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到了周五的决赛

    冰上午跑完,拿下第一,就坐在操场上看男子跳高

    “可以了,同学,开始跳吧”

    垫子周旁围着不少人,叶如冰就坐在绿色草坪上,直到到夏随淮上场,叶如冰拍拍屁股,把动作换为半跪

    少女闭了左眼,右眼看着相机里的画面,画面被定格,时间停在那一刻

    头顶传来一阵微微喘气声“走吧,去阴凉的地方”

    叶如冰把相机挂到脖子上,把水递给他“给”

    转头对温郁秋说“你去给冷卿阮水吧,我走了”

    “这不是还没比完吗?”温郁秋问道

    “不用看了,我们赢定了”叶如冰说的傲娇

    旁边夏随淮喝着水,随口答道“我,赢定了”

    “走吧”

    两人走进阴处,叶如冰拿着相机给夏随淮看,心想

    他怎么没丑照啊

    两人坐在一颗老桂花树前的台阶上

    照片一张张划过,明明可以拍视频,但是相册库里硬是多了十几张照片,连起来看,是夏随淮的整个跳高过程

    从少年的起跑,风朝着他的两颊打过,额发肆起,清爽感觉,唇红齿白的少年眉眼露出,带着自信和张扬

    直到所以照片划过,到了最后一张,照片里面的少年额发已经放下,微微镂空,闯进满是阳光的镜头,双手举国发顶

    相机反光绕着少年的左眼,这只眼好似不一般

    一只手递过来,是一只女生的手,指尖冒红,有点发白,上面有两颗薄荷糖,红柚味的

    夏随淮全部接过来,拆开第一颗,看着叶如冰早已微张的嘴唇,但还在捯饬相机没在看他,他低头轻笑,把那一颗隔着包装纸送进她的嘴里

    自己还没吃,但是红柚味先传来过来

    “你看这张,是金色的眼罩”叶如冰把最后一张摆在画面上,把相机转过对着他

    “嗯”夏随淮不知道想到什么,“你还记得……”

    “什么”叶如冰疑惑

    抢在夏随淮前面说“阿岁,其实我有病”

    夏随淮以为她在开玩笑,随口回答“什么病?”

    “创伤性精神应激障碍”

    一阵风刮来,这风只夹着红柚味,还带着些干燥的尘土味,吹到少年忘记眨眼,吹到少女红了眼眶

    “阿……阿岁,我其实……其实过的一点也不好”叶如冰强忍情绪,嘴巴都在抖

    “我……我好久没哭了,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可以这么轻松哭出来

    夏随淮没有说话,只是拿过叶如冰手上的相机,拉过她的手腕,轻轻把她带起,用着温柔语气说“阿粥,跟我走”

    两人起身,糖纸随之滑落

    少年的手掌发着热,青筋凸起,但没用多少力气,只是稍稍握着少女的手腕,骨骼清晰,关节泛红

    他走在前面,每一次回头只能看见她的头顶,她一直低着头,眼泪没有掉,吸了几次鼻子

    到了楼尾,这里没有监控,夏随淮拐弯,手指发力,带过叶如冰,惯性促使叶如冰发丝微扬,随后倒进一个怀抱之中,这个抱很是僵硬

    “哭吧,这里没有人”夏随淮蛮扶她的发

    她没扎头发,可以摸

    一分钟后,少女后撤一步,身上的校服只有几滴泪痕

    一滴,两滴,三滴

    “我已经好久没哭过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想哭”叶如冰说完抬头看向夏随淮

    她的眼尾泛着红,睫毛湿漉漉地粘在下至,显得根根分明,愈加的长,说话带着鼻音和哭腔

    “走吧,回家”夏随淮低头看着她,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到家,叶如冰一觉睡到八点

    盯着杂乱的头发,迷迷糊糊的说了句“我饿了”

    夏随淮看着叶如冰不在看自己,但还是回答“先吃面包垫着,我去给你加热”

    “不要,我想吃火锅”

    “好”

    两人出了门,走在路上

    “夏随淮,其实以前的很多的事和人我都不记得,所以那天认出你,我几乎用了我所有我运气和能力,还好把你记起来了”叶如冰好像如释重负般说了一句

    “什么时候确诊的”夏随淮皱着眉头气头看着她

    “好像是十五左右,不太记得了”叶如冰说的不确定

    “那为什么才告诉我”夏随淮语气带着点生气

    “我忘记了我还有病”叶如冰说的坦然

    夏随淮被她逗笑,摸了摸她的头,这次的眼里满是心疼

    “走吧,今天吃红锅”夏随淮转移了话题

    “好!”

    上了菜

    叶如冰拿着一块肥牛往锅里涮

    “那时候……”

    叶如冰只在A国那边读了一年就退学了,原因是弟弟要做手术了,她要当监护人

    直到半年后,弟弟手术的前几天

    “你好,叶女士,您的妈妈李谨燕女士现在在icu,麻烦可以过来一趟吗?”一道女声从电话里传来

    叶如冰订了最近的机票回国,到了病房,床边没有一个人

    看着床上的人,沧桑到快要不认识,皮肤蜡黄,黑眼圈很重,眼球有点凹下去,嘴唇发白,看不真切,一遍一遍是水雾在口罩上面出现又消失,脸上的旧伤为愈,新伤又现

    “求你,放过我,求你了,求你!”李谨燕在病床上嘟囔着

    “你说什么?”叶如冰把头凑过去,语气冷冷道

    “给我放手!他妈的,放手!”叶如冰往自己这边扯着头发

    可李谨燕不知为何发疯不肯放手,闭着眼睛,嘴里不知道还在念道什么,扯着叶如冰的长发不肯放手

    叶如冰最后只能拿出随身带的小刀,把被她抓着的头发割断,动作粗暴,隐隐约约带出点血

    黑色的大衣都好像被染上更深的污渍

    “他妈的,人在哪?”叶如冰把她拍醒,不耐烦问到

    手上的血流出来变冷,连到那些回忆一起涌来

    声音不耐烦,有点洪亮,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医院

    李谨燕迷迷糊糊睁开眼“滚!”

    叶如冰听到也没说话,径直走出门

    不用问,老子也能给他找出来

    到了楼下,叶如冰走进那条老巷,进了父母的出租房,开门,找了一圈没有人,接着走下去,往更深处走

    “抓了”一道男声传来

    叶如冰没有反抗

    叶如冰被套上黑色头套,手被绑在身后,被推搡这进了一辆面包车

    一个刹车,不知道被停在了什么地方,下了车

    首先冲向鼻腔的的是尘土伴着野草的味道,叶如冰被他们推搡着也往前走,就能隐隐约约问到一些血腥味,伴着不明的恶心

    叶如冰一路上没说话,这就是她的目的

    王以信这个人听说是个搞生意,黑白通吃,总归是黑的要比白的多,黑的吃的肯定不少

    她要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以身入局”才能“全身而退”

    随后她就被粗鲁地绑在椅子上,头套被摘下,本以为会是阳光刺眼,但摘了眼罩,周围黑到几乎看不见,只有面前有一块黑屏的大块屏幕,只有微乎其微的光亮

    “他妈的,王以信!给老子滚出来”叶如冰声音压着怒火

    没有人回答她,没过多久,屏幕上面的声音压过水滴声,传来

    “啊!王以信!你他妈不得好死!老子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好好让哥几个玩玩,这好东西不能让我一个人独占了呀,是不是,兄弟们!”

    “是!!!”几个粗壮的男子叫嚷着

    叶如冰看着屏幕瞳孔猛缩,眼睛几乎要被逼出血

    上面叫喊的女人是抛弃她的妈妈,衣服被撕扯着

    白皙的脸上,慢慢憋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尾然上红色,想要记住这几张脸,快要要把他们瞪死,被绑着的身体慢慢没有了反抗

    “对,这才乖,让我在哥几面前站稳脚跟就靠你了,不是说最爱我了吗?老子让你丢那两个杂种,你就丢,这次就当是为了我忍一忍,昂”王刚在她耳边轻声道,随后拍拍她的脸,就撤掉了她最后一块遮羞布

    屏幕上是她的脸,她的声音,她的不屈到麻木

    屏幕的画面和声音不知道着狭窄的屋子里面徘徊了多久,叶如冰的眼睛里变成了一摊死水,眼里没有泪水,只有死憋的怒火,喉咙发不出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破出的一句话

    “老子要杀了你……”

    话还没说完,屏幕有突然亮起

    “不要!不要,求你们了,不要!”

    一道熟悉的童声传来

    “小暖!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放开她!给我放开!”叶如冰嘶吼的声音约过屏幕内的声音

    “没什么,小妹妹,这个是视频,不是直播,就算你吼破喉咙也没用”一道男声传来

    “这个妞好看,要不要?”

    “不要,上次那个未成年,你不是说不好玩吗?这个肯定也不怎么样”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另外两道男声,极其恶心下流的语气

    叶如冰极力挣扎着手铐

    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像警察局那里的椅子,身前有手铐

    坐在冬天的铁桌上格外的冷,上面也已经锈迹斑斑,不过因为她的到来,台面上多了几道血手指的印记,在桌子中央

    明晃晃的撕裂,无声的呐喊

    “你他妈!给我……”叶如冰的声音被增大的音量压下

    这一天看完了这两个视频,叶如冰眼睛快要憋出血,喉咙没怎么嘶吼过,但是已经说不出话了

    激烈的声音和画面交替抨击着她的大脑

    一盆凉水朝着面门泼来,叶如冰被泼醒,直到男人走出去,光亮再次换成灰暗

    冬天冰冷的那液体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凉水打地,气味回流,叶如冰的鼻子下面传来一股暖流,一道鲜红的液体流下

    这个房间没有光亮,现在几点一点概念也没有

    凉水一遍遍泼过来,叶如冰的头发都已经结了冻

    视频就这样放了三天三夜

    再次醒来,是被丢在冬日的暖阳下,身下是肮脏正在消融的雪

    叶如冰已经没有了记忆,记忆混乱,完全凑不到一起,叶如冰猛地咳嗽一声,雪上多了一片血

    她爬起来,顶着半干的头发,和三天三夜没有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的身体,爬起来,又没力气地迫使她半跪了下去

    再次爬起来

    “今天是叶燃的手术”

    “今天是……是……叶燃……叶燃的……的手术”

    拼命靠着记忆走了一个小时,走了一公里,到了医院

    #

    眼前是夏随淮的脸庞“上车之后到在医院起来之间的是我完全没了印象,叶燃说是到了他的病房我就倒了,然后钱给我治疗,他的手术只能延后”

    中间的事她没有说,因为她真的不记得了

    叶如冰脸上好像真的忘记了那些痛苦,现在的眼中是什么

    “哎呦,肉老了”叶如冰可惜的说道

    夏随淮拿过筷子接过叶如冰筷子上的肉“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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