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禁脔
闭着眼睛，感受绿林的微风拂过耳边。彩色斑斓的蝴蝶，围着她一直绕转，它们在倾诉着生命的美丽。那一棵棵高大的山毛榉树比肩错落地生长着，分外强壮。突起的根盘桓在一起，枝叶遮天蔽日。
像小时候那样攀着枝杈，她三两下便爬上了树顶。跟下面的截然不同，树冠上的风景是片金色的海洋。
“你是有多爱这个地方……”醇厚的声线吸引她回头，瑟兰迪尔正站立在离她两尺远的树丫上，满怀暖意地看她。
“日暮黄昏是绿林最美的时刻，但凡西尔凡都知道此处美不胜收。你不该感谢我带你到此观光？”
“我该好好感谢你。”他皮笑肉不笑，“你怎么不找扎伊卡？”
“你是客人啊……为展示亲族间的友好。”她有些心虚。扎伊卡说在这里发呆还不如多杀两只奥克斯来得实在。
“最能展示亲族间友好的莫过于联姻。可惜我的王子妃呆萌白目不懂政治。”
“王子妃？我可没答应过联姻。”
“是吗？你手上戴着我母亲的银戒。”
她不自觉笑漾了开来。身后传来暖意，那是属于他的体温，轻倚着他的肩膀看夕阳徐徐落下，余晖不下见过上千遍，美丽却依旧惊艳。
“真希望能停驻在这一刻。我们可以每天欣赏此景象，直到世界的尽头。”静谧地依偎着他，此刻整个世界就像只剩下他和她一样——
挨近她，他轻轻地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眼里流动着真切的眷恋：“真希望现在就回到巨绿森林，和你相守，永不相离。”
“瑟兰迪尔？你在说什么？我们现在不就在绿林了？”
没有回答，他的凝视炽热得像久别时毫不收敛。最后一缕余晖敛在地平线后，四周陷入了死寂的漆黑中，只剩下他脸上柔和的光洁。身后的参天大树不见了，鸟语蝉鸣尽数停止了，连咚咚的流水声也不复再——
“待精灵戒指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回去。”
精灵戒指？她的心一抖，像是某些封印被触动了。“那……已经告一段落了吗？”他不就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我曾以我的生命许诺过，我们不会分离，可是却违背了……”
“不，你答应过我要平安的。”
“贝伦说过，愿以生命守护所爱，他的妻子……”
“我不要你的生命守护！我不要！”
他始终微笑着。
“瑟兰迪尔，你不能来！请你……拜托……不要来，求你……”
黑暗笼罩住他，无月无星的夜晚，他的光芒竟也逐渐消失减退——
“瑟兰迪尔，不要来！你一定不能来！”
他渐渐被黑暗湮没，她抓不住迅速消失的影子，最后只能对着无边的虚空哭喊——
“求你……别理我……回去绿林，回去……只要你不要出现在这里……”
别来，求你……
不要上当，瑟兰迪尔……不要……
她不要他以命相许，只求他保存自己！
…………
蓦地睁开眼睛，周遭漆黑一片——
满面的泪痕，湿透的衣服，碰上湿冷的空气，让她不由打了个大寒颤。
“哐——啷——”
细碎的开门声让她宛若惊弓之鸟般蜷缩在墙角，防备地看着门口的火光——
当地窖的门再次的被推开，进来的又是一群饿坏了的东西。
在这暗无天日已很长时间。从最初难以承受的惊吓，到现在的心如死灰，她慢慢开始从这些家伙的动静推断时间，分辨危险。
每到日暮时分，地狱之门都会被打开，这里会上演一场又一场饕餮盛宴。恶魔们会蜂拥冲进来抢□□灵的尸体——这种殊荣只有在战争中立下功勋的半兽人才能获取，索伦以此奖励他麾下的战士。值得庆幸的是，它们品尝美食并未注意瑟缩在角落的她。放在梯口的凯勒布理鹏的身体也被勒令禁止食用。
她需封闭自己的知觉，才不至于在恐惧和无望的折磨中至死。就像现在——
面对如山的精灵残体，哥布林们涎着已拉到胸口的粘稠的唾液，吱吱喳喳地分享它们极度的快乐。
“魔苟斯垂怜，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间美味……”它们的首领陶醉似地感叹。
“精灵不愧是精灵，鲜甜味美……”
也许，要是死在这里，她也会被它们抢夺分食吧。
恍惚地想着。回头看着凯勒布理鹏无首的尸身，内心又泛起无穷的悲怆。索伦对待昔日的好友尚且如此，他对恨之入骨的瑟兰迪尔会怎样？
就是因太清楚瑟兰迪尔对她的感情了，以她作诱饵已然胜券在握……
他一定回来的。
她知道。
——绝望再度使伊伦心力交瘁。
除非……她死了。
“想不想尝一尝精灵的新鲜血肉？”在听闻这句话以后，所有的奥克斯都有些怔忡的看着她。“那些尸体对于你们来说是人间美味，可惜的是已经放了好长时间了，如果有新鲜的血肉，你们想不想尝一尝？”
有些奥克斯忍不住咽了咽强烈分泌的口水。
“她说得好诱人……”
“笨蛋，主人说过不能动她的。”
“咬一口应该没有问题吧……那些精灵身体放了这么长时间还是那么可口，要是新鲜的精灵血肉……噢——”
“再说了，她也这么乐意！”
“把她吃干净了主人找不到也没有证据，我们就说她逃跑了……”
“噢！这真是个好办法！”
首领的表情还有些纠结，但忍不住迈出了脚步。它们围在她身边，就像品尝美味佳肴那样嗅闻着属于精灵的香气，万般陶醉。
伊伦没有挣扎，如待宰的羔羊，等着死亡的来临。
很快，很快她便可以解脱了。这只是必经的痛苦，在曼督斯的殿堂她会看见她的父亲，安纳尔将在那里迎接她，从此没有痛苦没有失望心碎——
瑟兰迪尔，她的丈夫，她的牵念。他一定会将他们的国土守护得很好很好的，她深信。到了世界的尽头，他会乘着灰港的船只扬帆远航，他和她终将重逢，聚首于维林诺……
紧闭着眼睛，她等待着痛苦的降临和过去——
“嘭！”
此时地下室的入口却发出轰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戒灵突然闯入。越过了层层精灵躯体，在流着口水的奥克斯和哥布林面前，将错愕的精灵拖出地窖——
————————————————————————————————————————————————————————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让克哈穆尔救了她。”索伦对蓝袍讥嘲道。
“她可是重要的人质。克哈穆尔效忠的是你，如果不是你的授意，它不会那么做。”
“对戒灵的忠诚，我很有信心。但你呢？”
“我也效忠于你。”
“噢，我当然相信，阿拉塔。从林顿赶来的军队根本不堪一击，差点就全军覆没。他们在迷雾山脉的西北方躲了起来，很快我就能揪出他们连根拔起……即使不忠诚，你也影响不了胜局。”
“你再三的暗示和责怪太让我灰心丧气，哥哥。”她站了起来，拿着黑色包裹的圆球，放在他的面前。
“帕兰蒂尔？”
“虽然半兽人大军称霸指日可待，但你的心头刺一直未除去。留着她，有更大的价值。”
闻言，他眯起了眼。
“伊伦被囚的事还未到达瑟兰迪尔耳里，原因是他不在林顿或萝林。真知晶球的特点在于它能看到其他晶球所见到的一切景象，它们分散在中洲的每一处土地……”
“你是打算让他通过帕兰蒂尔看见夏露儿？”
“不，我已经可以看见他在哪里了——他刚刚抵达罗斯洛立安，很快便会来找你。”
————————————————————————————————————————————————————————————
热血沸腾的晨曦，努美诺尔人的船只迎着无尽的大海扬帆起航，去风破浪。
数百船只浩浩荡荡出发，这种规模只有几千年前的诺多为追寻宝钻从维林诺出走的盛况可以相比。努美诺尔人先祖的血液混合着精灵和人类的有点，最为体现的是诺多热切和果敢的天性。就像此刻他们满怀热血地起航，对邪恶和黑暗没有丝毫畏惧，勇往直前。
瑟兰迪尔站立在船板上凭栏远望，面朝精灵最向往的大海，心绪却不安宁。仿佛总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他的骨髓里穿刺，如芒在背，隐隐作痛。直至有人在他的背上拍了拍，打起招呼。
“宽容些，精灵！”人类的君主站在他身后，俨然君临天下的气场。
“瞧你现在的模样，别人会误以为我大努美诺尔出发是为了向索伦讨债。”米纳斯提尔扶额想了想，不由自说自话了起来：“说起来，如此花费巨大远渡重洋若真为讨债的是白痴——索伦是个蹩脚的开发商，巴拉多地处火山，它的地皮又不值钱，资不抵债的，哈哈哈……”
精灵淡漠地鞠身：“请维持君主该有的形象。”
环顾四周只有他们两个，他也懒得装模作样：“天天提醒着别人如何维持君主形象的，最该当几千年君主试试看——”
瑟兰迪尔没有理睬胡言乱语的人类，他也没有如平常被指责那样发脾气。因为米纳斯提尔与欧瑞费尔还真像一面镜子，只是米纳斯提尔更为年轻与白目而已。
船头士兵们正整理着将一些物品搬进船舱房间。有的士兵不小心，将木座和被布条包裹的东西跌落在地上，惹来王宫管事的一顿责骂。圆滚滚的球体随着斜倾的船板一路滑下，挣脱了布条的落在只值谈话的瑟兰迪尔和米纳斯提尔脚边。
“那是什么？”
晶亮的圆球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耀目的光，美丽却如刀锋尖锐。
人类国王捡起了它，递到他面前：“我的先祖就喜欢收集这些老古董的玩意，据说是巫师的挚爱。”
“帕兰蒂尔。”瑟兰迪尔定住了。
有个声音呼唤着他——触摸它。
那是伊伦的声线——
轻缓抬起手，他碰上了那冷冰冰的球体……
像小时候那样攀着枝杈，她三两下便爬上了树顶。跟下面的截然不同，树冠上的风景是片金色的海洋。
“你是有多爱这个地方……”醇厚的声线吸引她回头，瑟兰迪尔正站立在离她两尺远的树丫上，满怀暖意地看她。
“日暮黄昏是绿林最美的时刻，但凡西尔凡都知道此处美不胜收。你不该感谢我带你到此观光？”
“我该好好感谢你。”他皮笑肉不笑，“你怎么不找扎伊卡？”
“你是客人啊……为展示亲族间的友好。”她有些心虚。扎伊卡说在这里发呆还不如多杀两只奥克斯来得实在。
“最能展示亲族间友好的莫过于联姻。可惜我的王子妃呆萌白目不懂政治。”
“王子妃？我可没答应过联姻。”
“是吗？你手上戴着我母亲的银戒。”
她不自觉笑漾了开来。身后传来暖意，那是属于他的体温，轻倚着他的肩膀看夕阳徐徐落下，余晖不下见过上千遍，美丽却依旧惊艳。
“真希望能停驻在这一刻。我们可以每天欣赏此景象，直到世界的尽头。”静谧地依偎着他，此刻整个世界就像只剩下他和她一样——
挨近她，他轻轻地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眼里流动着真切的眷恋：“真希望现在就回到巨绿森林，和你相守，永不相离。”
“瑟兰迪尔？你在说什么？我们现在不就在绿林了？”
没有回答，他的凝视炽热得像久别时毫不收敛。最后一缕余晖敛在地平线后，四周陷入了死寂的漆黑中，只剩下他脸上柔和的光洁。身后的参天大树不见了，鸟语蝉鸣尽数停止了，连咚咚的流水声也不复再——
“待精灵戒指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回去。”
精灵戒指？她的心一抖，像是某些封印被触动了。“那……已经告一段落了吗？”他不就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我曾以我的生命许诺过，我们不会分离，可是却违背了……”
“不，你答应过我要平安的。”
“贝伦说过，愿以生命守护所爱，他的妻子……”
“我不要你的生命守护！我不要！”
他始终微笑着。
“瑟兰迪尔，你不能来！请你……拜托……不要来，求你……”
黑暗笼罩住他，无月无星的夜晚，他的光芒竟也逐渐消失减退——
“瑟兰迪尔，不要来！你一定不能来！”
他渐渐被黑暗湮没，她抓不住迅速消失的影子，最后只能对着无边的虚空哭喊——
“求你……别理我……回去绿林，回去……只要你不要出现在这里……”
别来，求你……
不要上当，瑟兰迪尔……不要……
她不要他以命相许，只求他保存自己！
…………
蓦地睁开眼睛，周遭漆黑一片——
满面的泪痕，湿透的衣服，碰上湿冷的空气，让她不由打了个大寒颤。
“哐——啷——”
细碎的开门声让她宛若惊弓之鸟般蜷缩在墙角，防备地看着门口的火光——
当地窖的门再次的被推开，进来的又是一群饿坏了的东西。
在这暗无天日已很长时间。从最初难以承受的惊吓，到现在的心如死灰，她慢慢开始从这些家伙的动静推断时间，分辨危险。
每到日暮时分，地狱之门都会被打开，这里会上演一场又一场饕餮盛宴。恶魔们会蜂拥冲进来抢□□灵的尸体——这种殊荣只有在战争中立下功勋的半兽人才能获取，索伦以此奖励他麾下的战士。值得庆幸的是，它们品尝美食并未注意瑟缩在角落的她。放在梯口的凯勒布理鹏的身体也被勒令禁止食用。
她需封闭自己的知觉，才不至于在恐惧和无望的折磨中至死。就像现在——
面对如山的精灵残体，哥布林们涎着已拉到胸口的粘稠的唾液，吱吱喳喳地分享它们极度的快乐。
“魔苟斯垂怜，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间美味……”它们的首领陶醉似地感叹。
“精灵不愧是精灵，鲜甜味美……”
也许，要是死在这里，她也会被它们抢夺分食吧。
恍惚地想着。回头看着凯勒布理鹏无首的尸身，内心又泛起无穷的悲怆。索伦对待昔日的好友尚且如此，他对恨之入骨的瑟兰迪尔会怎样？
就是因太清楚瑟兰迪尔对她的感情了，以她作诱饵已然胜券在握……
他一定回来的。
她知道。
——绝望再度使伊伦心力交瘁。
除非……她死了。
“想不想尝一尝精灵的新鲜血肉？”在听闻这句话以后，所有的奥克斯都有些怔忡的看着她。“那些尸体对于你们来说是人间美味，可惜的是已经放了好长时间了，如果有新鲜的血肉，你们想不想尝一尝？”
有些奥克斯忍不住咽了咽强烈分泌的口水。
“她说得好诱人……”
“笨蛋，主人说过不能动她的。”
“咬一口应该没有问题吧……那些精灵身体放了这么长时间还是那么可口，要是新鲜的精灵血肉……噢——”
“再说了，她也这么乐意！”
“把她吃干净了主人找不到也没有证据，我们就说她逃跑了……”
“噢！这真是个好办法！”
首领的表情还有些纠结，但忍不住迈出了脚步。它们围在她身边，就像品尝美味佳肴那样嗅闻着属于精灵的香气，万般陶醉。
伊伦没有挣扎，如待宰的羔羊，等着死亡的来临。
很快，很快她便可以解脱了。这只是必经的痛苦，在曼督斯的殿堂她会看见她的父亲，安纳尔将在那里迎接她，从此没有痛苦没有失望心碎——
瑟兰迪尔，她的丈夫，她的牵念。他一定会将他们的国土守护得很好很好的，她深信。到了世界的尽头，他会乘着灰港的船只扬帆远航，他和她终将重逢，聚首于维林诺……
紧闭着眼睛，她等待着痛苦的降临和过去——
“嘭！”
此时地下室的入口却发出轰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戒灵突然闯入。越过了层层精灵躯体，在流着口水的奥克斯和哥布林面前，将错愕的精灵拖出地窖——
————————————————————————————————————————————————————————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让克哈穆尔救了她。”索伦对蓝袍讥嘲道。
“她可是重要的人质。克哈穆尔效忠的是你，如果不是你的授意，它不会那么做。”
“对戒灵的忠诚，我很有信心。但你呢？”
“我也效忠于你。”
“噢，我当然相信，阿拉塔。从林顿赶来的军队根本不堪一击，差点就全军覆没。他们在迷雾山脉的西北方躲了起来，很快我就能揪出他们连根拔起……即使不忠诚，你也影响不了胜局。”
“你再三的暗示和责怪太让我灰心丧气，哥哥。”她站了起来，拿着黑色包裹的圆球，放在他的面前。
“帕兰蒂尔？”
“虽然半兽人大军称霸指日可待，但你的心头刺一直未除去。留着她，有更大的价值。”
闻言，他眯起了眼。
“伊伦被囚的事还未到达瑟兰迪尔耳里，原因是他不在林顿或萝林。真知晶球的特点在于它能看到其他晶球所见到的一切景象，它们分散在中洲的每一处土地……”
“你是打算让他通过帕兰蒂尔看见夏露儿？”
“不，我已经可以看见他在哪里了——他刚刚抵达罗斯洛立安，很快便会来找你。”
————————————————————————————————————————————————————————————
热血沸腾的晨曦，努美诺尔人的船只迎着无尽的大海扬帆起航，去风破浪。
数百船只浩浩荡荡出发，这种规模只有几千年前的诺多为追寻宝钻从维林诺出走的盛况可以相比。努美诺尔人先祖的血液混合着精灵和人类的有点，最为体现的是诺多热切和果敢的天性。就像此刻他们满怀热血地起航，对邪恶和黑暗没有丝毫畏惧，勇往直前。
瑟兰迪尔站立在船板上凭栏远望，面朝精灵最向往的大海，心绪却不安宁。仿佛总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他的骨髓里穿刺，如芒在背，隐隐作痛。直至有人在他的背上拍了拍，打起招呼。
“宽容些，精灵！”人类的君主站在他身后，俨然君临天下的气场。
“瞧你现在的模样，别人会误以为我大努美诺尔出发是为了向索伦讨债。”米纳斯提尔扶额想了想，不由自说自话了起来：“说起来，如此花费巨大远渡重洋若真为讨债的是白痴——索伦是个蹩脚的开发商，巴拉多地处火山，它的地皮又不值钱，资不抵债的，哈哈哈……”
精灵淡漠地鞠身：“请维持君主该有的形象。”
环顾四周只有他们两个，他也懒得装模作样：“天天提醒着别人如何维持君主形象的，最该当几千年君主试试看——”
瑟兰迪尔没有理睬胡言乱语的人类，他也没有如平常被指责那样发脾气。因为米纳斯提尔与欧瑞费尔还真像一面镜子，只是米纳斯提尔更为年轻与白目而已。
船头士兵们正整理着将一些物品搬进船舱房间。有的士兵不小心，将木座和被布条包裹的东西跌落在地上，惹来王宫管事的一顿责骂。圆滚滚的球体随着斜倾的船板一路滑下，挣脱了布条的落在只值谈话的瑟兰迪尔和米纳斯提尔脚边。
“那是什么？”
晶亮的圆球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耀目的光，美丽却如刀锋尖锐。
人类国王捡起了它，递到他面前：“我的先祖就喜欢收集这些老古董的玩意，据说是巫师的挚爱。”
“帕兰蒂尔。”瑟兰迪尔定住了。
有个声音呼唤着他——触摸它。
那是伊伦的声线——
轻缓抬起手，他碰上了那冷冰冰的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