们自然也没有去科尔夫人那儿告状的勇气。除了一条生命永辞世间，一切都是那么风平浪静。
虽然温妮嘴上说着自己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仆，但她还是教给了汤姆一些能够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也能更加熟练运用魔法的小技巧。
“难道没有魔杖就不能施放魔咒了吗。”汤姆皱着眉盯着自己的手。
温妮专注地画着月影古堡的地图，她画出来的线条十分标准：“可以是可以，但那比用魔杖施放魔咒更加的困难。我个人认为使用魔杖练习到一定的程度会更容易掌握无杖魔法。”
“里德尔大人，请到达古堡后自己去翻阅书籍，我想以您的出色能力并不需要我的教导。”
一张十分细致的地图推到了汤姆面前，温妮用笔点了点地图上标注的会客厅的位置：“那条蛇应该会待在这里，但也说不定。”
汤姆扫了眼那张地图，上面加重标注了地下图书室和一楼书房的位置：“这怎么看都会经过会客厅。”
“是的，我的建议是先取东西然后再到图书室去，那里有可以直接离开古堡的密道。”
温妮用笔指向了那条细细的走廊：“通往外界的房门是锁住的，钥匙就在图书室书桌的抽屉里。”
“没问题了吧。”
汤姆盯着那张地图在心里模拟了一下大概的路线：“差不多。”
温妮点了点头：“话说芙莉涅大人今天没和您一起吗？”
汤姆难得沉默了片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捺住了想要询问的念头，关于芙莉涅身上的古老魔法踪迹、他会自己找到答案的。
也许是猜到了汤姆此刻内心的想法，温妮勾起了一个十分意味不明的笑：“是吗，如果是里德尔大人的话……”
她在汤姆表情冷下去前站了起来。
“好了，言归正传。”
“在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不要使用我交给你的东西，那东西会暴露古堡的位置、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汤姆没去看离开房间的温妮，他面色阴沉地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黑色眼眸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快要下雨了。
.
芙莉涅此刻正独自待在埋葬着小蛇的那条河边，她挨着那个不起眼的小土包坐着、只是沉默着看着潺潺流淌的河流。
“那个、快要下雨了哦……”
那道怯懦的声音在她背后不远处响起，芙莉涅回头看过去、发现梅莉正躲在树干后面偷偷看着她。
不知道过来多久了。
“……”
联想起昨天发生的种种事情，一股十分无力的感觉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芙莉涅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她转回头继续看着河流发呆。
梅莉却没有走。
芙莉涅能听出来梅莉的声音中满含着小心翼翼与歉疚，这个小女孩现在正处在十分自责和焦虑的情绪当中。
“芙莉涅，对不起。”
“我本来是想把作为答谢的画放到你的房间就离开的，但是有人给我指了汤姆的房间。”
“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想要辩解什么……只是、只是抽屉里一直很响所以我一时好奇就打开看了看……”
梅莉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过、抽屉里会有一条蛇，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芙莉涅模模糊糊地回想起昨天温妮口中的大蛇，恐怕是在那时候留下心理阴影了吧。她听着身后传来的呜咽声，不为所动的想着。
可怜的小梅莉。
这样子可没办法一个人待着了。
芙莉涅站了起来，她走到了梅莉的身边、低着头看着她：“害怕吗？”
梅莉似乎没想过芙莉涅会愿意搭理自己，她仰着头呆愣愣看着芙莉涅，泪水还在不断从她的眼眶里滑落。
在疤痕遍布的面孔上只有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始终澄澈，宛如大雨过后的蓝天。
芙莉涅伸手摸了摸梅莉的脑袋，她继续轻声问她：“愧疚吗？”
梅莉这才反应了过来，她呜咽着使劲点了点头。
芙莉涅收回了手，她朝堆满乌云的天空看了过去、脸上没什么情绪。
“是吗。”
“快要下雨了，回去吧。”
想要变强大。
他对力量的渴求是绝对的，那么答案也永远不会变。
芙莉涅叹了口气。
汤姆却并没有马上给出回答，他沉着脸和温妮僵持良久，最终缓缓开口：“有办法在你说的那条蛇那儿全身而退吗？”
温妮的目光飘忽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风险和收益往往都是对等的，机遇现在就摆在眼前，只看你们愿不愿意尝试。”
汤姆并没有错过温妮的细微表情变化，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那很遗憾，我并不认为现阶段有什么是能和自身的生命所对等的、就算没有你说的那些书，我们以后也会站上更高的地方。”
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屑一顾与少年轻狂。
“的确如此，我并不怀疑您说的这一点。”温妮笑着叹了口气：“是我输了，唉，真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我还想着能不能借那条蛇的手将您这个麻烦彻底除掉呢，看来您并不是空有野心的人。”
一直在旁听的芙莉涅把目光投向了别处。直接讲出来了呢打啊杀的，她不喜欢。
汤姆回给他一个微笑，那虚假的笑意并未到达眼底：“你继续说。”
“我的确有从那条蛇手里逃脱的办法，告诉你们也无妨。”温妮用手指一圈圈绕着自己身前的头发，她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只不过，这就算不上公平交易了。”
汤姆了然的点了下头：“我明白，那你的要求呢。”
温妮垂下脑袋思索了好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时她脸上的表情褪了个一干二净，过分的死寂让她看上去不像活物。
“嗯……那就欠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后又轻声否定了自己方才的话语。
“不……”
“那就欠小姐一个人情吧。”温妮那双淡漠的双眼看向了芙莉涅，她意有所指：“我十分相信你们以后的命运一定会再次交汇，到那时候小姐如果有什么冒犯的举动、就网开一面放她一马吧。”
汤姆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但没想多久就答应了她的条件：“没问题，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谈谈那座古堡了。”
在这场谈话中大多都是温妮和汤姆在交流，芙莉涅只是坐在一边留意他们的谈话内容、一边静静看着天边已经悄悄被染红的云朵。
各种事情接踵而来，她却未能从低落的情绪中及时走脱，大脑已经不太想去思考了。
好在今天的夕阳格外绚烂，绚烂到足以分担她一小点的悲伤。
不知是什么时候温妮离开了这里，汤姆走过来挨着芙莉涅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同她一起看向晕染在天际的夕阳。
“芙莉涅，怎么走神了。”
芙莉涅偏头看向他：“谈完了？”
“大致的都差不多了，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所以让她先回去了。”
芙莉涅能明白汤姆现在雀跃的心情，有关于他的力量已经揭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她相信很快汤姆就会弄清楚一切。
从那座古堡里。
“开心吗，总算有一点头绪了。”
落日的余晖正在一点点为满天繁星让出宽广的帷幕，汤姆的目光不知落在了哪一颗尚未开始闪烁的星星上、此刻的天地都是那样黯淡无光。
夜幕就要降临了。
“比起开心，更多的其实还是担忧。”
“是呢，我也认为温妮并不值得信任。”芙莉涅以为汤姆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
汤姆沉默了一会儿。
“不是温妮。”
芙莉涅疑惑地看着他：“那是什么？”
“是你啊，芙莉涅。”
汤姆的声音中夹杂着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轻飘飘的话语像是一支羽毛落到了她的心头、奇异的感觉让芙莉涅一时间无话可说。
“你肯定又要说了，这不重要。”
“……”
芙莉涅默默移开了视线。
“温妮刚刚提到的古老魔法，还有命运什么的听上去真的让人十分不安、因为你好像和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你看上去倒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汤姆眼里的星辰开始明亮起来，月亮升上来了，柔和的月光笼罩着他的侧脸、他的表情有着说不上来的落寞。
“芙莉涅，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为什么你明明此刻就在这里，却好像和这个世界看上去毫无关联。”
就仿佛下一刻就能抛下所有，抽身而去。
月光下的池水粼粼闪着光，芙莉涅的心就像那水面荡开的一圈圈涟漪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吗，汤姆。
“我让你不安了吗？”
汤姆以沉默来作为回应。
“放心，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芙莉涅站起来朝他伸出了手，她笑了一下：“不是说好了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汤姆盯着芙莉涅的手看了两秒，是啊，你要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哪儿也不许去。
汤姆轻轻搭上了朝他伸来的手。
这样就足够了。
.
卡瑞一行人从那以后见了汤姆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躲得远远的，他们自然也没有去科尔夫人那儿告状的勇气。除了一条生命永辞世间，一切都是那么风平浪静。
虽然温妮嘴上说着自己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仆，但她还是教给了汤姆一些能够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也能更加熟练运用魔法的小技巧。
“难道没有魔杖就不能施放魔咒了吗。”汤姆皱着眉盯着自己的手。
温妮专注地画着月影古堡的地图，她画出来的线条十分标准：“可以是可以，但那比用魔杖施放魔咒更加的困难。我个人认为使用魔杖练习到一定的程度会更容易掌握无杖魔法。”
“里德尔大人，请到达古堡后自己去翻阅书籍，我想以您的出色能力并不需要我的教导。”
一张十分细致的地图推到了汤姆面前，温妮用笔点了点地图上标注的会客厅的位置：“那条蛇应该会待在这里，但也说不定。”
汤姆扫了眼那张地图，上面加重标注了地下图书室和一楼书房的位置：“这怎么看都会经过会客厅。”
“是的，我的建议是先取东西然后再到图书室去，那里有可以直接离开古堡的密道。”
温妮用笔指向了那条细细的走廊：“通往外界的房门是锁住的，钥匙就在图书室书桌的抽屉里。”
“没问题了吧。”
汤姆盯着那张地图在心里模拟了一下大概的路线：“差不多。”
温妮点了点头：“话说芙莉涅大人今天没和您一起吗？”
汤姆难得沉默了片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捺住了想要询问的念头，关于芙莉涅身上的古老魔法踪迹、他会自己找到答案的。
也许是猜到了汤姆此刻内心的想法，温妮勾起了一个十分意味不明的笑：“是吗，如果是里德尔大人的话……”
她在汤姆表情冷下去前站了起来。
“好了，言归正传。”
“在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不要使用我交给你的东西，那东西会暴露古堡的位置、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汤姆没去看离开房间的温妮，他面色阴沉地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黑色眼眸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快要下雨了。
.
芙莉涅此刻正独自待在埋葬着小蛇的那条河边，她挨着那个不起眼的小土包坐着、只是沉默着看着潺潺流淌的河流。
“那个、快要下雨了哦……”
那道怯懦的声音在她背后不远处响起，芙莉涅回头看过去、发现梅莉正躲在树干后面偷偷看着她。
不知道过来多久了。
“……”
联想起昨天发生的种种事情，一股十分无力的感觉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芙莉涅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她转回头继续看着河流发呆。
梅莉却没有走。
芙莉涅能听出来梅莉的声音中满含着小心翼翼与歉疚，这个小女孩现在正处在十分自责和焦虑的情绪当中。
“芙莉涅，对不起。”
“我本来是想把作为答谢的画放到你的房间就离开的，但是有人给我指了汤姆的房间。”
“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想要辩解什么……只是、只是抽屉里一直很响所以我一时好奇就打开看了看……”
梅莉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过、抽屉里会有一条蛇，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芙莉涅模模糊糊地回想起昨天温妮口中的大蛇，恐怕是在那时候留下心理阴影了吧。她听着身后传来的呜咽声，不为所动的想着。
可怜的小梅莉。
这样子可没办法一个人待着了。
芙莉涅站了起来，她走到了梅莉的身边、低着头看着她：“害怕吗？”
梅莉似乎没想过芙莉涅会愿意搭理自己，她仰着头呆愣愣看着芙莉涅，泪水还在不断从她的眼眶里滑落。
在疤痕遍布的面孔上只有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始终澄澈，宛如大雨过后的蓝天。
芙莉涅伸手摸了摸梅莉的脑袋，她继续轻声问她：“愧疚吗？”
梅莉这才反应了过来，她呜咽着使劲点了点头。
芙莉涅收回了手，她朝堆满乌云的天空看了过去、脸上没什么情绪。
“是吗。”
“快要下雨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