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头人身（二）
“你看到她脖子上的黑色光圈了吗？”奈九盘腿坐在沈春秋头顶，语气严肃。
沈春秋悠闲地跟在宋晴身后，打了个哈欠：“看到了，破除光圈我们就能救她出去了？”跟着宋晴从家离开，沈春秋已经对路上的兔头人类见怪不怪了。
正常的人类身体，五花八门的兔子脑袋。
“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古怪梦境。”一切没有头绪之前，奈九不敢轻举妄动，他怕一个不小心伤到梦境的主人。
“没用的搭档。所以，你们奶魔能干什么？”
奈九轻轻一跳，落在了沈春秋左肩，他觉得有必要好好帮他的命定之人了解奶魔的存在。
“最初的奶魔诞生于人类女性的美梦之中，后来你们人类世界的生活压力逐渐增大，美梦的力量消减，不足以孕育出完整的奶魔。奶魔一族便在奶魔界内设下梦境池，每个奶魔将自己在人间收集到的梦境能量注入梦境池，孕育新奶魔。”
“听起来还挺有趣的，那出生后的奶魔靠什么长大？也需要梦境池的滋养吗？”沈春秋随宋晴一起走进学校大门，看到熟悉的校内环境愣了一下。
这不是她的学校吗？没想到竟然是校友。
“我们奶魔一出生就是成年体，但新生奶魔的心智不成熟，经过学习达标后才可以进入人类世界收集能量。”
沈春秋想了想像小蜜蜂般辛勤搬运能量的奶魔，问道：“你们只能晚上出现吗？天天就只收集能量吗？既然你们的诞生和人类女性有关，那可以和女人谈恋爱吗？可以在白天体验人类生活吗？”
“你的问题好多。”奈九嘴上嫌弃，不过他喜欢沈春秋现在好奇的表情，看来她也想要了解他，“奶魔可以在人类世界寻找伴侣，与伴侣结契后可在两人互通的情意中得到能量滋养。”奈九边说边偷瞄了沈春秋一眼，他目前所说的都是普通奶魔的情况，而他身为奶魔管理者，情况与其他奶魔有些不同。
“爱着爱着不爱了怎么办？可以解除契约吗？”
“不行。”
感受到奈九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沈春秋转头看向他，听他继续说道：“相通的情意消失后，奶魔也会随之消失。”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我们人类的婚姻制度。”沈春秋瞧着宋晴面带微笑的和路过的兔头打招呼，跟上她走进了教学楼，“女性捧着盛满爱情的心走进婚姻，拖着破碎的心走出婚姻，或者永远留在婚姻中。”
“永远很可怕，你的同伴们在和人类女性结契前会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奈九不懂，“与心爱之人结契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沈春秋有些意外地看了奈九一眼，对上他认真的视线，笑了笑，想不到这家伙是个浪漫主义者。
沈春秋挨着宋晴在教室里坐下，盯了她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伸手将肩膀上的奈九轻轻捏了下来，让他站在自己手心上。
“仔细看看，你还挺可爱的。”沈春秋好奇地碰了下奈九的迷你小绿角，奈九身体抖了一下，双手捂住小角，不满地看向她，“不准碰这里。”角、翅膀、尾巴都是奶魔敏感的地方。
他绝对不会承认刚才的触碰很舒服。
“脾气好差。”沈春秋松开手指，听到身旁宋晴嘴里一直在嘀咕着什么，她靠近了些。
“红色兔耳是夏梦，兔耳上有笑脸发卡的是洛琳，兔耳上有玫瑰发卡的是孟悦颜，兔脸偏黑的是顾照雨...”
宋晴像是在做课前练习一般，不断重复着这四个人的特点。
“宋晴，你来的真早~”带有笑脸发卡的兔头在宋晴身边坐下，亲昵地搂住了她，“有了你之后，我再也不用早起抢好位置了，好开心~”
“洛琳，早上好。”
“你睡迷糊了吗？我是孟悦颜啊。”
沈春秋看到宋晴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眼睛望着面前兔耳上的笑脸发卡，语序混乱：“玫瑰...孟悦颜...是洛琳...”
“孟悦颜，你和小宋子说什么了？瞧她吓得魂都快没了哈哈！”别有玫瑰发卡的兔耳出现在笑脸身后，她扯下眼前女生头上的发卡，和她换了回来，“你要是实在喜欢，就自己去买一个。”
“喂，洛琳，你凑过来点。”孟悦颜瞥了不在状态的宋晴一眼，朝洛琳招手。
“神神秘秘的，有屁快放。”
短暂的交头接耳后，洛琳抬头看向宋晴的眼睛发生了变化，想到还没有进教室的夏梦，嘴角恶劣地扬起：“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
奈九皱眉看着双眼渐渐失焦的宋晴，忍不住上前，却被沈春秋拽住了小尾巴：“现在不是时候，再等等。”
“一大早就笑得这么奸诈，你们两个又在憋什么坏点子？”顾照雨先夏梦一步走进教室，洛琳瞟了一眼她的黑皮肤，将她挥到了一边，“你先一边去，等会的游戏不适合你参与，夏梦，快过来！”
“干嘛？”夏梦盯着洛琳手里的笑脸发卡，一脸嫌弃后退，“我不戴。”
“忍一下啦。”洛琳将发卡小心别在夏梦新染的黑发上，“你去问问小宋子你是谁。”
“搞什么？她又不是脸盲。”夏梦走到宋晴前桌坐下，看着她懒洋洋地开口，“宋晴，我是谁？”
“洛...琳。”宋晴缓缓歪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愣住的夏梦，否认道：“不，你是...孟悦颜。”
夏梦被宋晴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咒骂着起身离开：“神经病吧！”
“哈哈哈哈哈！小宋子，原来你前几天是凭这些特点记住我们的。”洛琳笑着凑到宋晴脸前，“我贴这么近你总能看清了吧？说说看我的五官都长什么样？”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教室响起，洛琳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宋晴，大声叫喊道：“你敢打我？！”
宋晴双眼依旧无神，嘴巴下意识张开：“聒噪的丑兔子。”她们为什么换发卡？为什么要破坏她正常的识别？
“你...你...”洛琳被反常的宋晴气得身体直发抖，举起手朝宋晴挥去。
“帮她挡一下。”沈春秋点点奈九的尾巴，绿色的防护盾在宋晴面前迅速扩大，洛琳吃痛地收回手，眼神惊讶，不信邪又重新抬手。
在手掌第三次被弹回时，洛琳面上浮出惊恐，迅速从桌上拽起包远离了宋晴。
“梦境的主人现在看起来很脆弱。”奈九重新跳到沈春秋肩膀上，一脸担心。沈春秋拖着腮帮子不以为然，“我倒觉得她情绪很稳定。”
“为什么这样说？”
沈春秋敲了敲自己脖子位置，示意奈九看向宋晴脖颈上的黑色光圈：“那个黑色光圈只在她早上面对父母的时候闪过几回，从那之后一直到刚才动手打人，都很稳定。”
奈九看向沈春秋的眼睛中多了份意外：“你比我想象中要细心。”说着他又忍不住多看了沈春秋一眼，或许他的命定之人是个外表冷漠，内心温柔善良细心的....
“是你太笨了。”
脸颊毫无意外地被踢了一脚，沈春秋拖着不痛不痒的腮帮子盯着气呼呼的奈九，难得反思一次：她说话是不是太直接了？或许委婉点...
‘小~笨~蛋~’
好恶心，绝对不要。
下课铃声响起，沈春秋跟着宋晴走进了美术室。
“我还是第一次逛学校的美术室。”沈春秋随意从宋晴笔筒里抽了一根水彩笔，沾了点绿色颜料，在画纸左下角潦草画了几笔。
绿色的不规则圆圈勉强能看出人形，沈春秋感慨道：“我的画技意外的好呢。”然而还没等她欣赏够，绿色的小奶魔就消失了，沈春秋看向奈九，“你干的？”
“不能在梦境中做多余的事情，除了保护梦境主人。”奈九心虚地扭头，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沈春秋把他画的太丑了才抹掉的。
沈春秋信以为然地点头：“看来是梦境自动给我擦掉了。”好可惜，她真的挺喜欢的，画纸上的小奶魔有一种萌萌的感觉。
“同学们，今天是自由创作课，在画纸上画出你理想中爱人的模样，下课后要上交哦。”一位年轻女老师走进教室，布置了题目后便离开了。
美术室中不时响起讨论声，沈春秋看着孤独一人坐在角落靠窗位置的宋晴，好奇探头看向她的画板。
“正常的...正常的...”宋晴握着水彩笔在画纸上勾勒，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跃然纸上，标准笑容也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出现在她脸上，“我是正常人，和大家一样。”
“噗哈哈哈！”毫不掩饰的嘲笑声从一旁传来，洛琳提高声音，故意让全班人都听到她的话，“宋晴，老师让画爱人，你画一只兔子干嘛？”
不等宋晴开口，洛琳便自顾自地说道：“也是，就你那看不见人脸的毛病，是个男人都要被吓跑。”她恶狠狠地瞪着宋晴，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害自己刚才在同学面前丢了脸面。
“你听到了吗？宋晴她看不见人脸。”
“那我们在她眼里长什么样？一张黑脸吗哈哈哈~”
“你还笑得出来，你不觉得吓人吗？”
美术室里议论纷纷，宋晴仿佛自动屏蔽了声音，她起身笑着朝洛琳走去，在洛琳画板前停下，看着画纸上的型男默不作声。
洛琳被宋晴长时间的沉默搞得心里发毛，动作慌张地想要起身离开，却被宋晴握紧了手腕：“告诉我，你是怎么画出他的？”她为什么画不出正常人？她还需要学习，需要更多正常人的想法...
“说什么疯话呢？放开我！”眼前的女生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可是洛琳惊恐地发现她根本挣脱不开宋晴的禁锢。
“告诉我，你是怎么画出他的？”宋晴贴近洛琳，声音温柔，脸上的标准笑容却刺激到了洛琳此刻脆弱的神经，她失声尖叫，“放开我！！”
鲜红血珠随着挥舞的美术刀落下，宋晴手臂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手指，嘴里喃喃道：“看来你不知道答案。”说着转身朝最近的男生走去，宋晴指着他画上的性感女人问道：“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画出她的？”
“疯子...”美术室里不断发出咣当的板凳碰撞声，学生们尖叫着四处逃窜，唯恐被宋晴追上。
转眼间，热闹的美术室只剩下宋晴一个人，她缓慢地移动，认真观摩着所有人的画作。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原因？”宋晴站在窗户前，看到玻璃中的自己正在笑，“我学会了正常人的微笑，可是不够...我还不够正常。”
宋晴重新拿起水彩笔，兔子身边很快多了一道身影，只是水彩笔在画纸某一处停留许久，最终被主人扔进了笔筒。
沈春秋跟随宋晴离开美术室前，有意瞟了一眼画纸上多出来的身影。
无头人类。
沈春秋悠闲地跟在宋晴身后，打了个哈欠：“看到了，破除光圈我们就能救她出去了？”跟着宋晴从家离开，沈春秋已经对路上的兔头人类见怪不怪了。
正常的人类身体，五花八门的兔子脑袋。
“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古怪梦境。”一切没有头绪之前，奈九不敢轻举妄动，他怕一个不小心伤到梦境的主人。
“没用的搭档。所以，你们奶魔能干什么？”
奈九轻轻一跳，落在了沈春秋左肩，他觉得有必要好好帮他的命定之人了解奶魔的存在。
“最初的奶魔诞生于人类女性的美梦之中，后来你们人类世界的生活压力逐渐增大，美梦的力量消减，不足以孕育出完整的奶魔。奶魔一族便在奶魔界内设下梦境池，每个奶魔将自己在人间收集到的梦境能量注入梦境池，孕育新奶魔。”
“听起来还挺有趣的，那出生后的奶魔靠什么长大？也需要梦境池的滋养吗？”沈春秋随宋晴一起走进学校大门，看到熟悉的校内环境愣了一下。
这不是她的学校吗？没想到竟然是校友。
“我们奶魔一出生就是成年体，但新生奶魔的心智不成熟，经过学习达标后才可以进入人类世界收集能量。”
沈春秋想了想像小蜜蜂般辛勤搬运能量的奶魔，问道：“你们只能晚上出现吗？天天就只收集能量吗？既然你们的诞生和人类女性有关，那可以和女人谈恋爱吗？可以在白天体验人类生活吗？”
“你的问题好多。”奈九嘴上嫌弃，不过他喜欢沈春秋现在好奇的表情，看来她也想要了解他，“奶魔可以在人类世界寻找伴侣，与伴侣结契后可在两人互通的情意中得到能量滋养。”奈九边说边偷瞄了沈春秋一眼，他目前所说的都是普通奶魔的情况，而他身为奶魔管理者，情况与其他奶魔有些不同。
“爱着爱着不爱了怎么办？可以解除契约吗？”
“不行。”
感受到奈九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沈春秋转头看向他，听他继续说道：“相通的情意消失后，奶魔也会随之消失。”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我们人类的婚姻制度。”沈春秋瞧着宋晴面带微笑的和路过的兔头打招呼，跟上她走进了教学楼，“女性捧着盛满爱情的心走进婚姻，拖着破碎的心走出婚姻，或者永远留在婚姻中。”
“永远很可怕，你的同伴们在和人类女性结契前会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奈九不懂，“与心爱之人结契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沈春秋有些意外地看了奈九一眼，对上他认真的视线，笑了笑，想不到这家伙是个浪漫主义者。
沈春秋挨着宋晴在教室里坐下，盯了她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伸手将肩膀上的奈九轻轻捏了下来，让他站在自己手心上。
“仔细看看，你还挺可爱的。”沈春秋好奇地碰了下奈九的迷你小绿角，奈九身体抖了一下，双手捂住小角，不满地看向她，“不准碰这里。”角、翅膀、尾巴都是奶魔敏感的地方。
他绝对不会承认刚才的触碰很舒服。
“脾气好差。”沈春秋松开手指，听到身旁宋晴嘴里一直在嘀咕着什么，她靠近了些。
“红色兔耳是夏梦，兔耳上有笑脸发卡的是洛琳，兔耳上有玫瑰发卡的是孟悦颜，兔脸偏黑的是顾照雨...”
宋晴像是在做课前练习一般，不断重复着这四个人的特点。
“宋晴，你来的真早~”带有笑脸发卡的兔头在宋晴身边坐下，亲昵地搂住了她，“有了你之后，我再也不用早起抢好位置了，好开心~”
“洛琳，早上好。”
“你睡迷糊了吗？我是孟悦颜啊。”
沈春秋看到宋晴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眼睛望着面前兔耳上的笑脸发卡，语序混乱：“玫瑰...孟悦颜...是洛琳...”
“孟悦颜，你和小宋子说什么了？瞧她吓得魂都快没了哈哈！”别有玫瑰发卡的兔耳出现在笑脸身后，她扯下眼前女生头上的发卡，和她换了回来，“你要是实在喜欢，就自己去买一个。”
“喂，洛琳，你凑过来点。”孟悦颜瞥了不在状态的宋晴一眼，朝洛琳招手。
“神神秘秘的，有屁快放。”
短暂的交头接耳后，洛琳抬头看向宋晴的眼睛发生了变化，想到还没有进教室的夏梦，嘴角恶劣地扬起：“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
奈九皱眉看着双眼渐渐失焦的宋晴，忍不住上前，却被沈春秋拽住了小尾巴：“现在不是时候，再等等。”
“一大早就笑得这么奸诈，你们两个又在憋什么坏点子？”顾照雨先夏梦一步走进教室，洛琳瞟了一眼她的黑皮肤，将她挥到了一边，“你先一边去，等会的游戏不适合你参与，夏梦，快过来！”
“干嘛？”夏梦盯着洛琳手里的笑脸发卡，一脸嫌弃后退，“我不戴。”
“忍一下啦。”洛琳将发卡小心别在夏梦新染的黑发上，“你去问问小宋子你是谁。”
“搞什么？她又不是脸盲。”夏梦走到宋晴前桌坐下，看着她懒洋洋地开口，“宋晴，我是谁？”
“洛...琳。”宋晴缓缓歪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愣住的夏梦，否认道：“不，你是...孟悦颜。”
夏梦被宋晴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咒骂着起身离开：“神经病吧！”
“哈哈哈哈哈！小宋子，原来你前几天是凭这些特点记住我们的。”洛琳笑着凑到宋晴脸前，“我贴这么近你总能看清了吧？说说看我的五官都长什么样？”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教室响起，洛琳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宋晴，大声叫喊道：“你敢打我？！”
宋晴双眼依旧无神，嘴巴下意识张开：“聒噪的丑兔子。”她们为什么换发卡？为什么要破坏她正常的识别？
“你...你...”洛琳被反常的宋晴气得身体直发抖，举起手朝宋晴挥去。
“帮她挡一下。”沈春秋点点奈九的尾巴，绿色的防护盾在宋晴面前迅速扩大，洛琳吃痛地收回手，眼神惊讶，不信邪又重新抬手。
在手掌第三次被弹回时，洛琳面上浮出惊恐，迅速从桌上拽起包远离了宋晴。
“梦境的主人现在看起来很脆弱。”奈九重新跳到沈春秋肩膀上，一脸担心。沈春秋拖着腮帮子不以为然，“我倒觉得她情绪很稳定。”
“为什么这样说？”
沈春秋敲了敲自己脖子位置，示意奈九看向宋晴脖颈上的黑色光圈：“那个黑色光圈只在她早上面对父母的时候闪过几回，从那之后一直到刚才动手打人，都很稳定。”
奈九看向沈春秋的眼睛中多了份意外：“你比我想象中要细心。”说着他又忍不住多看了沈春秋一眼，或许他的命定之人是个外表冷漠，内心温柔善良细心的....
“是你太笨了。”
脸颊毫无意外地被踢了一脚，沈春秋拖着不痛不痒的腮帮子盯着气呼呼的奈九，难得反思一次：她说话是不是太直接了？或许委婉点...
‘小~笨~蛋~’
好恶心，绝对不要。
下课铃声响起，沈春秋跟着宋晴走进了美术室。
“我还是第一次逛学校的美术室。”沈春秋随意从宋晴笔筒里抽了一根水彩笔，沾了点绿色颜料，在画纸左下角潦草画了几笔。
绿色的不规则圆圈勉强能看出人形，沈春秋感慨道：“我的画技意外的好呢。”然而还没等她欣赏够，绿色的小奶魔就消失了，沈春秋看向奈九，“你干的？”
“不能在梦境中做多余的事情，除了保护梦境主人。”奈九心虚地扭头，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沈春秋把他画的太丑了才抹掉的。
沈春秋信以为然地点头：“看来是梦境自动给我擦掉了。”好可惜，她真的挺喜欢的，画纸上的小奶魔有一种萌萌的感觉。
“同学们，今天是自由创作课，在画纸上画出你理想中爱人的模样，下课后要上交哦。”一位年轻女老师走进教室，布置了题目后便离开了。
美术室中不时响起讨论声，沈春秋看着孤独一人坐在角落靠窗位置的宋晴，好奇探头看向她的画板。
“正常的...正常的...”宋晴握着水彩笔在画纸上勾勒，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跃然纸上，标准笑容也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出现在她脸上，“我是正常人，和大家一样。”
“噗哈哈哈！”毫不掩饰的嘲笑声从一旁传来，洛琳提高声音，故意让全班人都听到她的话，“宋晴，老师让画爱人，你画一只兔子干嘛？”
不等宋晴开口，洛琳便自顾自地说道：“也是，就你那看不见人脸的毛病，是个男人都要被吓跑。”她恶狠狠地瞪着宋晴，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害自己刚才在同学面前丢了脸面。
“你听到了吗？宋晴她看不见人脸。”
“那我们在她眼里长什么样？一张黑脸吗哈哈哈~”
“你还笑得出来，你不觉得吓人吗？”
美术室里议论纷纷，宋晴仿佛自动屏蔽了声音，她起身笑着朝洛琳走去，在洛琳画板前停下，看着画纸上的型男默不作声。
洛琳被宋晴长时间的沉默搞得心里发毛，动作慌张地想要起身离开，却被宋晴握紧了手腕：“告诉我，你是怎么画出他的？”她为什么画不出正常人？她还需要学习，需要更多正常人的想法...
“说什么疯话呢？放开我！”眼前的女生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可是洛琳惊恐地发现她根本挣脱不开宋晴的禁锢。
“告诉我，你是怎么画出他的？”宋晴贴近洛琳，声音温柔，脸上的标准笑容却刺激到了洛琳此刻脆弱的神经，她失声尖叫，“放开我！！”
鲜红血珠随着挥舞的美术刀落下，宋晴手臂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手指，嘴里喃喃道：“看来你不知道答案。”说着转身朝最近的男生走去，宋晴指着他画上的性感女人问道：“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画出她的？”
“疯子...”美术室里不断发出咣当的板凳碰撞声，学生们尖叫着四处逃窜，唯恐被宋晴追上。
转眼间，热闹的美术室只剩下宋晴一个人，她缓慢地移动，认真观摩着所有人的画作。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原因？”宋晴站在窗户前，看到玻璃中的自己正在笑，“我学会了正常人的微笑，可是不够...我还不够正常。”
宋晴重新拿起水彩笔，兔子身边很快多了一道身影，只是水彩笔在画纸某一处停留许久，最终被主人扔进了笔筒。
沈春秋跟随宋晴离开美术室前，有意瞟了一眼画纸上多出来的身影。
无头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