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五军都督府。

    牛继宗大大咧咧的坐在太师椅上,对秦川说道:“贾琅这小子竟然封国公了,还一次封俩儿。那老子以后见他是不是还得先行礼。他娘的,没天理了。”

    秦川笑道:“你的礼他敢不敢受我不知道,我是得先见礼了。”

    唐斌说道:“我也是。不过我是真的服他。七十多万人,他是真下的去手啊。”

    牛继宗纠正道:“这里面有近半数人是哈密卫杀的,不能都算在贾琅的头上。”

    秦川说道:“他是西征大军的统帅,又是右都督,统管西北军务,不算他头上算谁头上。贾琅自己都不在乎这些,你怕什么?”

    牛继宗拍桌子:“史书啊!贾琅本来就和读书人不对付,那些史官肯定要把他写成杀人魔王,这可是要被无数后人骂的。”

    唐斌笑道:“他哪里是不对付,分明是有大仇好吧。百无一用是书生,负心多是读书人。那一句不是在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那帮大头巾可是最记仇的。”

    秦川说道:“贾琅精着呢!用不着咱们操心。不过他确实够狠,我在西北那么多年,都没有想过要把准噶尔人赶尽杀绝,他确做到了。这可是功在千秋的事儿,就算是背些骂名也值了。”

    牛继宗说道:“背骂名是贾琅,又不是你。”

    秦川笑道:“我还真想背这个骂名,可我没这个能力呀。”

    唐斌说道:“贾琅这几年在火器营耗费巨大,这次又以火器营为主力,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如今看来,他们才是笑话。”

    牛继宗揭老底儿:“你以前不是也不看好吗?”

    唐斌说道:“你都说是以前了。出征那天,我看了火器营的阵容,就知道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强军。我后来去了火器司,试了火枪,心里就有底儿了。”

    牛继宗说道:“要是多弄几个火器营,以后打仗就容易多了。”

    秦川摇头说道:“耗费太大了,朝廷负担不起。”

    牛继宗说道:“那就撤掉几个团营,把钱省出来。”

    唐斌叹道:“这事儿难办啊,皇上也不会同意。”

    牛继宗不放弃:“总要试试,哪怕多增加一个火器营也好。”

    内阁。

    徐贡抚须长叹:“杀戮过甚,非圣人之道也。”

    卢升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非常之时,行非常之策。何况与夷狄之辈谈圣人之道,徐阁老不觉得可笑吗?”

    徐贡面色不愉。

    赵康连忙打圆场:“卢阁老,徐阁老不是这個意思。如今西域急需人口,咱们还是商议一下再从哪里弄些人吧。”

    首辅周严对贾琅在西域做的事不表态,他此前提议朝廷封贾琅魏国公,有些不怀好意。贾琅此人睚眦必报,人还未到京城,报复就先来了。周严的长孙在春秋阁与人争风吃醋,失手伤人,被五城兵马司当场拿下,现在还被关着。周严堂堂内阁首辅,五城兵马司却敢不给丝毫面子,肯定是得到了贾琅的授意。周严现在有些后悔了,贾琅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他只是给贾琅下了个绊子,贾琅却直接对他孙子下手。以后没事儿还是不要惹这小子了,这人太狠了。() ()

    次辅李儒对贾琅在西域做的事儿很满意。他掌管兵部,更清楚贾琅在西域的所做所为,对此也非常赞赏。不过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更不能留下证据。故而,朝廷的正式文书上,只字不提西征大军屠杀那些游牧部落的事儿。

    醉仙楼大堂,说书先生正在绘声绘色的描述大军西征的故事,客人们听的津津有味。在说书先生的口中,贾琅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元帅。贾琮是能掐会算,智谋百出的军师。贾环是勇冠三军,战无不胜的万人敌。

    几个书生听说书人把贾琅三兄弟吹捧的都成神仙了,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打断。

    “贾琅在西域杀了几十万人,他就是个杀人恶魔。我大乾乃礼仪之邦,怎能对这样的人歌功颂德。朝廷就不应该给他封国公,而是应该罢官除爵,以告慰亡魂。”

    这书生的话刚说完,一个大汉就起身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贾国公杀的都是骚鞑子,你竟然要让朝廷治贾国公的罪,莫非你祖上是当年骚鞑子留下的种儿。”

    食客们哄堂大笑。

    书生气的浑身颤抖,用手指指着大汉说道:“你竟然侮辱我,我,我……”书生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完一整句话。

    大汉啐道:“呸!怂包!要是遇到鞑子,你就这样的软骨头肯定会哭着喊着背叛祖宗。不对,应该哭着喊着认回祖宗。”

    书生脸色发紫,哆嗦道:“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恶毒之言?”

    大汉说道:“你给贾国公扣了个杀人恶魔的罪名,比我恶毒的多。都说书生杀人不用刀,今儿老子算是见识到了。贾国公远征万里,浴血奋战,保大乾边疆安宁。伱这小娘养的却在背后捅刀子,老子真想大耳刮子抽你。”

    大堂中响起一片叫好声。书生以袖掩面,跑了出去。他的几个同伴也连忙起身,跟着往外走。

    大汉喊道:“别想着吃白食儿,记得要给钱。”

    食客们又是一顿大笑。

    碍事儿的人走了,说书人继续眉飞色舞的说书,食客们继续津津有味的听书。酒楼的掌柜让伙计给大汉送了一壶酒,这是对他刚才那番表现的一种赞许。

    大观园,蘅芜苑。

    贾琅搂着宝钗,嘴里说道甜言蜜语,手上也不老实。宝钗红着脸抵抗,不让贾琅触碰自己身上的敏感地方。能让贾琅抱着她,宝钗觉得已经是自己能接受的极限了。贾琅也不过度逼迫,底线都是一点点突破的,不能太急切。

    傍晚时分,贾琅离开蘅芜苑,在园子里兜了个圈子,从一条偏僻小道前往稻香村。李纨对贾琅的到来非常欢喜。这大半年来,她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床上辗转反侧,思念着贾琅那健壮的身影。贾琅在稻香村吃了晚饭,装模作样的检查了贾兰的功课,然后就溜进了李纨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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