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少爷。”

    等到少年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之后,井上织姬才转过头恭敬的向终于打完字的五条悟叫道。

    “这家伙都问了你什么?”

    五条悟这会儿难得的有了点正经的神色。

    “禅院少爷只是询问了一下织姬的来处。”

    井上织姬低头回答,马上又话音一转。

    “不过织姬感觉,在织姬没有说明来处的时候,禅院少爷隐约有些杀意。”

    五条悟十分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吼,那真是有意思呢。”

    “本家的那群老头子都是废物嘛,连禅院家都能悄无声息的往高专塞人了。”

    五条悟很是不满的说着。

    “主家长老们刚给织姬发了消息,长老们说禅院家这次会把禅院少爷送过来好像是因为惩罚。”

    井上织姬掩去了眼底的一点同情,原原本本的把长老们调查出来的信息说了出来。

    “据说这位禅院小少爷很是不听话,而且还会故意捣乱禅院家派发给他的任务,至于这次会把他送进高专也是因为想要拉拢一番咒术操作使。”

    五条悟这下子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乐得没憋住直接噗嗤笑出了声。

    “哈?想要拉拢杰?禅院家也真是想瞎了心。”

    五条悟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远在高专的夏油杰分享这个搞笑的消息,当下摆了摆手又钻回了车里坐着了。

    “你看着他吧。”

    ……

    “啪嗒,啪嗒。”

    废弃的旧医院里面安静又腐败,唯一一点的动静还是禅院时自己的脚步声。

    禅院时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一眼医院的二楼部分。

    为了防止人不小心掉下去的扶手是用木头做的,因为时间太长久的缘故已经微微的腐烂了,大理石的地面上满是灰尘,幸亏她今天穿的是一双黑色的高帮鞋,鞋底比较厚才没有沾染上尘埃。

    不过吸引禅院时的不是这些会让洁癖患者抓狂的东西,而是二楼处铺天盖地的残余咒力。

    简直像是凶杀现场一样,墙壁上朝天爬满了代表不详的血迹一样的东西。

    “得亏里面是空的。”

    禅院时低声感叹了一下,她拔除咒灵的方式多少受到了她另一个堂叔,现在叫做伏黑甚尔的影响。

    他是一个天生就没有咒力的孩子,因此在禅院家也不受重视,前不久已经叛出了禅院家,入赘到了伏黑家。

    伏黑甚尔的这种情况咒术界也不是没有记载,他这种叫做天与咒缚,用咒力换取了强大的□□。所以伏黑甚尔的战斗方式都比较物理层面。

    “……不要,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伴随着这句声音扭曲到刺耳的话一起响起的还有一声巨响。

    禅院时利用咒力加持在脚下轻盈的一跳躲过了那个咒灵的攻击,手上也跟变戏法一样把游云从袋子里抖开,一手拿着游云的一边。

    “这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二级咒灵啊。”

    “那群老头子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禅院时虽然嘴上还在跟开玩笑一样的在吐槽禅院家的人,但其实身体已经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和这个咒灵拼命了。

    她是因为负面情绪比较多,咒力强悍,而且也受过伏黑甚尔体术方面的训练,但是真要说这么面对面的和咒灵的实战,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那个咒灵呆呆的看着禅院时有如一只飞鸟一样落在了另一边,鼓胀的像是一个即将炸裂的气球一样的身体慢悠悠的从已经被它压裂的地面上爬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碎石,视线再次对准了禅院时的方向蠢蠢欲动。

    “……五条悟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可千万别半路跑了。”

    禅院时这次没有选择躲避,手心握紧了游云一节棍身,脚下用力一蹬也冲了上去。

    ……

    “啊,你醒啦。手术很成功。”

    等到再次醒来,拥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在一间隐隐泛着银色的房间里了。

    禅院时疲惫的睁开了眼睛,头顶上一左一右的分别是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脸,特别是家入硝子看见她醒来后一脸说不上来的表情,奇怪的微笑着说道。

    “……啊?”

    禅院时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声音,一脸茫然的坐了起来。

    这是一间仿佛停尸间的房间,她身下躺着的是一张铁床,下面还带着四个轮子,应该是方便移动,旁边就是一个烧锅炉,看样子应该是火化炉。

    “…是要把我送进去烧掉吗?”

    禅院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挠挠头,语出惊人。

    她昏倒前身上受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唯一的是精神上的疲累还让她有点昏昏欲睡。

    那只咒灵她勉强的杀死了,可是她也到了极限,大腿上被咒灵刺穿了一个洞,左手的胳膊上也有一道伤,一时半会根本不能靠她自己出去。

    失去意识前她好像确实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别死了。

    家入硝子听了这话首先没忍住笑出了声,拍了拍她的背。

    “是哦,马上就要送进去。可惜你醒的早了。”

    家入硝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好了,硝子,时他可是刚死里逃生呢。”

    夏油杰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会儿语带笑意的也开始开玩笑。

    “送火葬场还是等之后再说,时,你先好好休息吧。”

    禅院时点了点头,看着夏油杰出去的背影消失之后,默默的低头穿鞋准备走。

    “时,其实你是个女生吧。”

    家入硝子冷不丁的开口。

    在她治疗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尽管十四五岁的少女还没有发育多少,但是家入硝子还是敏锐的感受到了禅院时胸前的柔软。

    “……硝子摸了吗?”

    家入硝子没想到这家伙第一反应不是求她帮忙保密而是关注点不知道歪到哪去的问这个。

    “摸了!怎么了吗?你要摸回来。”

    家入硝子没好气的给了禅院时一个暴栗。

    “好痛!我这不是活跃气氛嘛。”

    禅院时捂着头委委屈屈,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硝子能先帮我保密吗?”

    她在来之前就没有觉得自己能藏的多好,尤其是在知道了高专还有一位反转术式拥有者。

    她又不是神,每次战斗都能全身而退不受伤,只要受伤了那肯定是要被治疗的。如果说是四肢上的伤,并且她本人没有晕过去还好,至少还能挣扎两下,但是一旦她晕过去了,还伤在了身上那就完蛋,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好啦,帮你一回。”

    家入硝子有很多话想要问,但是看着禅院时苍白的脸又都一一咽了回去。

    这会儿为什么没看见五条悟,夏油杰也匆匆的走了就是因为禅院时接的这个任务「窗」弄错了咒灵的等级,才会导致禅院时重伤回来。

    他们两个现在极有可能就在和高层扯头花,争论禅院时的事情。

    家入硝子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来了禅院时接到任务后的表现。

    “时,你是不是知道自己这次任务会出错?”

    家入硝子忍不住的询问。

    禅院时一愣,然后失笑的摇了摇头。

    “我怎么可能能提前知道这些呢,硝子,我感觉有点累,拜托你帮我好好保密啦。”

    禅院时说罢,穿好了自己的鞋子,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勉强挂着一个柔和的微笑,她冲欲言又止的家入硝子点了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

    呼。

    终于回到了自己宿舍的禅院时松了一口气,直接就着坐下的姿势躺在了床上。

    “……”

    她高高的举起来了自己的一只手,来回翻动观察着。

    那是一只形状优美又骨节分明的手,苍白又青筋凸起,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它似乎都应该属于一个身材瘦削的男生的手。这只手慢慢的放了下来,顺着身体的曲线一路停在了胸口的部位。

    没什么起伏的两块软肉,因为从小就拿绷带死死缠着勒着,虽然身体已经努力,它却始终无法成长。

    但可惜的是尽管都已经被这样对待,那个地方还是拥有着女生会有的柔软。

    “……唉。”

    禅院时赌气似的翻了个身。侧躺着不愿意再感受,但又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

    “算了。”

    一个鲤鱼打挺,刚还躺在床上的少女坐起身,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翻翻翻找人。

    “莫西莫西(喂),这里是木之本樱。”

    女孩元气又精神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禅院时不自觉的微微笑了起来,连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一点。

    “小樱,明天你有空吗?”

    木之本樱是禅院时幼时十岁多认识的朋友。

    那时候她正处于叛逆期,讨厌母亲时而疯癫时而悲哀的训诫,所以经常就会翘课翻院墙跑出去漫无目的的到处乱逛。

    正好就遇见了跟着父亲和哥哥来京都玩的木之本樱。

    小小的棕发绿眼女孩正好看见了独自一个人在公园角落里满脸不高兴荡秋千的禅院时,好心的跑过来想要和禅院时一起玩。

    看似不高兴,其实只是当时习惯性摆臭脸的禅院时:……也不是不可以一起玩啦。

    后来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和地址,那段时间禅院时恶补了一下京都的地图和好玩的地方,带着木之本樱他们一家玩的十分尽兴。

    但也因此,回去的禅院时被她暴怒下失去理智的母亲割伤了脖子,永远的留下了一个无法愈合的伤疤。

    其实在遇见木之本樱之前她已经因为经常性反抗家族的决定被打断腿过一次,不过她自己不在乎,该怎么出去就怎么出去。

    和木之本樱的联系也就此暂时断了一段时间,好在后来禅院时的伤好了后两人依旧联系上了。

    木之本樱更是难得的少数知道她原本性别就是女孩子的人,因为答应了她要保密,所以她那边明面上是只有她知道她的性别。

    但,天知道呢,木之本藤隆和木之本桃矢一副看透不说透的样子,禅院时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算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哎?这周六吗?我好像没有什么安排,你有什么事吗?”

    木之本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远离了话筒一点,随后便是传来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上次答应了津美纪,要带着她和惠一起去游乐园玩,可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的话太要命了,小樱,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禅院时口中的惠,全名叫做伏黑惠,另一个孩子则是叫伏黑津美纪。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勉强算是堂叔的禅院甚尔的孩子。

    她和主家的血脉关系太远了,和主家的关系她自己根本记不清,这也可能是为什么家族不重视她的原因。

    本来她的咒术这么强悍,家族怎么的也会好好培养她,可结果她幼时失控杀死一个孩子加上她长大后根本不会听从主家安排,所以她就被家族放弃了。

    但她和伏黑甚尔,他们两个都是刺头,都是被家族不喜且放弃,被视作垃圾的家伙,顺理成章的就认识了。

    两人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伏黑甚尔经常性的从她这里坑钱跑去赌马然后血本无归,并且让她当保姆带孩子,禅院时也会从他那里顺手“借”点高级咒具和让他帮忙训练体术。

    “当然可以啦,我记得惠和津美纪上次我见的时候还是好小一个呢。”

    木之本樱的语气里充满了兴奋,她相当喜欢这两个可爱又懂事的小孩子,她和她男朋友李小狼之前也讨论过这两个孩子。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李小狼在听见她说多么希望这么可爱的孩子可以是自己家的时候,脸上渐渐的红透,说话也突然磕磕巴巴的了。

    木之本樱:?

    “那好,到时候我们在游乐园门口集合?”

    禅院时是不知道木之本樱和李小狼的那段聊天,要是知道了,估计就会斜眼呵呵笑了。

    禅院时:这两个家伙可都是纯爱哎!

    “好哎!”

    木之本樱开心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过来,其中蕴含的情绪不自觉的也感染了这边的禅院时,她原本看起来挺臭的表情也和缓了不少。

    “哦,对了,时酱。”

    木之本樱犹豫的叫着禅院时。

    禅院时难得放松的坐在自己宿舍的床边,微微垂下头边听着木之本樱说话,边单手打开了一罐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

    “嗤。”

    可乐罐被打开的一瞬间发出轻微的声音,禅院时听得出来木之本樱的欲言又止,微笑着询问道。

    “怎么了吗?小樱。”

    另一头的木之本樱有些踟躇的拨弄了一下放在书桌上的小翅膀按动笔,低声说道。

    “之前你发消息说你要转学了,我那时正好有事错过了,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你现在的学校怎么样呢?”

    木之本樱问不出口的事情其实是,禅院时现在的学校里还会有人欺负她吗。

    她们当朋友这么久的时间了,哪怕禅院时不怎么会提起她的生活,也是可以从她的言行举止中看出来一些东西的,比如她的生活环境很糟糕。

    明明是个女孩子,却剪着短发,穿着男生的衣服,假扮成男生的模样生活。

    幼时两人见面的时候,她的身上总是有着或多或少的青紫淤痕,问起来她总是笑着说那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或者调皮被家长教训了。

    后来甚至是脖子上一道永远难以消退的伤痕。

    可是对待一个只有十岁多的小朋友,为什么会下到这么重的死手呢?

    木之本樱很想要帮帮这个她很喜欢的朋友,可惜几次都被禅院时微笑着阻止了。

    每次看着幼小的女孩脸上微微泛着死气的笑容,木之本樱都问不出为什么。

    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帮助你呢?

    后来还是木之本桃矢看不下去自家妹妹这么苦恼的样子,重重的揉了几下木之本樱的脑袋,把她棕色的短发揉得十分凌乱。

    “那孩子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她的口癖,举止还有习惯看起来都是从贵族家族里面一点点调教出来的。这种家族里面权力大,事情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撼动的。”

    木之本桃矢看着妹妹仰着头迷茫的样子,没有忍心说出口的是,这种家族压迫像禅院时这样的孩子,简直是再易如反掌不过的了。

    而且,像他们这样的普通家庭也无力和禅院家这样的大家族抗衡。

    恐怕禅院时不愿意让木之本樱插手,也是因为想要保护他家的傻妹妹。

    可是,这样的事实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不管是对于他家的傻妹妹还是那个名为时的小女孩。

    “啊,这个啊,我这次的同学们都很不错呢。”

    禅院时没有特意去问木之本樱为什么突然要问她这个,只是爽快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就是人少了点,我这个年级加上我才四个人。”

    木之本樱惊讶的瞪大了翠绿色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四,四个人?!”

    禅院时在这边笑着应和了一声。

    “对啊,毕竟是宗教学校,人是少了点。但是同学人都还不错,乐于助人(硝子),善于拉架(夏油杰),撒手就没(五条悟)。”

    ……善于拉架,撒手就没?这些形容词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木之本樱嘴角抽搐,但是马上还是为禅院时高兴了起来。

    “那就好,新学期生活愉快哦,时酱。礼物到时候我带给你吧。”

    禅院时听着木之本樱明显高兴了许多的声音,轻声嗯了一下。

    “好哦,小樱。你也要新学期生活愉快哦。”

    ……

    “芜湖!”_禅院时

    “啊啊啊啊啊啊!!!”_木之本樱

    “耶!!”_伏黑津美纪

    “……”_伏黑惠

    他们这会儿正在东京这边有名的一个大型游乐园里的海盗船上,虽说原本是想着带着小孩子就不玩那些刺激的项目了。

    可结果小津美纪和禅院时一致的想要去玩大排长龙的海盗船,小伏黑惠拗不过自己不大着调的时哥,同样也没办法拒绝自己已经快被带歪的姐姐,只能在举手表决的时候默默投出了赞同票,还好心的把木之本樱的手也举了起来。

    “呦西!现在是全员同意!”

    禅院时抱着同样兴奋的小伏黑津美纪,一边拉着看似无奈实则也有些小高兴的小伏黑惠,一边招呼着木之本樱上了海盗船。

    在海盗船上几个人都叫得嗓子微哑,只有强行保持冷静与淡定而没有叫几声的小伏黑惠幸免于难,稚嫩的肩膀担起了大家长的责任,哒哒哒的跑去给几人买了点水回来让她们润润嗓子。

    “接下来大家想玩什么?”

    禅院时大口吞咽了几口水,随意的用拇指抹去了唇角的水渍,被一旁虎着脸的小伏黑惠拉了下来,用从他的儿童背包里掏出来的香香纸巾仔细擦了一下嘴巴上的水和额头上的汗。

    小津美纪也没有和木之本樱生疏什么,同样掏出了自己印着粉色小花花的纸巾递给了木之本樱擦嘴和擦汗。

    “要不惠惠你和津美纪去坐旋转木马吧?”

    禅院时一转眼看见了不远处传来许多欢快的儿童笑声的旋转木马,提议道。

    “可以!”

    小津美纪高兴的高举了手,脆生生的答应了下来。

    小津美纪原本的性格比较内向,因为被伏黑甚尔带着辗转于各种女人的手中的缘故,她很少会主动提出自己想要的和想玩的,更多的是会委屈自己,哪怕是不喜欢的东西也会强颜欢笑的收下。

    后来禅院时接手了伏黑两姐弟后,经常性的教育他们,有什么想要的,就大声说出来,自己要去主动争取。

    加上她的有意纵容,小津美纪现在已经是一个喜欢撒娇,会说出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的开朗的孩子了。

    小伏黑惠倒是更加早熟了。

    毕竟禅院时虽然教育人有一手,但是生活技能稀烂,带不好两个孩子是常有的事。小伏黑惠只能早早的接过养家的责任,拉住脱缰的时哥和劝住跃跃欲试想要跟着干的小津美纪已然成为了小伏黑惠的日常。

    至于他俩的亲爹,伏黑甚尔。

    他只是这个家的过客,偶尔的闪现回来问禅院时要钱,而且还会奇怪的不说话盯着小伏黑惠和小津美纪半天,然后又跑出去赌马了。

    而且比起他们两个的爹,伏黑甚尔对禅院时的温情还会更多点,虽然会经常阴阳怪气禅院时。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那是别扭的关心。

    小伏黑惠:……不会时哥也是他的儿子吧?!(逐渐惊恐)

    小伏黑惠认命的收拾好自己的儿童背包,把自己的包和小津美纪的包都都递给禅院时,有些别扭的高兴的拉着小津美纪排队去了。

    “小樱今天好像很关注我呢。”

    禅院时突兀的开口道,吓了旁边的木之本樱一跳。

    “吼哎,有吗?我,我没有故意……”

    木之本樱手忙脚乱的摆摆手解释着。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啦,只是,能和我聊聊吗?”

    禅院时温柔的笑着看向已经坐上旋转木马,高兴地冲她挥手的小津美纪和小伏黑惠。她没有特意转头看着木之本樱,只是同样冲两个小朋友挥了挥手。

    “……就是有些感慨啦。”

    木之本樱冷静了下来,微微侧头垂下翠绿色的眼眸,不好意思的说着。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时酱。”

    木之本樱好像在自己的诉说的同时再次见到幼小的禅院时,面无表情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那时候时酱看起来非常,非常的孤单又难过的样子。自己一个人坐在没有人的公园里荡秋千,没有开心的笑容,也没有担忧苦恼的神色,只是表情非常空白的,单纯坐着而已。”

    禅院时小时候很讨厌家族里面的氛围。

    沉寂又严苛。

    这个家族里没有人喜欢她,也没有人在乎她。拼命生下她的母亲,因为发现她不是一个可以引起家主注意的男孩而崩溃。每次见到她就会苦口婆心哭泣着不停的交代她要藏好自己女生的身份,要不然就是歇斯底里的冲她发脾气,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可怖的伤痕。

    不过幼时的她不在乎这些。

    她知道她的母亲只是病了,当她难得清醒的时候,妈妈慈爱又难掩愧疚的双手会轻柔的抚摸过她的脑袋,给她用昂贵的金丝线绣出一只展翅欲飞的飞鸟。

    只有这个时候,小禅院时才会感觉自己是被爱着的;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全然放松的和妈妈撒娇,和她讲述这段时间里面发生的匮乏的趣事。

    有趣的事情很少能发生,所以小禅院时的话每次都讲不长久。不过也正好,她的母亲也清醒不了多久就又会变回那个一心渴望父亲爱意的疯子。

    小禅院时和妈妈撒过娇后就会跑出去。

    离开那个叫她窒息的地方,漫无目的的在外面那个她同样不熟悉的地方闲逛。

    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附近的一个公园。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个公园里有一个可以荡得很高的秋千。

    她和木之本樱相遇时,她就是在一个人荡秋千。

    没有到达木之本樱说的非常难过的程度,但那时的她确确实实的是真的有点难过的。

    她刚刚才见过妈妈,可是那个向来温柔又情绪稳定的女人看见她身上的前几日被她亲手打断这才休养好的腿却崩溃了。

    抱着手足无措的小禅院时大哭。

    温热的泪水一点点的浸湿了小女孩的肩膀,禅院时只能束手无策的用稚嫩的手掌,学着妈妈之前安慰她的样子,轻轻的拍着女人的瘦的摸不出几块肉且弯曲的背脊。

    “孩子,对不起孩子,你为什么要出生在这里?你是来遭受苦难的吗?”

    女人边哭泣边向她不停的道歉,话语间全然是歉意的绝望。

    小禅院时用自己的柔嫩的脸肉蹭了蹭女人的脖颈,轻声又坚定的反驳。

    “没有,妈妈没有对不起我。”

    “我很高兴做妈妈的小孩。”

    女人这次清醒的时候也不长,很快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小禅院时恭恭敬敬的朝着她又明显神经质起来的母亲行了一礼,再次跑了出来。

    “感觉时酱现在明显的幸福了起来。”

    木之本樱的略微上扬的声音打断了禅院时的回忆,禅院时暗红色的眼眸对上了那双微笑着微弯的翠绿色眸子一怔。

    “呦咖达(太好了),时酱能够幸福。”

    木之本樱很是高兴的说着。

    禅院时感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发紧,难得感觉说不出话来,眼眶更是涩得想要流泪。

    她从来不会为了不爱她的人而伤心,她只会为了爱她的人流泪。

    “……你真是,这么煽情干什么。”

    禅院时勾起一抹笑来,抬手故意揉乱了木之本樱的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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