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上前将唐笙护在自己的身后,锐利目光扫向众人:“谁敢动她?我乃武安侯府嫡长子。”

    等候在外的卫岳也进了来,手中长刀出鞘。

    陆兴旺目光不屑,冷嘲道:“呵,区区一个侯府弃子无权无势,更无功名在身,何况不知何时便死了,更不可能继承那世子之位,我会怕你?”

    顾令目光冷沉:“武安侯府嫡长子的身份,你可以不在意,但家母出自上京卫氏,您最好还是在意一下。”

    陆兴旺招呼属下的手一顿,是啊,他怎么忘了这茬,那侯府弃子的母亲出自书香世家卫氏。

    今上建立大梁后,这些世家大族地位一落千丈,不复往日辉煌,但卫氏以诗书传家,门下弟子数千。整个大梁国有不少在朝官员是以卫家为师。

    他既要安安稳稳做生意,确实不可轻易得罪卫氏。

    但是今日这事,他不甘心就此罢了,否则他的面子何在?

    此时,薛德惠开口缓和:“陆会首,年轻人总是不知轻重,您大人有大量。”

    其他人也在此时附会:“是啊,陆老板何必与一个小姑娘计较呢。”

    “唐姑娘岁数还小,是个晚辈,您就放过她吧。”

    “是啊,陆老板。”

    众人对陆兴旺早就不满,此时自然是向着唐笙的。

    此时,包厢内的动静惊动了酒楼内的其他客人,他们纷纷到门口看热闹。

    见此情景,陆兴旺只好暂时咽下这口气。

    他虽恶名在外,也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做实正经场合中,欺负一个小姑娘的事儿。

    只好暂时作罢,待他回去,再私下找这小贱人的麻烦。

    “哼。”陆兴旺顶着一头的血,不甘地出了门。

    顾令忙拉着唐笙回到座位上,仔细检查她的手心有无被酒壶碎瓷所伤。见唐笙手心完好,只衣裙上沾了些酒液,便掏出手帕为唐笙擦拭整理。

    旁边的孟春华见这对小情侣与旁的小情侣相处的模式似有不同。

    竟然是男子在照顾女子,女子被他悉心关怀,嘘寒问暖,处处细节,倒像极了家中赘婿对她的做派。

    此时她也明了,这对小情侣并不是之前所想的,女子攀附男子的财富地位,借美色得一个产业,玩玩罢了。

    现在看来,这姑娘有勇有谋,胆识过人又不畏强权。

    这种小姑娘她是极欣赏的,让她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她身为一个女子,从商以来,虽长相普通,但也遇到不少这样的事。

    合作伙伴的刁难,对手的奚落,这些她都曾遭受过,更有甚者让她跳舞唱曲,以此取乐。

    而年轻时的她,却不像这个小姑娘这般勇敢,直接了当,打得他落花流水。

    当时的她表面隐忍,婉转拒绝,私下里种种手段报复回去。如今想来,还是这当面出一时之气才心中畅快。

    方才,她看得快慰极了。

    她眼带欣赏,对已经收拾妥当的唐笙道:“小笙,我虽做瓷器生意,倒也是认得几个安南县的茶行主,你若是愿意的话,明日便可为你引荐。”

    “小笙”这个称呼让唐笙受宠若惊,怎么突然对她热情了起来?

    难道是她方才的一举展现了个人的魅力不成?没想到孟春华还有一股侠义之心,爱看这些行侠仗义的行径。

    陆兴旺走后,宴会继续进行。

    另一边,陆兴旺的头裹得像个粽子,坐在回程马车中,神色阴郁。

    一旁的陆福为了老爷奉上茶水:“老爷就这样放过那小贱人?真是便宜了那丫头,老爷,您可知道,她就是那个我为您买的逃跑掉的通房丫头。”

    “什么?”

    陆兴旺有些惊讶,那小贱人和什么山村农女可一点都不沾边。

    她那长相,那气度,砸他脑袋那嚣张气势,可不像普通的农家女子。

    她居然短短时间便建立了祁门茶园。

    “老爷,就是他,我绝对没看错,这头上的疤就是拜她所赐。”陆福愤愤说道。

    “原来她竟是个毫无背景的山村农女啊,只可惜有那顾令护着,明面上不能把他们怎么样。”陆兴旺眼珠一转,阴测测道,“不过这私下里的手段可就多了。”

    陆福见老爷如此说,放下心来,他可记着打他脑袋那仇呢,如今又打了自家老爷,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宴会后半程,唐笙和孟春华相谈甚欢。

    二人论商道、谈经济,从品茶制壶到瓷器烧制,话题宽广,两人一见如故,当然也喝了不少酒,孟春华更是本就爱酒。

    家中为满足她的癖好,甚至专门建了个酒坊,如今见了这相投甚欢的小姑娘,便酒意大发,与唐笙聊了一下午,也喝了一下午。

    二人甚至引以为知己,一下午的功夫便成了忘年之交。

    又由于顾令身体原因不能饮酒,故而唐笙更是肆无忌惮,以给顾令挡酒之名,喝了不少酒,今日的她不知为何,心神似有些放纵。

    宴散时,唐笙已脚步虚浮,神色懵懂。在顾令的搀扶下,才晃晃悠悠地上了马车。

    到得马车之上,顾令拿取出备好的醒酒茶,喂她喝了口后,掏出巾帕为唐笙擦拭双手。

    唐笙脸色绯红,眼神迷醉,灵魂似软绵的棉花,轻飘飘地在天空跳舞。

    她看着顾令掰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擦拭,乖乖地任他动作。

    擦完了左手,擦右手。

    到得擦脸颊的时候,唐笙却不乐意了,左摇右闪。

    顾令手中的巾帕往左,她的头便往右歪,顾令手中的金往右,她的头便往左歪,转动着她那可爱的小脖子。

    马车晃晃悠悠,嘎吱嘎吱地在路上行驶着。

    “笙笙乖,擦了脸舒服些。”顾令只好低声诱哄道。

    没想到唐笙喝醉了是这幅模样,像一个懵懂可爱又调皮活泼捣蛋的孩子。

    突然,马车压过一个泥坑,大大地颠簸了下。正四处躲闪着顾令的唐笙,身子一晃,霎时陷入了顾令宽阔的怀抱中。

    顾令见唐笙摔倒,手臂一伸,大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固定在怀里,维持平衡。

    “嗯?”

    唐笙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从凳子上飞到了顾令的怀里,像变戏法似的。

    她迷迷瞪瞪地抬起头看向顾令,然而却只看到顾令的白皙的下巴。

    此时的她双膝跪在马车地板上,而上身则趴伏在顾令的怀中。

    柔嫩的右手还维持着方才顾令为她擦手时相握的姿势。

    顾令低头,对上一双雾蒙蒙的醉人眼眸。

    这双眼漂亮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他的面容。

    他忽觉掌间发烫,相握的手攥紧了些,他眼神专注,深沉幽暗。

    唐笙察觉腰后传来男子大手带来的温热,有些舒适。

    但双膝跪在马车地板上,有些不适,她从善如流地微微站起,似乎被什么引着勾着,她抬起纤细双腿,跨坐上身前男子的大腿。

    大腿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使得顾令心中一紧,浑身像被点了穴似的,动弹不得。

    唐笙眼神迷醉,伸出自由的左手,调皮地抚向顾令的额头。

    似是察觉她的身量有些不够,距离有些远,她双腿微撑,微微抬起臀部,手臂向上,触到了顾令光洁宽阔的额头。

    额头、眉眼、鼻梁、嘴角、下巴,柔嫩的手指一路下移,到了一个突出之处,似是被阻挡了,正是顾令的喉结。

    他的脖颈间的皮肤白皙纤薄,似乎微咬可破,勾着唐笙的眼神落在上头,想要试试是不是真的微咬可破。

    顾令感受到肌肤上传来阵阵麻痒,握在唐笙腰后的双手忽地将手中腰肢攥紧。

    这一攥,将微微立起的唐笙,更紧地压向了他的怀抱,臀部也坐回,贴紧了他的大腿。

    “嗯......”这突入而来的力道使得唐笙发出了一声娇哼。

    这声音直撞入顾令的灵魂,令其颤栗。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唐笙虽然迷迷糊糊的,但这微小的滚动却没有逃脱她的法眼。

    像是抓住了顾令的小辫子,她嘴角翘起,靠近了吸引她的突出之处,柔软的唇瓣覆了上去,含糊问道:“这些日子,为何躲我?”

    顾令本欲开口解释,突地,喉结上传来的疼痛,阻住了他的话语。

    唐笙报复似地,在这个吸引她的小东西上轻啃慢咬。

    顾令生生克制着,未动分毫,竭力忍耐,只重重将唐笙往怀里摁去。

    然而他虽克制,身上的人却不肯放过他,还带着酒液水光的嫣红唇瓣向他的薄唇咬去。

    顾令再也克制不住,大手按住了身上人小巧的后脑,低头大力地回应她。

    颠簸的马车内,温度陡升,一片旖旎。

    只余衣物摩擦地细碎声和气息交换的微喘。

    二人唇舌交织,如随马车颠簸而摇晃四溢的茶汤,忽高忽低,忽而平静如镜又忽而激烈摇晃,甚至撒出杯外。

    “公子,到了。”卫岳将马车停在了村口。

    马车内,顾令将唐笙紧紧抱在怀里平复着呼吸。

    过了片刻,顾令轻拍怀中娇人的削肩哄道:“笙笙,到了。”又为唐笙理了理褶皱的衣裙。

章节目录

渣过的病秧子他位高权重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青槐上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青槐上并收藏渣过的病秧子他位高权重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