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在这边想方设法找内鬼,同时给戴宇诚发信息让他起床后把大家都带到训练室,告诉他们现在网上的舆论。

    纵观LPL所有俱乐部,谁都不敢说自家没有过这样的传闻,但也没有一家的传闻,是来自俱乐部内部有心人的所谓爆料和引导。

    周安不是傻子,那个帖子里有那些是别有用心的引导,有哪些是真的在吃瓜,他看得出来。

    不只是中野不合,还有对尤淇和余是关系造谣的。

    这些东西来的太巧。

    他扪心自问,从没亏待过手底下的工作人员,无论是该有的员工待遇和福利,还是他出自真心的馈赠,他自认不比别人做得差。

    现在冷不丁被人这么在背后捅了一刀,他就想问问到底为什么。

    戴宇诚看到信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这个时候一队的选手陆陆续续也都醒了。

    余是虽然昨天是半夜出门,今天早上才回来,但他过了睡觉的时间就很难睡着,以前为了出国比赛,都是提前好几天就开始一点一点倒时差。

    他在床上眯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起来洗了个澡,换上队服进了训练室。

    才坐下打开电脑,戴宇诚就急匆匆进来了。

    一贯衣着得体的人,今天居然连扣子都系错了一个。

    余是直觉出了事,蹙眉看向他问:“怎么了?”

    戴宇诚叹了口气,他这是第一年做主教练,以往做其他工作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要带好一个队,所要付出的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他又是个冰冷严肃的人,这会儿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余是看他这样,索性不问,直接打开手机自己看。

    昨天输了比赛是事实,网上肯定会有一些没所谓的风言风语。但一般的风言风语,左不过就是骂他们菜,万年不变没什么心意,顶多让周安嘀嘀咕咕骂几句,不会让戴宇诚这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戴宇诚这种向来冷静的人都把自己搞成这样?

    想到昨天他去采访前,尤淇和他说的话,余是莫名喉头一紧,心里有了点不好的猜测。

    事实证明,当你想到一件事会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其局面大概率会比你所想的更坏。

    经过了一整晚,加一个上午的发酵。

    论坛上两条热度最高的帖子有两条。

    第一条是引导尤淇和余是关系的,他们认为尤淇就是余是养在俱乐部里面的娇妻,打着职业的称号,实际上在JTG不干正事。

    帖子的最后,甚至还有人猜测和尤淇有关系的,是不是不止余是一个。

    为了印证自己的话,那个人还放出了好几张尤淇直播时开摄像头的截图。

    说就凭尤淇这张脸,她进娱乐圈都有饭吃,职业选手都是一群只看过网红脸的弱智,会被尤淇勾引也很正常。

    说不定尤淇现在早就已经盆满钵满,什么拿冠军,说得好听而已。

    余是把帖子链接分享给自己的私人律师。

    余是:取证,留记录,挨个告,每一个都告。

    律师:你确定吗?

    律师:虽然我擅长的不是这个方向,但我可以告诉你,这种官司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打,尤其是你还想告这么多人。

    余是:告。

    律师:还好,我刚看了一眼,说你的不是特别多。

    余是:不是我。

    余是:提到尤淇,leopard,女打野的,一个都别放过。

    律师:... ...

    律师:好。

    跟律师说完,余是又点开第二条帖子。

    这条就是说尤淇和林景一中野决裂的,余是照本宣科,把这条帖子也发了过去。

    余是:这个一起。

    余是:一会儿我让周安联系你。

    余是:你准备一下,下午过来一趟。

    发完,余是没看律师回了什么,直接把手机扔桌子上。他双手交握,放在自己翘着的二郎腿上,眼皮微微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但从他抿着的嘴角也不难判断。

    余是生气了。

    “视频一看就是偷拍的,周安呢?他跟你说这件事他打算怎么办了吗?”

    戴宇诚叹了口气,“他正在办公室里抓内奸呢,先把人找出来再说。”

    余是嗤笑一声,揉了揉自己因为几乎没怎么睡而发胀的太阳穴,闭着眼睛说:“尤淇是我邀请来的,教练,她是我邀请来的。”

    “你不用自责,这件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也很容易想到,尤淇本身就是女孩子,容易被在这种事上针对。”

    “是女孩就错了吗?”

    尤淇刚推门进来,就听见余是说了这么一句。

    她本来没醒,是盛青先醒看到了网上的事情,然后叫醒了林景一和肖迩,三个人一合计把她也给叫起来了。

    尤淇从没觉得自己这么累过,但同时,也从没觉得自己斗志这么昂扬过。

    他们泼脏水,造谣,污蔑,种种行为不就是想看她倒下?可她偏不。

    她就是要拼尽全力去赢,然后告诉UG那几个烂人,“你们拿不到的冠军,我拿了。”

    她就是要捍卫自己的权利,告诉论坛上那些没脑子的弱智,“网络不是法外之地,造谣是犯法的。”

    常常有人会说不要陷入自证陷阱,可在这种情况下,不做任何回应摆明了会被解释成默认,就算将来证明了她没做错什么,那些人也会问她。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可是我们当时也不知道啊。”

    尤淇看了看余是有几分疲惫的面色,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抱着抱枕低声问:“经理怎么说?”

    戴宇诚又把刚刚的话说了一遍,末了,生涩的安慰道:“这件事俱乐部不会不管,你放心吧。”

    余是:“律师下午就到,放心,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林景一作为当事人之一,现在满心满眼都只有离谱两个大字。

    “不是,我就好奇,我和别人游戏理解不完全一样,我们对情况有不同的判断和想法,讨论几句而已,怎么就成了不合了?”

    他今年才刚从次级联赛上来,也刚18,他人生中没有一条经验与这种事有关,现在根本就是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要不,我现在就发微博,我开直播也行,我亲口说的总比那些人说的真实吧?”

    余是不想给他泼冷水,但还是冷冷道破现实,“没做好万全的准备前,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尤淇身上的罪,我劝你冷静。”

    肖迩也道:“对啊,万一那些人说你是被俱乐部威胁,或者有把柄在小淇手里,你怎么办?”

    盛青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是,我怎么感觉,感觉... ...”

    他感觉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精准的词汇。

    余是嗤笑:“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圈子,没你想的那么干净,那么热血,那么纯粹?”

    盛青呆呆的点头。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欲望,有欲望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有了纷争,什么脏的恶心的没有?你还真以为现在是人人真善美的美好时代呢?我们能管好的,一直都只有我们自己。”

    余是这话说得有点重,但也的确是真理。

    一直沉默的尤淇开了口。

    “但奖杯和胜利是干净的,理想和希望也是。”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我没打算饶过他们。”

    顿了顿,她忽然咧开嘴角,露出个极其干净又美好的笑。

    “不就是泼脏水吗?这不正说明他们恼羞成怒,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们放心,我已经调理好了,这点事没关系的。”

    余是呼吸一滞,心脏被人狠揪了一把似的。扪心自问,如果他现在是尤淇这个处境,他大概率做不到这么冷静,还反过来开导身为队友的他们。

    想到这,余是忽地意识到什么。

    他拿起手机,确定了帖子的发帖时间,又回忆了一下尤淇昨晚开始训练的时间。

    恍然惊觉,其实那条和他有关的帖子,尤淇昨晚就已经看到。

    可她还是在早上给他买了饭团,和他一起散步回基地。

    对于那条帖子,连只言片语都不曾说过。

    他又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尤淇那天,她的队友们欢天喜地去庆功,她孤身一人被赶回基地直播。清瘦的身影同他擦肩而过,那时的她只有自己。可她的选择依旧是坚持,为了自己的梦想,一意孤行。

    这一刻,他心底那些意味不明的终于清晰。

    他发现了,也承认了。

    他心疼尤淇,他喜欢尤淇。

    不多时,周安也来了,身后跟着运营组的一个男性工作人员,大家都叫他老何。

    老何只比余是晚一天加入JTG,他说自己是余是的粉丝,来了以后,欢欢喜喜和余是合照,发誓自己一定会好好工作。

    “这个人就是在会议室放偷拍摄像头的,论坛上两条帖子也都是他发的。”

    周安淡淡的说。

    平静的声音却像是骤起的响雷。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老何,他温温和和老老实实,每次拍摄素材的时候都会笑着和他们说打扰了。

    需要拍摄尤淇的时候,还会细心问尤淇会不会被影响,说他自己可以放轻动作,让她放轻松,做自己就好。

    在他们心里,这个内鬼是谁,都不可能是他。

    尤淇强迫自己快速消化这件事,却难掩心中疑惑地问道:“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老何自认羞愧,根本不好意思看他们的眼睛,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便用手比了个五。

    “五十万?”

    老何一怔。

    周安嘲讽地说:“五万。”

    尤淇点点头,“那你亏了,这么大热度,眼看着热搜都上了,你要五百个,UG也给得起。”

    余是:“五万应该只是定金,尾款还没到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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