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照,这次你可算是立了大功,清云派上下可都以你为荣呢!”

    “多谢师傅,晚照不敢当,这都多亏师傅教诲。”

    “晚照啊,不必谦虚,你的付出我们全派上下有目共睹,此次能铲除‘无墟堂’那帮人,还得多亏了你!”

    “晚照不敢当。”

    “来,晚照,饮下杯中酒,让我们共贺此事!有你在,我清云派也算后继有人,必当永续威风,万古不朽!”

    “多谢掌门。”

    少年内心平淡如水,生不起一丝欣喜,杯酒入喉,只觉辛辣涩口。

    ……

    “晚照啊,你属实……让为师失望啊。”

    少年眉头微皱:“晚照不解,还请师傅明说。”

    “无墟堂一战,你让为师觉得我清云派终于后继有人了,未曾想,你心机竟如此之深,你竟是如此重利之人!”

    少年睫毛微颤,但声音仍如往日般沉稳:“请师傅明鉴,晚照一心为清云派效力,只为报师傅收养之恩,怎敢生有他心,追名逐利之事,晚照未曾沾染过分毫!”

    “执迷不悟!证据确凿之事你竟还想着狡辩!你不承认,那为师来替你说!先是一月前,千灯节上,有弟子亲眼瞧见你放飞了一只写着“掌门之位”的孔明灯,那灯被其他弟子拾到,那四字,我认得,那是你的字迹,那灯现在还放在我的房间里。那时便有人说你是有野心之人,觊觎着掌门之位,可我养了你十年,我当时还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们,这绝对是误会!而如今,祯儿中毒,除了固定的做菜师傅,只有你昨日进了厨房,下毒之人,除了你,还有谁!你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歹毒的心思,欺瞒师傅祸害师弟,让为师着实寒心!”

    “晚照未曾做过这些事,请师傅明……”

    “住口!李晚照!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为师养了你十年,将你当做亲儿子一般,你的吃穿用度都同祯儿一样,从未苛待过你,但凡你现在能认错,我也不会忍心用重刑于你,可……可你却不知悔改!既然如此,为师只好罚你去省牢里好好反省,何时认错,何时出来,这师徒之情,暂且……也就断了罢!”

    少年猛地抬头,怔怔的盯着桓紫行,眼里满是不解与惊慌:“师傅……!”

    “来人!即日起,将不孝弟子李晚照关入省牢第十八牢,除去其首席弟子之名,没收其佩剑‘挽月’,封其六成武功,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将其放出!”

    ……

    漆黑的省牢里,充斥着潮湿与血腥的味道,这里很安静,没有一丝生气,李晚照坐在省牢里,能依稀听见守门弟子的声音。

    “李师兄也太惨了吧,明明立了大功,谁知还没过多久,就从天之骄子变成了阶下囚。”

    “嘘,小声点,要是让掌门听见了,让你去和李晚照做伴。”

    “还李师兄呢,不过是只知追名逐利的小人,其心不纯,早就该被掌门踢出清云派了!”

    “李师兄许是被奸人诬陷的!待掌门查明真相,定会还李师兄清白的!”

    “我看你是痴人说梦,旁人不知,你还不知吗?全派上下都知道,李晚照不过是掌门从小培养的一把兵器,兵器废了,自然就该扔掉了!”

    “是啊,连佩剑被封了,李师兄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

    在日复一日的拷打中,李晚照身上早已没有一块好的,疼痛让他无法再支撑着坐起,只能躺在满是脏污的地上,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血渍,意识混沌,呼吸微弱。

    “晚照哥哥,晚照哥哥?快醒醒,该吃饭了。”

    他很疲惫,一直闭着眼,听见声音,才艰难的睁开眼睛,想要努力看清来人,但牢里太暗了,他只好根据声音才分辨出身份。他颤颤巍巍的撑起身子,用干哑的嗓音问到:“桓鹤师妹,你怎么来了?”

    牢外蹲着一个少女,穿着送饭小斯的衣裳,她看着眼前少年的模样,眼里瞬间盈满了泪水,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道:“晚照哥哥……我偷偷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了些食物,你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多谢师妹,不用担心,省牢里脏乱潮湿,你快些回去吧。”李晚照说的十分艰难,声音断断续续,说完,他便又躺回了地上。

    桓鹤不住的摇头,她看见往昔风光霁月的师兄现在竟如此狼狈,眼泪如珍珠般直掉:“晚照哥哥,爹爹不许我来看你,他骗我说没有苛待你,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李晚照轻叹了口气,用更加微弱的声音说:“不怪掌门,我无法自证清白,是我的错,师妹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快回去吧,别让掌门发现了。”

    桓鹤用双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眼睛盯着李晚照,用还带着点颤抖的声音说:“晚照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偷偷搜集证据,向爹爹证明你的清白,你一定要等我!”

    李晚照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叹了口气,只好应了一声“好”。

    “这些食物都是补身子的,晚照哥哥你好好吃,我得先走了,不能久呆。”桓鹤向李晚照拍了拍装着食物的木盒,眼神依依不舍,却也还是转身离开了。

    李晚照望向少女匆匆离去的方向,他没有回应她的道别,沉默许久,才用极其无奈的语气叹道:“谢谢,但我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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