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沧岌贪婪吸食着这些气息，瞳孔愈发鲜红，炫耀似的对她说道：“我说过，所有的恐惧、悲伤、怨恨，都会成为我的力量。
否则你以为，我破坏五处封印释放上古魔兽是为了什么呢？
如今发生在临渊大陆的所有杀戮，正是我永生不灭的关键。”
卫离染心头一阵慌乱，林溯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血阵可以封印深渊的魔气，但是却不能隔绝整片笼罩在整片临渊大陆上的绝望情绪。
那些浑浊不堪的情绪仍旧源源不断地穿过血色阵纹涌进深渊，靠近时，卫离染不由被其中夹杂的恐惧、不甘、耻辱、愤怒等等不堪的情绪干扰得神思大乱。
她的耳边传来整片临渊大陆的哭泣、咒骂、祈祷，魔兽尽情杀戮吞噬时的亢奋嘶吼，她还闻到了尸身腐烂的味道，血流成河的味道，眼泪的味道……
神思动摇之时，魔气见缝插针地涌进她的丹田，顺着经脉企图进入识海。
卫离染眼前一片模糊，黑色的雾气笼罩在她的视野当中，只听到沧岌又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嗤笑一声：“去死吧。”
一只鬼爪的虚影径直向她拍下。
她被那股力量推开，脚下踩空，便从石崖跌落，向深渊的更深处坠落。
红色的、黑色的、白色的灰尘一样的碎屑在她身体的周围飘来飘去，身体僵硬不堪，丹田出现干枯后的裂痕，皮肤上的血口仍旧溢出鲜血。
但是她好像已经察觉不到这些伤势带来的痛苦，只剩下脑海中无数嘈杂的声音，折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逃，还能逃去哪里？临渊大陆已经是那些魔族和魔兽的地盘，所有人……所有人都会不得好死。”
“仙人有灵，快点出现吧，求求仙人，快来救救我们，村子里只剩我们了。”
“我不想死，凭什么第一个死的人是我！”
“阿娘，祖母，你们先走，我去和那些畜生同归于尽！”
“没用的，没用的，就连沭洲的仙人都已经自顾不暇，仅凭我们，改变不了任何事。”
……
这些声音有的稚嫩，有的沧桑，有些是她最为熟悉的沭洲口音，有些来自临渊大陆更遥远一些的地方，有的愤恨，有的绝望，有的在悲伤中不停祈祷……
这些并非来自她本人的痛苦情绪将她席卷，让她期望快点结束这漫长的坠落过程，变成一具失去任何感觉的尸骨。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坠落仍在持续，脑海中又有更为熟悉亲切的声音响起——
“你还没学会走路就是我在养，你师父纵容你，我可没那么好说话，我得管着你，你去无尽深渊，我是要跟过去盯着你的。”
是青姨得知她要强闯无尽深渊时，怒气腾腾追上来后，臭骂她一顿后说的话。
“老大，过分了啊，拯救世界这么酷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带上我？不都说好了吗，我二狗认你为老大，就要追随你一辈子。”
是傻乎乎不知死活的二狗。
“别忘了，寒尽峰的树被你的剑砍伤了，你还欠我十块灵石，你要是不小心死在无尽深渊，谁来还债？我得保证你活着。”
是寒尽峰病歪歪又锱铢必较的小师叔
“不必多言，我也正有此意。无尽深渊，魔界之主，我也很想去见识一番。你我合力，便能做成任何不可能之事。”
是她找去沭阳时，林溯平静而坚定的声音。
是的。是的。任何事情。
她们一起，可以做成任何不可能的事。
林溯已经做完了自己的那一份，接下来，就看她了。
她才是世上唯一能与沭阳林家少主并肩之人，不可以失败，不可以让林溯失望。
林溯不可以白白死去！
她们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成功。
浮动在她身周的红色符文仿佛有所感应，向她身下聚集，减缓了她坠落的速度。
她的剑在坠落之中脱手了，于是她又撕下一片衣角，缠上湿漉漉不断溢出鲜血的掌心，嘴唇微动，默念道：“过来。”
与神识相连的本命剑瞬间穿破黑雾，在深渊中划出一道银色流光，出现在她手中。
心念一动，一人一剑便逆行而上，穿过层层黑雾的迷障，重新立于那块石崖上。
沧岌正在拼力破坏封锁出口的红色阵纹，那古怪的符文令他不得其法，并不像刚才将他束缚的那些符咒一样借助临渊大陆的浊气便能强行破开。
正懊恼不堪，不由被眼前突如其来的血色身影惊到。
卫离染现在已经辨不出原本形状，血迹沾满那张本该白净的脸庞，睁开眼时，血雾与黑气在眸中交织，射出锐利森冷的光。
“你、你没死！？”沧岌不知为何，心头不受控制地浮上惶恐，下意识后退。
卫离染目光如炬盯着他，思考着应该怎么做，丹田经脉碎裂已无法为她所用，她的状态支撑不了持续的战斗，最好速战速决，一击必中。
思及此处，她毫不迟疑做了决定。
霎时间深渊中被刺目耀眼的金色照亮，靠近石崖的魔气瞬间灼烧化作灰烬散落。
沧岌骇然，夺目的光芒令他难以睁开眼睛看清站在光芒中心的人的反应，他像是被凝固在原地，再次陷入动弹不得的境地。
他难以置信：“你、你竟不惜自毁内丹也要……”
卫离染没给他说完整句话的机会，整个人化作一道锋利无比的金色剑影，一剑穿透对方心脏。
巨大的推力将沧岌推远，一剑钉死在身后的石壁上。
而他脚下，正是林溯所交代的血阵阵眼，为这魔头所准备的葬身之地。
他瞪大眼睛，似乎并未反应过来那金光四射的一刹那发生了什么。
感觉到心口的疼痛，他慌忙想要抬手去堵住缺口，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任凭所有的力量自心口处汹涌流泻而出，被血阵溶解。
高大的身躯像是被抽干了所有血肉，迅速干瘪下去。
他瞪着一双枯黄的眼睛，不甘地看着卫离染，喃喃低语：“不，我不会死，你杀不死我……杀不死我……”
卫离染嗓音沙哑而冷冽，轻声开口：“你必须死。”
随之，将最后一笔符文落在他眉心。
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深渊，久久回荡。
随之，魔气游荡在深渊的速度变得迟缓，那股从临渊大陆进入血阵的浊气尽数消失，所有萦绕在卫离染脑海中的哭泣祈求与叫骂都不见了。
血阵闭合，封印已成。
否则你以为，我破坏五处封印释放上古魔兽是为了什么呢？
如今发生在临渊大陆的所有杀戮，正是我永生不灭的关键。”
卫离染心头一阵慌乱，林溯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血阵可以封印深渊的魔气，但是却不能隔绝整片笼罩在整片临渊大陆上的绝望情绪。
那些浑浊不堪的情绪仍旧源源不断地穿过血色阵纹涌进深渊，靠近时，卫离染不由被其中夹杂的恐惧、不甘、耻辱、愤怒等等不堪的情绪干扰得神思大乱。
她的耳边传来整片临渊大陆的哭泣、咒骂、祈祷，魔兽尽情杀戮吞噬时的亢奋嘶吼，她还闻到了尸身腐烂的味道，血流成河的味道，眼泪的味道……
神思动摇之时，魔气见缝插针地涌进她的丹田，顺着经脉企图进入识海。
卫离染眼前一片模糊，黑色的雾气笼罩在她的视野当中，只听到沧岌又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嗤笑一声：“去死吧。”
一只鬼爪的虚影径直向她拍下。
她被那股力量推开，脚下踩空，便从石崖跌落，向深渊的更深处坠落。
红色的、黑色的、白色的灰尘一样的碎屑在她身体的周围飘来飘去，身体僵硬不堪，丹田出现干枯后的裂痕，皮肤上的血口仍旧溢出鲜血。
但是她好像已经察觉不到这些伤势带来的痛苦，只剩下脑海中无数嘈杂的声音，折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逃，还能逃去哪里？临渊大陆已经是那些魔族和魔兽的地盘，所有人……所有人都会不得好死。”
“仙人有灵，快点出现吧，求求仙人，快来救救我们，村子里只剩我们了。”
“我不想死，凭什么第一个死的人是我！”
“阿娘，祖母，你们先走，我去和那些畜生同归于尽！”
“没用的，没用的，就连沭洲的仙人都已经自顾不暇，仅凭我们，改变不了任何事。”
……
这些声音有的稚嫩，有的沧桑，有些是她最为熟悉的沭洲口音，有些来自临渊大陆更遥远一些的地方，有的愤恨，有的绝望，有的在悲伤中不停祈祷……
这些并非来自她本人的痛苦情绪将她席卷，让她期望快点结束这漫长的坠落过程，变成一具失去任何感觉的尸骨。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坠落仍在持续，脑海中又有更为熟悉亲切的声音响起——
“你还没学会走路就是我在养，你师父纵容你，我可没那么好说话，我得管着你，你去无尽深渊，我是要跟过去盯着你的。”
是青姨得知她要强闯无尽深渊时，怒气腾腾追上来后，臭骂她一顿后说的话。
“老大，过分了啊，拯救世界这么酷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带上我？不都说好了吗，我二狗认你为老大，就要追随你一辈子。”
是傻乎乎不知死活的二狗。
“别忘了，寒尽峰的树被你的剑砍伤了，你还欠我十块灵石，你要是不小心死在无尽深渊，谁来还债？我得保证你活着。”
是寒尽峰病歪歪又锱铢必较的小师叔
“不必多言，我也正有此意。无尽深渊，魔界之主，我也很想去见识一番。你我合力，便能做成任何不可能之事。”
是她找去沭阳时，林溯平静而坚定的声音。
是的。是的。任何事情。
她们一起，可以做成任何不可能的事。
林溯已经做完了自己的那一份，接下来，就看她了。
她才是世上唯一能与沭阳林家少主并肩之人，不可以失败，不可以让林溯失望。
林溯不可以白白死去！
她们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成功。
浮动在她身周的红色符文仿佛有所感应，向她身下聚集，减缓了她坠落的速度。
她的剑在坠落之中脱手了，于是她又撕下一片衣角，缠上湿漉漉不断溢出鲜血的掌心，嘴唇微动，默念道：“过来。”
与神识相连的本命剑瞬间穿破黑雾，在深渊中划出一道银色流光，出现在她手中。
心念一动，一人一剑便逆行而上，穿过层层黑雾的迷障，重新立于那块石崖上。
沧岌正在拼力破坏封锁出口的红色阵纹，那古怪的符文令他不得其法，并不像刚才将他束缚的那些符咒一样借助临渊大陆的浊气便能强行破开。
正懊恼不堪，不由被眼前突如其来的血色身影惊到。
卫离染现在已经辨不出原本形状，血迹沾满那张本该白净的脸庞，睁开眼时，血雾与黑气在眸中交织，射出锐利森冷的光。
“你、你没死！？”沧岌不知为何，心头不受控制地浮上惶恐，下意识后退。
卫离染目光如炬盯着他，思考着应该怎么做，丹田经脉碎裂已无法为她所用，她的状态支撑不了持续的战斗，最好速战速决，一击必中。
思及此处，她毫不迟疑做了决定。
霎时间深渊中被刺目耀眼的金色照亮，靠近石崖的魔气瞬间灼烧化作灰烬散落。
沧岌骇然，夺目的光芒令他难以睁开眼睛看清站在光芒中心的人的反应，他像是被凝固在原地，再次陷入动弹不得的境地。
他难以置信：“你、你竟不惜自毁内丹也要……”
卫离染没给他说完整句话的机会，整个人化作一道锋利无比的金色剑影，一剑穿透对方心脏。
巨大的推力将沧岌推远，一剑钉死在身后的石壁上。
而他脚下，正是林溯所交代的血阵阵眼，为这魔头所准备的葬身之地。
他瞪大眼睛，似乎并未反应过来那金光四射的一刹那发生了什么。
感觉到心口的疼痛，他慌忙想要抬手去堵住缺口，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任凭所有的力量自心口处汹涌流泻而出，被血阵溶解。
高大的身躯像是被抽干了所有血肉，迅速干瘪下去。
他瞪着一双枯黄的眼睛，不甘地看着卫离染，喃喃低语：“不，我不会死，你杀不死我……杀不死我……”
卫离染嗓音沙哑而冷冽，轻声开口：“你必须死。”
随之，将最后一笔符文落在他眉心。
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深渊，久久回荡。
随之，魔气游荡在深渊的速度变得迟缓，那股从临渊大陆进入血阵的浊气尽数消失，所有萦绕在卫离染脑海中的哭泣祈求与叫骂都不见了。
血阵闭合，封印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