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萱歌从田嬷嬷口中得知江月莹昨夜已在江宅歇下，江老夫人却还不知江月莹自作主张跟了来。
田嬷嬷说老夫人想静休，这几日不见任何人，江萱歌不用去请安了。
江萱歌想到，前世江月莹随祖母回京，亲自迎回她这位被当作庶女养的姐姐，大度宽容的声名京城上下无人不称赞。
世人皆叹江月莹之无辜，全然是那亲娘因一己私利、心怀嫉恨犯下错事，后果却留给自己女儿。
江萱歌虽为嫡女，却是无才无德的山野粗鄙女子，无论品行才学，比之江月莹却是半分都不如。
相反，江月莹才是世家女之典范。
江萱歌提前下山，准备见见江月莹，庶族叔伯的姐妹不是好相与的。想想当初，她好歹是度支尚书之女。即便是庶女，也不至于备受磋磨，何况江家庶族子弟的出路，全依仗江萱歌的父亲。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默许此事。
若无人授意，这么多年，他们也不怕云姨娘一封信送入洛京去，是因为他们不担心姨娘告状。
幼年的江萱歌，既无权势钱财，又无父兄撑腰，他们最喜做的就是刁难欺凌她。
江萱歌习惯了受人欺辱的日子，她曾会为一碗粥跪地求人，会为一块饼曲意讨好。她并不贪食口腹，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自尊在生死面前实在无足轻重。
砚川偏僻，即便是江家这户富贵之家，能匀给姨娘她们三人果腹的口食，竟多不出分毫。无人援助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可她想要活下去，只能受尽笑眼与狗抢食。
实在饿极时，她被堂姊们骗去城外，落入冰河下却无人相救。
只因那日，江玲说，“学堂夫子教了我卧冰求鲤的典故，而我却仍不解其意。萱妹妹日日躲在学堂外蹭课，用功非凡、勤奋不已，定然比我等学得通透。”
江玲和结伴几人拦住江萱歌去路，她指着结冰的寒湖道，“正巧今儿是个天寒大雪的好日子，我们还未亲眼见过人如何卧冰求鲤呢。不如妹妹以身示范之？”
江萱歌想跑却被几人死死抓住，几人嬉笑着，江玲笑得更加开心，“萱妹妹不愿意？王祥都能对继母如此，萱妹妹对亲娘却不能同等待之，看来妹妹不是夫子所说的孝顺之人呢~”
江玲忽然变脸，“我替姨娘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白眼狼！”说着便往江萱歌脸上扇了一掌，“云姨娘不是喜欢吃鱼羹吗，亏你还是她女儿，居然还没有我这个侄女对她那么上心。”
江玲道，若她能下河，自己便对父亲娘亲求情，每月让下人给她们多送些米粟炭火等过冬之物。
砚川城外的河水有多冷，只有江萱歌知道。
坠入的瞬间，冰冷的河水似针尖灌入骨髓，冻地人手指卷曲僵硬。
没有着力点的她在水中使劲扑腾，比冰水还要冷的是他们嘲笑漠然的目光，隐约的欢笑声将她淹没，寒气席卷全身。
她在冰水没过头顶时，唯见几人结伴离去的背影。
可她不会这样去死。
她脱下了唯一避寒的破旧棉衣，拖着浑身冰水艰难地从河中爬了出来，薄衫仅能蔽体。
她赤着脚走回了家，没有捉到鲤鱼，还丢了袄衣，她被姨娘罚跪在雪地几个时辰直至晕厥。
自此后，江萱歌再不敢食鲤肉。即便往后千金难得，她也食之难咽，味同嚼蜡，严重之时更是全身红疹，痛痒难忍。其他鱼虾她亦是吃得，偏只有鲤肉半分都沾不得。
这怪病并不要命，却十分磨人，大夫曾说过这是要伴她一生的恶疾。
重活一世的她，自然不会如前世一般，得知自己身份后耀武扬威，将从前欺辱自己的人统统报复回去。
与其怪他们欺软怕硬，不如怪自己无能。
江萱歌指腹轻轻摩挲着袖下玉蝉，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急。
不要急！
这些拜高踩低的人，还不值得她费心，让她称手用用似乎更不错。
江老夫人到砚川后，江萱歌地位待遇肉眼可见地上涨。即便老夫人住山寺去了，江宅里里外外，也无人不对江萱歌毕恭毕敬。
若是从前，她和三姨娘是没有资格住在祖宅的。因三姨娘犯错，是被江尚书嫌弃赶去砚川。所以江萱歌从小也跟被人轻视，庶族姐妹欺辱是常有之事。
母女二人生活艰难，江萱歌只是个姨娘生的，或许她爹都已经忘记了有这个女儿。又不是个男儿，无人帮扶也可出门干一番事业。一无是处的两个包袱，庶族巴不得她们早点死，省得他们养。
没有前途的庶女，是任人可欺的对象。
只是他们悔地肠子都青了，后悔当初没有对江萱歌好点。
江萱歌江月莹虽是姐妹，却身份尴尬，江宅之人心知肚明。他们年年苛待的竟是嫡女，年年奉承的却是个庶女，以往都是庶宗亲族去洛京攀亲，江月莹是从不会来这偏僻之地的。
偏偏江月莹大老远跑来了，也不得不接待，只是没了以往的恭敬脸色。江月莹虽感觉到什么，但不大将此事放在心上，左右这些人不过是趋利避害。这种人，还不值当她费心神，来了便自在住下了。
以往欺负江萱歌的堂姊妹，一时间都拿不定主意。任她们怎么挤兑，江月莹就是不接招，倒想一拳打在棉花上。
直到听到下人通报，山寺上边让人备马车去接江萱歌。
江玲一听，眼睛滴溜转起来。
***
江萱歌才到江宅门口，就见院中刚准备出门的江月莹。她还未进去，门口的江月莹被三堂姊江玲泼一身血。
见这般场面，江萱歌并不意外，更恶毒的面貌她也见过。她只身立于堂外，安静候在一旁，众人见她并未有阻止的意思更放肆了些。
“萱儿妹妹你回来的正好，看谁来了？”三堂姊见她走来，抬头满脸笑意看着她。
江萱歌挑眉看向二人，江月莹眼中闪过些许厌烦，对江玲怒目而视。
若是她们知道，即使江萱歌即使回京，也依旧是江府中不受宠的。讨好错了人，不知脸色会是什么样的？
江月莹回头见着身后的她，显然一愣，转而继续对江玲道：“三堂姊，你这是何意？”
“莹儿妹妹莫要怪罪，堂姊不是故意的。”三堂姊嫌弃地掩了掩鼻子，拂袖捂嘴说：“堂姊我是珍爱花草之人，尤爱惜这月季。每日晨起都得给它浇上一盆鸡血，谁知你从哪儿冒出来，竟正好被我泼了一身血。可惜可惜......
我这花该得的，倒全被你淋了去，难为我准备许久，哈哈哈。”
周围丫鬟仆从都偷笑起来，没有一个人去扶，江月莹的侍女将她挡在身后，怒骂道，“胡说，你明明就是故意的！我家娘子好好走着，你是看准了我家娘子泼的！”
江月莹听懂江玲口中的指桑骂槐，不知是愤得还是羞得，脸色涨红不语。
“你这丫鬟，好是不讲理，明明是她上赶着寻晦气，与我何干？大路这么宽，她自己不长眼也怪得了我吗？”三堂姊将盆随手一抛，双手叉腰看向众人，“你们说，是不是她自己跑上来的？”
身侧丫鬟连忙应和，“是，是。”
“就是啊，路这么宽，怎么偏偏浇到她身上，她莫不是故意找茬吧？”
“昨夜她与三娘子吵了一回，今日故意陷害三娘子的。”
“你......你们！“
婢女见众人模样，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们血口喷人！”
“哈！瞅瞅你们的样子吧，你才是血口喷人！”三堂姊一如既往的蛮横，在府中向来说一不二。
就算她是故意的，下人也只会附和讨好她。
“莹儿妹妹，快去洗洗吧。你这一身血腥味，去寺庙怕是不妥吧？”二堂姊江珏侧开脸，她拾起绣帕掩住口鼻，温和提醒江月莹。
“看来你今日不宜出门，自己晦气就罢了，还要把这霉过给别人！”江玲满眼尽是挑拨意味，又笑眼盈盈地看向江萱歌。“对了，萱儿妹妹。你才从寺中回来，可避着点，莫要沾了晦气。”
“这！这就是你们待客之道吗？二娘子，我家娘子在京城都未受过这般委屈，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放肆！主子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江玲没了耐心，瞪了眼丫鬟怒道，“莹儿堂妹好教养！你就是这般管教你身边的婢女的？”
“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打十大板！”
“且慢！”江月莹一身白衣被鸡血浇了半身，她俯身拜道，“堂阿姊，实在对不住，是小妹一时冒失才撞上阿姊。春桃为维护我口不择言，误会了三阿姊。”
她停下看江萱歌，又复道，“堂姊大度，求堂姊见谅。”
江萱歌闻言低眸，并不发表意见。她可是刚下山，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什么。江玲对江月莹如此，也不见得全是做给她看的。
江玲自小嫉妒江月莹，曾经江月莹可只敢回了砚川发火咒骂，现在找到机会定然会往死里踩。
江玲悠然叹气，瞧着这般的江月莹，讪讪作罢，“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若计较便就是小气了。”
“这次就算了，下次小心点。”说完带一堆人昂然离去。
“娘子，他们欺人太甚！我们就这么算了吗？”春桃搀扶着江月莹起身，盯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愤愤不平。
田嬷嬷说老夫人想静休，这几日不见任何人，江萱歌不用去请安了。
江萱歌想到，前世江月莹随祖母回京，亲自迎回她这位被当作庶女养的姐姐，大度宽容的声名京城上下无人不称赞。
世人皆叹江月莹之无辜，全然是那亲娘因一己私利、心怀嫉恨犯下错事，后果却留给自己女儿。
江萱歌虽为嫡女，却是无才无德的山野粗鄙女子，无论品行才学，比之江月莹却是半分都不如。
相反，江月莹才是世家女之典范。
江萱歌提前下山，准备见见江月莹，庶族叔伯的姐妹不是好相与的。想想当初，她好歹是度支尚书之女。即便是庶女，也不至于备受磋磨，何况江家庶族子弟的出路，全依仗江萱歌的父亲。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默许此事。
若无人授意，这么多年，他们也不怕云姨娘一封信送入洛京去，是因为他们不担心姨娘告状。
幼年的江萱歌，既无权势钱财，又无父兄撑腰，他们最喜做的就是刁难欺凌她。
江萱歌习惯了受人欺辱的日子，她曾会为一碗粥跪地求人，会为一块饼曲意讨好。她并不贪食口腹，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自尊在生死面前实在无足轻重。
砚川偏僻，即便是江家这户富贵之家，能匀给姨娘她们三人果腹的口食，竟多不出分毫。无人援助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可她想要活下去，只能受尽笑眼与狗抢食。
实在饿极时，她被堂姊们骗去城外，落入冰河下却无人相救。
只因那日，江玲说，“学堂夫子教了我卧冰求鲤的典故，而我却仍不解其意。萱妹妹日日躲在学堂外蹭课，用功非凡、勤奋不已，定然比我等学得通透。”
江玲和结伴几人拦住江萱歌去路，她指着结冰的寒湖道，“正巧今儿是个天寒大雪的好日子，我们还未亲眼见过人如何卧冰求鲤呢。不如妹妹以身示范之？”
江萱歌想跑却被几人死死抓住，几人嬉笑着，江玲笑得更加开心，“萱妹妹不愿意？王祥都能对继母如此，萱妹妹对亲娘却不能同等待之，看来妹妹不是夫子所说的孝顺之人呢~”
江玲忽然变脸，“我替姨娘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白眼狼！”说着便往江萱歌脸上扇了一掌，“云姨娘不是喜欢吃鱼羹吗，亏你还是她女儿，居然还没有我这个侄女对她那么上心。”
江玲道，若她能下河，自己便对父亲娘亲求情，每月让下人给她们多送些米粟炭火等过冬之物。
砚川城外的河水有多冷，只有江萱歌知道。
坠入的瞬间，冰冷的河水似针尖灌入骨髓，冻地人手指卷曲僵硬。
没有着力点的她在水中使劲扑腾，比冰水还要冷的是他们嘲笑漠然的目光，隐约的欢笑声将她淹没，寒气席卷全身。
她在冰水没过头顶时，唯见几人结伴离去的背影。
可她不会这样去死。
她脱下了唯一避寒的破旧棉衣，拖着浑身冰水艰难地从河中爬了出来，薄衫仅能蔽体。
她赤着脚走回了家，没有捉到鲤鱼，还丢了袄衣，她被姨娘罚跪在雪地几个时辰直至晕厥。
自此后，江萱歌再不敢食鲤肉。即便往后千金难得，她也食之难咽，味同嚼蜡，严重之时更是全身红疹，痛痒难忍。其他鱼虾她亦是吃得，偏只有鲤肉半分都沾不得。
这怪病并不要命，却十分磨人，大夫曾说过这是要伴她一生的恶疾。
重活一世的她，自然不会如前世一般，得知自己身份后耀武扬威，将从前欺辱自己的人统统报复回去。
与其怪他们欺软怕硬，不如怪自己无能。
江萱歌指腹轻轻摩挲着袖下玉蝉，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急。
不要急！
这些拜高踩低的人，还不值得她费心，让她称手用用似乎更不错。
江老夫人到砚川后，江萱歌地位待遇肉眼可见地上涨。即便老夫人住山寺去了，江宅里里外外，也无人不对江萱歌毕恭毕敬。
若是从前，她和三姨娘是没有资格住在祖宅的。因三姨娘犯错，是被江尚书嫌弃赶去砚川。所以江萱歌从小也跟被人轻视，庶族姐妹欺辱是常有之事。
母女二人生活艰难，江萱歌只是个姨娘生的，或许她爹都已经忘记了有这个女儿。又不是个男儿，无人帮扶也可出门干一番事业。一无是处的两个包袱，庶族巴不得她们早点死，省得他们养。
没有前途的庶女，是任人可欺的对象。
只是他们悔地肠子都青了，后悔当初没有对江萱歌好点。
江萱歌江月莹虽是姐妹，却身份尴尬，江宅之人心知肚明。他们年年苛待的竟是嫡女，年年奉承的却是个庶女，以往都是庶宗亲族去洛京攀亲，江月莹是从不会来这偏僻之地的。
偏偏江月莹大老远跑来了，也不得不接待，只是没了以往的恭敬脸色。江月莹虽感觉到什么，但不大将此事放在心上，左右这些人不过是趋利避害。这种人，还不值当她费心神，来了便自在住下了。
以往欺负江萱歌的堂姊妹，一时间都拿不定主意。任她们怎么挤兑，江月莹就是不接招，倒想一拳打在棉花上。
直到听到下人通报，山寺上边让人备马车去接江萱歌。
江玲一听，眼睛滴溜转起来。
***
江萱歌才到江宅门口，就见院中刚准备出门的江月莹。她还未进去，门口的江月莹被三堂姊江玲泼一身血。
见这般场面，江萱歌并不意外，更恶毒的面貌她也见过。她只身立于堂外，安静候在一旁，众人见她并未有阻止的意思更放肆了些。
“萱儿妹妹你回来的正好，看谁来了？”三堂姊见她走来，抬头满脸笑意看着她。
江萱歌挑眉看向二人，江月莹眼中闪过些许厌烦，对江玲怒目而视。
若是她们知道，即使江萱歌即使回京，也依旧是江府中不受宠的。讨好错了人，不知脸色会是什么样的？
江月莹回头见着身后的她，显然一愣，转而继续对江玲道：“三堂姊，你这是何意？”
“莹儿妹妹莫要怪罪，堂姊不是故意的。”三堂姊嫌弃地掩了掩鼻子，拂袖捂嘴说：“堂姊我是珍爱花草之人，尤爱惜这月季。每日晨起都得给它浇上一盆鸡血，谁知你从哪儿冒出来，竟正好被我泼了一身血。可惜可惜......
我这花该得的，倒全被你淋了去，难为我准备许久，哈哈哈。”
周围丫鬟仆从都偷笑起来，没有一个人去扶，江月莹的侍女将她挡在身后，怒骂道，“胡说，你明明就是故意的！我家娘子好好走着，你是看准了我家娘子泼的！”
江月莹听懂江玲口中的指桑骂槐，不知是愤得还是羞得，脸色涨红不语。
“你这丫鬟，好是不讲理，明明是她上赶着寻晦气，与我何干？大路这么宽，她自己不长眼也怪得了我吗？”三堂姊将盆随手一抛，双手叉腰看向众人，“你们说，是不是她自己跑上来的？”
身侧丫鬟连忙应和，“是，是。”
“就是啊，路这么宽，怎么偏偏浇到她身上，她莫不是故意找茬吧？”
“昨夜她与三娘子吵了一回，今日故意陷害三娘子的。”
“你......你们！“
婢女见众人模样，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们血口喷人！”
“哈！瞅瞅你们的样子吧，你才是血口喷人！”三堂姊一如既往的蛮横，在府中向来说一不二。
就算她是故意的，下人也只会附和讨好她。
“莹儿妹妹，快去洗洗吧。你这一身血腥味，去寺庙怕是不妥吧？”二堂姊江珏侧开脸，她拾起绣帕掩住口鼻，温和提醒江月莹。
“看来你今日不宜出门，自己晦气就罢了，还要把这霉过给别人！”江玲满眼尽是挑拨意味，又笑眼盈盈地看向江萱歌。“对了，萱儿妹妹。你才从寺中回来，可避着点，莫要沾了晦气。”
“这！这就是你们待客之道吗？二娘子，我家娘子在京城都未受过这般委屈，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放肆！主子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江玲没了耐心，瞪了眼丫鬟怒道，“莹儿堂妹好教养！你就是这般管教你身边的婢女的？”
“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打十大板！”
“且慢！”江月莹一身白衣被鸡血浇了半身，她俯身拜道，“堂阿姊，实在对不住，是小妹一时冒失才撞上阿姊。春桃为维护我口不择言，误会了三阿姊。”
她停下看江萱歌，又复道，“堂姊大度，求堂姊见谅。”
江萱歌闻言低眸，并不发表意见。她可是刚下山，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什么。江玲对江月莹如此，也不见得全是做给她看的。
江玲自小嫉妒江月莹，曾经江月莹可只敢回了砚川发火咒骂，现在找到机会定然会往死里踩。
江玲悠然叹气，瞧着这般的江月莹，讪讪作罢，“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若计较便就是小气了。”
“这次就算了，下次小心点。”说完带一堆人昂然离去。
“娘子，他们欺人太甚！我们就这么算了吗？”春桃搀扶着江月莹起身，盯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