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丘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得了首肯,心满意足的用一句“人太多了,万一又走丢了怎么办?”牵上了姜如素的手。

    “姜姑娘。”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隔着人群朝着姜如素打着招呼。便拨开人群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这个人姜如素记不太清,只约莫记得他是郢州城昨年考中的一位秀才,人人都称他为刘秀才,原是郢州城外一个教书先生的儿子。

    “刘公子。”姜如素礼貌的回答了他。

    “姜姑娘今日也是来看这北夷的杂耍班子?”刘秀才见姜如素点头,立马套着近乎。

    “真是缘分,我今日也是来看这杂耍的。姜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你我二人一同前去。”

    “怕是不太方便。”姜如素委婉的拒绝着他要同行的邀请,她感受到晏行丘的手不自主的捏紧了一些。

    “你同他很熟吗?”晏行丘想拒绝,但又念及若是姜如素熟识的人,他开口回绝倒是不方便,凑在她耳边轻声询问着,要是不熟他早些将他支走。

    “但也不是很熟,不过头两年王家媒婆替他上门说过亲。”姜如素平淡的回答着,像是陈述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说亲?”晏行丘平静不下来,险些炸了锅,“你和他?”

    “对啊。”

    姜如素的年龄本就算是汉地的适婚年龄,孤身一身又无长辈,自己经营着一个绣楼,每月收益不少,来郢州这几年,有不少人家托媒婆上门来说亲,就好似姜如素是一个香馍馍。

    最是夸张的一次,好几家人一听说不止是自家找了媒婆,连忙各自带着媒人就上了门。

    挤得铺面都小了不少,后来姜如素每每想起都感慨着,要是那些人都是来买绣品的就好了,平日倒是见不少人,一股脑围上来十几号人的场面可不多见。

    “可是我都回绝了。”姜如素看着晏行丘似乎觉得并无不妥,刘秀才虽然托人上门说过亲,但是她回绝了,两人也仅仅是点头之交。

    回绝了就没事了?

    晏行丘又当真是感叹若不是姜如素长了一颗木头心,怕是早就被有心之人给忽悠走了。

    “没事的,若是不方便,我只和姜姑娘顺路同去,不会打扰到你的。”刘秀才不死心。见姜如素同着身侧的男子交谈着,想来应该还有机会,不能同行就算同路也好。

    只是她那男子看向他的目光很是生硬冰冷,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分明瞧着也像是个读书人,但郢州城的读书人他都认识,想来应该是绣楼里雇来护着姜姑娘的打手。

    刘秀才看向姜如素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分明就是喜欢姜如素,再加上提过亲,他今日的搭讪更为可疑了。

    “不过刘秀才应该定下亲事了,郢州城才出的秀才前途无量的,保不准将来就去上京城了。”姜如素想着晏行丘平日里总是偶尔喜欢生些闷气,赶忙宽慰着他。

    这样子像是定下亲事了?分明是贼心不死。

    “区区一个秀才有什么好说的。”晏行丘咬着牙说道。

    姜如素当他在说气话,也没当真。以前到没觉得他怎么这么爱生气,脾气就像是炸药,一点就开始炸毛。

    “真是抱歉,姜姑娘今日没空。”晏行丘握着她的手,将两人相握的手展示给了刘秀才。

    刘秀才算是看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自讨没趣,便说了句玩的开心便灰溜溜的走了。

    晏行丘盯着他走了老远才收回目光,“平日少同他来往。”

    “知道了。”姜如素应声,“再不去演出可没了。”

    北夷的杂耍班子耍了不少的把戏,起先还是最为传统的喷火,后面渐渐的顶缸驯兽,两人到的时候真是惊险的胸口碎大石。

    不知不觉中看完演出已经到了从子时的时间了,两人便乘兴而归。才进院门就被点秋抓了个正着。

    “姑娘,你可回来了。”点秋眼巴巴的盯着进门的姜如素。

    这个时候绣楼的大家都是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儿,赏月逛街乐得清闲,或者是早早歇下的也有。姜如素今日去看杂耍,隔着远瞧见了几个绣楼里的绣娘。

    “点秋,你怎么不出去看杂耍班子,今日的演出很是有趣。”姜如素觉得平日点秋性子最是活泼,这种演出她极少有错过的时候。

    “我不去,我就在这等着姑娘。”点秋一把扑进姜如素的怀中,声音有些哽咽。

    姜如素一去便没了踪影,六七日都打听不到她的消息,点秋也不想往那些生死殊途上去想,但平日姜如素不论回庄子还是去临近的城池采买布料,是万万不会没了下落。

    点秋提心吊胆的等了几日,好说歹说才从袁卜榆口中知道了姜如素的下落。

    “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姜如素拍着点秋的背安抚着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想什么样子啊,以后还要当东家呢。”

    这些日子的变动太大,起先她也并未料到。倒是有些懊恼今日一时便偷懒直接上了楼。

    “我才不要当东家呢,我一直陪着姑娘就好。”点秋抹了抹泪水,姜如素带着她从生死未知到如今安稳富足的生活,她已经知足了。

    “好。”姜如素哄着她,“这么晚还等着我是有旁的事吗?”

    “姑娘难道忘了今日可是对账的日子。”点秋瞥见好似寸步不离守着姜如素的晏行丘,瘪了瘪嘴。

    今夜两人相伴而归,点秋已经猜着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怕是近了一步,若是将来晏行丘欺负她家姑娘,她绝对不让他好过。

    才进书房,姜如素就嗅到了空气中的药草味,眼神敏锐的捕捉到了书柜两侧分别放了个香囊大小的布包。

    想来应该是袁卜榆用她庄子上的药材又捣鼓了些安神的方子。

    “姑娘,这是这个月的账本。”点秋闷闷的抱着一堆账本在两人之后进了书房。

    无素绣楼是每月都要核对一次账本的,这次的账本显然是比平日里还多,出事前本应该是将上个月的账本过一遍的,没曾想这一来二去耽搁,再安定下来就到今日。

    便也一起将这两月的账本一起都看了。

    “姑娘,你难道就没挂念着我吗?”点秋有些哀怨的坐在她身边。

    姜如素在信中有提到过今日回来,她左盼右盼好不容易盼了半天。想着好久不见一定要多和姜如素叙叙旧,等到这夜色都浓了,也不见人影。

    好不容易听见姜如素的声音知道她回来了,看着她身边的晏行丘,后知后觉知道,她家姑娘那里是没回来,这是背地里偷偷给晏行丘给拐去逛街去了。

    “想啊,这些日子最想你了。”姜如素翻着账本,食指在点秋额间轻轻一点。抬眸就看着晏行丘倚在一侧的柜子旁,眸色幽深的看着她。

    晏行丘这莫不是又吃了哪门子的刺激,姜如素心生了趣味,故意晾着倒是不再理他。

    上月的账本瞧着到还算是正常,账末尾的那几日收入并不多,姜如素也知道那是因为赵永林的缘故,但这月的账本倒是有些奇怪。

    倒不是说那一日或者那几日的生意不太好,它是直接一个月的收入都下降了一成,这一成听着倒不是什么大数字,但每月的收益多了,这一成能抵上别家铺子一月的收益。

    “这是怎么回事?”姜如素疑惑的问着。

    “姑娘也瞧出来了吧。”点秋提及到这个的时候语气也沉下来了不少,“城北锦绣楼这个月出了个新花样,说是出的披帛是特地用花蜜熏染过的,连蝴蝶都会被吸引来。”

    说起来好巧不巧,这个披帛刚出的时候,不少人都觉得新奇,蝴蝶怎么就单单被披帛都给吸引了过去,便都去凑热闹。

    没曾想那日到当真有不少蝴蝶落在上面,不少女客见了纷纷购买。锦绣楼为了引得更多人去买,上新后接连三日都压了不少的价格,更引得不少的姑娘前去购买。

    虽说并没有将如素绣楼的顾客都给强去,但不少散客都因为这个被吸引着去了,收营便下降了不少。

    “我也一直想应对的法子,可我实在想不出来。”点秋说着,将她派人去锦绣楼买来的披帛递给了姜如素。

    姜如素接过来,披帛的布料倒是轻盈,细嗅之下花香像是绽放在鼻尖一般,她平日不太喜欢如此浓烈的香味,被猛吸的一口气呛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姜如素将它放远了些才缓了过来,夏末的气候最是惹人烦闷,姜如素也颇是烦躁。思来想去瞧着书柜上的小布包倒是有了想法。

    “点秋。”姜如素朝她招了招手。

    “怎么了姑娘?”点秋立马附耳。

    两人耳语了几句,点秋眼神一亮,“还是姑娘聪明。”

    说着姜如素瞧着她就是要出门去办,连忙叫住她,“今日早些休息,明日再去做吧。”

    “好。”点秋乐呵呵的走了。

    她前脚刚离开,后脚方才听了一半出门的晏行丘回来了。

    “兄长的回信。”晏行丘将手中的信条朝着姜如素挥了挥,但他也不读就看着姜如素,“不对我说些什么?”

    “说什么?”姜如素不解。

    “说你这些日子最想念的人是谁?”晏行丘将信条藏在身后。

    “幼不幼稚啊。”晏行丘分明是因为方才她对着点秋说的那句,最是想念她,暗自吃味,往日他还能收敛些,如今二人关系更为亲密,他便更得寸进尺。

    “你说不说。”晏行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最想念你了,好吧?”姜如素无奈回答着,但倒也是做不得假。

    晏行丘得了乖,展开信条交给她,灯火葳蕤中映照着信条上的字苍劲有力。

    【后日亥时西山小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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