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性格犹如夏日的阳光,炽热而外放,从来不拘小节,无拘无束。这份率性让她忧心忡忡,她总是担心我会越矩行事。

    在我妈传统的观念中,唯有我处于她的视线之外,才会放心我的一举一动。爱与怨交织,我对她的爱意难以言表,而那股难以名状的恨意亦如影随形。

    我憎恶任何形式的操控,反感任何束缚,更无法忍受她对我信任的缺失。我继续与她争辩:“那我早上或者放学后,我能不能不和陈升一起?” 母亲坚决地回答:“不可以。”

    “你们俩个一起有个照应而且人家学习那么好你也跟着学学,别整天就知道玩……”

    又在饭桌上说我。有声的训斥,无声的刀仞次次扎向我。

    我不作声低头吃着饭,眼泪湿润了整个眼眶,大气不敢喘害怕被发现,闷闷地说:“我知道了。”

    一顿饭吃下来,整天的好心情被打击。

    我了了吃完就回到卧室躺下。

    室外蝉鸣嘈杂,我妈的斥责声在耳畔回响,令我心生烦躁。我推开了书桌边的房门,步至阳台,在狭窄空间中落座。这里也仅容一张折叠小沙发与一方小桌,角落里,一盆茉莉花香弥漫,这是我最为钟爱的小天地。唯有这里,我才能暂时屏蔽室内的纷扰,拥有一片独属自己的宁静。

    即便已入九月,夜风渐带凉意,一缕轻风拂过,凌乱的发丝拂面而来。我转身迎风,发丝随风流舞,那股清凉令我顿感神清气爽。周遭,唯有蝉鸣似乎在与盛夏做着最后的告别。泪痕在脸上悄然风干。许久,脸上的泪痕随风而逝,我重回屋内,时间很晚,我匆匆上床,沉入梦乡。

    晨光中被我妈唤醒,硬是被迫吃了几口早餐。

    恰在此时,陈升按响了门铃,我得以摆脱我妈的束缚,与陈升匆匆出门。

    关门之际,我手势敏捷,陈升被我拉着有些愕然,抬手看了看手表,疑惑道:“还有时间,这么急干嘛?”

    我拉着他奔下楼梯,双手按膝,微弯身体,高马尾垂落,碎发拨至耳后,轻声喘息:“被迫早餐,若非你至,又将被迫吞下一个鸡蛋,窒息之感令人难耐。”

    陈升微笑,与我同行,言语间道:“早餐之关怀,亦是出于关心。”

    “晨起头脑昏沉,糊里糊涂,食欲全无。”我手臂前伸,表情无奈,抱怨连连。

    我们从车库步出,他从书包中取出一枚温热的三明治,递到我面前:“食用此物,权当早餐。”

    我接过,认真地说:“你真是个好人。”

    “好在哪里?”

    “把你的三明治给我。”

    “徐冉,你真是容易被骗。”

    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

    他又说:“如果每一个为你准备早餐的人都是好人,那随便一个男子都可能将你迷惑。往后要多穿个心眼,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你竟……连自己也贬低。不过你说得对,你真是通达得很。”

    ………………

    下午放学打算和张一一一起去小卖部买个糖吃,再等着陈升一起回家,她确告诉我说老师让她去办公室,我也没办法,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一个人等。

    高二和高三放学的时间是错开的,也差不多少时间我就在门口等着陈升。

    拐角处,陈升从人群中走出来,少年身上的朝气,蓬勃,阳光,是无人能及的。

    我动了动唇,刚想开口,便撞进对方那双黑白分明的如水眼眸里。他有双自带深情的桃花眼,细碎的光芒折射出来,给人的感觉格外专注。

    他注意到我,往我这边打招呼。

    我从口袋里拿出荔枝味的棒棒糖给他。

    陈升看到只有我一个人疑惑道:“你那位朋友没跟你一起?”

    我无所谓道:“她说老师有事找她,让我不用等她了。我就出来了。”

    陈升沉默。

    又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看着他:“谁啊?什么怎么奇怪?你说的啥啊?”

    他说:“张一一为什么又被老师留下了?”

    “她学习应该很好吧?上一次被留下我们找到她时我觉得她很反常”陈升猜测道。

    “她学习是很好。”我顿了顿语气“不过照你这么一说很可疑啊!就算老师有事也不至于留下她一个人啊……”

    我的话还没说完,俩人同时看向对方,脸色凝重,想到了什么,我们放好车子狂奔向教学楼。

    人都走的差不多,我们俩人被门卫大爷阻止道:“都要回家了,你们怎么还返回来?回去吧。”

    陈升:“大爷你放我们进去吧,有急事!”

    我语气软了下来:“大爷,求您了。”

    大爷没办法,把我们放了进去。我们跑向高二的办公室,里边并没有看到张一一,我们又分头去找也并没有找到。

    陈升在我身旁对我说:“当时她怎么和你说的?”

    我回想道:“她说老师让她去办公室。”

    我懊恼着,后悔没有仔细的问她是哪个老师找她。陈升在我身旁,冷静道:“不怪你,既然是办公室,我们就去找,高二级部所有的办公室。”

    我:“嗯。”

    我们与时间争夺,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我大喊道:“张一一!你在哪儿?”

    “张一一!”

    “张一一!”

    “冉冉!”

    “冉冉!”语气带着哭腔。“救我。”

    美术室

    我们在美术室找到张一一。

    她被捆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我冲了进去,把她身上的绳子解下,恶狠狠盯着谢叒。

    谢叒是高二级部的美术老师,三十多岁,平易近人,以为是最理解学生的老师。可现在,谢叒嘴角挂着冷笑,眼神里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傲慢。空气仿佛凝固,紧张的氛围令人窒息。

    看到他满眼的愤怒像是再说打扰了他的好事。

    陈升看了过来,冷冷的说道:“徐冉,带她出去等着我。”

    我把张一一扶起来走到门外,听到他的警告声:“给你一次机会,最好别管,要不然想过自己的未来吗?”

    陈升没有说话,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门外。

    我心疼的看着她,问她:“那个畜生把你……”

    张一一带着哭腔,眼泪不停的往下流:“他把我绑在椅子上……不止一次……上一次她把我留下,让我去办公室,我以为是帮忙,他……他一直对我动手动脚。我明确的拒绝,可他还是把我绑在椅子上……”

    此刻我真的很庆幸我们来的及时,要不然后果我们都不敢去想。

    我不知如何开口,心里无味杂陈。

    默默地抱着她安慰着:“不会有事了,有我们在。”

    ………………

    陈升从里边出来,五官精致的脸上出现出血的痕迹。我往他身后看去,谢叒躺在地上,被陈升打的已经爬不起来了。

    我走了进去,陈升把我拦住,不解的看着我:“进去干嘛?”

    我没看他死死的盯着谢叒,毅然决然的说:“放我进去。”

    陈升的胳膊放了下来,我走了进去,站在他傍边。

    “啪–”

    “这一耳光是为张一一扇的,身为教师你道德沦丧,品行不端,你活该被打,也是你咎由自取。”

    “啪–”

    “这一耳光是为陈升的,你有什么资格打他,你觉得你就能够威胁的了所有人,你算老几!”

    “啪–”

    这一耳光是为所有同学的,你作为老师,平常深受学生爱戴,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你根本就不配做老师。”

    我走出来,只见门口外,陈升的面庞上掠过一丝惊诧,显然,他没有预料到我会鼓起勇气,与他正面抗衡。

    我看了眼他脸上地伤,开口道:“我们先把一一送回去再买药。”

    他没吭声,我就当作同意了。只见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了120。简言易概的说明情况。随即,我们便讲张一一送回了家

    夜幕已深,我们途径一家药店,我示意他在附近的公园内等我,独自踏入药店,购买了一瓶碘伏和一包棉棒。我见到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把药塞到他的怀里,示意他把药涂上。

    他的眉梢轻轻挑起,伴随着一声细微的叹息,目光无奈地投向我,唇角轻轻吐出几个字:“徐冉,我看不到啊。”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寒风掠过的枯叶,带着一丝凄凉和无奈。我看到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凝视着某个地方。

    面对这样的他,我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怜惜。我细致地为他敷上碘伏,用我温柔的双手,轻柔地涂抹,希望能够减轻他脸上的痛苦,也希望能带给他一丝心理的慰藉。每一处伤口,我都小心翼翼地处理,生怕遗漏了任何一处,让他承受更多的痛楚。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静谧而悠长。

    陈升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静谧。刚好我也给他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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