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赐抬着头经过两人面前,见无人问好,他缓缓转过头,觉得不对劲,楚柔难道不应该是见面就追着他吗?

    温赐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但瞬间被恼怒所代替,他咬着牙说,“香囊,你确定你没有给我送过吗?”

    谁也没想到温赐会问这个问题,楚祈安思索了一下,眼神落在了温赐身后这个男人身上,他当时好像在场,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必然是他告诉了温赐。

    楚祈安冷笑一声,男人嘛,都是一个样。总是把女人当做自己的猎物,只能喜欢自己一个人,背叛、忤逆都是不被允许的。在雄性动物的世界里,这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

    楚棠咳了一声,想起了楚祈安昨天说的话,她在心里想了想原来楚柔的说话语气和神态,忙用手帕假装擦了擦眼泪,夹着嗓子说:“阿赐,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可是我怎会给你香囊呢?你莫要再说胡话了。”

    看着温赐一脸惊诧,楚棠乘胜追击,“别这样阿赐,月黑风高,就你我二人,你这样让我如何嫁人啊……”

    闻言温赐噎了一下,他的脸气的有些涨红,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咬着牙说,“你……还想嫁给谁?”

    “啊你怎么这么问呀,我一介女流,怎么好意思说呀……我看林尚书家的公子就不错,翩翩公子,温柔极了,和我父亲还是世交,我甚是喜欢呢。”

    “你……”温赐一时间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咬着牙吐出几个单字。

    “啊殿下你是怎么啦,牙疼吗?是否需要安排大夫看看呀,怎么说话咬牙切齿的呀,小柔担心你呢。”楚棠拿出十分的诚意说道,但这话在温赐耳朵里就变了味道,尽管这个的确是楚棠想要的效果。

    我关心你,你怎么喜怒无常呀,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太敏感了。

    温赐被挑衅到了极点,他愤怒地喊道:“我自己有大夫,神医!神医!”

    勇,和太子有婚约还敢这么嘲讽,虽然这婚约太子一直不想认。以前太子对楚柔爱搭不理,如今有这机会,楚棠自然是要好好地为楚柔出口气,就算是只是气到温赐也好。

    楚祈安听着有点想笑,但是为了维护自己冷漠的形象,她单手半握状,轻放于鼻子下方,头微微低下,遮住了上扬的嘴角。

    原著中太子的确是一个张扬又霸道的人,从小锦衣玉食,性格说是顽劣不如说是任性,他自大狂妄。正是如此,使他就算被提点到,温落尘的涉世未深下隐藏的狼子野心,他依旧对此置若罔闻。

    “呵呵,”温赐很快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他冷哼一声,伸开手掌,旁边黑衣侍卫便在他手心放入一块玉镯,他单手拿着玉镯,在空中抛了几下,“那这是什么?”

    楚祈安一愣,是楚柔已故母亲苏羽珠的遗物。楚柔还真是情深,这都送。

    楚祈安看着楚棠握紧了拳头,她抬起眼帘,默默注视着温赐的动作。

    “这不是你求着我收下的?我劝你别刷花招。”温赐抛起来,再接到手里,他眼睛看着楚棠,有些挑衅的意味,他再次抛起,玉镯却是顺着手腕外轮廓划出,清脆地摔在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叮玲”。

    楚祈安:……

    温赐眼里闪过稍瞬即逝的窘迫,随即他抬起下巴,蔑视着楚祈安二人,无缝衔接道:“否则就会像这块玉镯一样下场。”

    见两人皆是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他咳嗽了一下,“楚柔,你最好自己去跟我父皇提出解除婚约,我这次就放你一马。”

    楚棠闻言笑了,仍是轻声说道,“阿赐,你打算怎么放我一马呀?”

    “这婚约是陛下与我的父母做的主,我百般推辞又有什么用呢?”楚棠盯着温赐,也不确定楚祈安到底需不需要再利用婚约这件事,她答道,“若是阿赐哥哥能自己去说服陛下,那才是皆大欢喜呢。”

    楚祈安懂楚棠的迟疑,若是温赐有能力解除两人之间的婚约,自然不会拖到现在。苏羽珠当年出身名门,貌美惊煞众人,却为爱嫁给了一个商人,实在是——失败透顶。

    陛下不得世间如此貌美的女子,便承诺自己的长子定会娶那女子的女儿,成了当时一段佳话。

    可是长子温赐在路途中喜欢上一位神医,心里便从此装下了一个人,自此,面对楚柔的痴心追求,他变得厌恶至极。

    温赐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他冷哼一声,“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便扬了扬衣袖阔步离开,身后的黑衣侍卫一双鹰眼突然盯着楚祈安看了一眼,随后便跟随着快步离开了。

    楚棠看着温赐离去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心情大好,蹦蹦跳跳地回了厢房。按理说婢女有专属地方用于休息,但是她坚持用‘脸上有伤口害怕给其他人染了去’的说辞,硬是让楚祈安待在在她的屋里。

    “啊,感觉好饿。”,楚棠趴在桌子上,往嘴里塞了一个精美的糕点,含糊不清地说,“今天那个人刚故意撞我,晚上就死了,只能说活该。”

    见楚祈安没有应她的话,她自顾自地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花宴是不能继续了,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几天啊。”

    “不过,你说这事是谁干的啊?那个人都要泡脓了。”她嫌弃地扬了扬眉毛,抬起头看着床边坐着的人,楚祈安抿着唇,似乎在想什么,楚棠用手肘撞了撞楚祈安,“不是你想什么呢?”

    楚祈安眼神晦暗不明,她慢慢吐出几个字:“我们有麻烦了。”

    “啊?我们?”

    楚祈安偏过头看着突然停下咀嚼的楚棠,撩起耳边发丝,温声道,“在出发前,我把十四玉蝶簪给你了,你带了吗?”

    “带了,不过要这干什么?”楚棠顿了顿,音调扬起,她面露疑惑,拧着眉毛盯着看楚祈安。

    夜色阑珊,圣山水苑的人们都未睡下,各怀心事。

    阁楼里,墨发少年拿起扇子开合几下又撇在了一旁,他没了平日的那份装模作样的清纯懵懂之感,分明坐的端正,却无端让人生出来一种漫不经心之感,与站在一旁的人正在说些什么。

    秦佑低头说道:“主子,此事我们要插手吗?”

    “插什么手,太子的人出事叫他们自己查就好了”,温落尘忽然又拿起扇子敲了敲手心,晦暗不明地笑了笑,“看来……他们也是等不及了。”

    “是的,那日我们山上放出消息称楚柔似乎变了一个人般,他们果然在花宴就下手了。”秦佑点头,“那放出消息的人,我们也查清楚了,他该如何处理?”

    “不着急,这种东西就要好好利用,就像是太子那边的死物一样。”温落尘摇了摇手,意味深长地说,“楚柔好像不太对。”

    秦佑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何温落尘会问起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了再次一遍,“陈姑娘说过,楚柔命宫主星被其他星体所影响,多半是被夺舍。”

    “……?”温落尘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今天行事与以往我们多观察到的不同,难不成是她短短几天又被夺舍一次?”

    没理会秦佑诧异的目光,温落尘推断,“这个人或许不是她。”

    秦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慌忙从荷包中取出一颗红珠,连忙道:“这是今天他们今天摔倒时掉落的东西。”

    温落尘拿起那颗红珠,仔细摩挲,脸色微微变暗,“那真是奇怪。”

    这颗红珠是陛下赏给楚祈安母亲的东西,不该出现在别人身上,这珠子现在的持有者必定是楚祈安。

    “主子,楚姑娘现在并不正常,行事离奇也并非大事,我们或许没必要在这上面做文章。”

    “是吗?”温落尘撇了一眼秦佑,淡淡地说,“她在这里,不代表她就是楚祈安。”

    秦佑愣了一下,就听着眼前人放下了红珠,拿起了扇子,“我很好奇,现在她们打算怎么做。”

    这件事冲着她们去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可是如今她们要如何破局,实在是让人期待。

    “主子,那既然她在府上,我们何不请她出来,她定然是希望寻求我们帮助的。”

    “时机未到,看看她自己打算怎么应对吧,我真是好奇。”温落尘笑了笑,玩味地说:“和太子有婚约,谁不想呢?你想吗?”

    “……”秦佑并未理会这句话,他微微作揖,“属下明白了,待到楚姑娘走投无路时,自然会来找我们。”

    “可怜了,我的小皇叔。”温落尘似乎心情很好,他摆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我乏了,等从此地出去,也该给你找个好姑娘了。”

    “……主子。”秦佑复杂地看着眼前少年,明明温落尘自己尚未及冠,却行为处事像个大人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夜色尽数吞下了月亮撒下的光泽,晚风温柔,眼前少年笑起来的眉眼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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