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中午悠丽莎终于醒了,但并不是因为睡够,而是太饿了,饿到胃酸过盛胃里像是打了个结,又有些灼烧感,身体不自觉干呕,终于是将悠丽莎从昏沉的梦中呕醒。

    悠丽莎从被窝中坐起身来,睡了很久的她依旧感觉到疲惫挂在身上,明明睡了很久,起来确肌肉酸痛,手脚略微短暂发麻,不由得多想,肚子咕咕叫催促着悠丽莎。

    悠丽莎依稀记得母亲来过还和她说了什么,静静听,没什么动静,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周也没发现母亲的身影,悠丽莎才意识到母亲已经离开了,留下的是放在厨房里的两盒青葱蛋炒饭和一张留言条。

    “莎儿,本来今天妈妈是想约你一起去朋友家给你介绍一个优秀的小伙伴认识,但看你睡得太熟了,妈妈就不打扰你了。给你炒了两盒蛋炒饭,一盒你一会吃,一盒你可以留到晚上吃,记得加热一下,还有啊,衣服也帮你放洗衣机了,醒来记得晒,改天我再约你,对了,头发也该洗洗了,女孩子应该最注意打扮才是!”

    悠丽莎看完留言时已经吃完了两盒放凉的青葱蛋炒饭,是她不会加热吗?曾经的她可是能做一大桌子家常菜邀约家人聚会的,她只是不想行动,没有更多理由。

    一碗炒饭下肚悠丽莎其实已经饱了,可是她还是觉得缺少什么,还是觉得不够,还是空虚,一定要吃到胃已经感觉到胀,有一种食物“顶”着胃的感觉这才叫真的饱,才叫满足。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悠丽莎也发现自己的头发因为睡觉出汗已经变得油腻腻的,发丝也开始分组,疲惫加灰尘加汗水一起笼罩在头上,或许洗个澡能洗去这一身的浊旧,可以迎来一个焕然的全新的自己。

    两个小时后。

    洗完澡的悠丽莎确实觉得轻松了很多,至少感觉压在身上的承重感被卸下来了,但同时悠丽莎感觉到皮肤变得很干燥,于是又坐到梳妆台前准备护肤。

    在梳妆镜前,悠丽莎看着自己,不知不觉头发终于已经快要长到胸前,长发的自己好像自己也并不是很满意。悠丽莎又梳了梳刘海,一会齐眉,一会中分,一会又偏分,怎么都无法满意,她好像并不是很喜欢眼前的自己,又倒腾了一会,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发型,干脆换个思路去试衣服。

    试了一个下午,天都黑了,衣柜里的衣服都试光了,拿着衣服比划的手也很酸很累了,可是悠丽莎还是没有一件满意的搭配,看着镜子里一套套的搭配,试了又试,脱脱换换,悠丽莎越发看不清,看不清的不是衣服的搭配,而是自己。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想干嘛?我到底适合什么?”突然间悠丽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产生了奇怪的想法,悠丽莎明明是悠丽莎,但她却不觉得自己是自己。

    “一直以来,我好像并不是我自己,而是谁的宝贝女儿,谁的成绩一般的但又还行的学生,谁的效率低下但也能用的员工,或是谁的麻烦的同事。”悠丽莎想着。

    “人就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我能理解,但是又是谁给我贴上了好坏的标签呢?”悠丽莎原本舒展的眉头又微微皱起。

    “到底是谁定义了好坏?定义了贵贱?定义了价值?我是我,但我对自己的认知似乎没有一天完全是来自于我自己,我只觉得自己是个还不错,但好像也并没有做到很好的护士?况且护士这个职业似乎也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选择……”悠丽莎想着眼泪从眼眶里流了下来,温热的泪水在干燥的皮肤上滑动,又形成一道痒痒辣辣的路径。

    悠丽莎感到痛苦,同时她也感到有一丝丝窃喜,痛苦是因为现实生活与理想的冲突,是对自己定义的不明确。惬喜是因为她感到有一股力量在心中涌动,这股力量就像是心间有一朵花,一朵要绽放的心花,这朵花似乎是水仙的形态,是她从来不曾拥有的花。

    这朵心花虽然很小,目前还隐隐约约,但却有一种力量好像可以贯通全身。这朵心花和任何花都不同,它不是小红花,不是带刺的玫瑰,更不是永不凋零的人造花,它是有生命力的,只不过现在它的根还不深。

    悠丽莎想着,终于怀揣着这朵“心花”睡着了,梦里她梦到自己是一颗在河流里生长即将冲出水面的水仙幼苗,幽幽的光透过泥沙混杂的河水,要折射无数次才终于将一点点光能送来。河水匆匆而过,一刻也不停息的冲刷。有一点点感知的幼苗面临着两种选择,要么继续安逸的昏睡随着河水荡漾,要么调转方向,挺直身体,冲出水面,承受河水的阻力。

    究竟要怎么选择呢?睡意深了,梦远了…悠丽莎看不到答案,呼吸的频率节奏变得缓和有序。

    但是也别忘了幼苗已经开始苏醒,醒来就能感知,感知的第一步可能就是体会到痛苦。因为痛苦较为浓烈,较为深刻,也最容易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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