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相宜转机后恰好和苏妤钦同行，飞机落地时，酒店的车已经在出口。
车上，蒋相宜随意翻着展会宣传，转发栏有几个熟人。
蒋相宜脖子上挂着单反，穿着休闲装，踩着运动鞋。
苏妤钦则穿得正式许多。职业装，但脸太嫩，好在气场挺强。
本次展会展出的作品全部出自巴布洛工作室。这个工作室以拍摄罕见自然风光闻名，本科时蒋相宜就对他们的作品很感兴趣。
一年前双方工作室有过合作摄影集，但那次问梅工作室这边是麦煜明主导。
走进展厅，就看见伊娃和佩德罗正和巴布洛交谈。
蒋相宜走上前去，伊娃一眼看见她，向巴布洛介绍，苏妤钦则大方地自我介绍。
蒋相宜不知道叶寻雁上哪找的人物，能用西语侃侃而谈。
这样优秀的工作能力的策展人圈内至少小有名气才对，蒋相宜却从没听说过她。
几人交谈，主要是苏妤钦和巴布洛对话。她完全不怯场，无论是摄影还是策展都侃侃而谈。
不仅如此，苏妤钦还仔细研究过巴布洛本人的作品。这让巴布洛愿意和她这样年轻又没有作品的人对话。
没一会儿，工作人员叫走了巴布洛，而巴布洛则叫工作室的人来给他们讲解。
苏妤钦跟着巴布洛工作室的人，蒋泽瑶则和伊娃一起，佩德罗早自己走了。
“Shoine，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来，家里还是一团糟，不然你就能来新家住了。”
“我也临时收到通知，没事的，看展吧。”蒋相宜笑笑。
伊娃和佩德罗是小有名气的艺术家，蒋相宜和他们相识源于她的母亲蒋雅。
蒋雅的品牌在西国的名声就是由两人的工作室打响。
展厅分成四大板块，分别展示春夏秋冬四季的作品。
巴布洛工作室的作品大多围绕自然，如野生动物，冰川，极光，草原之类。
展厅环形布置，人们在环中感受四季变换，中心是巴布洛拍摄的风暴眼。
直升机前天空晴朗，阳光倾洒，远处却隐隐积云，雷鸣乍现。
平静的压抑。
这是多数人第一次看见这张照片的感受。
蒋相宜觉得有趣刺激。
“或许我们的展也可以尝试这种方式调动观众的情绪。”
蒋相宜和伊娃随意讨论着，一面向外走。
“我听说Flos Mume要在海城开分部。”
“你从哪里听来的？”蒋相宜有点惊讶，这个消息怎么会这样快地传到千里之外的伊娃耳中。
“你不知道Delia到处寻求合作吗？”
“那你有兴趣吗？”蒋相宜从没在叶寻雁嘴里听过，但不想被追问，干脆顺势说。
“当然。”走到展厅门口，伊娃拆了一盒糖果，倒给蒋相宜两颗，自己也吃两颗。
“唔，等新的策划部落实后我来请你。”
伊娃笑笑。
这时苏妤钦走出来。
“新家是无法去了，来我们的新工作室看看吧。”
伊娃和佩德罗的新工作室在一幢二层小楼里。楼外的小院搭架爬藤，绿茵围绕。
一层三个房间和一个客厅，二层有四个房间。
伊娃和佩德罗占据一楼最大的那间，画笔和颜料随处散落，策划稿件却乱中有序。房间两面的画架上都摆放着未完成的作品。
进门正对着一整面落地窗，顶部的彩色玻璃把阳光折射得五彩斑斓底部的透明玻璃可以直接看到后院围墙的爬山虎。
可惜如今正值冬季，没法看见院里花团锦簇的美景。
“真是个好地方啊。”蒋相宜不禁感叹。
“那当然，我们找了很久，还花了大价钱改装。”伊娃颇有些骄傲。
回到客厅，几人坐在沙发上，伊娃用新买的咖啡机为几人冲咖啡，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蒋相宜闻声抬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岑玉有点惊讶，蒋相宜更甚。
两波人友好地打招呼，岑玉受弗朗西斯科和玛利亚之邀参加他们的婚礼。
“你们也一起来吧。”玛利亚友好地邀请蒋相宜和苏妤钦。
蒋相宜有些好奇，答应下来。
“抱歉，我明天回国工作。”蒋相宜的工作告一段落，而苏妤钦的任务很紧张。
随即伊娃便提议趁苏妤钦还未离开，一起去海边餐厅看日落。
众人开车出发。
“Shoine，你认识那位先生。”
“哦？我们都没说话哎。”
“你们俩又是对视又是笑，很明显哎。”伊娃翻了个白眼。
“哈哈，是朋友。”
这家餐厅蒋相宜前几年也和伊娃他们来过，那次还有蒋女士。
几年过去，这次风景依旧，老板甚至还认得出蒋相宜，和她打招呼。
“您为我们留下这样美的作品，我当然不会忘。”老板是为美丽深邃的女性，她口中的作品正是上次来时蒋泽瑶拍下的流星。
“我要感谢您的热情才是，不然我们只会冒着徬晚的暴雨回家，而不是有机会在海滩看流星。”
一行人散乱地坐下，老板让他们尝了一杯shot。
加拿大威士忌，酒色棕黄，酒香芬芳，口感轻快爽适，酒体丰满。饭前开胃再合适不过。
老板的双胞胎孩子15岁了，为他们端上菜肴。香肠炖豆子汤、白葡萄酒鸡块、鳕鱼和烩饭等。
菜色家常，但老板手艺很好，众人吃着美食，看着海滩和日落，优哉游哉。
晚饭后，没有喝酒的玛利亚和佩德罗开车，两波人分别。
第二天一早，蒋相宜将苏妤钦送到机场，前往伊娃家共同准备前往下午的婚礼。
蒋相宜倒是带了一条礼裙，但总觉得不对。
伊娃干脆用缝纫机给她改了改。
临出发时，蒋相宜将一条在美洲买的手链送给伊娃。
“哦，亲爱的，你太客气了。”
“这很适合你。”蒋相宜笑着递给她。
玛利亚和弗朗西斯科的婚礼很简单，只有双方至亲和几位艺术家朋友们。
说是隆重举行的婚礼完全不准确，反而更像亲朋聚会。
简单的宣誓仪式后，两个小花童站在两侧撒玫瑰花瓣，新郎向新娘赠送了13枚硬币。
宾客们也纷纷送上礼物，蒋相宜送了一套紫水晶首饰，包括项耳环，项链和胸针。
这原本是要送给伊娃的，蒋相宜临时改换。
玛利亚收到礼物有些惊讶，牵着蒋相宜的手一直称赞感谢。
蒋相宜笑着回握。
仪式结束后，蒋相宜用航班时间拒绝了玛利亚的婚宴邀请，做在教堂的角落里。
耳畔钟声响起，鸽子扇动翅膀。
岑玉在她旁边坐下。
今天他穿了西装，温和中更添了一份深邃。
“等会儿去哪儿？”
“怎么，你要跟我走啊？”蒋相宜故作惊讶。
“不。如果回国可以一起。”岑玉仍然淡笑，琥珀闪动。
“好可惜，”蒋泽瑶提起包，眨眨眼，“我走啦。”
岑玉拿出一个透明壳方盒，里面躺着一条黄蜡石手串。
“前两天偶然看到的，感觉很适合你。”
“你什么意思？”蒋相宜笑着，没接。
“追求你。”
琥珀像河。
航班上，蒋相宜靠着窗，外面层云，心里不平静，疑惑丛生。
她和岑玉只认识几天而已，对方就说要追求她，这让她无法不疑惑，也无法不……怀疑。
她早在社媒上找到了岑玉的踪迹。
有审美，有态度还不缺钱的画家。
没有任何理由做诈骗犯。
难道她的魅力已经进化到几天就能迷倒高富帅的程度了吗？不太可能。
算了，何必纠结，反正礼物没收，都不一定会再见。
下飞机，到了酒店倒头就睡。第二天一大早就饿醒了。
昨天晚餐只有在航班上啃的两个干巴面包。
叫了客房服务饱餐一顿。
披上外套给黎宇柯发消息，黎宇柯发来一个咖啡厅的地址。
离酒店不远，蒋相宜打扮简朴，直接步行前往。
到达咖啡厅时黎宇柯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蒋相宜不爱喝咖啡，直接点牛奶，在黎宇柯对面坐下。
“休息会儿吧，黑眼圈比眼睛还大了。”
黎宇柯头发披散，带着黑框眼镜，黑眼圈很严重，虽然不至于说是精神萎靡，但是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死意。
确认过眼神，是读博的人。
……不对，岑玉也在读博，但很平和，奇怪。
“哎，回神。”黎宇柯在蒋相宜眼前挥挥手。
“你的小徒弟联系的怎么样？”蒋相宜呡一口牛奶。
“你去说服她父亲。”
“我哪有那本事啊？”
蒋相宜的表妹顾胜意打算走黎宇柯这条路，于是她帮忙牵线搭桥。前期各种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竞赛也拿到金牌，只等明年交申请材料。
谁知道蒋相宜姨夫，顾胜意她爸顾长青压根没听说这事，以为顾胜意打比赛是要保送国内高校，知道此事后更是火冒三丈，不仅不同意，还卡住顾胜意所有材料。
于是就有了蒋相宜和黎宇柯聚在咖啡厅商量怎么拐走人家女儿这一幕。
“本来家人不同意就很难了，更何况她父亲的身份。”
“但小姨很支持，准备暗度陈仓。”
“希望吧。林粟过生日，你送什么？”黎宇柯改换话题。
“键盘。你呢，前两年都没送。”
“这国际快递十个丢九个。有人顺路我才捎。喏。”黎宇柯递来一个纸盒。
一会儿，窗外下起毛毛雨。
“父亲要么忽视孩子，要么控制孩子。”黎宇柯喝了一大口美式，蒋相宜都感觉舌头范泛苦。
“也不全是。”喝一口牛奶。
“你爸爸确实不算。”
“不止他。高一，我们年级第一的父亲在家长会上被邀请分享经验。结束后，我爸爸在校门口遇到他。
爸爸夸他女儿，又说我整日不知在做些什么，只会傻乐。
他回答：‘学习挺重要的，但我更希望孩子开开心心的。’
他还拜托爸爸让我多邀请他女儿玩儿。我和林粟天天想着怎么自然地跟学霸搭话，又每周末约她去图书馆。”
黎宇柯并不是全无察觉，但总有很多事，一件件都很小，全扎在心里就让人无法释怀。
温暖和伤害无法相互抵消。
“顺其自然啦。开心一点。累了就回国找我们玩嘛。”
喝完咖啡，天晴了。
两人走出咖啡厅，在门口分手。蒋相宜又想起高中一件小事。
高一下半期，黎宇柯忙着打比赛，林粟忙着写文章，只有蒋相宜闲着。
某天她路过告示栏，摄影社还在招新。
当时已经过了社团招新季，摄影社招不够人，迟迟没有把传单撕下，学生会给他们最后期限，摄影社的社长在宣传栏前招揽同学。
蒋相宜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这事就做了九年，改变了蒋相宜的人生轨迹。
那居然已经是九年前了，明明还历历在目。
蒋相宜慢慢地走。
车上，蒋相宜随意翻着展会宣传，转发栏有几个熟人。
蒋相宜脖子上挂着单反，穿着休闲装，踩着运动鞋。
苏妤钦则穿得正式许多。职业装，但脸太嫩，好在气场挺强。
本次展会展出的作品全部出自巴布洛工作室。这个工作室以拍摄罕见自然风光闻名，本科时蒋相宜就对他们的作品很感兴趣。
一年前双方工作室有过合作摄影集，但那次问梅工作室这边是麦煜明主导。
走进展厅，就看见伊娃和佩德罗正和巴布洛交谈。
蒋相宜走上前去，伊娃一眼看见她，向巴布洛介绍，苏妤钦则大方地自我介绍。
蒋相宜不知道叶寻雁上哪找的人物，能用西语侃侃而谈。
这样优秀的工作能力的策展人圈内至少小有名气才对，蒋相宜却从没听说过她。
几人交谈，主要是苏妤钦和巴布洛对话。她完全不怯场，无论是摄影还是策展都侃侃而谈。
不仅如此，苏妤钦还仔细研究过巴布洛本人的作品。这让巴布洛愿意和她这样年轻又没有作品的人对话。
没一会儿，工作人员叫走了巴布洛，而巴布洛则叫工作室的人来给他们讲解。
苏妤钦跟着巴布洛工作室的人，蒋泽瑶则和伊娃一起，佩德罗早自己走了。
“Shoine，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来，家里还是一团糟，不然你就能来新家住了。”
“我也临时收到通知，没事的，看展吧。”蒋相宜笑笑。
伊娃和佩德罗是小有名气的艺术家，蒋相宜和他们相识源于她的母亲蒋雅。
蒋雅的品牌在西国的名声就是由两人的工作室打响。
展厅分成四大板块，分别展示春夏秋冬四季的作品。
巴布洛工作室的作品大多围绕自然，如野生动物，冰川，极光，草原之类。
展厅环形布置，人们在环中感受四季变换，中心是巴布洛拍摄的风暴眼。
直升机前天空晴朗，阳光倾洒，远处却隐隐积云，雷鸣乍现。
平静的压抑。
这是多数人第一次看见这张照片的感受。
蒋相宜觉得有趣刺激。
“或许我们的展也可以尝试这种方式调动观众的情绪。”
蒋相宜和伊娃随意讨论着，一面向外走。
“我听说Flos Mume要在海城开分部。”
“你从哪里听来的？”蒋相宜有点惊讶，这个消息怎么会这样快地传到千里之外的伊娃耳中。
“你不知道Delia到处寻求合作吗？”
“那你有兴趣吗？”蒋相宜从没在叶寻雁嘴里听过，但不想被追问，干脆顺势说。
“当然。”走到展厅门口，伊娃拆了一盒糖果，倒给蒋相宜两颗，自己也吃两颗。
“唔，等新的策划部落实后我来请你。”
伊娃笑笑。
这时苏妤钦走出来。
“新家是无法去了，来我们的新工作室看看吧。”
伊娃和佩德罗的新工作室在一幢二层小楼里。楼外的小院搭架爬藤，绿茵围绕。
一层三个房间和一个客厅，二层有四个房间。
伊娃和佩德罗占据一楼最大的那间，画笔和颜料随处散落，策划稿件却乱中有序。房间两面的画架上都摆放着未完成的作品。
进门正对着一整面落地窗，顶部的彩色玻璃把阳光折射得五彩斑斓底部的透明玻璃可以直接看到后院围墙的爬山虎。
可惜如今正值冬季，没法看见院里花团锦簇的美景。
“真是个好地方啊。”蒋相宜不禁感叹。
“那当然，我们找了很久，还花了大价钱改装。”伊娃颇有些骄傲。
回到客厅，几人坐在沙发上，伊娃用新买的咖啡机为几人冲咖啡，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蒋相宜闻声抬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岑玉有点惊讶，蒋相宜更甚。
两波人友好地打招呼，岑玉受弗朗西斯科和玛利亚之邀参加他们的婚礼。
“你们也一起来吧。”玛利亚友好地邀请蒋相宜和苏妤钦。
蒋相宜有些好奇，答应下来。
“抱歉，我明天回国工作。”蒋相宜的工作告一段落，而苏妤钦的任务很紧张。
随即伊娃便提议趁苏妤钦还未离开，一起去海边餐厅看日落。
众人开车出发。
“Shoine，你认识那位先生。”
“哦？我们都没说话哎。”
“你们俩又是对视又是笑，很明显哎。”伊娃翻了个白眼。
“哈哈，是朋友。”
这家餐厅蒋相宜前几年也和伊娃他们来过，那次还有蒋女士。
几年过去，这次风景依旧，老板甚至还认得出蒋相宜，和她打招呼。
“您为我们留下这样美的作品，我当然不会忘。”老板是为美丽深邃的女性，她口中的作品正是上次来时蒋泽瑶拍下的流星。
“我要感谢您的热情才是，不然我们只会冒着徬晚的暴雨回家，而不是有机会在海滩看流星。”
一行人散乱地坐下，老板让他们尝了一杯shot。
加拿大威士忌，酒色棕黄，酒香芬芳，口感轻快爽适，酒体丰满。饭前开胃再合适不过。
老板的双胞胎孩子15岁了，为他们端上菜肴。香肠炖豆子汤、白葡萄酒鸡块、鳕鱼和烩饭等。
菜色家常，但老板手艺很好，众人吃着美食，看着海滩和日落，优哉游哉。
晚饭后，没有喝酒的玛利亚和佩德罗开车，两波人分别。
第二天一早，蒋相宜将苏妤钦送到机场，前往伊娃家共同准备前往下午的婚礼。
蒋相宜倒是带了一条礼裙，但总觉得不对。
伊娃干脆用缝纫机给她改了改。
临出发时，蒋相宜将一条在美洲买的手链送给伊娃。
“哦，亲爱的，你太客气了。”
“这很适合你。”蒋相宜笑着递给她。
玛利亚和弗朗西斯科的婚礼很简单，只有双方至亲和几位艺术家朋友们。
说是隆重举行的婚礼完全不准确，反而更像亲朋聚会。
简单的宣誓仪式后，两个小花童站在两侧撒玫瑰花瓣，新郎向新娘赠送了13枚硬币。
宾客们也纷纷送上礼物，蒋相宜送了一套紫水晶首饰，包括项耳环，项链和胸针。
这原本是要送给伊娃的，蒋相宜临时改换。
玛利亚收到礼物有些惊讶，牵着蒋相宜的手一直称赞感谢。
蒋相宜笑着回握。
仪式结束后，蒋相宜用航班时间拒绝了玛利亚的婚宴邀请，做在教堂的角落里。
耳畔钟声响起，鸽子扇动翅膀。
岑玉在她旁边坐下。
今天他穿了西装，温和中更添了一份深邃。
“等会儿去哪儿？”
“怎么，你要跟我走啊？”蒋相宜故作惊讶。
“不。如果回国可以一起。”岑玉仍然淡笑，琥珀闪动。
“好可惜，”蒋泽瑶提起包，眨眨眼，“我走啦。”
岑玉拿出一个透明壳方盒，里面躺着一条黄蜡石手串。
“前两天偶然看到的，感觉很适合你。”
“你什么意思？”蒋相宜笑着，没接。
“追求你。”
琥珀像河。
航班上，蒋相宜靠着窗，外面层云，心里不平静，疑惑丛生。
她和岑玉只认识几天而已，对方就说要追求她，这让她无法不疑惑，也无法不……怀疑。
她早在社媒上找到了岑玉的踪迹。
有审美，有态度还不缺钱的画家。
没有任何理由做诈骗犯。
难道她的魅力已经进化到几天就能迷倒高富帅的程度了吗？不太可能。
算了，何必纠结，反正礼物没收，都不一定会再见。
下飞机，到了酒店倒头就睡。第二天一大早就饿醒了。
昨天晚餐只有在航班上啃的两个干巴面包。
叫了客房服务饱餐一顿。
披上外套给黎宇柯发消息，黎宇柯发来一个咖啡厅的地址。
离酒店不远，蒋相宜打扮简朴，直接步行前往。
到达咖啡厅时黎宇柯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蒋相宜不爱喝咖啡，直接点牛奶，在黎宇柯对面坐下。
“休息会儿吧，黑眼圈比眼睛还大了。”
黎宇柯头发披散，带着黑框眼镜，黑眼圈很严重，虽然不至于说是精神萎靡，但是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死意。
确认过眼神，是读博的人。
……不对，岑玉也在读博，但很平和，奇怪。
“哎，回神。”黎宇柯在蒋相宜眼前挥挥手。
“你的小徒弟联系的怎么样？”蒋相宜呡一口牛奶。
“你去说服她父亲。”
“我哪有那本事啊？”
蒋相宜的表妹顾胜意打算走黎宇柯这条路，于是她帮忙牵线搭桥。前期各种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竞赛也拿到金牌，只等明年交申请材料。
谁知道蒋相宜姨夫，顾胜意她爸顾长青压根没听说这事，以为顾胜意打比赛是要保送国内高校，知道此事后更是火冒三丈，不仅不同意，还卡住顾胜意所有材料。
于是就有了蒋相宜和黎宇柯聚在咖啡厅商量怎么拐走人家女儿这一幕。
“本来家人不同意就很难了，更何况她父亲的身份。”
“但小姨很支持，准备暗度陈仓。”
“希望吧。林粟过生日，你送什么？”黎宇柯改换话题。
“键盘。你呢，前两年都没送。”
“这国际快递十个丢九个。有人顺路我才捎。喏。”黎宇柯递来一个纸盒。
一会儿，窗外下起毛毛雨。
“父亲要么忽视孩子，要么控制孩子。”黎宇柯喝了一大口美式，蒋相宜都感觉舌头范泛苦。
“也不全是。”喝一口牛奶。
“你爸爸确实不算。”
“不止他。高一，我们年级第一的父亲在家长会上被邀请分享经验。结束后，我爸爸在校门口遇到他。
爸爸夸他女儿，又说我整日不知在做些什么，只会傻乐。
他回答：‘学习挺重要的，但我更希望孩子开开心心的。’
他还拜托爸爸让我多邀请他女儿玩儿。我和林粟天天想着怎么自然地跟学霸搭话，又每周末约她去图书馆。”
黎宇柯并不是全无察觉，但总有很多事，一件件都很小，全扎在心里就让人无法释怀。
温暖和伤害无法相互抵消。
“顺其自然啦。开心一点。累了就回国找我们玩嘛。”
喝完咖啡，天晴了。
两人走出咖啡厅，在门口分手。蒋相宜又想起高中一件小事。
高一下半期，黎宇柯忙着打比赛，林粟忙着写文章，只有蒋相宜闲着。
某天她路过告示栏，摄影社还在招新。
当时已经过了社团招新季，摄影社招不够人，迟迟没有把传单撕下，学生会给他们最后期限，摄影社的社长在宣传栏前招揽同学。
蒋相宜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这事就做了九年，改变了蒋相宜的人生轨迹。
那居然已经是九年前了，明明还历历在目。
蒋相宜慢慢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