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撤离
隐秘的密林深处，刀斧声断断续续传出，枯枝被削得尖锐，绑在树冠上难以察觉的地方，弹子连着细长的绳索，机关层层相扣。
布置着的只有两只女精灵，从日出到黄昏，已然两个昼夜。
清晨时分，在晨星下围炉加工出尖锐树枝的她们被高大的身影覆盖——
“扎伊卡？加里安？”
“打扰了，两位。”加里安行礼，“两位一直没有回去，国王十分担忧，他派我来看看……所幸路上遇到扎伊卡。”
“要不然呢？你们觉得夏露儿会自寻短见？”莫妮缇亚没好气呛声。
伊伦的注意力则集中在扎伊卡上，她没想到他会留意和关心她们的行踪。
“你们需要帮忙。”避开她的目光，扎伊卡看向周围。
她暖暖地笑开：“是的，没有你，我们难成大器。”
还等话说完，扎伊卡已一把捞过她拥抱起来。在场精灵感到错愕又尴尬的时候，只见他豪气地拍了拍伊伦的后背，松开了她，极为认真地道：“以后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走，没有任何生物再能欺负你！”
她怔忡后笑了出来：“如果我要安分地待在南方呢？”
“南方就南方，你说了算。”
难得的妥协出现在扎伊卡身上，让她有铁树开花的错觉。“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
“那些该死的辛达竟要退出南方，他们无法理解，阿蒙兰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不到最后我绝不会放弃它！”
从那天清晨开始，扎伊卡带着他的随众部属在阿蒙兰以南安营扎寨，建起重重关卡和防护。伊伦也不再孤军奋战。而每当黄昏到来，休憩的精灵会在火堆旁载歌载舞，歌声嘹亮舞步轻快，比城内的宴会温馨动人得多。她终感受到以往林地精灵的热情和团结，真正有了回家的感觉。
那天傍晚，在凡精灵们热情的邀约下，伊伦被推到火堆旁被要求歌唱，他们总记得天籁般的歌声，曾演绎过的令人心驰神往的世外之境，回味悠长。
“我已经很久没有唱歌了。”记忆中快乐的曲调已飘零四散。
精灵习惯抛却无用的记忆，如不温习，熟悉和擅长的都会被岁月冲洗消逝。
“那就唱你最熟悉的曲调，总会记得一二吧。”有精灵如此建议道。
“一首好不好？也可以唱萝林或其他的，精灵是天生的歌者，总有一个旋律在脑里回荡。”
“也许，但……那不会是让人愉快的歌。”
当我默察眼前这一切蓬勃的生机，
留住的芳菲却只是繁华一瞬。
穹苍宙宇，上演着荒唐蹩脚的把戏，
天上的星宿却早已在在冥冥中牵引一切……
当我幡然，人和草木一样繁衍，
不管是出于上苍的垂怜或抛弃——
少壮时欣欣向荣，盛极而衰，
直到繁华和璀璨都从记忆中流逝、泯灭。
浮生若此，万物皆然——
它把最美的你呈现在我眼前；
但残暴的时光与腐朽同谋，
他们要把青春吞噬，将白昼化作黑夜；
以爱之名，我将和时光争持：
无论它如何将你摧折，我都要把你重新接枝……
时移世易，感触不同。
这次的演绎有别于几百年前在凯萨督姆矮人大厅，词曲哀婉凄戚，令在场一片静默。
孤月被遮蔽，只有乌黑的云层伴着入秋的萧瑟扩散。寒鸦在老树上低叫，凄冷声韵伴随着伊伦的清唱，更添寥落。
易感的精灵们纷纷垂泪，直至演唱结束很久才平复。再而纷纷给予最温暖的拥抱，慰藉歌者伤痕累累的心。
当欧瑞费尔和他的臣下来到野外看见的便是此景。
此时人群中的伊伦也看见了发色与装扮都不同的一行辛达，也收拾起了心情带着西尔凡们行礼。
“到现在你会觉得，她居心叵测有所图谋吗？”欧瑞费尔在瑟兰迪尔耳边低低问了句，便越过他上座召见。
——————————————————————————————————————
“明天开始我也将随军撤离。”
“是的，国王。”
“你跟扎伊卡的兵马可将旧都阿蒙兰作为据点，如果需要支援科点燃护城墙最高处的烽火台，我会立即派出军队支援。”
“好的，陛下。”
“南方荒地已被邪恶之物占领，它们数量太多，不要硬碰……守不住就撤到北方，徐图后计。”
“我会的，请您放心。”
“平时的补给可联系达拉尔，他虽不善言辞，但对巨绿森林忠心耿耿，会尽力帮助你。”
“我知道，感谢你们……”
“伊伦，你可知道这样更让我更担心？”
欧瑞费尔的话使她疑惑地抬头。
“你总是笑着跟我说没问题，可以解决，不伤心。可是当夜深人静，当寂寞深入骨髓，你的哀愁如何排遣？你真的没问题、无所谓、不伤心？”就像那首歌，为所爱重新接枝却将自己抛弃了，这要有多大的勇气才不会哀伤至死？“我相信，即使现在失去记忆，但只要相处下去……平心静气地相处，瑟兰迪尔总有天会被你的特质吸引，再次爱上你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儿子。”
“我没有个性，没有特质可言。国王，我只是退回该待的位置，并照顾好一切。真的，也请你宽心。”
死死拽住过往的衣角并不会使人退到以往，只会将美好打碎。
“但愿如此。”
————————————————————————————————
父子在马车上久久无言。这是几千年来少有的，平常瑟兰迪尔惜言如金，但欧瑞费尔在儿子面前却是典型的话唠。
自国王的生辰宴会上单方面宣布欧瑞费尔与伊伦结为父女之后，亲爱的父亲大人便开始不理睬儿子了，完全违背他家重度儿控的传统。
“你要想接见任何人都可以，召见便是，不必纡尊降贵亲临，你是国王。”最后，安静的美男子瑟兰迪尔先开了口。
“国王并非为所欲为，儿子。”
“我不懂你在感伤什么。她既被封为公主，自觉留守激励士气是好事，待明天随军再召见她也不迟，不需要深夜前往惹人非议。”瑟兰迪尔此时仍不知道伊伦不会随队抵达北方。
“我与‘我的养女’见面，也需要王子监督吗？”
“怕父亲大人把持不住。”话音极凉。
国王的声音不由高了几度：“你自己始乱终弃，却变成了是我把持不住？”
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反咬一口？什么叫狼心狗肺？这是他的基因吗？呜呼哀哉！
“开始的人是你吧，我的国王父亲大人。”
“我和伊伦之间没有什么，如果你是因为这样遗弃她的话……”
“不过是个部落首领的遗孤，我对她连友情都算不上，何来遗弃的话？”
“据我所知远远不止这些——儿子，你为了她曾踏遍迷雾山脉苦等五百年。”
他不由冷笑：“我从不会为任何雌性生物违背理性……不像陛下。”
欧瑞费尔气得不想理他，“儿子，但愿你日后想到这些都能心安理得，而不是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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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伦以为所有军队都已经出发了，却不期然遇见守在城口的故友。他身后还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整齐地朝她踏步立正。
“普利斯菲，你不是已经先一步回到北方了吗？”
前方，那个优哉游哉看看天空望望候鸟捏捏花惹惹草的黑发精灵朝她眨眨眼：“没有跟你道别，我可舍不得，小公主。”
但这时候，他应该已动身参与迁都了，他是北方两大军队之一，在北迁上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艾尔忒会先出发做处理。至于留守这事，我又岂能让扎伊卡专美？”
伊伦慌忙道：“你是在开玩笑吧？灰山可不能失却了重要的战将。”
“那又如何，就算那对精灵父子被艾雷德的食人妖砸成肉酱，关我什么事？”
“你不能这样……”
望着她快哭的样子，他的脾气迅速消解：“好吧，我是在开玩笑。”
“……”
“不过我确实想保护你，你才不是那个该见鬼去的辛达的妹妹，你是我的妹妹！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话来见他，接受什么北迁建议！不该答应支持那个一毛不拔又奸诈的瑟兰迪尔！如果不是你拿着安纳尔的遗书说成全他最大的愿望是我们应尽的义务，我跟艾尔忒才不会陪你疯这一场。”
他会直接找那只看待什么都眼睛朝上的辛达精灵单挑，让他知道始乱终弃的后果！他们最呵护备至的小公主譬若星芒，何曾被嫌弃过了？简直瞎了眼！
只是，安纳尔的愿望是两族精灵的团结。而身为他最忠心的属下，这几百年像断线的风筝守望灰山一带已经不像话，此时又岂能再对王国迁都的大事不闻不问？
“那你带着军队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你活下去。”
她惊讶地看他。
“扎伊卡被困了数十年，精锐所余无几。等都城迁往北地，你们这几百精灵等同殉葬。现在将我的部分兵力留下来支援，你们可以建立壁垒，还可以多撑几百年。”
“那就等于削弱了北方的军力……”
“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拒绝的话我就让林地国王和王子自生自灭去！我才不管遗言什么的，反正你死了也没人能证明我违背了安纳尔！”
乖巧的小公主哪里是他的对手？她懵然好一阵：“……普利斯菲，你真是个流氓！”
“是的，我是。你可以在曼督斯的殿堂跟安纳尔倾诉这些，可惜我届时也听不见死者们的评价。”
这就是普利斯菲。一个看似吊儿郎当的西尔凡精灵。不按牌理出牌，看似什么都无所谓，骨子里却异常强势。
她深深呼吸了口气，无奈地看着他欠扁的样子，却什么办法都没有。
布置着的只有两只女精灵，从日出到黄昏，已然两个昼夜。
清晨时分，在晨星下围炉加工出尖锐树枝的她们被高大的身影覆盖——
“扎伊卡？加里安？”
“打扰了，两位。”加里安行礼，“两位一直没有回去，国王十分担忧，他派我来看看……所幸路上遇到扎伊卡。”
“要不然呢？你们觉得夏露儿会自寻短见？”莫妮缇亚没好气呛声。
伊伦的注意力则集中在扎伊卡上，她没想到他会留意和关心她们的行踪。
“你们需要帮忙。”避开她的目光，扎伊卡看向周围。
她暖暖地笑开：“是的，没有你，我们难成大器。”
还等话说完，扎伊卡已一把捞过她拥抱起来。在场精灵感到错愕又尴尬的时候，只见他豪气地拍了拍伊伦的后背，松开了她，极为认真地道：“以后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走，没有任何生物再能欺负你！”
她怔忡后笑了出来：“如果我要安分地待在南方呢？”
“南方就南方，你说了算。”
难得的妥协出现在扎伊卡身上，让她有铁树开花的错觉。“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
“那些该死的辛达竟要退出南方，他们无法理解，阿蒙兰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不到最后我绝不会放弃它！”
从那天清晨开始，扎伊卡带着他的随众部属在阿蒙兰以南安营扎寨，建起重重关卡和防护。伊伦也不再孤军奋战。而每当黄昏到来，休憩的精灵会在火堆旁载歌载舞，歌声嘹亮舞步轻快，比城内的宴会温馨动人得多。她终感受到以往林地精灵的热情和团结，真正有了回家的感觉。
那天傍晚，在凡精灵们热情的邀约下，伊伦被推到火堆旁被要求歌唱，他们总记得天籁般的歌声，曾演绎过的令人心驰神往的世外之境，回味悠长。
“我已经很久没有唱歌了。”记忆中快乐的曲调已飘零四散。
精灵习惯抛却无用的记忆，如不温习，熟悉和擅长的都会被岁月冲洗消逝。
“那就唱你最熟悉的曲调，总会记得一二吧。”有精灵如此建议道。
“一首好不好？也可以唱萝林或其他的，精灵是天生的歌者，总有一个旋律在脑里回荡。”
“也许，但……那不会是让人愉快的歌。”
当我默察眼前这一切蓬勃的生机，
留住的芳菲却只是繁华一瞬。
穹苍宙宇，上演着荒唐蹩脚的把戏，
天上的星宿却早已在在冥冥中牵引一切……
当我幡然，人和草木一样繁衍，
不管是出于上苍的垂怜或抛弃——
少壮时欣欣向荣，盛极而衰，
直到繁华和璀璨都从记忆中流逝、泯灭。
浮生若此，万物皆然——
它把最美的你呈现在我眼前；
但残暴的时光与腐朽同谋，
他们要把青春吞噬，将白昼化作黑夜；
以爱之名，我将和时光争持：
无论它如何将你摧折，我都要把你重新接枝……
时移世易，感触不同。
这次的演绎有别于几百年前在凯萨督姆矮人大厅，词曲哀婉凄戚，令在场一片静默。
孤月被遮蔽，只有乌黑的云层伴着入秋的萧瑟扩散。寒鸦在老树上低叫，凄冷声韵伴随着伊伦的清唱，更添寥落。
易感的精灵们纷纷垂泪，直至演唱结束很久才平复。再而纷纷给予最温暖的拥抱，慰藉歌者伤痕累累的心。
当欧瑞费尔和他的臣下来到野外看见的便是此景。
此时人群中的伊伦也看见了发色与装扮都不同的一行辛达，也收拾起了心情带着西尔凡们行礼。
“到现在你会觉得，她居心叵测有所图谋吗？”欧瑞费尔在瑟兰迪尔耳边低低问了句，便越过他上座召见。
——————————————————————————————————————
“明天开始我也将随军撤离。”
“是的，国王。”
“你跟扎伊卡的兵马可将旧都阿蒙兰作为据点，如果需要支援科点燃护城墙最高处的烽火台，我会立即派出军队支援。”
“好的，陛下。”
“南方荒地已被邪恶之物占领，它们数量太多，不要硬碰……守不住就撤到北方，徐图后计。”
“我会的，请您放心。”
“平时的补给可联系达拉尔，他虽不善言辞，但对巨绿森林忠心耿耿，会尽力帮助你。”
“我知道，感谢你们……”
“伊伦，你可知道这样更让我更担心？”
欧瑞费尔的话使她疑惑地抬头。
“你总是笑着跟我说没问题，可以解决，不伤心。可是当夜深人静，当寂寞深入骨髓，你的哀愁如何排遣？你真的没问题、无所谓、不伤心？”就像那首歌，为所爱重新接枝却将自己抛弃了，这要有多大的勇气才不会哀伤至死？“我相信，即使现在失去记忆，但只要相处下去……平心静气地相处，瑟兰迪尔总有天会被你的特质吸引，再次爱上你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儿子。”
“我没有个性，没有特质可言。国王，我只是退回该待的位置，并照顾好一切。真的，也请你宽心。”
死死拽住过往的衣角并不会使人退到以往，只会将美好打碎。
“但愿如此。”
————————————————————————————————
父子在马车上久久无言。这是几千年来少有的，平常瑟兰迪尔惜言如金，但欧瑞费尔在儿子面前却是典型的话唠。
自国王的生辰宴会上单方面宣布欧瑞费尔与伊伦结为父女之后，亲爱的父亲大人便开始不理睬儿子了，完全违背他家重度儿控的传统。
“你要想接见任何人都可以，召见便是，不必纡尊降贵亲临，你是国王。”最后，安静的美男子瑟兰迪尔先开了口。
“国王并非为所欲为，儿子。”
“我不懂你在感伤什么。她既被封为公主，自觉留守激励士气是好事，待明天随军再召见她也不迟，不需要深夜前往惹人非议。”瑟兰迪尔此时仍不知道伊伦不会随队抵达北方。
“我与‘我的养女’见面，也需要王子监督吗？”
“怕父亲大人把持不住。”话音极凉。
国王的声音不由高了几度：“你自己始乱终弃，却变成了是我把持不住？”
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反咬一口？什么叫狼心狗肺？这是他的基因吗？呜呼哀哉！
“开始的人是你吧，我的国王父亲大人。”
“我和伊伦之间没有什么，如果你是因为这样遗弃她的话……”
“不过是个部落首领的遗孤，我对她连友情都算不上，何来遗弃的话？”
“据我所知远远不止这些——儿子，你为了她曾踏遍迷雾山脉苦等五百年。”
他不由冷笑：“我从不会为任何雌性生物违背理性……不像陛下。”
欧瑞费尔气得不想理他，“儿子，但愿你日后想到这些都能心安理得，而不是追悔莫及。”
————————————————————————————————————
伊伦以为所有军队都已经出发了，却不期然遇见守在城口的故友。他身后还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整齐地朝她踏步立正。
“普利斯菲，你不是已经先一步回到北方了吗？”
前方，那个优哉游哉看看天空望望候鸟捏捏花惹惹草的黑发精灵朝她眨眨眼：“没有跟你道别，我可舍不得，小公主。”
但这时候，他应该已动身参与迁都了，他是北方两大军队之一，在北迁上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艾尔忒会先出发做处理。至于留守这事，我又岂能让扎伊卡专美？”
伊伦慌忙道：“你是在开玩笑吧？灰山可不能失却了重要的战将。”
“那又如何，就算那对精灵父子被艾雷德的食人妖砸成肉酱，关我什么事？”
“你不能这样……”
望着她快哭的样子，他的脾气迅速消解：“好吧，我是在开玩笑。”
“……”
“不过我确实想保护你，你才不是那个该见鬼去的辛达的妹妹，你是我的妹妹！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话来见他，接受什么北迁建议！不该答应支持那个一毛不拔又奸诈的瑟兰迪尔！如果不是你拿着安纳尔的遗书说成全他最大的愿望是我们应尽的义务，我跟艾尔忒才不会陪你疯这一场。”
他会直接找那只看待什么都眼睛朝上的辛达精灵单挑，让他知道始乱终弃的后果！他们最呵护备至的小公主譬若星芒，何曾被嫌弃过了？简直瞎了眼！
只是，安纳尔的愿望是两族精灵的团结。而身为他最忠心的属下，这几百年像断线的风筝守望灰山一带已经不像话，此时又岂能再对王国迁都的大事不闻不问？
“那你带着军队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你活下去。”
她惊讶地看他。
“扎伊卡被困了数十年，精锐所余无几。等都城迁往北地，你们这几百精灵等同殉葬。现在将我的部分兵力留下来支援，你们可以建立壁垒，还可以多撑几百年。”
“那就等于削弱了北方的军力……”
“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拒绝的话我就让林地国王和王子自生自灭去！我才不管遗言什么的，反正你死了也没人能证明我违背了安纳尔！”
乖巧的小公主哪里是他的对手？她懵然好一阵：“……普利斯菲，你真是个流氓！”
“是的，我是。你可以在曼督斯的殿堂跟安纳尔倾诉这些，可惜我届时也听不见死者们的评价。”
这就是普利斯菲。一个看似吊儿郎当的西尔凡精灵。不按牌理出牌，看似什么都无所谓，骨子里却异常强势。
她深深呼吸了口气，无奈地看着他欠扁的样子，却什么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