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日晴喝得不多，但是有点儿杂，这一类混合起来的酒最容易醉人。
到家的时候王日晴赖在车里不走，她就知道自己醉了。
没吐，不难受，更不胡言乱语，脑子还算清楚，只是动得比较慢。嗯，动得慢的还有四肢。
王日晴侧过头，歪着脖子看车窗外的白崇远，“走不动了。”
醉了？
白崇远上前两步，弯腰把人抱出来，腾出另一只手付好车款，“能走吗。”
这显然是白问。
白崇远把王日晴抱进电梯间，王日晴脑子一抽，突然非常笃定白崇远要睡她，她必须守好她纯洁的身体（早就不纯洁了），然后非得嚷嚷着要走楼梯，不走就哭。
白崇远抱着她楼梯。
王日晴挂在白崇远身上，随着他的走动腿不可避免地碰到难以言喻位置，那里慢慢起了反应。
“白崇远。”
“嗯？”
“抽烟对身体不好，肺会变黑，会癌变，早早躺进医院嘎掉。你戒烟吧。”
“我不抽烟。”
“胡说，你在天台上抽烟。”
“没抽，哄你的。”
“骗谁呢，打火机还在你口袋里揣着，”王日晴哼哼唧唧，“咯得我疼，扔掉。”
“这个......没法扔。”
王日晴手探进白崇远裤子口袋去抓打火机，揪住后往外扯。她喝醉了，力气远不如她以为的大，那些“揪”、“扯”不如说是抚摸更为合适。
白崇远抬手按住她后背，不叫她乱动，低头在她耳边说，“王日晴，找操？”
王日晴是醉，不是蠢，一下子明白过来掌心握的是什么玩意儿。她立即松手甩开，避得远远的。
但胳膊完全跟不上脑子的指挥，手还在那儿掐、抠，乱七八糟地搞。
王日晴整个人都不好了，死手，快停啊，停下来！！！！
白崇远闷哼好几声。
王日晴没办法了，索性闭眼装死。
爬了十几楼，到家门口。
“王日晴，拿钥匙开门，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白崇远低头在王日晴耳边讲话，“我腾不开手，咱们站在这儿，成什么样子。”
他都这么说了，她能怎么办，总不能两个人一直在家门口站着。
王日晴掀开眼皮，手探进口袋里摸啊摸、找啊找、抓啊抓，钥匙没找到，给白崇远弄得喉结上下滑动、呼吸粗重。
等会儿，家里不是换了密码锁，哪里来的钥匙......他趁他脑子不好使耍她！
王日晴瞪白崇远，下重手拍打他。
下一刻，手心多了一滩烫得人瑟缩的濡湿。这一瞬间，王日晴头顶一道惊雷劈得整个脑子发白，人都麻了，完全没办法思考。
好一会儿才慢慢找回思维能力。浴室传来水声，白崇远在洗澡。
王日晴抬手对着灯，灯光透过五指边缘洒到脸上，令人头晕目眩。掌心那里，热热的，方才的温热潮湿似乎一直在，搞得她也有点儿泛着水汽。
白崇远要是今晚睡她，她还真没有一点儿办法，而且认真讲，她也想要。
白崇远洗完澡，一边擦头发一边说，“好点儿了吗，水很热，去洗澡。”
“哦。”
半个小时后，王日晴洗完澡出来，房间一个人都没有，书房倒是灯亮着。
白崇远说要加班批改作业，叫王日晴先睡觉，不用等他。
说不失落是骗人的，随即王日晴心中涌起一阵惊喜，这个情况白崇远都不睡，那是不是证明他真的碰不了她。
对，一定是这样。
以后她的需求怎么办？这种小问题可太好解决了，现在就下单在京东买小玩具，明天就能到。
等离婚以后重新找个健硕的男人，那样的日子想一想就美。
喝了酒，心情也好，王瑞晴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手机多了几个未接来电，是朱眉。
王日晴电话打回去，朱眉说有几个合同细节需要跟原作者沟通，请她下午来一趟。王日晴说不用下午，你发个地址我现在就可以，然后收拾好东西打了个车过去。
汽车上了高速左拐右拐在一间别墅前停下，朱眉早早地在门外等王日晴。
别墅养花养草有游泳池，朱眉带着王日晴吃喝玩乐，半点儿不提工作。
王日晴觉得奇怪，难不成旭日恒昌老板的事儿被拆穿了，他们要撤回她的第三名奖项。朱眉跟她认识，所以先来套近乎踩一踩点。
“朱眉，咱们不是谈合同吗？”
“合同我刚才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朱眉脸上挂着求人的笑，“就是有一个事儿想请你帮忙。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王日晴一颗心揣回肚子里，所以说不要自己吓自己。
“说！”王日晴一拍胸脯豪气云天道，“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
“哎呀，我就知道我没交错你这个朋友。”
朱眉要卖别墅，可后院墙壁上每到晚上九点就会出现一个高大的白色鬼影提着一个马灯笼来回走动，多少次买卖都因为这个黄掉。
朱眉大师也请了，香油钱也捐了，邪也驱了，可是没一点儿用。
然后朱眉就想起了王日晴。
王日晴一点儿都不想接这个活，上次莲湖镇医院那个事儿都快给她搞出心理阴影。
朱眉笑眯眯道，“你一定不会拒绝的是不是，毕竟把《沈知和擀面杖》拉到漫画之星第三名我也出了力。”
“我不行”三个字滑到喉头又咽回肚子里，王日晴认命了，“行的，没有问题。”
手机电话响起，王日晴一接，是某东的快递员，“你好，京东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快递？她买什么了？
卧槽，小玩具到了！
“我现在不在家，你能不能换个时间送。”
“好的，我下午六点再来。”
王日晴看了一下手机，现在是下午四点半，白崇远五点就会下班，这东西让白崇远看见还得了，必须把他弄离家里。
王日晴给白崇远打电话，那边“嘟”了几声后，接了。
“白崇远。”
“嗯？”
“那个，你作业改完了没。”
“什么事情，直接说。”
王日晴脑子飞速运转，“要不要出来玩儿？”
那边没说话。
“昨天带你吃饭，你没有吃多少，所以我想着叫你一起出来玩儿几天，你来的时候拿一下我睡衣和护肤品。你要是忙就算了。”
“地址给我。”
“好，稍等一下。”王日晴问好地址，发给白崇远。
一个小时后，别墅门前来了一辆出租车，白崇远打开车门下来。
白崇远一身浅灰色休闲套装，肩上背了一个黑色大包，虽然着装简单却通体气度非凡。他站在那里下巴微扬打量别墅，跟回自己家一样。
王日晴听到声音迎了上去，“白崇远，你来了。朱眉，你见过的，这是她家的别墅。”
“叨扰了。”
这个教书匠，用词也文邹邹的，“你好，我住顶楼，除了顶楼外，其它地方你跟王日晴随便用。别墅后面有院子，前面八公里处就是商业街，吃饭看电影都很方便，玩儿得愉快。”
朱眉说完就径自上楼。
王日晴把白崇远带到房间，安顿好之后跟他一起先去吃个饭。
这里是别墅区，禁止外来车辆进去，王日晴拿着手机压根叫不到车。
王日晴在车库转了一圈，找到一辆蒙灰的自行车，轮胎气很足，刹车也没问题，“白崇远，我们骑自行车出去吧。”
“好。”
“你带我还是我带你。”
“我不会。”
“！”
自行车擦干净，王日晴骑上去，拍了拍后座招呼白崇远，“上来，腿分开，跨坐在后座上。”
自行车微微下沉，白崇远个子高，即便坐在后座，也比王日晴高出大半个头。
王日晴觉得周围空气全是白崇远的味道，身子也笼罩他的阴影之中，“走了。”
“好。”
王日晴蹬一脚自行车，自行车跟一座山一样纹丝不动，低头一看，白崇远双脚稳稳地踩在地上，“白崇远，你脚收一收，踩在地上我没法骑。”
收？
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踩地，离地。”
白崇远两脚微抬，离开地面。
王日晴脚用力一蹬，白崇远只觉得身子先是朝后一倒，而后跟着自行车歪歪扭扭地朝前动了起来。
这种失控感令人有一瞬间的无措，白崇远一只手揽住王日晴的腰，整个胸膛贴了上去。
王日晴第一次在外面跟人离这么近，耳朵都红了。
低头一瞧，揽着她腰的那只手臂结实有力，肌肉虽薄却线条流畅，好看极了。跟这具身体主人睡一觉一定很美......可惜是白崇远。
三十分钟后，两个人到了饭店，王日晴化情、欲为食欲，大快朵颐。
白崇远还是那幅不紧不慢的模样，吃得比鸟还少。
回去的路是上坡，本来就难骑，更何况后面还坐了白崇远这个大男人，王日晴蹬了两下就蹬不动宣布放弃。
王日晴下自行车，“白崇远，你骑。”
“好。”
白崇远学东西很快，试着蹬两下，自行车就歪歪扭扭动了起来，再来几次，会骑了。
王日晴跨在后座上，“你好厉害啊。”
“我比较擅长学习。”白崇远骑着自行车，带着王日晴稳稳地往别墅方向去。
夜风很舒服，两个人路过一片树林，树林里有好看的萤火虫。
王日晴拍白崇远背，“白崇远，停一下，好漂亮啊，我要拍照片发朋友圈。”
白崇远把自行车停到路边，拔一些草拧成绳子，在车胎上打一个特殊的结防止被盗，不远不近跟在王日晴身后。
王日晴拿手机拍萤火虫，拍了很多张照片，凑九宫格P图发现一张不太对，萤火虫后面有一块破损石板，石板上有图。
王日晴对着照片找到地方，掀开杂草一看，底下是半片菜板大小石板，灰尘下有图有字。
“这是什么。”
白崇远打开手机手电筒，“石板上刻流云、下描碧海，取寿终正寝、命归天理之意，这是一块墓碑。”
王日晴连忙松手，跑到白崇远身边，手揪着他的胳膊不放。
白崇远看了她一眼，“怕？我在。我口袋有纸巾，不用拿衣服擦土。”
王日晴怕是真的，抓完白崇远胳膊才发现手上土少了些，她脸蛋一红连忙解释，“我没那个意思，真没有，最多回去后我给你洗衣服。”
“白崇远，墓碑上说些什么。”
“墓碑主人姓韩，一生健康顺遂、儿女承欢膝下，此生唯有一憾，郁结于心。墓碑主人的大女儿雪梅在寅巳年中元节看花灯时走丢，此后未再相见。”
“啊，真可怜。”
“无论时代怎么发展，总会有人选择用人肉换猪肉。”
什么叫用人肉换猪肉？王日晴想了一下，明白过来，“你怎么知道雪梅不是自己走丢，而是被人贩子抱走。”
“墓碑尾部刻了一只兔子花灯，而寅巳年是蛇年。人贩子拿雪梅喜欢的兔子花灯骗走她。”
“白崇远，你说雪梅后来会在怎么样。”
“好一点的话，卖给大户人家做侍女，不然就是去穷苦人家做童养媳，最差的结果，进窑子里做窑姐儿。”
“你懂的好多。”
白崇远起身，拍干净手上的土，“回吧。”
白崇远王日晴回到路边，骑上自行车过了树林之后，出现一个很大的公园，公园种满槐树。
附近是别墅群，有钱人们偶尔会来公园散个步，有些人瞅准商机，带着山货过来卖，能小挣一笔。
“白崇远，停一下。”
“？”
“山核桃看着不错。”
老太太见生意上门，脸上堆笑道，“要山核桃？这山核桃都是我自己家种的，买回去拿盐混着柳树、甘草之类的炒一炒，可香了。”
“是不错，来一斤。”
“天晚了我收摊，要不这样，五十元你全拿走，柳树叶和槐树叶我也都给你装着。”老太太手脚麻利撑开袋子，将山核桃全倒进去。
“也行。”
“山核桃土多，炒之前一定多清洗几遍，确保里面没有泥沙。女人吃呢，就放一些柳树叶，滋阴补血，男人吃就放生姜枸杞，壮阳。”
“这是什么叶子？”
“我看看，槐树，顶上掉下来的，捡走就行。”老太太说，“可不能混着槐树叶炒。”
“哈哈哈哈很难吃？”
“老话说得好，槐，木中之鬼，槐树炒的山核桃是给鬼吃的。”
到家的时候王日晴赖在车里不走，她就知道自己醉了。
没吐，不难受，更不胡言乱语，脑子还算清楚，只是动得比较慢。嗯，动得慢的还有四肢。
王日晴侧过头，歪着脖子看车窗外的白崇远，“走不动了。”
醉了？
白崇远上前两步，弯腰把人抱出来，腾出另一只手付好车款，“能走吗。”
这显然是白问。
白崇远把王日晴抱进电梯间，王日晴脑子一抽，突然非常笃定白崇远要睡她，她必须守好她纯洁的身体（早就不纯洁了），然后非得嚷嚷着要走楼梯，不走就哭。
白崇远抱着她楼梯。
王日晴挂在白崇远身上，随着他的走动腿不可避免地碰到难以言喻位置，那里慢慢起了反应。
“白崇远。”
“嗯？”
“抽烟对身体不好，肺会变黑，会癌变，早早躺进医院嘎掉。你戒烟吧。”
“我不抽烟。”
“胡说，你在天台上抽烟。”
“没抽，哄你的。”
“骗谁呢，打火机还在你口袋里揣着，”王日晴哼哼唧唧，“咯得我疼，扔掉。”
“这个......没法扔。”
王日晴手探进白崇远裤子口袋去抓打火机，揪住后往外扯。她喝醉了，力气远不如她以为的大，那些“揪”、“扯”不如说是抚摸更为合适。
白崇远抬手按住她后背，不叫她乱动，低头在她耳边说，“王日晴，找操？”
王日晴是醉，不是蠢，一下子明白过来掌心握的是什么玩意儿。她立即松手甩开，避得远远的。
但胳膊完全跟不上脑子的指挥，手还在那儿掐、抠，乱七八糟地搞。
王日晴整个人都不好了，死手，快停啊，停下来！！！！
白崇远闷哼好几声。
王日晴没办法了，索性闭眼装死。
爬了十几楼，到家门口。
“王日晴，拿钥匙开门，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白崇远低头在王日晴耳边讲话，“我腾不开手，咱们站在这儿，成什么样子。”
他都这么说了，她能怎么办，总不能两个人一直在家门口站着。
王日晴掀开眼皮，手探进口袋里摸啊摸、找啊找、抓啊抓，钥匙没找到，给白崇远弄得喉结上下滑动、呼吸粗重。
等会儿，家里不是换了密码锁，哪里来的钥匙......他趁他脑子不好使耍她！
王日晴瞪白崇远，下重手拍打他。
下一刻，手心多了一滩烫得人瑟缩的濡湿。这一瞬间，王日晴头顶一道惊雷劈得整个脑子发白，人都麻了，完全没办法思考。
好一会儿才慢慢找回思维能力。浴室传来水声，白崇远在洗澡。
王日晴抬手对着灯，灯光透过五指边缘洒到脸上，令人头晕目眩。掌心那里，热热的，方才的温热潮湿似乎一直在，搞得她也有点儿泛着水汽。
白崇远要是今晚睡她，她还真没有一点儿办法，而且认真讲，她也想要。
白崇远洗完澡，一边擦头发一边说，“好点儿了吗，水很热，去洗澡。”
“哦。”
半个小时后，王日晴洗完澡出来，房间一个人都没有，书房倒是灯亮着。
白崇远说要加班批改作业，叫王日晴先睡觉，不用等他。
说不失落是骗人的，随即王日晴心中涌起一阵惊喜，这个情况白崇远都不睡，那是不是证明他真的碰不了她。
对，一定是这样。
以后她的需求怎么办？这种小问题可太好解决了，现在就下单在京东买小玩具，明天就能到。
等离婚以后重新找个健硕的男人，那样的日子想一想就美。
喝了酒，心情也好，王瑞晴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手机多了几个未接来电，是朱眉。
王日晴电话打回去，朱眉说有几个合同细节需要跟原作者沟通，请她下午来一趟。王日晴说不用下午，你发个地址我现在就可以，然后收拾好东西打了个车过去。
汽车上了高速左拐右拐在一间别墅前停下，朱眉早早地在门外等王日晴。
别墅养花养草有游泳池，朱眉带着王日晴吃喝玩乐，半点儿不提工作。
王日晴觉得奇怪，难不成旭日恒昌老板的事儿被拆穿了，他们要撤回她的第三名奖项。朱眉跟她认识，所以先来套近乎踩一踩点。
“朱眉，咱们不是谈合同吗？”
“合同我刚才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朱眉脸上挂着求人的笑，“就是有一个事儿想请你帮忙。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王日晴一颗心揣回肚子里，所以说不要自己吓自己。
“说！”王日晴一拍胸脯豪气云天道，“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
“哎呀，我就知道我没交错你这个朋友。”
朱眉要卖别墅，可后院墙壁上每到晚上九点就会出现一个高大的白色鬼影提着一个马灯笼来回走动，多少次买卖都因为这个黄掉。
朱眉大师也请了，香油钱也捐了，邪也驱了，可是没一点儿用。
然后朱眉就想起了王日晴。
王日晴一点儿都不想接这个活，上次莲湖镇医院那个事儿都快给她搞出心理阴影。
朱眉笑眯眯道，“你一定不会拒绝的是不是，毕竟把《沈知和擀面杖》拉到漫画之星第三名我也出了力。”
“我不行”三个字滑到喉头又咽回肚子里，王日晴认命了，“行的，没有问题。”
手机电话响起，王日晴一接，是某东的快递员，“你好，京东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快递？她买什么了？
卧槽，小玩具到了！
“我现在不在家，你能不能换个时间送。”
“好的，我下午六点再来。”
王日晴看了一下手机，现在是下午四点半，白崇远五点就会下班，这东西让白崇远看见还得了，必须把他弄离家里。
王日晴给白崇远打电话，那边“嘟”了几声后，接了。
“白崇远。”
“嗯？”
“那个，你作业改完了没。”
“什么事情，直接说。”
王日晴脑子飞速运转，“要不要出来玩儿？”
那边没说话。
“昨天带你吃饭，你没有吃多少，所以我想着叫你一起出来玩儿几天，你来的时候拿一下我睡衣和护肤品。你要是忙就算了。”
“地址给我。”
“好，稍等一下。”王日晴问好地址，发给白崇远。
一个小时后，别墅门前来了一辆出租车，白崇远打开车门下来。
白崇远一身浅灰色休闲套装，肩上背了一个黑色大包，虽然着装简单却通体气度非凡。他站在那里下巴微扬打量别墅，跟回自己家一样。
王日晴听到声音迎了上去，“白崇远，你来了。朱眉，你见过的，这是她家的别墅。”
“叨扰了。”
这个教书匠，用词也文邹邹的，“你好，我住顶楼，除了顶楼外，其它地方你跟王日晴随便用。别墅后面有院子，前面八公里处就是商业街，吃饭看电影都很方便，玩儿得愉快。”
朱眉说完就径自上楼。
王日晴把白崇远带到房间，安顿好之后跟他一起先去吃个饭。
这里是别墅区，禁止外来车辆进去，王日晴拿着手机压根叫不到车。
王日晴在车库转了一圈，找到一辆蒙灰的自行车，轮胎气很足，刹车也没问题，“白崇远，我们骑自行车出去吧。”
“好。”
“你带我还是我带你。”
“我不会。”
“！”
自行车擦干净，王日晴骑上去，拍了拍后座招呼白崇远，“上来，腿分开，跨坐在后座上。”
自行车微微下沉，白崇远个子高，即便坐在后座，也比王日晴高出大半个头。
王日晴觉得周围空气全是白崇远的味道，身子也笼罩他的阴影之中，“走了。”
“好。”
王日晴蹬一脚自行车，自行车跟一座山一样纹丝不动，低头一看，白崇远双脚稳稳地踩在地上，“白崇远，你脚收一收，踩在地上我没法骑。”
收？
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踩地，离地。”
白崇远两脚微抬，离开地面。
王日晴脚用力一蹬，白崇远只觉得身子先是朝后一倒，而后跟着自行车歪歪扭扭地朝前动了起来。
这种失控感令人有一瞬间的无措，白崇远一只手揽住王日晴的腰，整个胸膛贴了上去。
王日晴第一次在外面跟人离这么近，耳朵都红了。
低头一瞧，揽着她腰的那只手臂结实有力，肌肉虽薄却线条流畅，好看极了。跟这具身体主人睡一觉一定很美......可惜是白崇远。
三十分钟后，两个人到了饭店，王日晴化情、欲为食欲，大快朵颐。
白崇远还是那幅不紧不慢的模样，吃得比鸟还少。
回去的路是上坡，本来就难骑，更何况后面还坐了白崇远这个大男人，王日晴蹬了两下就蹬不动宣布放弃。
王日晴下自行车，“白崇远，你骑。”
“好。”
白崇远学东西很快，试着蹬两下，自行车就歪歪扭扭动了起来，再来几次，会骑了。
王日晴跨在后座上，“你好厉害啊。”
“我比较擅长学习。”白崇远骑着自行车，带着王日晴稳稳地往别墅方向去。
夜风很舒服，两个人路过一片树林，树林里有好看的萤火虫。
王日晴拍白崇远背，“白崇远，停一下，好漂亮啊，我要拍照片发朋友圈。”
白崇远把自行车停到路边，拔一些草拧成绳子，在车胎上打一个特殊的结防止被盗，不远不近跟在王日晴身后。
王日晴拿手机拍萤火虫，拍了很多张照片，凑九宫格P图发现一张不太对，萤火虫后面有一块破损石板，石板上有图。
王日晴对着照片找到地方，掀开杂草一看，底下是半片菜板大小石板，灰尘下有图有字。
“这是什么。”
白崇远打开手机手电筒，“石板上刻流云、下描碧海，取寿终正寝、命归天理之意，这是一块墓碑。”
王日晴连忙松手，跑到白崇远身边，手揪着他的胳膊不放。
白崇远看了她一眼，“怕？我在。我口袋有纸巾，不用拿衣服擦土。”
王日晴怕是真的，抓完白崇远胳膊才发现手上土少了些，她脸蛋一红连忙解释，“我没那个意思，真没有，最多回去后我给你洗衣服。”
“白崇远，墓碑上说些什么。”
“墓碑主人姓韩，一生健康顺遂、儿女承欢膝下，此生唯有一憾，郁结于心。墓碑主人的大女儿雪梅在寅巳年中元节看花灯时走丢，此后未再相见。”
“啊，真可怜。”
“无论时代怎么发展，总会有人选择用人肉换猪肉。”
什么叫用人肉换猪肉？王日晴想了一下，明白过来，“你怎么知道雪梅不是自己走丢，而是被人贩子抱走。”
“墓碑尾部刻了一只兔子花灯，而寅巳年是蛇年。人贩子拿雪梅喜欢的兔子花灯骗走她。”
“白崇远，你说雪梅后来会在怎么样。”
“好一点的话，卖给大户人家做侍女，不然就是去穷苦人家做童养媳，最差的结果，进窑子里做窑姐儿。”
“你懂的好多。”
白崇远起身，拍干净手上的土，“回吧。”
白崇远王日晴回到路边，骑上自行车过了树林之后，出现一个很大的公园，公园种满槐树。
附近是别墅群，有钱人们偶尔会来公园散个步，有些人瞅准商机，带着山货过来卖，能小挣一笔。
“白崇远，停一下。”
“？”
“山核桃看着不错。”
老太太见生意上门，脸上堆笑道，“要山核桃？这山核桃都是我自己家种的，买回去拿盐混着柳树、甘草之类的炒一炒，可香了。”
“是不错，来一斤。”
“天晚了我收摊，要不这样，五十元你全拿走，柳树叶和槐树叶我也都给你装着。”老太太手脚麻利撑开袋子，将山核桃全倒进去。
“也行。”
“山核桃土多，炒之前一定多清洗几遍，确保里面没有泥沙。女人吃呢，就放一些柳树叶，滋阴补血，男人吃就放生姜枸杞，壮阳。”
“这是什么叶子？”
“我看看，槐树，顶上掉下来的，捡走就行。”老太太说，“可不能混着槐树叶炒。”
“哈哈哈哈很难吃？”
“老话说得好，槐，木中之鬼，槐树炒的山核桃是给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