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霍去策马穿过官道,感受着那明亮的阳光和微微有些冰冷的疾风,马蹄重重的踏过还挂着晶莹剔透露珠的芬芳花草之间,突然他停下马拦住我,随后悄声指了指前方不到10米左右。

    我随即看去,那是一根被两旁的人紧紧握住的拦马绳,看款式不像是中原的,我来时也未曾看见过,大概是匈奴部分队伍得到天家亲临定襄的消息才潜伏在这官道之间伺机而动,可拦我和霍南仲干啥?有本事去拦天子大驾呀!以为我俩好欺负呢?

    霍南仲示意我赶紧找个大树躲着,他准备只身前去瞧瞧,我抓住了他的手腕,依照我多年的看剧经验,即使我躲多远也会被攻击,甚至会被旁敲侧击,还不如直接引蛇出洞。

    霍南仲只好点点头,悄然翻身下马,接住正在下马的我,随后让我站在他背后,霍南仲的武功我自是相信的,但我此次出行既没带任何武器,也没带任何士兵,并且我还不会任何武功,这把就像打游戏中的必输局,也尚且不知敌方到底有多少人,只能看霍南仲这位天才武将带不带的动我了。

    “阿婉待会,你就一直在我身后就好。”霍南仲小声在我耳边说道,“我定能护你周全。”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你别看我表面有种决然赴死的感觉,实际上内心里慌得很,我压根就没底。

    草丛中的人见许久也无人过去,便起身朝着我和霍南仲包围而来,慢慢的我们身边起码为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匈奴人,他们或拿着弯刀或拿着弓箭,包围的圆圈不断的缩小,我紧张的开始有些喘气了,缓缓的从发簪上拔出一把金簪,紧紧的握在手中,武器我没有,但我这头上倒是有好几只金簪。

    霍南仲拔出佩剑,死死的盯着眼前不断靠近的匈奴人,现在敌众我寡显得很被动,但实则也是比较稳妥的了,唯一的秘诀就是,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任何敌人。

    竹叶缓缓落下,没有一丝微风划过,匈奴人突然发起进攻,不断的朝着霍南仲和我逼近,那如弯月的匈奴刀,明晃晃的开始不断朝着我们砍来,霍南仲一扬剑不断应付着匈奴人的招式,而我负责扎人,此时的我仿佛容嬷嬷上身一般,手握金簪疯狂的穿过匈奴的包围圈使尽全身的力气朝匈奴人的大动脉扎去,此刻我灵魂深处涌动着的血脉似乎突然惊醒了,我一个飞身一脚踹飞了一个匈奴人,而他砸向了身旁的的匈奴兵,随即一排匈奴兵如同多骨诺米牌一般倒下。

    霍南仲那头的剑越挥越快,像一条盘旋的巨龙将我们围绕在其间,护佑我们的安全,匈奴见我武功远不如霍南仲,便慢慢朝着我这便攻来。

    我手上的金簪缓缓滴落那猩红的血液,摸起来似乎有些滑手了,我便快速在衣裙上擦掉金簪的血迹,如今的我看起来一定非常可怖,匈奴人喷涌的血液和金簪上的血液在我身上融为一体。

    霍南仲小声在我耳旁问道:“阿婉,你怕吗?”

    “怕?”我冷笑道,“我此时的信念只有,杀。”

    桃花缓缓落在我的肩头,我伸手用带有血痕的手臂擦掉额间的汗珠,随后用猩红的眼睛看向面前围过来的匈奴兵,霍南仲翻身与我换了位置,他出剑速度极快,让人看不清那剑锋挥舞的路径,快如闪电,那剑锋的残影发出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随后掀起一阵阵喷涌而出的血液,落在他玄色的衣裳上,让人心惊胆战。

    我紧紧的抓了抓金簪,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把簪子,就当献祭了。

    我轻巧一扭身,便站在为首匈奴兵背后,用力一挥,将金簪飞快的穿过胸骨的缝隙扎进了匈奴兵的心脏,随后猛地拔出来,他便缓缓倒地,我缓缓的笑了起来,匈奴兵不知我是何用意,竟不敢上前。

    “谁能抢到这金簪,我便将金簪赠予他。”我笑得更加灿烂了,原来我是会武功的,刘婉仪常年习武,这武功早已融入了她的骨血和肌肉记忆之中,如今被逼上绝境了,这一身武艺终于被激发,有了用武之处了。

    霍南仲的剑风扬起,而我的衣裙随着微风轻轻的扬起,匈奴兵贪婪的看着我手上的金簪子,我抬手笑着晃了晃这金簪,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来吧,谁想要?”

    霍南仲无奈的笑着摇摇头,阿婉还是这般调皮。

    霍南仲手上的剑如巨蟒吐信,时而呼啸而过,时而剑走偏锋,时而步步紧逼,时而腾空跃起,仿若这剑与他早已融为一体了一般,落叶纷飞,银光四起,仿佛有气吞山河的气势。

    而我这边已经不再以防守为目的了,而是主动朝着匈奴人进攻,这簪子在我手上更像一把嗜血的匕首,今日,不过是出鞘之日罢了。

    “保护翁主殿下!”

    我转头看向声音之处,竟是张以乐带着玄甲军来了,张以乐将我的佩剑抛给我,我将簪子插回发髻之上,随后飞身接住随即拔出剑锋,剑锋明亮映照着我的眼神。

    我腾空而起,用剑锋划过一道漂亮的圆弧,直逼匈奴兵的大动脉和心脏之处,渐渐的剑在我的手上越转越快,卷起几层花瓣,清香四溢,你别说,这招式也太适合我了。

    张以乐握着剑与我和霍南仲背靠背,我疑惑道:“以乐,你怎么来了。”

    张以乐平静的说道:“练兵途中偶然遇见,却见翁主殿下和霍剽姚被匈奴包围,便来了。”

    “练兵?张以乐你到底是何军职?”我更加疑惑了。

    张以乐神神秘秘的笑道:“婉仪莫不是以为随军医师无军职吧?”

    我没理他,旋转起舞般的朝着匈奴兵攻去,随后翻手一挥,匈奴兵的血液四射。

    霍南仲挥剑挡下身旁想要偷袭我的匈奴兵,揽着我的腰,握住正在滴血的剑,略带戏谑的用剑锋直指匈奴兵。

    我瞧了瞧霍南仲那胸有成竹的模样,随后面带笑意歪头看着面前的匈奴兵:“还打吗?”

    匈奴兵左顾右盼,转身就想跑,却被赵破奴带来的骑兵挡住了去路:“霍剽姚,臣来迟了。”

    霍南仲仰手,骑兵瞬间高举弓箭紧逼匈奴兵,霍南仲冷冷开口:“缴械投降者不杀,负隅妄抗者杀无赦。”

    “阿仲,你好帅。”我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霍南仲压住笑意,拿出了丝绢替我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阿婉,你也不差呀!不过,我竟不知你有这般好的武功。”

    我浅笑着收回剑:“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不过是被那匈奴人步步紧逼罢了。”

    赵破奴俯身行礼:“霍剽姚,已经准备完毕。”

    黑压压的匈奴兵被一串串麻绳死死捆住,霍南仲扬起头,抬手,骑兵整装待发。我与霍南仲也飞身上马,朝着那庄严而又宁静的行宫浩浩荡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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