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死别生离
她总是梦见不幸。杀戮之战，染血的城，失去的人。
她曾目睹凯勒布理鹏头颅被长矛悬城台，也曾被困在伊瑞詹地底，与亲人朋友、无数的精灵尸体在一起，看着他们死后仍被半兽人侮辱和争食。每一幕无不真实，无不使她心碎。
可是再多的折磨，都不及梦境中亲历失去所爱的痛——她曾为此逃避了几百年。
此刻，预言，梦境，一一成真。
因为护戒因为战争他和她分开多少年？她多渴望他回来，看他风华正茂，看他毒舌吐槽，看他满眼宠溺。
她已许久许久没有触碰过他了，抚着他的容颜，清浅的接触让她每个细胞都在呐喊。
可此刻他的躯体是多么冰冷。
他不再倨傲，不再毒舌，也……不再温暖。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可以乘着瑟丹的船只往西来找我。到那个时候，我会待在圣树下专心一致恭迎伊伦公主倒追，对其他千方百计前来搭讪的穿越女玛丽苏都不屑一顾……
——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此际言犹在耳，却再也无法成真。
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再跟她一起。所有的爱恋和未来皆已成空。
怀里的他，不会再有任何回应了……
“我可以帮你。”
“你到底是人是魔？摩列达。”
这都是巫师精心安排的！利用了瑟兰迪尔的信任。
蓝袍见识过璀丽的力量——它可对抗至尊魔戒。即便刚刚璀丽败了，但二者相差并不悬殊……
“我可以救活他，以璀丽的力量。但是，伊伦，你需将木之戒交给我。”
飒奥兹剑指巫师，攻击却转眼被瓦解——承袭索伦一半埃努之力的蓝袍摩列达，甚至不需要看来者一眼的功夫。
她从碎落的利刃中走向抱着瑟兰迪尔不断后退的伊伦。
“我不贪图它，只是当下只有璀丽和我可以救他。你是它的持戒者，只有你授命转度它才会承认我——我须与璀丽结成约定，它的力量才会被我驱使。”那种恳挚，像极了昔日安纳塔的面具。
想指出蓝袍的伪善却深感无力，伊伦她不是瑟兰迪尔，以往他总挡在她面前应付难缠的人物，此刻她却是待宰的羔羊。
“我不会给你，它是用来守护绿林的。”
“他苏醒后将拥有戒指余下的力量，守护巨绿森林也是足够的了。记得凯勒布理鹏铸造的初衷吗？他是个仗义的朋友，铸造璀丽的时候一心顾虑着你们的生死。凯勒布理鹏死前将璀丽的的所有秘密都传授于我，现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改变……”
“巫师的话语都是谎言！”被击倒跌坐在地上的飒奥兹忿忿地道。
伊伦看着瑟兰迪尔，一时间千头万绪。
蓝袍在她身边蹲下，轻触瑟兰迪尔垂落的浅金色发丝，“多么可惜……本该若星辰般照耀大地的光芒却骤然陨落……未亡人的痛，比时间一切的困苦更甚。你可知露西恩如何面对贝伦之死？她随他到曼督斯神殿，用她的歌声和故事感动了神祗，让贝伦死而复生。”
她却不是露西恩，不能丢下一切不顾而去。
“在伊瑞詹地底你经常哼唱那段歌，还记得吗？——以爱之名，我将和时光争持：无论它如何将你摧折，我都要把你重新接枝……”
连呼吸都使她感到疼痛：“不要再说了！摩列达，不要再说了……”
巫师握着她的手：“我可以帮助你，将他重新接枝……”
这种诱惑即使坚强如特刚也会动摇。
可在她对上飒奥兹的眼时被鄙夷之色震住了，连忙抽出摩列达的掌心。
“如果让他活过来之后璀丽的力量将不剩，那你还要戒指来做什么？”
摩列达的眸一黯，“自有别的用处。你得抓紧时间想清楚，迟一分，他的魂便散失一分。”
伊伦一窒。
“你有绝对的把握？”
“有。”
她抹了抹模糊的视线，深深地看着他。他醒来后会责怪她的，她知道。
摩列达将戒指交给了伊伦，借由伊伦之手将璀丽再次戴上她的食指上，过程中喃喃道着远古的魔咒，与作为璀丽持戒者的她缔结约誓将精灵之戒转送予巫师。之后，蓝袍又用魔咒让璀丽释放它独特的森林之光，包围着瑟兰迪尔，让他整个身体包裹在温暖明媚中。光芒像流水潺潺流动汇聚，释放出一些更亮的光点，它们如分散的萤火虫缓缓飞到他黑色留着毒脓的伤口上，不断渗透不断补充进去……
死灰般的脸色奇迹似的恢复血色，他的体温也不再冰冻，相握的手心传来阵阵属于他的温热。
“没事了，没事了……瑟兰迪尔，不会有事了……”她抱着他，体会到生命力渐渐回到他的躯体里，感动得痛哭失声。
…………
“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主人回到巨绿森林了。”摩列达往飒奥兹指了指，“性命已经无虞，他现在需要静养。而伊伦——你留下来。”
伊伦和飒奥兹均戒备以对。
“为什么？”
“你是天选的巫灵，注定了与黑暗相伴，孤独终生……”
“我已经答应将戒指给你了，请你也不要再危言耸听！”她激动地打断她。
“你该也看到巨绿森林陷入黑暗了吧？黑暗滋生弥漫，张牙舞爪，精灵用它们的尸体捍卫家园却节节败退……我可以看到你栖身黑暗的样子。”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更不会当什么巫灵！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黑暗！”
“你觉得成为巫灵就是陷入黑暗？如果结果是你不当巫灵便要陷入永世的黑暗呢？”
“我不愿成为你！”
摩列达像是受到了最有力的攻击般，沉默很久——
“还记得初见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当时已经给你最好的预示了——亲族相残——你的生命将终结于此。你的梦也不会欺骗你，你们最珍视的家园——巨绿森林，也终将被魔影笼罩，不见天日……没有精灵能挣脱埃努乐章的安排，那是既定的命运。”
“摩列达，够了！”伊伦还想反驳什么，却见飒奥兹已抱起昏迷不醒的瑟兰迪尔起身：“飒奥兹……”
“虽然我跟你一样渴望瑟兰迪尔能活过来，但以这种方式未免令人失望。”飒奥兹不着痕迹地隔开她与瑟兰迪尔的距离，防备的神情让伊伦心中一凛，“伊伦小姐，我刚刚已经一再提醒你，与黑暗巫师作条件交换终将招致恶果，就怕最终由巨绿森林来偿。”
“飒奥兹，我别无选择。”
而对旁观者而言，她的回答更像是印证了巫师所说的话。
飒奥兹抿了抿嘴角：“红颜祸水。”
他跟随瑟兰迪尔多年，以往他没做过不顾自身安慰不顾大局的选择，自从与伊伦相恋后却失却冷静。
“倘若今后森林或瑟兰迪尔陷入黑暗，那是你今日为一己之欲造成的。我将拼死阻止这一切。”
他带着瑟兰迪尔乘着巫师的默许快速上马，完全将急欲解释的伊伦抛在身后
她想拼力追去，摩列达却用念力定住了她。
“跟我走。我可为你趋吉避凶。”此时她手里的的璀丽已不若先前璀璨，如经岁月沉淀的顽石，幽暗一如它新主人的心。
她曾目睹凯勒布理鹏头颅被长矛悬城台，也曾被困在伊瑞詹地底，与亲人朋友、无数的精灵尸体在一起，看着他们死后仍被半兽人侮辱和争食。每一幕无不真实，无不使她心碎。
可是再多的折磨，都不及梦境中亲历失去所爱的痛——她曾为此逃避了几百年。
此刻，预言，梦境，一一成真。
因为护戒因为战争他和她分开多少年？她多渴望他回来，看他风华正茂，看他毒舌吐槽，看他满眼宠溺。
她已许久许久没有触碰过他了，抚着他的容颜，清浅的接触让她每个细胞都在呐喊。
可此刻他的躯体是多么冰冷。
他不再倨傲，不再毒舌，也……不再温暖。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可以乘着瑟丹的船只往西来找我。到那个时候，我会待在圣树下专心一致恭迎伊伦公主倒追，对其他千方百计前来搭讪的穿越女玛丽苏都不屑一顾……
——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此际言犹在耳，却再也无法成真。
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再跟她一起。所有的爱恋和未来皆已成空。
怀里的他，不会再有任何回应了……
“我可以帮你。”
“你到底是人是魔？摩列达。”
这都是巫师精心安排的！利用了瑟兰迪尔的信任。
蓝袍见识过璀丽的力量——它可对抗至尊魔戒。即便刚刚璀丽败了，但二者相差并不悬殊……
“我可以救活他，以璀丽的力量。但是，伊伦，你需将木之戒交给我。”
飒奥兹剑指巫师，攻击却转眼被瓦解——承袭索伦一半埃努之力的蓝袍摩列达，甚至不需要看来者一眼的功夫。
她从碎落的利刃中走向抱着瑟兰迪尔不断后退的伊伦。
“我不贪图它，只是当下只有璀丽和我可以救他。你是它的持戒者，只有你授命转度它才会承认我——我须与璀丽结成约定，它的力量才会被我驱使。”那种恳挚，像极了昔日安纳塔的面具。
想指出蓝袍的伪善却深感无力，伊伦她不是瑟兰迪尔，以往他总挡在她面前应付难缠的人物，此刻她却是待宰的羔羊。
“我不会给你，它是用来守护绿林的。”
“他苏醒后将拥有戒指余下的力量，守护巨绿森林也是足够的了。记得凯勒布理鹏铸造的初衷吗？他是个仗义的朋友，铸造璀丽的时候一心顾虑着你们的生死。凯勒布理鹏死前将璀丽的的所有秘密都传授于我，现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改变……”
“巫师的话语都是谎言！”被击倒跌坐在地上的飒奥兹忿忿地道。
伊伦看着瑟兰迪尔，一时间千头万绪。
蓝袍在她身边蹲下，轻触瑟兰迪尔垂落的浅金色发丝，“多么可惜……本该若星辰般照耀大地的光芒却骤然陨落……未亡人的痛，比时间一切的困苦更甚。你可知露西恩如何面对贝伦之死？她随他到曼督斯神殿，用她的歌声和故事感动了神祗，让贝伦死而复生。”
她却不是露西恩，不能丢下一切不顾而去。
“在伊瑞詹地底你经常哼唱那段歌，还记得吗？——以爱之名，我将和时光争持：无论它如何将你摧折，我都要把你重新接枝……”
连呼吸都使她感到疼痛：“不要再说了！摩列达，不要再说了……”
巫师握着她的手：“我可以帮助你，将他重新接枝……”
这种诱惑即使坚强如特刚也会动摇。
可在她对上飒奥兹的眼时被鄙夷之色震住了，连忙抽出摩列达的掌心。
“如果让他活过来之后璀丽的力量将不剩，那你还要戒指来做什么？”
摩列达的眸一黯，“自有别的用处。你得抓紧时间想清楚，迟一分，他的魂便散失一分。”
伊伦一窒。
“你有绝对的把握？”
“有。”
她抹了抹模糊的视线，深深地看着他。他醒来后会责怪她的，她知道。
摩列达将戒指交给了伊伦，借由伊伦之手将璀丽再次戴上她的食指上，过程中喃喃道着远古的魔咒，与作为璀丽持戒者的她缔结约誓将精灵之戒转送予巫师。之后，蓝袍又用魔咒让璀丽释放它独特的森林之光，包围着瑟兰迪尔，让他整个身体包裹在温暖明媚中。光芒像流水潺潺流动汇聚，释放出一些更亮的光点，它们如分散的萤火虫缓缓飞到他黑色留着毒脓的伤口上，不断渗透不断补充进去……
死灰般的脸色奇迹似的恢复血色，他的体温也不再冰冻，相握的手心传来阵阵属于他的温热。
“没事了，没事了……瑟兰迪尔，不会有事了……”她抱着他，体会到生命力渐渐回到他的躯体里，感动得痛哭失声。
…………
“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主人回到巨绿森林了。”摩列达往飒奥兹指了指，“性命已经无虞，他现在需要静养。而伊伦——你留下来。”
伊伦和飒奥兹均戒备以对。
“为什么？”
“你是天选的巫灵，注定了与黑暗相伴，孤独终生……”
“我已经答应将戒指给你了，请你也不要再危言耸听！”她激动地打断她。
“你该也看到巨绿森林陷入黑暗了吧？黑暗滋生弥漫，张牙舞爪，精灵用它们的尸体捍卫家园却节节败退……我可以看到你栖身黑暗的样子。”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更不会当什么巫灵！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黑暗！”
“你觉得成为巫灵就是陷入黑暗？如果结果是你不当巫灵便要陷入永世的黑暗呢？”
“我不愿成为你！”
摩列达像是受到了最有力的攻击般，沉默很久——
“还记得初见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当时已经给你最好的预示了——亲族相残——你的生命将终结于此。你的梦也不会欺骗你，你们最珍视的家园——巨绿森林，也终将被魔影笼罩，不见天日……没有精灵能挣脱埃努乐章的安排，那是既定的命运。”
“摩列达，够了！”伊伦还想反驳什么，却见飒奥兹已抱起昏迷不醒的瑟兰迪尔起身：“飒奥兹……”
“虽然我跟你一样渴望瑟兰迪尔能活过来，但以这种方式未免令人失望。”飒奥兹不着痕迹地隔开她与瑟兰迪尔的距离，防备的神情让伊伦心中一凛，“伊伦小姐，我刚刚已经一再提醒你，与黑暗巫师作条件交换终将招致恶果，就怕最终由巨绿森林来偿。”
“飒奥兹，我别无选择。”
而对旁观者而言，她的回答更像是印证了巫师所说的话。
飒奥兹抿了抿嘴角：“红颜祸水。”
他跟随瑟兰迪尔多年，以往他没做过不顾自身安慰不顾大局的选择，自从与伊伦相恋后却失却冷静。
“倘若今后森林或瑟兰迪尔陷入黑暗，那是你今日为一己之欲造成的。我将拼死阻止这一切。”
他带着瑟兰迪尔乘着巫师的默许快速上马，完全将急欲解释的伊伦抛在身后
她想拼力追去，摩列达却用念力定住了她。
“跟我走。我可为你趋吉避凶。”此时她手里的的璀丽已不若先前璀璨，如经岁月沉淀的顽石，幽暗一如它新主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