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有七天休息，那束花跟着陆思诩回了南陵。
她不太懂养花，现搜了养花教程，从陆母的医药箱里搜罗出两片阿司匹林丢进水里，趴在餐桌观察了许久。
“怎么了？瞪着这束花看了半小时了。”
陆母端着茶往她这边看过来，自己女儿心不在焉的，做母亲的哪里能看不出来。
“没什么呀，昨天公演收的花儿呢。”
陆母的眼神往花上一转：“还以为是小叶送你的呢。”
“妈！没有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
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看到消息栏上的名字，陆思诩心虚地看了一眼陆母，确定她又专心看黄梅戏，才背过身划开手机屏幕。
心里吐槽了句怎么跟小学背着家长玩手机似的。
魏晋：“听说演出很精彩，恭喜。”
陆思诩：“谢谢魏晋哥，还有谢谢魏晋哥送的花。”
魏晋：“还有三场公演，加油。”
就这？
陆思诩以为魏晋名利场浮沉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她那天的暗示不够明显？
更明显的她也说不出口啊……
陆母又在唤她，放下手机过去环着陆母的脖子，她嬉笑着问：“这么想我啊，今天喊我八百次了。”
“去去去，谁想你了，让你过来跟我一起听戏呢。”陆母嘴硬。
“等等，我有事儿呢。”陆思诩不知从哪儿变出个票夹，含笑着递给陆母。
“什么东西？”陆母嘴上问着，手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拆开了。
光越话剧团·南陵大剧院。
时间是下周六。
搂着陆母的手又收紧了一些才松开。
“海京那边太折腾了，韩医生说你不适合长途，但是我们话剧演到家门口啦。妈妈去看我表演吗？”
“真的？”陆母惊喜地来回翻了翻，有些小失望，“只有一张票啊？”
“哪儿可能呀，宋老师跟我说想要多少座位她都给我腾。”
陆母眼睛又亮了：“那好，你陈姨要一张对吧，小叶要一张对吧，还有我们那瑜伽班的小姐妹们……”看到陆思诩越瞪越大的眼睛，才笑出声，“逗你的，我跟你陈姨去就好了，小叶最近忙的咧。”
说起来是很久没听见叶冬凭的消息了。要说这份工作有什么不好的，那就是人际关系变得相当地淡，别说和朋友聚会，就连家也回得少极。
“两张倒是手头上就有……”陆思诩磨蹭着拿过包，犹豫了半晌。
陆母见她迟疑成这样，不禁好奇包里有什么，却等到陆思诩朝她摊开手心。
“票给我，我去换两张连座来。”
陆母不解，但票还是还过去了，嘀嘀咕咕着：“票这么紧俏啊，内部票都不能连座的？”
回答她的是陆思诩哒哒跑回房锁上门的小动静。
最近她被投喂了不少，郁黎还特地请话剧团吃水果。
至于网上粉丝打架，《种下未来》一个国庆档官宣就成功劝住了。
明明之前已经沉寂下去的演员突然又在网上有了声量，她的曝光度明显升了几个台阶，就算是放假也不敢回家住了。
毕竟自家是开放式小区，哪有那么多安保措施。
不过陆思诩运气比较好的是，离开了流量赛道，骂她的人明显少了不少。偶尔有几句酸言酸语说她靠山大才转型快，也迅速被淹没在其他消息里。
陆思诩觉得自己新立的人生目标就挺好。
少上热搜多拍戏。
“姐姐，我可是照你的要求，偶像剧不管现代的古代的，都推了哈……”娜娜小心翼翼地邀功，“不过这样都够不着什么主角……”
“问题不大。”
“那你真的要试这个角色呀……”
陆思诩看着梗概若有所思。
“这个选角多久截止？”
娜娜凑过来辨认了一下她拿着的项目预案：“这个还早呢，女主演连影子都没有，等班底筹备完，开机少说也奔明年下半年去了。而且女主那角色本来我还觉得能争取一下，结果自己眼瘸看错了，女主年龄跨度也太大了……”
陆思诩讶异了一瞬：“我以为主角已经定了？”
“姐姐，你……想试镜女主啊？”这可是银海传媒的大项目，就算姐有演技在身上，那也打不过影坛打拼多年的老戏骨们。
“其实我是觉得，青年版女主那个角色姐姐可以试试，”娜娜摸摸脖子，小声补了句，“比其他的成功率高挺多的……”
女主青年时期的角色的确是最符合陆思诩年龄的。
“我再看看吧。”她随意翻了翻，不置可否，“以后能把所有空缺的角色都帮我标记好吗？”
“对对对不起……”娜娜屏息从嗓子里挤出一点点声。
姐姐现在好像不那么佛了哎？干劲十足！
话剧马上迎来终幕，宋越宁那边过来协商录制纪念版的事宜，一见面先塞给陆思诩一个木制方盒。
“宋老师，这是……”
“啊，小魏没跟你说吗？他说你的东西落在他那里了，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这不，我正好要来浦南，就顺手帮个忙了。”
宋越宁笑眯眯地，看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你都不问问小魏最近怎么样？”
陆思诩信手将木盒放在手边，笑着道：“听说进了保密项目，我哪儿敢打听啊。”
“你这不是打听得挺清楚吗。”
陆思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最近上微博总能刷到。”
“这样啊。”宋越宁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现在的网络大数据啊，先进得很，我前天才跟老唐说起，小阮他老家番茄酱蘸饺子是道菜，转头就在微博上刷到了。”
陆思诩假装听不懂这些饺子番茄酱的，闷头喝茶。
“这么说起来，你和小魏的电影快上了，我和老唐都挺期待。”
“就怕在两位老师面前露怯了。”
宋越宁拍拍她的手：“你准行，我相信我的眼光。反正点映已经邀请我们了，怯不怯的，我都看看。”
“啊？”谁家动作这么快，不会是她家吧？
恨不得立马把娜娜拎出来好好问问，却看见手机里有一条遗漏的消息。
魏晋：“东西收到了？”
陆思诩：“是的，谢谢魏晋哥。”
“应该的。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这倒是有些过了吧……陆思诩有些汗颜地挠了挠腮。
接着陆思诩就不知道再回些什么了。
宋越宁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见陆思诩捧着手机发呆，手还搭在那个木盒上。
“在跟小魏发消息？”
陆思诩被吓得一抖，有些尴尬地将手机欲盖弥彰地藏进包里。
“我的年纪都快赶上你外婆了，别以为能瞒得过我。年轻啊，真好。”
*
陆思诩的微博彻底沉寂下去，好像从网络世界消失了一般。
而对于《种下未来》这部电影，魏晋那边似乎也没怎么提起过。
“得，粉丝打架把两个正主撕跑了。”
“你真能联想，吃娱乐圈这口饭的心理这么脆弱？更别提魏晋已经在这行混了二十年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陆思诩心态不行被撕退网喽。”
“有胆炒绯闻怎么没胆挨骂啊？心理素质这么差还是不要做演员了。公众人物不就是要被评价的吗。”
娜娜刷着刷着，忍不住翻白眼，打算在小号上激情输出一番。
“真是好笑，我姐啥都没卖，我就偷偷嗑一嘴而已，碍着谁了吗？刷我做的视频说大大好棒好好嗑，转头真闹绯闻了又来骂我姐！”
嘀嘀咕咕一通输出，按下发送键，神清气爽。
就是这一刻的松懈导致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评论已经爆了。
娜娜看了一眼发博的账号，脑子里嗡嗡作响，绝望地闭上眼睛。
评论区炸了锅。
“嗑糖老师是哪个女明星唯粉吗？”
“哪个？”
“这还不好猜，她嗑的cp那么邪门，最近有点动静的不就陆魏那对吗。”
“什么意思？领嗑员？脂粉？”
“多半没跑，太让人失望了，还以为是为爱发电，原来是来给自家主子正炒反炒的。”
陆思诩木着脸在练功房，娜娜在外面抠了半小时手指了，硬是不敢敲门。
探头探脑了半天，又缩了回去。
陆思诩最近一直窝在练功房里，娜娜心知她是对银海传媒那部戏上心了。
这是国家一级舞蹈演员孟雅君的人物传，也不知为什么陆思诩好像对人物传记类的题材格外感兴趣。
“这部那么难演……”
孟雅君与陆思诩之前演过的角色和她本人都完全不一样，孟雅君是苦难和坚韧的代名词，在近代艺术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尤其是青年时期的挫折过于惨痛，演绎起来对陆思诩绝对是个不小的挑战。
“来了。”门从里面被拉开，娜娜一个闪现窝墙角去了。
“姐……那个……兰姐来让我带几个商务给你看看。”
“公司有硬性指标吗？”
“啊，”娜娜被她问得一结巴，“没，没有，兰姐就说你有兴趣的就继续谈，没有的话不强求。”
陆思诩看也不看：“那就帮我推掉吧，”她扫过最上面那页，“跟兰姐说这种的都可以给公司新人，之前不是说要捧新签的那个顾栀子？”
“呃……兰姐说还是要先给姐姐看过一眼的……”
陆思诩擦擦汗：“兰姐有没有跟你说过马甲要捂好别掉了？”
娜娜额角开始冒汗，姐姐好像生气了！恐怖！第一次看到这么严肃的姐姐！但是好帅！
她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都这种时候了想些啥呢，滑跪要紧。
“姐姐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条微博我删掉了，我就，最近不上线，等风头过去……不，这号我不要了，呜呜呜，姐姐你别生我气。”
陆思诩垂眼听着，默默喝水，也不表态，似乎想听听她还能怎么狡辩。
等了好久也没等到陆思诩的回应，娜娜心道这次事大了，她该不会要被开除吧……
“姐姐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只要不赶我走，你扣我工资好不好，扣一个月，不，一个季度！一年也行！再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将功补过……”
“说完了？”陆思诩声音淡淡的。
“啊？”娜娜一呆，赶紧收拾好表情乖巧地站好。
“兰姐已经找我聊过了，今年播了那么多剧，演员都缺讨论度，有个新闻让人议论议论也不见得是坏事。”
“……啊？”娜娜好像魂魄出走了一半，似乎不敢相信她扎扎实实坑了陆思诩一把她还能心平气和跟自己说话。
“啊什么啊？快把资料送回去啊，回头兰姐扣你工资我可不帮你。”
“哦……哦！”娜娜刚才还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眼睛猛地又亮了起来，“我就知道姐姐疼我！”
陆思诩点了点她额头，轻声说：“再有下次我真让你走人啊。”
娜娜还没来得及翘起来的尾巴立马收了回去，赶在陆思诩反悔之前先跑路。
陆思诩无奈摇摇头，休息也够了，准备下一组练习。
*
点映那天陆思诩没别的事，便全副武装陪宋越宁一起去看。
她是不太想被人认出来的，等开场了才借着昏暗的光线摸进去。
“是不是第一次在大荧幕上看见自己的脸？”
宋越宁悄声说。
陆思诩尬笑两声：“宋老师您就别取笑我了。”
宋越宁朝她这边看，陆思诩以为是要跟自己讲话，倾身朝宋越宁那边侧耳过去。
“来了。”
嗯？
她们俩的位置在媒体席的靠后几排，周围一圈位置是空的，身后的气息是有些怪。
陆思诩下意识地转过去，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身后，帽檐下一双深邃的眼睛带着点点光亮看进她的。
气氛有些怪，她微微张嘴，无声地吐出三个字。
魏晋哥。
那男人点点头，并未再越过她去宋越宁那边，而是自然从容地坐到她身边的空位。
“随便坐，”宋越宁压低了声音，“他们给我说了这一排就我们。”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鼻而来，魏晋今天身上带了股木质香。
假装看着荧幕的眼转了转，好奇地看向一旁的魏晋。
他轻咳一声，被她盯得似乎有些不自在了：“怎么了？”
她不太懂养花，现搜了养花教程，从陆母的医药箱里搜罗出两片阿司匹林丢进水里，趴在餐桌观察了许久。
“怎么了？瞪着这束花看了半小时了。”
陆母端着茶往她这边看过来，自己女儿心不在焉的，做母亲的哪里能看不出来。
“没什么呀，昨天公演收的花儿呢。”
陆母的眼神往花上一转：“还以为是小叶送你的呢。”
“妈！没有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
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看到消息栏上的名字，陆思诩心虚地看了一眼陆母，确定她又专心看黄梅戏，才背过身划开手机屏幕。
心里吐槽了句怎么跟小学背着家长玩手机似的。
魏晋：“听说演出很精彩，恭喜。”
陆思诩：“谢谢魏晋哥，还有谢谢魏晋哥送的花。”
魏晋：“还有三场公演，加油。”
就这？
陆思诩以为魏晋名利场浮沉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她那天的暗示不够明显？
更明显的她也说不出口啊……
陆母又在唤她，放下手机过去环着陆母的脖子，她嬉笑着问：“这么想我啊，今天喊我八百次了。”
“去去去，谁想你了，让你过来跟我一起听戏呢。”陆母嘴硬。
“等等，我有事儿呢。”陆思诩不知从哪儿变出个票夹，含笑着递给陆母。
“什么东西？”陆母嘴上问着，手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拆开了。
光越话剧团·南陵大剧院。
时间是下周六。
搂着陆母的手又收紧了一些才松开。
“海京那边太折腾了，韩医生说你不适合长途，但是我们话剧演到家门口啦。妈妈去看我表演吗？”
“真的？”陆母惊喜地来回翻了翻，有些小失望，“只有一张票啊？”
“哪儿可能呀，宋老师跟我说想要多少座位她都给我腾。”
陆母眼睛又亮了：“那好，你陈姨要一张对吧，小叶要一张对吧，还有我们那瑜伽班的小姐妹们……”看到陆思诩越瞪越大的眼睛，才笑出声，“逗你的，我跟你陈姨去就好了，小叶最近忙的咧。”
说起来是很久没听见叶冬凭的消息了。要说这份工作有什么不好的，那就是人际关系变得相当地淡，别说和朋友聚会，就连家也回得少极。
“两张倒是手头上就有……”陆思诩磨蹭着拿过包，犹豫了半晌。
陆母见她迟疑成这样，不禁好奇包里有什么，却等到陆思诩朝她摊开手心。
“票给我，我去换两张连座来。”
陆母不解，但票还是还过去了，嘀嘀咕咕着：“票这么紧俏啊，内部票都不能连座的？”
回答她的是陆思诩哒哒跑回房锁上门的小动静。
最近她被投喂了不少，郁黎还特地请话剧团吃水果。
至于网上粉丝打架，《种下未来》一个国庆档官宣就成功劝住了。
明明之前已经沉寂下去的演员突然又在网上有了声量，她的曝光度明显升了几个台阶，就算是放假也不敢回家住了。
毕竟自家是开放式小区，哪有那么多安保措施。
不过陆思诩运气比较好的是，离开了流量赛道，骂她的人明显少了不少。偶尔有几句酸言酸语说她靠山大才转型快，也迅速被淹没在其他消息里。
陆思诩觉得自己新立的人生目标就挺好。
少上热搜多拍戏。
“姐姐，我可是照你的要求，偶像剧不管现代的古代的，都推了哈……”娜娜小心翼翼地邀功，“不过这样都够不着什么主角……”
“问题不大。”
“那你真的要试这个角色呀……”
陆思诩看着梗概若有所思。
“这个选角多久截止？”
娜娜凑过来辨认了一下她拿着的项目预案：“这个还早呢，女主演连影子都没有，等班底筹备完，开机少说也奔明年下半年去了。而且女主那角色本来我还觉得能争取一下，结果自己眼瘸看错了，女主年龄跨度也太大了……”
陆思诩讶异了一瞬：“我以为主角已经定了？”
“姐姐，你……想试镜女主啊？”这可是银海传媒的大项目，就算姐有演技在身上，那也打不过影坛打拼多年的老戏骨们。
“其实我是觉得，青年版女主那个角色姐姐可以试试，”娜娜摸摸脖子，小声补了句，“比其他的成功率高挺多的……”
女主青年时期的角色的确是最符合陆思诩年龄的。
“我再看看吧。”她随意翻了翻，不置可否，“以后能把所有空缺的角色都帮我标记好吗？”
“对对对不起……”娜娜屏息从嗓子里挤出一点点声。
姐姐现在好像不那么佛了哎？干劲十足！
话剧马上迎来终幕，宋越宁那边过来协商录制纪念版的事宜，一见面先塞给陆思诩一个木制方盒。
“宋老师，这是……”
“啊，小魏没跟你说吗？他说你的东西落在他那里了，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这不，我正好要来浦南，就顺手帮个忙了。”
宋越宁笑眯眯地，看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你都不问问小魏最近怎么样？”
陆思诩信手将木盒放在手边，笑着道：“听说进了保密项目，我哪儿敢打听啊。”
“你这不是打听得挺清楚吗。”
陆思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最近上微博总能刷到。”
“这样啊。”宋越宁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现在的网络大数据啊，先进得很，我前天才跟老唐说起，小阮他老家番茄酱蘸饺子是道菜，转头就在微博上刷到了。”
陆思诩假装听不懂这些饺子番茄酱的，闷头喝茶。
“这么说起来，你和小魏的电影快上了，我和老唐都挺期待。”
“就怕在两位老师面前露怯了。”
宋越宁拍拍她的手：“你准行，我相信我的眼光。反正点映已经邀请我们了，怯不怯的，我都看看。”
“啊？”谁家动作这么快，不会是她家吧？
恨不得立马把娜娜拎出来好好问问，却看见手机里有一条遗漏的消息。
魏晋：“东西收到了？”
陆思诩：“是的，谢谢魏晋哥。”
“应该的。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这倒是有些过了吧……陆思诩有些汗颜地挠了挠腮。
接着陆思诩就不知道再回些什么了。
宋越宁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见陆思诩捧着手机发呆，手还搭在那个木盒上。
“在跟小魏发消息？”
陆思诩被吓得一抖，有些尴尬地将手机欲盖弥彰地藏进包里。
“我的年纪都快赶上你外婆了，别以为能瞒得过我。年轻啊，真好。”
*
陆思诩的微博彻底沉寂下去，好像从网络世界消失了一般。
而对于《种下未来》这部电影，魏晋那边似乎也没怎么提起过。
“得，粉丝打架把两个正主撕跑了。”
“你真能联想，吃娱乐圈这口饭的心理这么脆弱？更别提魏晋已经在这行混了二十年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陆思诩心态不行被撕退网喽。”
“有胆炒绯闻怎么没胆挨骂啊？心理素质这么差还是不要做演员了。公众人物不就是要被评价的吗。”
娜娜刷着刷着，忍不住翻白眼，打算在小号上激情输出一番。
“真是好笑，我姐啥都没卖，我就偷偷嗑一嘴而已，碍着谁了吗？刷我做的视频说大大好棒好好嗑，转头真闹绯闻了又来骂我姐！”
嘀嘀咕咕一通输出，按下发送键，神清气爽。
就是这一刻的松懈导致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评论已经爆了。
娜娜看了一眼发博的账号，脑子里嗡嗡作响，绝望地闭上眼睛。
评论区炸了锅。
“嗑糖老师是哪个女明星唯粉吗？”
“哪个？”
“这还不好猜，她嗑的cp那么邪门，最近有点动静的不就陆魏那对吗。”
“什么意思？领嗑员？脂粉？”
“多半没跑，太让人失望了，还以为是为爱发电，原来是来给自家主子正炒反炒的。”
陆思诩木着脸在练功房，娜娜在外面抠了半小时手指了，硬是不敢敲门。
探头探脑了半天，又缩了回去。
陆思诩最近一直窝在练功房里，娜娜心知她是对银海传媒那部戏上心了。
这是国家一级舞蹈演员孟雅君的人物传，也不知为什么陆思诩好像对人物传记类的题材格外感兴趣。
“这部那么难演……”
孟雅君与陆思诩之前演过的角色和她本人都完全不一样，孟雅君是苦难和坚韧的代名词，在近代艺术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尤其是青年时期的挫折过于惨痛，演绎起来对陆思诩绝对是个不小的挑战。
“来了。”门从里面被拉开，娜娜一个闪现窝墙角去了。
“姐……那个……兰姐来让我带几个商务给你看看。”
“公司有硬性指标吗？”
“啊，”娜娜被她问得一结巴，“没，没有，兰姐就说你有兴趣的就继续谈，没有的话不强求。”
陆思诩看也不看：“那就帮我推掉吧，”她扫过最上面那页，“跟兰姐说这种的都可以给公司新人，之前不是说要捧新签的那个顾栀子？”
“呃……兰姐说还是要先给姐姐看过一眼的……”
陆思诩擦擦汗：“兰姐有没有跟你说过马甲要捂好别掉了？”
娜娜额角开始冒汗，姐姐好像生气了！恐怖！第一次看到这么严肃的姐姐！但是好帅！
她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都这种时候了想些啥呢，滑跪要紧。
“姐姐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条微博我删掉了，我就，最近不上线，等风头过去……不，这号我不要了，呜呜呜，姐姐你别生我气。”
陆思诩垂眼听着，默默喝水，也不表态，似乎想听听她还能怎么狡辩。
等了好久也没等到陆思诩的回应，娜娜心道这次事大了，她该不会要被开除吧……
“姐姐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只要不赶我走，你扣我工资好不好，扣一个月，不，一个季度！一年也行！再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将功补过……”
“说完了？”陆思诩声音淡淡的。
“啊？”娜娜一呆，赶紧收拾好表情乖巧地站好。
“兰姐已经找我聊过了，今年播了那么多剧，演员都缺讨论度，有个新闻让人议论议论也不见得是坏事。”
“……啊？”娜娜好像魂魄出走了一半，似乎不敢相信她扎扎实实坑了陆思诩一把她还能心平气和跟自己说话。
“啊什么啊？快把资料送回去啊，回头兰姐扣你工资我可不帮你。”
“哦……哦！”娜娜刚才还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眼睛猛地又亮了起来，“我就知道姐姐疼我！”
陆思诩点了点她额头，轻声说：“再有下次我真让你走人啊。”
娜娜还没来得及翘起来的尾巴立马收了回去，赶在陆思诩反悔之前先跑路。
陆思诩无奈摇摇头，休息也够了，准备下一组练习。
*
点映那天陆思诩没别的事，便全副武装陪宋越宁一起去看。
她是不太想被人认出来的，等开场了才借着昏暗的光线摸进去。
“是不是第一次在大荧幕上看见自己的脸？”
宋越宁悄声说。
陆思诩尬笑两声：“宋老师您就别取笑我了。”
宋越宁朝她这边看，陆思诩以为是要跟自己讲话，倾身朝宋越宁那边侧耳过去。
“来了。”
嗯？
她们俩的位置在媒体席的靠后几排，周围一圈位置是空的，身后的气息是有些怪。
陆思诩下意识地转过去，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身后，帽檐下一双深邃的眼睛带着点点光亮看进她的。
气氛有些怪，她微微张嘴，无声地吐出三个字。
魏晋哥。
那男人点点头，并未再越过她去宋越宁那边，而是自然从容地坐到她身边的空位。
“随便坐，”宋越宁压低了声音，“他们给我说了这一排就我们。”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鼻而来，魏晋今天身上带了股木质香。
假装看着荧幕的眼转了转，好奇地看向一旁的魏晋。
他轻咳一声，被她盯得似乎有些不自在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