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
没多久那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借着窗外的月光姜小九终于看清了它倒影在地上那长长的尾巴，以及窗栏边那硕大的绿色瞳孔，这会是个怎样的庞然大物。
“这畜生挺嚣张的。”沈忘尘说罢就要走出去正面交锋。却被姜小九拉住了袖子。
“那，那什么大师，我怕你对付不了，我和你一起出去吧。”沈忘尘看着身后这个瑟瑟发抖还硬着头皮说要出去的小姑娘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你在这吧，我去会会它，很快就好。”出去没多久那阵“咕吱”声轻了下来，转而好像听到了猫叫声。
姜小九忍不住出去看廊下除了沈忘尘，空无一人。
“已经结束了么？”
“没有…”
“它逃去哪了？”
姜小九朝沈忘尘的视线望去，却看见了孙琮低着头从屋里走出来。
“不好意思，孙琮哥哥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姜小九本是想走过去道歉的，抬头却对上双妖艳的猫眼大觉不妙，可惜太晚。猫妖并没有逃而是附上孙琮的身，她突然被孙琮搂进怀里。
“小九，小九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了我呢。”他搂得很紧，像是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姜小九喘不过气来，奋力挣扎却丝毫挣脱不开。
“滚！她也是你能染指的。”姜小九的四周突然散发出金光，她猛然推出一掌把孙琮打得老远。
沈忘尘快速上前指尖轻点她的眉心，咒术的力量通过指尖出送入她体内，把姜小九的意识拉了回来。
“那是我的小九！还给我，我的小九！”孙琮突然疯狂的呼喊，面目狰狞得瞪着沈忘尘，身体却动弹不得。
沈忘尘“你清醒些别怕，一旦畏惧会让你失去主导？”
“啊？”姜小九当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仔细看看它，这个妖物如此执着于你，定有缘由。”
姜小九看着孙琮癫狂的样子，努力回忆着。
“是，是小花么？”
听到了姜小九疑问，孙琮安静下来。
“小花？”沈忘尘好奇回过头。
“我以前有只猫，本来是只流浪猫住在我们院子里，每天都喂他吃东西，我叫他小花。之后外婆住院了，我就忘给小花喂食。等我安顿好外婆回来看时，小花就不见了，再也没回来过。可是在我搬家前我每天都把猫粮放在院子里，以为，他会回来的……”后面的话她越说越轻，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愧对了小花。
孙琮呆呆得听，却哭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孙琮哭喊着，突然露出了猫耳朵，长出了利爪，变成了只硕大无比的猫。
地动山摇，周遭都开始扭曲，院子里的杂草顷刻间便成了如蛇蝎般的藤蔓，缠上两人的身体。要命了！她下意思搂住了身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脖子。那冷冽刺骨的蔓延感席卷而来，只觉得浑身所有毛孔都在叫喧
“啊啊啊！蛇蛇！”就在此时沈忘尘上前一步，轻而易举的将她打横抱起。
“那时候她才多大，一个小孩子又要照顾外婆，还要顾自己。你有什么资格怨怼，再肆意妄为别怪本君不客气。”沈忘尘正色道，他的耐心已经快磨没了。
尖锐得藤蔓顺势朝他们冲下，
：“冥顽不灵，找死。未来世，诸众生，得闻吾名，九天应元普化天尊，斩！”
随着他右手麾下顷刻间天雷滚滚，道道惊雷，如巨兽般汹涌而下。只听到猫妖凄惨得叫声，四周的都被照亮犹如白日。
沈忘尘抱着她飞身跃起，跳上了屋檐。突如其来的悬空失重感下意识令她搂着的手又紧了几分。
“大师能不能别杀它，我欠它一条命。”
“你再勒我，还能多欠一条命。”他指尖冰凉的触让姜小九清醒了过来。
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逆着月光，近在咫尺端详他精致的面容，更是不自觉烧红了脸。恨不得两大嘴巴抽醒自己，能不能争气点！
“你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害怕？你外婆没教你么？”他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吐息间下颚轻轻擦过她的额头。
：“谁家外婆不教外孙女琴棋书画在教除妖的？”姜小九不敢动，这样亲密的姿势，让她不敢抬头看，否则沈忘尘就会看到她通红的脸
：“琴棋书画？你会？”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舌头捐了吧。”
片刻姜小九听着外面好似没了动静才敢缓缓睁开眼睛，四周都恢复了原样，孙琮也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
沈忘尘放下她，又轻松的将孙琮扛回床，就管自己上楼睡觉了，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关于干娘，关于孙琮，他什么都没问，那他到底想要什么？这晚姜小九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闭上眼的画面感实在太强烈，那双诡异的猫瞳挥之不去。第二天顶着两黑眼圈就要去找沈忘尘问个明白。却不想孙琮眼眶红红的先来找她。
“小九，我昨天晚上做梦了，梦到我变成了你们院子里的那只小花了。”
姜小九拉他坐下慢慢说。
“我梦到你没回来喂我吃东西，我就好饿，好饿到处翻垃圾桶，但是还是每天回来院子看看你在不在。有天我太饿了…不小心，吃了吃了红红的饭。然后就肚子好痛，好痛…然后…然后就…好难过，好想见到你…然后………”
沈琮哭到岔气根本说不清话。姜小九想起曾经朝夕相处的小花也忍不住有些红了眼眶。
“你不知道他是共灵体么？”沈忘尘突然出现在了楼梯口向姜小九提出疑问。
姜小九“什么是共灵体？”
“非要我解释的话，普通人好比有二叉口插座，有三叉接口的插座，而他是个多功能插座。无论是谁来都能链接上电源。这种体质很容易被附身，再早些年通灵者，或者半仙回魂术，指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你这个形容词真的是……”姜小九实在是看不懂这个人，有时候看着高冷，生人勿进的样子。这会儿却又毒舌得很。
“看来那猫是误食了老鼠药…”沈忘尘继续问道“你还记得它死在哪里么？如果能找到尸身好好安葬，或许能消他怨气。”
孙琮努力的回忆片刻。
“是巷子后面的那条河，河边有个小砖头房是放电箱用的，就是那里。”
既然昨天小花附身在孙琮身上，那么他看到的最后画面一定就是它的葬身之地。他们立刻动身寻找线索。可毕竟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事了。城市改革变迁，总会抹去很多残破的痕迹。沿河找了圈都没找到它的尸骨。
愧疚感与深深的自责席卷着姜小九全身，她不想说话，却依然在河边的淤泥里到处翻找着，即使脚踝被岸边的碎石划破也丝毫不在意。
孙琮也在一边抽泣着，一边搜寻着河岸线。
眼看太阳都快下山了，沈忘尘忍不住出言提醒“：回去吧，许是被之前的洪水冲走了，找不到也是命数。”
“都是命数么？”姜小九一阵恍惚。 “艹！我特么就最讨厌命数。”
沈忘尘“………”
她突然而然的暴躁把孙琮吓的都忘记了哭。她已经对这不公平的命数深恶痛绝深恶痛绝！为什么所有上天的不公，痛苦都归结于命数，是应得的。
就这样三人沉默着回了弄堂。邱嫂嫂煮了香喷喷的阳春面加荷包蛋。姜小九早些时已把身上大半的钱都给了邱嫂嫂骗她说自己在外赚了大钱，以后家里的伙食就全让邱嫂嫂来准备。反正人没了，钱也带不走，还不如留给对自己好的人过好日子。
“来来，快吃面吧，怎么都不动筷子。”邱嫂嫂热情得招呼几人坐下。
“哦，我还炖着小九你最爱的红烧小鸡腿，我去看看能出锅没，你们先吃。”
许是真的忙活了一天饿得不行，孙琮拿起筷子就大口开始嗦面条。沈忘尘观察着在旁一动不动的姜小九，也不着急吃只好奇她还会做出什么有趣的事情。
没多久那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借着窗外的月光姜小九终于看清了它倒影在地上那长长的尾巴，以及窗栏边那硕大的绿色瞳孔，这会是个怎样的庞然大物。
“这畜生挺嚣张的。”沈忘尘说罢就要走出去正面交锋。却被姜小九拉住了袖子。
“那，那什么大师，我怕你对付不了，我和你一起出去吧。”沈忘尘看着身后这个瑟瑟发抖还硬着头皮说要出去的小姑娘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你在这吧，我去会会它，很快就好。”出去没多久那阵“咕吱”声轻了下来，转而好像听到了猫叫声。
姜小九忍不住出去看廊下除了沈忘尘，空无一人。
“已经结束了么？”
“没有…”
“它逃去哪了？”
姜小九朝沈忘尘的视线望去，却看见了孙琮低着头从屋里走出来。
“不好意思，孙琮哥哥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姜小九本是想走过去道歉的，抬头却对上双妖艳的猫眼大觉不妙，可惜太晚。猫妖并没有逃而是附上孙琮的身，她突然被孙琮搂进怀里。
“小九，小九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了我呢。”他搂得很紧，像是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姜小九喘不过气来，奋力挣扎却丝毫挣脱不开。
“滚！她也是你能染指的。”姜小九的四周突然散发出金光，她猛然推出一掌把孙琮打得老远。
沈忘尘快速上前指尖轻点她的眉心，咒术的力量通过指尖出送入她体内，把姜小九的意识拉了回来。
“那是我的小九！还给我，我的小九！”孙琮突然疯狂的呼喊，面目狰狞得瞪着沈忘尘，身体却动弹不得。
沈忘尘“你清醒些别怕，一旦畏惧会让你失去主导？”
“啊？”姜小九当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仔细看看它，这个妖物如此执着于你，定有缘由。”
姜小九看着孙琮癫狂的样子，努力回忆着。
“是，是小花么？”
听到了姜小九疑问，孙琮安静下来。
“小花？”沈忘尘好奇回过头。
“我以前有只猫，本来是只流浪猫住在我们院子里，每天都喂他吃东西，我叫他小花。之后外婆住院了，我就忘给小花喂食。等我安顿好外婆回来看时，小花就不见了，再也没回来过。可是在我搬家前我每天都把猫粮放在院子里，以为，他会回来的……”后面的话她越说越轻，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愧对了小花。
孙琮呆呆得听，却哭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孙琮哭喊着，突然露出了猫耳朵，长出了利爪，变成了只硕大无比的猫。
地动山摇，周遭都开始扭曲，院子里的杂草顷刻间便成了如蛇蝎般的藤蔓，缠上两人的身体。要命了！她下意思搂住了身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脖子。那冷冽刺骨的蔓延感席卷而来，只觉得浑身所有毛孔都在叫喧
“啊啊啊！蛇蛇！”就在此时沈忘尘上前一步，轻而易举的将她打横抱起。
“那时候她才多大，一个小孩子又要照顾外婆，还要顾自己。你有什么资格怨怼，再肆意妄为别怪本君不客气。”沈忘尘正色道，他的耐心已经快磨没了。
尖锐得藤蔓顺势朝他们冲下，
：“冥顽不灵，找死。未来世，诸众生，得闻吾名，九天应元普化天尊，斩！”
随着他右手麾下顷刻间天雷滚滚，道道惊雷，如巨兽般汹涌而下。只听到猫妖凄惨得叫声，四周的都被照亮犹如白日。
沈忘尘抱着她飞身跃起，跳上了屋檐。突如其来的悬空失重感下意识令她搂着的手又紧了几分。
“大师能不能别杀它，我欠它一条命。”
“你再勒我，还能多欠一条命。”他指尖冰凉的触让姜小九清醒了过来。
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逆着月光，近在咫尺端详他精致的面容，更是不自觉烧红了脸。恨不得两大嘴巴抽醒自己，能不能争气点！
“你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害怕？你外婆没教你么？”他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吐息间下颚轻轻擦过她的额头。
：“谁家外婆不教外孙女琴棋书画在教除妖的？”姜小九不敢动，这样亲密的姿势，让她不敢抬头看，否则沈忘尘就会看到她通红的脸
：“琴棋书画？你会？”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舌头捐了吧。”
片刻姜小九听着外面好似没了动静才敢缓缓睁开眼睛，四周都恢复了原样，孙琮也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
沈忘尘放下她，又轻松的将孙琮扛回床，就管自己上楼睡觉了，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关于干娘，关于孙琮，他什么都没问，那他到底想要什么？这晚姜小九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闭上眼的画面感实在太强烈，那双诡异的猫瞳挥之不去。第二天顶着两黑眼圈就要去找沈忘尘问个明白。却不想孙琮眼眶红红的先来找她。
“小九，我昨天晚上做梦了，梦到我变成了你们院子里的那只小花了。”
姜小九拉他坐下慢慢说。
“我梦到你没回来喂我吃东西，我就好饿，好饿到处翻垃圾桶，但是还是每天回来院子看看你在不在。有天我太饿了…不小心，吃了吃了红红的饭。然后就肚子好痛，好痛…然后…然后就…好难过，好想见到你…然后………”
沈琮哭到岔气根本说不清话。姜小九想起曾经朝夕相处的小花也忍不住有些红了眼眶。
“你不知道他是共灵体么？”沈忘尘突然出现在了楼梯口向姜小九提出疑问。
姜小九“什么是共灵体？”
“非要我解释的话，普通人好比有二叉口插座，有三叉接口的插座，而他是个多功能插座。无论是谁来都能链接上电源。这种体质很容易被附身，再早些年通灵者，或者半仙回魂术，指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你这个形容词真的是……”姜小九实在是看不懂这个人，有时候看着高冷，生人勿进的样子。这会儿却又毒舌得很。
“看来那猫是误食了老鼠药…”沈忘尘继续问道“你还记得它死在哪里么？如果能找到尸身好好安葬，或许能消他怨气。”
孙琮努力的回忆片刻。
“是巷子后面的那条河，河边有个小砖头房是放电箱用的，就是那里。”
既然昨天小花附身在孙琮身上，那么他看到的最后画面一定就是它的葬身之地。他们立刻动身寻找线索。可毕竟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事了。城市改革变迁，总会抹去很多残破的痕迹。沿河找了圈都没找到它的尸骨。
愧疚感与深深的自责席卷着姜小九全身，她不想说话，却依然在河边的淤泥里到处翻找着，即使脚踝被岸边的碎石划破也丝毫不在意。
孙琮也在一边抽泣着，一边搜寻着河岸线。
眼看太阳都快下山了，沈忘尘忍不住出言提醒“：回去吧，许是被之前的洪水冲走了，找不到也是命数。”
“都是命数么？”姜小九一阵恍惚。 “艹！我特么就最讨厌命数。”
沈忘尘“………”
她突然而然的暴躁把孙琮吓的都忘记了哭。她已经对这不公平的命数深恶痛绝深恶痛绝！为什么所有上天的不公，痛苦都归结于命数，是应得的。
就这样三人沉默着回了弄堂。邱嫂嫂煮了香喷喷的阳春面加荷包蛋。姜小九早些时已把身上大半的钱都给了邱嫂嫂骗她说自己在外赚了大钱，以后家里的伙食就全让邱嫂嫂来准备。反正人没了，钱也带不走，还不如留给对自己好的人过好日子。
“来来，快吃面吧，怎么都不动筷子。”邱嫂嫂热情得招呼几人坐下。
“哦，我还炖着小九你最爱的红烧小鸡腿，我去看看能出锅没，你们先吃。”
许是真的忙活了一天饿得不行，孙琮拿起筷子就大口开始嗦面条。沈忘尘观察着在旁一动不动的姜小九，也不着急吃只好奇她还会做出什么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