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为了迎接芝加哥的亲友们，艾德琳特地向舒念安借了一套别墅。在烧烤店挥手告别醉醺醺的科林后，艾德琳带着彼得提前来到了这里，只是一打开门，地上有一个信封——
“这写的是什么？”彼得第一时间取过信封，他不认识上面的华文。
“也许是欢迎卡片。”艾德琳拿出手机，拍照发给瞿麦。至于舒念安，发给他也只是让他晚上失眠的可能性加大一些。
“你确定吗？”彼得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艾德琳表现得非常平静，他也就不去多想，打量着这幢收拾得很干净的别墅，尤其是客厅里巨大的圣诞树，“这可真漂亮，我可以挑选住在哪个房间吗？”
艾德琳却没有什么参观房间的心思，她看着手里的那封信，脑子里已经在排查究竟是谁把这封信塞了进来，结果——是上次半夜潜伏绑架贺兰的那个被自己砍了手的小丑男。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轻嘲，“就说我不会无故释放那样大的恶意，想想真是下手轻了。”
科林已经提前把房间安排好，彼得和其他男孩子们都安排在了一楼。尽管彼得毫无疲倦，但艾德琳还是打发他赶紧洗漱倒时差。这反而提醒了彼得，他洗漱好后就坐在圣诞树下同奈德视频。
房间里，艾德琳盯着那张纸，上面是一行打印的华文——“穷则独善其身”。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究竟会是谁，选择这样的方式传达信息。那么究竟提醒自己的，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很快，瞿麦回复了艾德琳的信息。
瞿麦：达则兼济天下？
艾德琳：我文化水平还行，再看一下我刚刚发过去的视频。
瞿麦：你在哪里？我来见你。
艾德琳：不用了，时间太晚了。而且，我很有耐心，有足够的等他们打完哑谜的耐心。
瞿麦：祝你好运。
艾德琳：我运气一直不太好。
是啊，艾德琳从来没有什么好运气，所以——
她披上一件外套，走出了阳台。
也只有舒家的手笔，能在寸土寸金的B市给艾德琳腾出这样一座别墅。她想到了自己在芝加哥北区的那所房子，然后，便是那个人——
“我亲爱的布莱恩，为什么我遇见法师的时候，还没有想起来你的存在呢？前几天我送贺兰去法师那里，想问又不敢问，我只是害怕知道答案。你在也好，不在也好，这个世界上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好好地守护。不会再有人有任何机会，再去伤害你。”
***
芝加哥，圣詹姆斯学院。
伊恩终于在游泳馆找到了躲在看台听音乐的贾斯汀，“你可真难找。”
贾斯汀似乎睡着了，他躺在座椅上一动也不动。
伊恩没办法，粗暴地摘了贾斯汀的耳机，“你最近这是怎么了？”
“稀客，你居然来学校了。”贾斯汀睁开眼睛，懒懒地坐起来，“如果你在学校的时间足够多的话，你应该不难发现我经常会出现在这里。”
“你确定没问题吗？昨天黛比和我说，你妈妈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在我家，黛比替你打了掩护，她说你和我正在隔壁布鲁斯叔叔那里。你算算，光是这个月，你就说了多少次你在我家了。如果是菲奥娜接到电话，你知道她现在可不好说话，我们两会一起被清算的。”伊恩拿过耳机放在耳边，他被喧闹的音乐声吓了个激灵，“你不怕耳聋吗？还有，这是什么叛逆少年的宣泄？”
“替我谢谢黛比，下周我陪她一起去艺术展。”贾斯汀把自己的东西胡乱收到书包里，他知道伊恩可不是好打发的，“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再找个地方转转，如果米奇不会因为你和我在一起乱吃醋的话。”
“别提他，他在哥谭开心得很。”伊恩把耳机还给贾斯汀，看着门口吵闹着进来的游泳队员们，他也很敏锐地捕捉到几双不太友善的眼睛，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朝着那几双眼睛看去，“别告诉我，霍布斯他们又想不开了？”
每一个地方，都存在不公。就像阳光下必然存在阴影，总有一些强势的一方，用各种粉饰过的理由去欺凌另一方。
利普和伊恩在南区摸爬滚打，先是有艾德琳，然后又有布鲁斯·班纳博士撑腰，他们在圣詹姆斯学院无非遇到些“冷暴力”。但贾斯汀不同，他不属于南区，也不被自己成长环境所允许的规则包容。很多时候，他只想找到自己的舒适区，只想更好地更自由地成为自己。
***
说来奇怪，伊恩成长在混乱的南区，却从来没有踏足过自由大道。
“你确定我们应该出现在这里？”伊恩停好车，没多走几步就不由得对贾斯汀“另眼相看”。
“你带钱了吗？”贾斯汀摸了摸口袋，不巧，他身上的钱不够给伊恩买、假、证。
伊恩下意识地捂好钱包，尽管他很久都没有为了钱头疼了，但是在这样混乱的街道，他得护好钱包，“贾斯汀，你知道我每个月都要给家里交账的，如果他们发现了我在这里消费。”
“就是，我们得有个假的身份进巴比伦。”贾斯汀也是第一次带自己的朋友来这里，他有些拘谨，“那里是会员制的，我有一张别人给我的会员卡，但是，我们得花钱给你办一张。”
听到贾斯汀要带自己进夜店，伊恩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最开始贾斯汀只是艾德琳的好朋友，再加上彼此性少数群体的认同感，慢慢地，贾斯汀成为伊恩除了利普和米奇以外唯一的朋友。但一直以来，贾斯汀在伊恩眼里，都只是一个需要被保护在温室里的“乖宝宝”。
“我不喜欢你用这种关爱未成年儿童的眼神看我。”贾斯汀很了解伊恩的想法，“再说了，我现在可不是——你看，那个人。”
伊恩顺着贾斯汀指着的方向看去，人群里，不用更具体不用更刻意，他就知道贾斯汀说的是谁——一个穿着红色衬衫的男人，很成熟，很有魅力，很挑衅。
伊恩搂过贾斯汀，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贾斯汀有些脸红。他们两个人之间，可是一直保持着非常礼貌的距离，这样的举动，还真的没有过。
温暖的气息吹在贾斯汀的耳边，“可以啊，原来打着去我家的幌子在这里探索人生。今天的事情，你可谁都别告诉，不管是米奇还是——总之，你希望我成为什么角色，僚机还是拱火。”
“没那么复杂，我们得先进去才行，我身上钱不够。”贾斯汀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可怕，但还是装作不经意的向夜店门口的那个男人看去，“就当我向你借的，下个月我发零花钱的时候还你。”
“不，今天都算我的账。证件我有，咱们直接去办理会员，你以后用我的会员卡。”伊恩拍了拍口袋，他甚至有些期待能被艾德琳查到自己的这笔开支，这样一来，可热闹多了。
***
贾斯汀是孤独的，孤独到他很多时候没有资格去描述自己的孤独。
他时常去南区，坐在乱糟糟的加拉格家里，有时候帮菲奥娜和黛比做些家务，有时候去隔壁艾德琳留下的画室里画画。
菲奥娜很喜欢贾斯汀，如果可以，她希望每一个孩子都像贾斯汀那样安静不惹麻烦。
布鲁斯·班纳博士倒是有些忧心忡忡，他总觉得贾斯汀内心的平静不过是因为找不到最合适的宣泄途径。
事实也的确如此，相比加拉格这一大家子，贾斯汀出生一个近乎完美的中产阶级家庭，居住在一个标准模板的中产阶级社区。他的爸爸和每一个传统“A国梦”里的完美父亲一样，正直严肃勤劳工作供养家庭，他的母亲温柔善良，尽最大努力地照顾自己和妹妹莫莉。
所以，每当他需要属于自己的自由时，他来到加拉格家。可当他想要在这份自由里放纵自我的时候，他的内心又夹杂着愧疚。
他似乎，没有资格去抱怨，哪怕在寻找自己的道路上。如此矛盾中，他快要窒息。
艾德琳，他难得遇到的可以放松下来吐露心声的人，也是第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却突然消失。
一开始，贾斯汀也同伊恩和曼迪一样，为了艾德琳的“不辞而别”感到愤怒。可当他被允许使用艾德琳的画室，当他无意间看到艾德琳留下的速写本后，他慢慢地明白了——
她留下的画里，那些看起来毫无艺术，甚至笨拙的画笔里——她也有痛苦，她也无时无刻不被黑暗拉向深渊，但她也有永恒的挣扎。
终于，在一个说不出来为什么的日子。
终于，在一个注定了不再归属过往的日子，贾斯汀大着胆子来到了自由大道。
他问路人，“我应该去哪里？”
然后，他找到了。
***
“你确定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贾斯汀看着在舞池里游刃有余的伊恩，“你看起来可真的——”
“怎么样，我很有天赋的。”伊恩拉着贾斯汀，“别束手束脚的，这些老人家们，需要我们这样的年轻刺激。而且，我只是第一次踏入这家店而已，你不知道，要不是艾德琳不喜欢这些，我都能来这个地方卖艺了。”
“那是谁？”吧台边，高个子的艾美特指着舞池里的贾斯汀和他身边的红、发、漂亮男孩，满眼里全是看好戏地看向红色衬衣的男人，“看来，同龄人注定要和同龄人在一块儿的，是吧？”
红色衬衣的男人满脸不屑，他喝着酒，在舞池里寻找属于今天晚上的陪伴，只是——好像一次又一次，目光都落在了同一个身影上。
艾美特可不愿意陪着“干吃醋”，他自顾自地走向舞池，“为什么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贾斯汀是真的暂时忘记了自己进入巴比伦的初衷，他乐呵呵地拉着伊恩介绍，“这是伊恩，我的——”
伊恩抢过话头，“伊恩·加拉格，我一般不在这里玩。”
“我叫艾美特，很高兴认识你。所以，你们是——我一直以为我们的贾斯汀形单影只。”
“是吗？”伊恩演得开心，他勾着贾斯汀的下巴，凑得很近，在他耳边说，“想象一下，艾德琳知道这些会怎么唠叨。”
一瞬间，贾斯汀脑子里都是艾德琳的“说教”。只是他的反应，加上伊恩的“挑逗”在其他人眼里，却是一种更为刺激的画面。
手机突然响起，伊恩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我去接个电话。”
他特地看了一眼吧台式的红衣男人，看来，米奇的这个电话来得真是时候。
可惜，艾德琳不在，否则这热闹才更有趣。
“这写的是什么？”彼得第一时间取过信封，他不认识上面的华文。
“也许是欢迎卡片。”艾德琳拿出手机，拍照发给瞿麦。至于舒念安，发给他也只是让他晚上失眠的可能性加大一些。
“你确定吗？”彼得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艾德琳表现得非常平静，他也就不去多想，打量着这幢收拾得很干净的别墅，尤其是客厅里巨大的圣诞树，“这可真漂亮，我可以挑选住在哪个房间吗？”
艾德琳却没有什么参观房间的心思，她看着手里的那封信，脑子里已经在排查究竟是谁把这封信塞了进来，结果——是上次半夜潜伏绑架贺兰的那个被自己砍了手的小丑男。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轻嘲，“就说我不会无故释放那样大的恶意，想想真是下手轻了。”
科林已经提前把房间安排好，彼得和其他男孩子们都安排在了一楼。尽管彼得毫无疲倦，但艾德琳还是打发他赶紧洗漱倒时差。这反而提醒了彼得，他洗漱好后就坐在圣诞树下同奈德视频。
房间里，艾德琳盯着那张纸，上面是一行打印的华文——“穷则独善其身”。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究竟会是谁，选择这样的方式传达信息。那么究竟提醒自己的，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很快，瞿麦回复了艾德琳的信息。
瞿麦：达则兼济天下？
艾德琳：我文化水平还行，再看一下我刚刚发过去的视频。
瞿麦：你在哪里？我来见你。
艾德琳：不用了，时间太晚了。而且，我很有耐心，有足够的等他们打完哑谜的耐心。
瞿麦：祝你好运。
艾德琳：我运气一直不太好。
是啊，艾德琳从来没有什么好运气，所以——
她披上一件外套，走出了阳台。
也只有舒家的手笔，能在寸土寸金的B市给艾德琳腾出这样一座别墅。她想到了自己在芝加哥北区的那所房子，然后，便是那个人——
“我亲爱的布莱恩，为什么我遇见法师的时候，还没有想起来你的存在呢？前几天我送贺兰去法师那里，想问又不敢问，我只是害怕知道答案。你在也好，不在也好，这个世界上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好好地守护。不会再有人有任何机会，再去伤害你。”
***
芝加哥，圣詹姆斯学院。
伊恩终于在游泳馆找到了躲在看台听音乐的贾斯汀，“你可真难找。”
贾斯汀似乎睡着了，他躺在座椅上一动也不动。
伊恩没办法，粗暴地摘了贾斯汀的耳机，“你最近这是怎么了？”
“稀客，你居然来学校了。”贾斯汀睁开眼睛，懒懒地坐起来，“如果你在学校的时间足够多的话，你应该不难发现我经常会出现在这里。”
“你确定没问题吗？昨天黛比和我说，你妈妈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在我家，黛比替你打了掩护，她说你和我正在隔壁布鲁斯叔叔那里。你算算，光是这个月，你就说了多少次你在我家了。如果是菲奥娜接到电话，你知道她现在可不好说话，我们两会一起被清算的。”伊恩拿过耳机放在耳边，他被喧闹的音乐声吓了个激灵，“你不怕耳聋吗？还有，这是什么叛逆少年的宣泄？”
“替我谢谢黛比，下周我陪她一起去艺术展。”贾斯汀把自己的东西胡乱收到书包里，他知道伊恩可不是好打发的，“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再找个地方转转，如果米奇不会因为你和我在一起乱吃醋的话。”
“别提他，他在哥谭开心得很。”伊恩把耳机还给贾斯汀，看着门口吵闹着进来的游泳队员们，他也很敏锐地捕捉到几双不太友善的眼睛，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朝着那几双眼睛看去，“别告诉我，霍布斯他们又想不开了？”
每一个地方，都存在不公。就像阳光下必然存在阴影，总有一些强势的一方，用各种粉饰过的理由去欺凌另一方。
利普和伊恩在南区摸爬滚打，先是有艾德琳，然后又有布鲁斯·班纳博士撑腰，他们在圣詹姆斯学院无非遇到些“冷暴力”。但贾斯汀不同，他不属于南区，也不被自己成长环境所允许的规则包容。很多时候，他只想找到自己的舒适区，只想更好地更自由地成为自己。
***
说来奇怪，伊恩成长在混乱的南区，却从来没有踏足过自由大道。
“你确定我们应该出现在这里？”伊恩停好车，没多走几步就不由得对贾斯汀“另眼相看”。
“你带钱了吗？”贾斯汀摸了摸口袋，不巧，他身上的钱不够给伊恩买、假、证。
伊恩下意识地捂好钱包，尽管他很久都没有为了钱头疼了，但是在这样混乱的街道，他得护好钱包，“贾斯汀，你知道我每个月都要给家里交账的，如果他们发现了我在这里消费。”
“就是，我们得有个假的身份进巴比伦。”贾斯汀也是第一次带自己的朋友来这里，他有些拘谨，“那里是会员制的，我有一张别人给我的会员卡，但是，我们得花钱给你办一张。”
听到贾斯汀要带自己进夜店，伊恩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最开始贾斯汀只是艾德琳的好朋友，再加上彼此性少数群体的认同感，慢慢地，贾斯汀成为伊恩除了利普和米奇以外唯一的朋友。但一直以来，贾斯汀在伊恩眼里，都只是一个需要被保护在温室里的“乖宝宝”。
“我不喜欢你用这种关爱未成年儿童的眼神看我。”贾斯汀很了解伊恩的想法，“再说了，我现在可不是——你看，那个人。”
伊恩顺着贾斯汀指着的方向看去，人群里，不用更具体不用更刻意，他就知道贾斯汀说的是谁——一个穿着红色衬衫的男人，很成熟，很有魅力，很挑衅。
伊恩搂过贾斯汀，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贾斯汀有些脸红。他们两个人之间，可是一直保持着非常礼貌的距离，这样的举动，还真的没有过。
温暖的气息吹在贾斯汀的耳边，“可以啊，原来打着去我家的幌子在这里探索人生。今天的事情，你可谁都别告诉，不管是米奇还是——总之，你希望我成为什么角色，僚机还是拱火。”
“没那么复杂，我们得先进去才行，我身上钱不够。”贾斯汀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可怕，但还是装作不经意的向夜店门口的那个男人看去，“就当我向你借的，下个月我发零花钱的时候还你。”
“不，今天都算我的账。证件我有，咱们直接去办理会员，你以后用我的会员卡。”伊恩拍了拍口袋，他甚至有些期待能被艾德琳查到自己的这笔开支，这样一来，可热闹多了。
***
贾斯汀是孤独的，孤独到他很多时候没有资格去描述自己的孤独。
他时常去南区，坐在乱糟糟的加拉格家里，有时候帮菲奥娜和黛比做些家务，有时候去隔壁艾德琳留下的画室里画画。
菲奥娜很喜欢贾斯汀，如果可以，她希望每一个孩子都像贾斯汀那样安静不惹麻烦。
布鲁斯·班纳博士倒是有些忧心忡忡，他总觉得贾斯汀内心的平静不过是因为找不到最合适的宣泄途径。
事实也的确如此，相比加拉格这一大家子，贾斯汀出生一个近乎完美的中产阶级家庭，居住在一个标准模板的中产阶级社区。他的爸爸和每一个传统“A国梦”里的完美父亲一样，正直严肃勤劳工作供养家庭，他的母亲温柔善良，尽最大努力地照顾自己和妹妹莫莉。
所以，每当他需要属于自己的自由时，他来到加拉格家。可当他想要在这份自由里放纵自我的时候，他的内心又夹杂着愧疚。
他似乎，没有资格去抱怨，哪怕在寻找自己的道路上。如此矛盾中，他快要窒息。
艾德琳，他难得遇到的可以放松下来吐露心声的人，也是第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却突然消失。
一开始，贾斯汀也同伊恩和曼迪一样，为了艾德琳的“不辞而别”感到愤怒。可当他被允许使用艾德琳的画室，当他无意间看到艾德琳留下的速写本后，他慢慢地明白了——
她留下的画里，那些看起来毫无艺术，甚至笨拙的画笔里——她也有痛苦，她也无时无刻不被黑暗拉向深渊，但她也有永恒的挣扎。
终于，在一个说不出来为什么的日子。
终于，在一个注定了不再归属过往的日子，贾斯汀大着胆子来到了自由大道。
他问路人，“我应该去哪里？”
然后，他找到了。
***
“你确定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贾斯汀看着在舞池里游刃有余的伊恩，“你看起来可真的——”
“怎么样，我很有天赋的。”伊恩拉着贾斯汀，“别束手束脚的，这些老人家们，需要我们这样的年轻刺激。而且，我只是第一次踏入这家店而已，你不知道，要不是艾德琳不喜欢这些，我都能来这个地方卖艺了。”
“那是谁？”吧台边，高个子的艾美特指着舞池里的贾斯汀和他身边的红、发、漂亮男孩，满眼里全是看好戏地看向红色衬衣的男人，“看来，同龄人注定要和同龄人在一块儿的，是吧？”
红色衬衣的男人满脸不屑，他喝着酒，在舞池里寻找属于今天晚上的陪伴，只是——好像一次又一次，目光都落在了同一个身影上。
艾美特可不愿意陪着“干吃醋”，他自顾自地走向舞池，“为什么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贾斯汀是真的暂时忘记了自己进入巴比伦的初衷，他乐呵呵地拉着伊恩介绍，“这是伊恩，我的——”
伊恩抢过话头，“伊恩·加拉格，我一般不在这里玩。”
“我叫艾美特，很高兴认识你。所以，你们是——我一直以为我们的贾斯汀形单影只。”
“是吗？”伊恩演得开心，他勾着贾斯汀的下巴，凑得很近，在他耳边说，“想象一下，艾德琳知道这些会怎么唠叨。”
一瞬间，贾斯汀脑子里都是艾德琳的“说教”。只是他的反应，加上伊恩的“挑逗”在其他人眼里，却是一种更为刺激的画面。
手机突然响起，伊恩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我去接个电话。”
他特地看了一眼吧台式的红衣男人，看来，米奇的这个电话来得真是时候。
可惜，艾德琳不在，否则这热闹才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