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ga rou.”

    “We ga rou.”

    突然,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呼喊口号的声声。

    姜悦心没有心理准备,被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它的意思是——We are free!我们自由了。”余某某的声音泛着空灵之感,飘渺而虚幻。

    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键,所有囚犯都开始富有节奏性的敲击着困住自己的牢门。

    “Owe pai owi.”

    “Owe pai owi.”

    囚犯们千呼万唤,在广场中心,一道身影在众人的拥簇与欢呼之下,在广场中央站立,所有囚犯都把脑袋挤在栏杆之间,企图将自己狂热的视线打在广场中央的身影上。

    “'Me wa lan ga,we——ga rou.”

    领袖一般的人物在广场中央,站在由众人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简陋的演讲台却没有削弱他的气质半分,显得艰苦的环境更加让囚犯们为之倾倒。

    “我听不懂他们说话!”姜悦心听着他们说话,没几句听懂了。

    “欸!你没有带翻译器吗?”余某某貌似带着几分惊讶地说道。

    “是手环上面的吗?”姜悦心疑惑道。

    “不是哦!”余某某摇摇头,点了点带着耳朵上的翻译器,“这是星际语言翻译器,算初始装备,就在我们刚才的牢房里面喔!”

    “刚才的地方?”姜悦心大惊,她之前情绪一直困扰在心头,根本就没有过多关注周边的环境。

    “噗噗,”余某某用手遮住嘴,眼角微微上扬,“估计已经炸掉了哟!你现在回去也没有用了哦!”

    “那我怎么办?”姜悦心紧张地用手绞住接近腰腹一侧的衣服,不自觉的把余某某当成了主导者。

    “嗯~那就没有办法了。”余某某摆摆手。

    姜悦心一口气刚提上去,就听到了余某某的下半句话。

    “那你只能跟在我身边,勉为其难的当我的小跟班喽!”

    刚提上去的半口气霎时间松了下来。

    对于这些极度陌生的人和环境,余某某对她来说还算熟悉一些。

    “Owe pai owi是人名,没有特别相应的文字可以,不过可以翻译成欧维?派?欧伊。”

    “Me wa lan ga,意思是我的同胞们,他在宣告,这里的所有人都自由了!”余某某跟随大众的视线,看着在广场中央的人,眼里是姜悦心读不出的深邃。

    “我的兄弟,我的姐妹,我的朋友,你们在这里,是因为曾经做过的某些事情,你们在这里听我说,是因为我不会想联邦一样,我会像对待我的兄弟姐妹们一样对待你们,视你们为血缘亲人,我会讲将保护你们作为人生信条,而不是像狡猾的联邦一样。

    他们捕捉我们,伤害我们,试图摧毁我们的精神和意志,他们把我们放在这个地方,他们以为这里是我们的监狱,那不是真相,TX—G3c9,他们为这个星球命名,但是我们都知道那不是它真正的名字,它真正的名字,只在我们的嘴里流传,只流传于它真正的孩子当中——the kerua。”

    “Kerua。”

    “Kerua。”

    “Kerua。”

    囚犯们将手臂穿出栏杆,奋力举起,嘴里还大声呼喊着这位收留着他们的母亲的名字,将所有的情绪发泄殆尽。

    余某某替姜悦心一一翻译,有了余某某的翻译,姜悦心看着眼前壮观的一幕,被震撼的一时之间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Kerua。”

    “Kerua。”

    余某某把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放出自己的声音,完美的融入大口号中,还不忘扯了扯姜悦心,示意她也这么做。

    姜悦心收到暗示,有些笨拙的复刻余某某的动作,同样加入了阵营里面。

    也许是她们两个在电梯口的位置比较引人注意,欧维注意到了在这边的两个小不点。

    这里的楼层节次分明,通常出现在大道上的不是路上的狱警就是上路的囚犯。

    “我的朋友,你发生了什么?”欧维半蹲下来,震惊地看着余某某的轮椅,亲切的对余某某问候。

    “我什么都没做,它就是这么发生了。”余某某眼里闪烁着称得上戏谑的微光。

    “命运对你是这么残忍,不过你不用再害怕了,现在我们都自由了,我们都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欧维仍然态度亲切温厚,但是在姜悦心看来,他像极了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命运,是一个相当神秘的东西。”余某某扬起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不用担心,命运,就在前面等着你。”欧维脸上摆出一个严肃又神秘的表情,缓缓起身,退了回去,大手一挥,一呼百应,同余某某接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带着他的随从去往下一个地方。

    “某某,他这个人挺莫名其妙的,下次遇到了,还是绕道走吧!”姜悦心带着担忧的说。

    听到姜悦心轻车熟路的拉进关系和突如其来的关怀,头一歪,“你们怎么都喜欢这么说?”

    每次她和游戏npc发生对话,也有这么一个人喜欢这样说一嘴,好像她很容易被骗一样。

    “还有谁这么说你?”

    余某某摇头晃脑,“不记得了。”

    可能是看到余某某不想说太多,姜悦心也没有把话题往下继续。

    “不是说要收集情报吗?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姜悦心有些忧心,她没有翻译器,又是新手玩家,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拖后腿,就先前余某某先前说的新手引导来说,这里有个不止她们两个玩家,就是不知道其他玩家怎么样了。

    “前面喽,他不是说命运在前面等吗?”余某某朝前努努嘴。

    姜悦心脑袋有些发懵,“命运在前面等是这么理解的吗?”

    “你是笨蛋吗?我们是刚来这里没错,但是身份不是啊!”余某某声音平平的说。

    “身份?”由于赛维斯的罢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呢。

    “剧本杀啊,剧本杀啊!就算没有玩过,也该知道它大概的运行规则吧!”

    “你可以把这场游戏当成一个沉浸式的剧本杀剧本,把自己当成主人翁,只要不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现实中的一切,不会影响这里半分。”

    余某某抬眼,眼里的沉静让姜悦心感到心安。

    “我之前就想知道了,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我还会回去吗?”

    她在害怕,害怕下一秒睁眼就会回到暗无天日的狭窄的阁楼里面,而她现在面前的一切都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她不知道接下来发展会走向哪个地步,她只知道,她不想再次回到阁楼,连带与阁楼连接在一起的现实。

    “大部分的新人玩家,都有这些疑问。”

    “喂!我问你,你杀了谁?”

    听到余某某的质问,姜悦心震惊的望向她,只看到余某某目无表情的看着她,仿佛把她整个人看透一般。

    “什么杀人?”姜悦心开始心慌,不被信任的感觉让她开始焦虑,她没有……

    “我没有杀人!她是自己摔下楼梯的!跟我没关系!”姜悦心突然崩溃,被关进阁楼时的记忆分沓而来。

    “你这个杀人凶手,要是然然没有醒过来,你就等着坐牢吧!”

    “然然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只有然然这么一个妹妹,我没有你这么个杀人犯妹妹。”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为什么都不相信我?”姜悦心抱着自己,无力的在地上支撑着,像一个被人伤的遍体凌伤的小兽,体会不到丝毫安全感。

    “开玩笑的!”余某某声音突然开朗起来,好似之前冷漠的面容是姜悦心的错觉一般。

    “只有两种人可以进入游戏,一种是杀了别人的,一种是杀了自己的。”

    余某某笑容灿烂,毫无阴霾,可是却让姜悦心感到不寒而栗。

    在之后的回忆里,姜悦心才意识到,这是第一次,她对余某某感到害怕的时刻。

    “开玩笑的,你怎么看都是会对别人心软的人,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杀人,不过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都只能在游戏里面生存了,开心吗?”余某某笑容逐渐蔓延,绽开,眉眼生动,像是和姜悦心分享什么喜悦一般。

    “什么?”姜悦心被余某某的忽冷忽热的态度搞的不上不下,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呆滞状态。

    “没错没错,意思就是说不可以回到现实了哦!”

    余某某弯下腰,眉眼弯弯,把脸贴近姜悦心的脸,鼻尖几乎相触,猝不及防的拉进距离,姜悦心大脑直接宕机,只知道直直地看着,目光透露出深深地迷茫,像是一头困兽在里面找不到出口。

    像是欣赏够了姜悦心的表情,余某某欣然起身,单手撑起自己的脸颊,“你的表情,还不错嘛!”

    似乎是终于能够理解余某某说的话的意思,姜悦心的脑子迟缓的运作起来。

    意思就是说,她的此后余生再也不会看见偏心眼的爹,冷漠的哥,绿茶继母和白莲花的继妹。

    想到这里,姜悦心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愉悦的心情不断放大,就算游戏世界是地狱,也比过魔鬼满人间的现实好上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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