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4）
九月初的傍晚还是有些热，没多久沈希悦的后背就热出了一层薄汗，她后知后觉今天军训出了一身汗，害怕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不好闻的味道，暗暗吸了几口气，还好还好，只能闻到顾君珩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难得遇见体味不大的男生，以前在中学的时候，上完体育课沈希悦恨不得离班上的男生八米远。
不知道他用什么牌子的洗衣液，气味很好闻，只是味道有些淡了，闻不出具体是什么香味。
沈希悦在不熟的人面前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一路走来她都在观望顾君珩会不会打破沉默，眼下见他久久不出声，终究还是耐不住尴尬的气氛先挑起话题。
“珩哥，你和嘉蒙是从小认识吗？”在等顾君珩和韩立的时候，程嘉蒙简单说过她和顾君珩的关系，但是并没有告诉她名字，所以现在沈希悦只好用程嘉蒙对他的称呼来称呼他。
“算是，家里长辈认识，高二以前有些交集。”顾君珩刻意在外人面前将自己和程嘉蒙的关系淡化。
末了，又语气平淡地说了句：“顾君珩。”
沈希悦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只是......
莫名其妙的突然来这一句，到底是高冷还是傲娇啊，也可能是单纯地不想自己叫他“珩哥”？
猜不准顾君珩的心思，沈喜悦接着说：“我叫沈希悦，希望的希，喜悦的悦，是美院绘画专业的。顾同学你呢？”
“经管金融学。”
沈希悦等了会，没有下文了。
好吧，隐藏话痨属性激发失败，沈希悦闭麦了。
到了校医院，顾君珩把沈希悦放在外科诊室门口的座椅上，便去挂了号，而后又候诊了几分钟，扶着沈希悦的手臂进去就诊。
里面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医生，上手检查后开了张单子递给顾君珩：“先去缴费，给你女朋友拍片做个检查。”
沈希悦的耳根有些红了，忙解释道：“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女医生：“哦，那这位热心肠的男同学，扶这位女同学去缴费检查吧。”
顾君珩难得无话可说，搀着沈希悦出去了。
顾君珩托着她的手臂在诊室外面的椅子坐下：“在这等我。”
缴完费做完检查，两人在科室走廊的靠椅坐下等待结果。
顾君珩靠着椅背掏出手机看消息，沈希悦则一会儿看向顾君珩笔直修长的腿，一会儿看向他搭在腿上的修长白皙的手，一会儿又欲盖弥彰地盯着脚下的地面。
“程嘉蒙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啊？”沈希悦抬头和顾君珩对上眼神，不过没有脸红，看着他道：“我和嘉蒙吃一样的就好。”
顾君珩：“嗯。”
趁顾君珩低头回消息的间隙，沈希悦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并不显粗的一字眉，双眼皮，眼窝深邃，眼尾修长，深棕色瞳孔，是很漂亮的桃花眼，鼻梁高挺，嘴唇厚度适中，看起来......
这打量的目光不算强烈，但确实让人难以忽视，顾君珩回复完程嘉蒙和韩立的消息后也直直地盯了回去。
“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事吗？”
沈希悦不但不怵，还大大方方地露出了一个令人心动的微笑：“有啊，请问，顾同学，可以给我当一天模特吗？”
对着这张明艳的笑脸，顾君珩有一瞬间恍惚，但是狠心地拒绝了：“不可以。”
沈希悦不愿放弃：“有偿的，也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我不喜欢。”
“好吧。”
沈希悦露出失望的神情，看着她垂下的眼角，顾君珩神色莫名，转移了视线。
有点奇怪，他想，自己刚刚怎么会差点心软。
因为做X光检查的人很少，所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医生看过后确认只是伤筋没有伤到骨头，先带沈希悦去处理室让护士做了十五分钟冷敷，而后叮嘱了一番休息和饮食后便开了外用的药。
走的时候两人又被那位女医生调侃了一番：“那位热心的男同学，刚刚说的都记下没，记下了就带这位女同学缴费拿药回去吧。”
这次两人明白这医生是位爱看热闹的，沈喜悦有点囧，不过没有再解释。
而顾君珩直接对沈希悦伸出手：“谢谢医生。走吧。”
沈希悦把自己的小臂搭在他手上，也对医生说了“谢谢”。
回去的路上，为了不耽误时间，顾君珩还是选择背着沈希悦走。
不过经过短暂的相处，这次沈希悦放开很多，一路上时不时和顾君珩说着话，而顾君珩虽然话不多，但次次有回应，这下沈希悦有点摸到顾君珩的性子了。
顾君珩把人送到沈希悦所在宿舍园区的门禁处，便将人放下了，现在已不是开学期，女生宿舍需要刷脸才能进，因此顾君珩从军训裤兜里拿出手机给程嘉蒙发消息让她出来接人。
“我叫程嘉蒙出来了，你在这等她一会，我就先回去了。你，”顾君珩犹豫了一下，“回去的时候慢点走。”
沈希悦看他就要转身，急忙拉住了他军训短袖的衣摆：“等等......今天，谢谢你。加个微讯吧，我把校医院的费用转给你。”
顾君珩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和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虽然不在乎这点钱，但没有再说拒绝的话，打开二维码后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等程嘉蒙下来的时候，顾君珩已经走了，她有些失望，但很快忙着关心沈希悦的伤势，扶沈希悦回到宿舍后就把失望的情绪抛之脑后了。
顾君珩回到宿舍后，韩立打包回来的饭菜还有些余温，顾君珩快速吃完饭洗完澡后才有心思打开手机，通过了沈希悦的好友申请。
沈希悦的头像是一只黑猫慵懒地趴在月季花丛下打盹的黑白素描，网名是和顾君珩一样简洁的一个“希”字，顾君珩便没有再给她打备注。
两分钟后，顾君珩听到了微讯的提示音。
希：顾同学，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
沈希悦又发送了一个小女孩头顶“谢谢”的表情包。
希：今天的费用是多少？我转给你呀。
珩：240。
沈希悦转了帐，顾君珩点完接收后以为这事就到此结束了。
下一秒，沈希悦的信息又进来了。
希：为表感谢，改天我请顾同学吃饭吧（笑脸）
顾君珩刚输入“不用”，又见沈希悦发了一条——
希：不能拒绝，不然我于心不安，肯定天天惦记着这事来找你。
顾君珩删掉原来那两个字，重新输入了两个“再说”。
被意外耽误，又考虑到军训期间食堂的鼎沸人声，程嘉蒙便把和顾君珩他们约的这顿饭推到了军训后的第二天。
韩立有点失望，但也觉得军训后约更好，不然臭烘烘地和女孩子在一起吃饭多不好。
军训过后没两天又马上是中秋，因为连着周末便放了三天假，顾君珩和韩立都是B市本地人，被家里人叫回家过节了，徒留孟东来一人寂寞过中秋。
B大东门，顾家的司机已经早早侯着了，顾君珩在后座坐下，打开车窗，露出半张脸，等着程嘉蒙出来。
顾母很久未见程嘉蒙，前天就约了她去顾家过节，程嘉蒙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答应了。
五分钟后，程嘉蒙出现在校门口，是和沈希悦一起，看得出来沈希悦的脚伤未愈，走得很慢很小心，而程嘉蒙也是为了照顾她的速度这才姗姗来迟。
在门口来来往往的车辆里，程嘉蒙和沈希悦一眼看见顾君珩，无他，顾君珩的侧脸实在太出众了。
程嘉蒙和沈希悦来到车窗前，与顾君珩打了招呼。
程嘉蒙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珩哥，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相比之下，沈希悦的表情便淡了很多，只淡淡道：“顾同学。”
顾君珩对两人颔首：“上车吧。”
说着便往旁边挪了两个位置。
程嘉蒙上了车，关上车门后，对离车门三步远的沈希悦道别：“拜拜，悦悦，过几天见。”
沈希悦：“拜拜。”
司机启动车子，准备返回顾家，顾君珩看了眼沈希悦站在路边的身影，问程嘉蒙：“需要送她一程吗？”
程嘉蒙知道顾君珩说的是沈希悦，便道：“不用，她妈妈会来接她去外公家过中秋。”
顾君珩便不再多言。
车内静默了一会儿，还是程嘉蒙打破了沉默。
“珩哥这两年过得好吗？”话一出口，程嘉蒙便知问了句废话，顾君珩家境优越，父母和睦，虽然父母常常不在身边，但是该有的精神关怀也会给到位，而少了自己对他的生活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果然，顾君珩声音平静地说：“挺好的。”
又过了一会儿，程嘉蒙面向顾君珩，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说道：“两年不见，感觉珩哥和我生疏了不少。”
说这话时，程嘉蒙脸上还带着微笑，试图用轻松的氛围展开这个对她而言有些沉重的话题。
顾君珩对不入心的人向来缺少同理心，而此刻程嘉蒙的话题正好契合他快速断绝女主心思的想法。
于是顾君珩说：“以前年纪小，我妈叫我多照顾你些，现在我们都长大了，相信你也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我再多过问。”
听到这话，程嘉蒙有些懵，反应过来后眼睛有些红了，便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所以，从前自己以为的关心和维护，都只是因为“我妈叫我多照顾你些”。而现在，他长大了，不需要再像小时候那样听顾母的话了，是这样吗？
程嘉蒙为自己从前的自作多情感到难堪，更觉得自己费尽心力说服母亲考回B大是一场笑话。
而此刻的顾君珩不知道程嘉蒙的想法，也懒得去猜，他只希望程嘉蒙能从此放下对美好“顾君珩”的留恋。
其实顾君珩说的话也不算撒谎，因为最开始原主就是因为顾母的嘱咐才对程嘉蒙特别关照，虽然后来在青春期他也确实对这个热情活力的女孩上了心。
原主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地温柔有礼、大度开朗，小时候是为了获得常常不在身边的父母的表扬和关爱，长大后则是为了骗取父母的信任，以获得更多无管束的自由。
可装得再像，原主本质上也是一个冷漠无序的人，程嘉蒙离开后，他内心的猛兽彻底释放，加之顾父顾母的公司忙于新立的大项目，对原主的关注大大减少，那两年原主在学习之外的生活可以用“肆意”来形容。
顾君珩觉得自己之所以和这个世界死去的顾君珩有90%的契合度，不仅因为相似的身形外貌，也因为两人在本质上有些相似的性格。不过不一样的是，原主还会伪装隐藏，而顾君珩早就过了在乎别人目光的心理阶段。
难得遇见体味不大的男生，以前在中学的时候，上完体育课沈希悦恨不得离班上的男生八米远。
不知道他用什么牌子的洗衣液，气味很好闻，只是味道有些淡了，闻不出具体是什么香味。
沈希悦在不熟的人面前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一路走来她都在观望顾君珩会不会打破沉默，眼下见他久久不出声，终究还是耐不住尴尬的气氛先挑起话题。
“珩哥，你和嘉蒙是从小认识吗？”在等顾君珩和韩立的时候，程嘉蒙简单说过她和顾君珩的关系，但是并没有告诉她名字，所以现在沈希悦只好用程嘉蒙对他的称呼来称呼他。
“算是，家里长辈认识，高二以前有些交集。”顾君珩刻意在外人面前将自己和程嘉蒙的关系淡化。
末了，又语气平淡地说了句：“顾君珩。”
沈希悦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只是......
莫名其妙的突然来这一句，到底是高冷还是傲娇啊，也可能是单纯地不想自己叫他“珩哥”？
猜不准顾君珩的心思，沈喜悦接着说：“我叫沈希悦，希望的希，喜悦的悦，是美院绘画专业的。顾同学你呢？”
“经管金融学。”
沈希悦等了会，没有下文了。
好吧，隐藏话痨属性激发失败，沈希悦闭麦了。
到了校医院，顾君珩把沈希悦放在外科诊室门口的座椅上，便去挂了号，而后又候诊了几分钟，扶着沈希悦的手臂进去就诊。
里面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医生，上手检查后开了张单子递给顾君珩：“先去缴费，给你女朋友拍片做个检查。”
沈希悦的耳根有些红了，忙解释道：“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女医生：“哦，那这位热心肠的男同学，扶这位女同学去缴费检查吧。”
顾君珩难得无话可说，搀着沈希悦出去了。
顾君珩托着她的手臂在诊室外面的椅子坐下：“在这等我。”
缴完费做完检查，两人在科室走廊的靠椅坐下等待结果。
顾君珩靠着椅背掏出手机看消息，沈希悦则一会儿看向顾君珩笔直修长的腿，一会儿看向他搭在腿上的修长白皙的手，一会儿又欲盖弥彰地盯着脚下的地面。
“程嘉蒙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啊？”沈希悦抬头和顾君珩对上眼神，不过没有脸红，看着他道：“我和嘉蒙吃一样的就好。”
顾君珩：“嗯。”
趁顾君珩低头回消息的间隙，沈希悦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并不显粗的一字眉，双眼皮，眼窝深邃，眼尾修长，深棕色瞳孔，是很漂亮的桃花眼，鼻梁高挺，嘴唇厚度适中，看起来......
这打量的目光不算强烈，但确实让人难以忽视，顾君珩回复完程嘉蒙和韩立的消息后也直直地盯了回去。
“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事吗？”
沈希悦不但不怵，还大大方方地露出了一个令人心动的微笑：“有啊，请问，顾同学，可以给我当一天模特吗？”
对着这张明艳的笑脸，顾君珩有一瞬间恍惚，但是狠心地拒绝了：“不可以。”
沈希悦不愿放弃：“有偿的，也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我不喜欢。”
“好吧。”
沈希悦露出失望的神情，看着她垂下的眼角，顾君珩神色莫名，转移了视线。
有点奇怪，他想，自己刚刚怎么会差点心软。
因为做X光检查的人很少，所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医生看过后确认只是伤筋没有伤到骨头，先带沈希悦去处理室让护士做了十五分钟冷敷，而后叮嘱了一番休息和饮食后便开了外用的药。
走的时候两人又被那位女医生调侃了一番：“那位热心的男同学，刚刚说的都记下没，记下了就带这位女同学缴费拿药回去吧。”
这次两人明白这医生是位爱看热闹的，沈喜悦有点囧，不过没有再解释。
而顾君珩直接对沈希悦伸出手：“谢谢医生。走吧。”
沈希悦把自己的小臂搭在他手上，也对医生说了“谢谢”。
回去的路上，为了不耽误时间，顾君珩还是选择背着沈希悦走。
不过经过短暂的相处，这次沈希悦放开很多，一路上时不时和顾君珩说着话，而顾君珩虽然话不多，但次次有回应，这下沈希悦有点摸到顾君珩的性子了。
顾君珩把人送到沈希悦所在宿舍园区的门禁处，便将人放下了，现在已不是开学期，女生宿舍需要刷脸才能进，因此顾君珩从军训裤兜里拿出手机给程嘉蒙发消息让她出来接人。
“我叫程嘉蒙出来了，你在这等她一会，我就先回去了。你，”顾君珩犹豫了一下，“回去的时候慢点走。”
沈希悦看他就要转身，急忙拉住了他军训短袖的衣摆：“等等......今天，谢谢你。加个微讯吧，我把校医院的费用转给你。”
顾君珩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和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虽然不在乎这点钱，但没有再说拒绝的话，打开二维码后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等程嘉蒙下来的时候，顾君珩已经走了，她有些失望，但很快忙着关心沈希悦的伤势，扶沈希悦回到宿舍后就把失望的情绪抛之脑后了。
顾君珩回到宿舍后，韩立打包回来的饭菜还有些余温，顾君珩快速吃完饭洗完澡后才有心思打开手机，通过了沈希悦的好友申请。
沈希悦的头像是一只黑猫慵懒地趴在月季花丛下打盹的黑白素描，网名是和顾君珩一样简洁的一个“希”字，顾君珩便没有再给她打备注。
两分钟后，顾君珩听到了微讯的提示音。
希：顾同学，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
沈希悦又发送了一个小女孩头顶“谢谢”的表情包。
希：今天的费用是多少？我转给你呀。
珩：240。
沈希悦转了帐，顾君珩点完接收后以为这事就到此结束了。
下一秒，沈希悦的信息又进来了。
希：为表感谢，改天我请顾同学吃饭吧（笑脸）
顾君珩刚输入“不用”，又见沈希悦发了一条——
希：不能拒绝，不然我于心不安，肯定天天惦记着这事来找你。
顾君珩删掉原来那两个字，重新输入了两个“再说”。
被意外耽误，又考虑到军训期间食堂的鼎沸人声，程嘉蒙便把和顾君珩他们约的这顿饭推到了军训后的第二天。
韩立有点失望，但也觉得军训后约更好，不然臭烘烘地和女孩子在一起吃饭多不好。
军训过后没两天又马上是中秋，因为连着周末便放了三天假，顾君珩和韩立都是B市本地人，被家里人叫回家过节了，徒留孟东来一人寂寞过中秋。
B大东门，顾家的司机已经早早侯着了，顾君珩在后座坐下，打开车窗，露出半张脸，等着程嘉蒙出来。
顾母很久未见程嘉蒙，前天就约了她去顾家过节，程嘉蒙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答应了。
五分钟后，程嘉蒙出现在校门口，是和沈希悦一起，看得出来沈希悦的脚伤未愈，走得很慢很小心，而程嘉蒙也是为了照顾她的速度这才姗姗来迟。
在门口来来往往的车辆里，程嘉蒙和沈希悦一眼看见顾君珩，无他，顾君珩的侧脸实在太出众了。
程嘉蒙和沈希悦来到车窗前，与顾君珩打了招呼。
程嘉蒙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珩哥，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相比之下，沈希悦的表情便淡了很多，只淡淡道：“顾同学。”
顾君珩对两人颔首：“上车吧。”
说着便往旁边挪了两个位置。
程嘉蒙上了车，关上车门后，对离车门三步远的沈希悦道别：“拜拜，悦悦，过几天见。”
沈希悦：“拜拜。”
司机启动车子，准备返回顾家，顾君珩看了眼沈希悦站在路边的身影，问程嘉蒙：“需要送她一程吗？”
程嘉蒙知道顾君珩说的是沈希悦，便道：“不用，她妈妈会来接她去外公家过中秋。”
顾君珩便不再多言。
车内静默了一会儿，还是程嘉蒙打破了沉默。
“珩哥这两年过得好吗？”话一出口，程嘉蒙便知问了句废话，顾君珩家境优越，父母和睦，虽然父母常常不在身边，但是该有的精神关怀也会给到位，而少了自己对他的生活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果然，顾君珩声音平静地说：“挺好的。”
又过了一会儿，程嘉蒙面向顾君珩，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说道：“两年不见，感觉珩哥和我生疏了不少。”
说这话时，程嘉蒙脸上还带着微笑，试图用轻松的氛围展开这个对她而言有些沉重的话题。
顾君珩对不入心的人向来缺少同理心，而此刻程嘉蒙的话题正好契合他快速断绝女主心思的想法。
于是顾君珩说：“以前年纪小，我妈叫我多照顾你些，现在我们都长大了，相信你也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我再多过问。”
听到这话，程嘉蒙有些懵，反应过来后眼睛有些红了，便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所以，从前自己以为的关心和维护，都只是因为“我妈叫我多照顾你些”。而现在，他长大了，不需要再像小时候那样听顾母的话了，是这样吗？
程嘉蒙为自己从前的自作多情感到难堪，更觉得自己费尽心力说服母亲考回B大是一场笑话。
而此刻的顾君珩不知道程嘉蒙的想法，也懒得去猜，他只希望程嘉蒙能从此放下对美好“顾君珩”的留恋。
其实顾君珩说的话也不算撒谎，因为最开始原主就是因为顾母的嘱咐才对程嘉蒙特别关照，虽然后来在青春期他也确实对这个热情活力的女孩上了心。
原主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地温柔有礼、大度开朗，小时候是为了获得常常不在身边的父母的表扬和关爱，长大后则是为了骗取父母的信任，以获得更多无管束的自由。
可装得再像，原主本质上也是一个冷漠无序的人，程嘉蒙离开后，他内心的猛兽彻底释放，加之顾父顾母的公司忙于新立的大项目，对原主的关注大大减少，那两年原主在学习之外的生活可以用“肆意”来形容。
顾君珩觉得自己之所以和这个世界死去的顾君珩有90%的契合度，不仅因为相似的身形外貌，也因为两人在本质上有些相似的性格。不过不一样的是，原主还会伪装隐藏，而顾君珩早就过了在乎别人目光的心理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