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那天白天,姜念一直在补觉,起床后又忙着帮忙做晚饭,所以苏嘉言都没有看见她,看见了也只是她忙碌的身影。

    晚饭时,苏嘉言一家人都在姜念家吃饭,吃完饭后又两两坐一起谈的谈公事,聊的聊天看电视,苏嘉言就坐在姜念旁边,看着他们聊天看电视觉得很无趣,便低头凑到姜念耳边,小声地问了句 ,“要不要去看小五?”

    苏嘉言说话的气息喷在姜念耳边让她觉得有些痒,耳根一下就红了,她也觉得有些无聊便点点头答应了。

    于是苏嘉言正大光明的带着姜念去了他家进了他的卧室,进了卧室却没有小五,姜念忍不住问出了声,“小五呢?”

    苏嘉言看着她,表情很认真,“大人相处,小孩子不能捣乱。”

    “……” 姜念一噎,一阵无语。低着头装作打量了下,就靠着床边,坐在了地毯上,一双长腿伸直交叉着,坐得随心所欲。

    苏嘉言也跟着盘腿坐在了她的旁边,“明天去看电影?”

    姜念想到和董七七的约定,“可是我和七七约好了。”

    “……”

    “我们下次再去?”姜念打着商量。

    苏嘉言只好点点头,“还是要回老家过年么?”

    “对呀,” 对于苏嘉言的问题姜念有些奇怪, “姜来前两天就打电话给我催着我放假就赶紧过去,你们不也一样吗?放假就要回你外公那里去,我可能……”

    话还没说完,姜念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姜来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一接通屏幕上就看到了姜来那张凑近镜头被放大的脸 ,“姜念姜念,元旦快乐呀!”

    姜念还没回答,又听到了婶婶的声音, “臭小子,有没有礼貌,姐姐都不会叫了。”

    姜来头被打了一下,有些委屈 ,“姐…”

    姜念笑了,“好了,你也元旦快乐。”

    姜来在那头又开心了起来,“姐,礼物我收到了,爱死你了…”

    变成隐形人的苏嘉言“……”

    “姐,放假你就赶紧过来呀,我买了仙女棒留着等你来玩啊,隔壁的小虎子来要我都没给她。” 姜来边说还边把手里的仙女棒朝着镜头晃。

    姜念婶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丢不丢人啊,几根仙女棒等你姐来又去买就是了,当个宝贝似的藏起来。”

    姜念哈哈笑了起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星期我考完试就立马过去。”

    苏嘉言“!!!”

    “真的啊姐,那我把好吃的都留着给你。” 姜来笑的像个二傻子一样。

    “好好好。”

    “姐,我告诉你村里的那大鱼塘前两天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然后好多人去上面溜冰,还有钓鱼的,我前天也去了,钓到了那么大一条鱼。” 姜来比划着。

    “那你幸运了,婶婶有没有给你熬鱼汤喝?”

    “没有,我养着在屋外的水缸里了,等你来一起吃啊。” 姜来说着跑到屋外,对着水缸让姜念看那条鱼。

    姜念看到那鱼,真的挺大,就这么孤零零的在水缸里游啊游,游啊游,“那你可得养好了,不要等我回去只看见鱼骨头。”

    姜来摸摸鼻头,“不会了不会了,我保证。”

    说着有他突然凑近,姜念看着他突然被放大的脸很是无语,“你干嘛呢?是打算让我欣赏你的大脸还是毛孔?”

    姜来离远了一点,“不是,姐你这是在谁的房间呢?”

    “哦,隔壁邻居小哥哥的房间。” 姜念如实回答。

    “你一个女孩子,跑人家男孩子房间干嘛去?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受欺负,这么晚了,姐你快点回家吧。”

    苏嘉言“……”

    姜念狂汗,这套是从哪里学来的,“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像老妈子一样呢。”

    姜来正打算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叫他,他答应了一声,“姐,不说了,我妈叫我了,你赶紧回家知道吧。拜拜。”

    姜念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拜拜。”

    挂了电话,姜念又看了看姜来之前发给她的图片,眼里都是笑意。

    姜来是她叔叔家的孩子,比她小两岁,虽然不在同一个城市念书,但是姜念每次放假都会回去带着他玩,所以姜念在他眼里和亲姐姐没有什么区别,特别兴奋的时候会没大没小的叫她名字,平时都是很亲昵的叫她阿姐,而不是堂姐。

    “过年要回老家?”苏嘉言见自己一直被忽视,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姜念眼睛还在屏幕上,“对呀,和姜来约好了,他带我去冰上钓鱼。”

    苏嘉言沉默了一瞬,幽幽地开口,“之前不是说去看外公?”

    姜念一顿,想到苏嘉言的外公,回答了他,“我说的是暑假哎。”

    苏嘉言“......”

    苏嘉言看着和姜来聊得火热的姜念成功的没话说了。

    姜念答应了姜来考完试一放假就过去,她就真的这样做了。从放假到过年的时间里,她和姜来到处的撒野到处的玩,全然把苏嘉言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苏嘉言有些怨念,看着她每天更新的朋友圈,在大年三十这天终于忍不住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

    “喂,怎么了?” 姜念是在卧室里接通的电话,苏嘉言看着屏幕里的她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却又觉得没什么变化。

    “给你拜年。” 苏嘉言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后,才觉得最近烦躁的心安静了下来。

    姜念听后笑了,“初二才拜年。”

    苏嘉言被她的笑意感染,刚想开口,就听到那边的敲门声伴随而来的是姜来的大嗓门, “姐!姐!姐姐!快出来,我放烟花给你看。”

    姜念应了一声,说了句拜拜我们下次再聊啊,就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

    苏嘉言“……”

    苏嘉言心里有些苦,这才两分钟!才两分钟啊!那个臭小子就来捣乱。

    苏嘉言一时间有些失落,拿着手机沉默着,在雪地里冷风吹来都感觉不到。

    “偷偷躲在这干嘛呢?” 背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苏嘉言敛去眼底小小的失落,换上一抹笑意,“外公。”

    苏老爷子也是个人精 ,看出了点不对劲, “怎么,失恋了?”

    “没有。”苏嘉言有点无奈。

    “那就是谈恋爱了。”苏老爷子笃定道。

    “……”

    苏嘉言想要解释,苏老爷子又开口了。

    “是哪个小丫头啊?” 苏老爷子问出来又觉得不对,继而又很确定的说道,“肯定是姜念那个小丫头,除了她,谁还会被你放在心上。”

    苏嘉言笑了,没有说话。

    “估计那丫头还很怕我呢,小的时候那么压着她练字读书,不然怎么都不打电话给我拜个年。” 说着似乎还有些恼怒。

    “怎么会。” 说到姜念苏嘉温神情都带着温柔,姜念小的时候也经常跟着他一起来外公家玩,那时候外公管的很严,觉得练字练性也是练心,能坚持练出一手好字以后做人是不会太差的。

    所以姜念也被迫跟着他们一起练,经常练的手酸都不能停下来,当然也使得了现在他们都能写的一手好字,不管是钢笔字还是毛笔字都是被人夸赞羡慕的。

    另一头姜念被姜来叫出去后,看到的不是烟花的盒子而是站的整整齐齐的一排小伙伴,姜念有些不解,姜来却是很兴奋的把她拉了站到他们对面,然后又跑过去站在那一排小伙伴的最边上。

    紧接着就看到姜来拿着打火机按了一下,然后姜念就听到了

    “piu~”

    “嘭!”

    “嘭嘭!”

    “澎澎嘭!”

    “滋~~~”

    “哗啦啦~”

    燃放烟火不安全,所以姜来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虽然没有看到真正的烟花,但姜念笑的很开心,姜来也跟着笑的像个二傻子一样。

    姜来又把他之前收好的仙女棒点燃递给姜念玩,他们玩的开心,楼上的大人们看的也开心。

    站太久累了,姜念就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休息。姜来喊她没听到应答发现她闭着眼睛睡着了,于是就脱下羽绒服轻轻的披在了她身上,带着小伙伴离远了一点。

    有个是姜来新叫的小伙伴,没见过姜念所以只知道她是姜来的姐姐,“哎,我说姜来,你姐怎么坐在石头上都能睡着呢?”

    姜来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什么,她这两天被我带着玩,太累了。”

    “喔,但是你一大男生,怎么总带着你姐玩,还把我们喊过来干这事,总觉得有点那啥啊。” 那个男生小声的嘀咕。

    “你懂什么,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姐愿意,我都乐意带她玩。” 姜来声音不似平时有些温柔。

    那男生挑眉,觉得事情不简单。

    姜来又继续说道,“我告诉你,我姐让我做啥我都愿意。”

    听到这熟悉的开场白,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面上看出几丝无奈,也没打断,故事他们是知道的,而且也听过太多遍了。

    “你知道么,我四岁的时候被人欺负,是我姐去帮我的,她一上去就把那个比她还大的男生撂倒了,欺负我的那个人啊,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 那男生明显不相信,“吹吧你。”

    “骗你干嘛,我姐四岁就开始学跆拳道,你现在都不一定打得过她。”姜来满脸的骄傲。

    见旁边几人也是一脸确定的模样,那男生勉强地点点头,表示相信。

    “还有我小学六年级寒假那会儿贪玩,跑去了咱们村里的大鱼塘边上想去捞鱼,结果不小心滑倒掉进去了,是我姐跑来跳进鱼塘里死死拽住我,又拼命的抓着边上的大石头,我才没有溺水。” 说着姜来眼眶红了, “我都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力气,后来送进医院她躺了三天,也烧了三天。”

    那男生听着有点沉默,但总觉得有些煽情 ,又不忍打断他,最后有点抓不住重点, “那时候你姐会游泳,你还不会?”

    姜来“……”

    那男生又说, “有救命之恩,的确要好好待你姐。”

    姜来白了他一眼,那还用他说。

    远处姜来母亲喊着他回去吃饭了,也和几个小伙伴道了别,姜来把姜念喊醒,又拉着她慢慢的往家走。

    姜念也的确是救过姜来一命,那时候是冬天,鱼塘里水都是冰冷刺骨的,姜念也才烧了三天,后来高一时喝了一年的中药调理身体,姜来也知道,是他父母告诉他的,让他内疚也让他知道不管以后怎样都要对姜念好。

    姜来父母本就很喜欢姜念,她救了家里的独子姜来一命后,就更宠她了,但姜来不在意,只要是她,他什么都能给,他也更听她的话。

    姜念于姜来而言不止是姐姐也不止救命之恩,他的很多道理都是她教的,犯了错误她也是耐心教育他改正,很大程度上姜念对他的影响比父母的还重要,不夸张的说,在姜来看来姜念这个姐姐是比父母还重要的。

    两件事姜来挂在嘴边说了很多遍,每次说姜念帮他打欺负他的人时,都是一脸的敬佩,姜念也不忍心告诉他实情。

    她不知道姜来被欺负了,是叔叔找到她以一盒糖果为报酬帮他打回去,因为小孩子的事大人不好出面,所以姜念还没搞懂怎么回事,上去就把那个小男孩摔在地上,把刚学会的过肩摔运用得淋漓尽致,过那以后一群小屁孩追着她叫姐姐,也没人敢欺负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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