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牧瞄到某个内容时，突然记起昨晚做到一半的数学大题。站着也是站着，他正顺着思路往下思考，身后传来一阵喧闹。江自牧眼睛微眯起，扭头看向声源。
他先看到苏柚毛茸茸的发顶。苏柚对喧闹没什么反应，只抬头懒洋洋瞧了眼情况后，目光重新投入手机。
置身事外的令人心悸。
吵闹声越大，一位中年大叔不顾场合对最后面排队的人进行辱骂，惹得周围的群众纷纷投去不善的视线。后面排队的也不缺脾气急躁的，当下就有个大妈站出与他对骂。
场面十分混乱。
江自牧仔细听完，大致听个明白。原来排队的队伍太长了，在一个拐角被迫排成弯角。本来排的好好的，但不知道是从哪个人开始没看到拐角这一边排着的队伍，自己开创一队，排到另一边。后来的人自然全跟在他后面。两边就因为谁到底该向前，谁该自动自觉合并排后争执起来。
谁都辛辛苦苦排队不肯认理，讲道理讲着讲着脾气急的忍不住骂街了。
要是在别的场合也就算了，骂几句就过去了。但这是商场，人流量大不说，附近还全是小朋友。很容易引起事故。
眼看大叔被大妈气得不行，越来越炸，嘴里骂得全是“眼睛扔粪水沟里了”“长得跟王八一样丢人现眼”的脏话，怎么难听怎么来。他被怒火冲昏头脑，还踹倒商场用来固定装饰的大石块。大妈估计在平时也挺少受气，见大叔这般恐吓丝毫不退，路人阿姨上前劝说还反被扇耳光。
路人阿姨被扇得发懵，往后踉跄，不小心带倒旁边的小朋友。
周围的孩子们都被吓到，最近的哇哇大哭起来，大妈被吵得更烦，再次扬手时，却被人抓住。
大妈下意识想狠狠甩开，但抓着她的手却纹丝不动，她瞬间怒了，把火药口对准这个站出来的俊朗少年。
江自牧眉眼冷静。
“无论你们因为什么争吵，都不应该对旁人和孩子动手。”江自牧声音冷得能掉渣。
“关你屁事，毛都没长齐就学会多管闲事。教养被狗吃了。”大妈骂骂咧咧。
围观人群看不下去了，窃窃私语：“也就只会给小孩脸色。”
“就是就是，在陌生人身上作威作福。”
大妈闻言，破口大骂：“说我是什么，怎么不敢大声说，都是一群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
江自牧心情更加不妙。
“等会儿。”原本在队伍前面的苏柚突然出现，顶着大妈吃人的目光，心平气和道：“阿姨，我朋友说话是冲了点，但话糙理不糙。你在这闹那位大叔也不会让他们那对排到你们后面，可能还会被保安赶走。不然这样，我是排前面的，我的位置让你了，你家里应该有孙子孙女等着你快点回去吧。”
苏柚字字清晰，不紧不慢，以理服人。大妈得了好处，心下一喜，嘴上还不饶人：“怎么，你这小姑娘以为我是为了抢这个位置和你们吵架的？我是为了公平。”
你是什么都讲得出来。
在场路人心里浮现这么一句。
“对对对，是我乱揣测。”苏柚赔不是。
大妈见有人给她面子面上缓和不少，而挑起事端的大叔在混乱时早就骂骂咧咧逃跑了。
苏柚趁机轻轻扯着江自牧的衣袖，小声道：“老江，你带那个被打的阿姨和小朋友去医护室看看情况，这里我处理就好。”
江自牧眉毛蹙起，要说些什么，苏柚却提前料到：“没事，我有分寸，保安一会儿就来了，你帮不上忙的。”
江自牧见苏柚确实处理得游刃有余的模样，只得去检查路人阿姨的情况。那巴掌结结实实扇在脸上，她半张脸迅速鼓起，痛的吸气。
阿姨没有打算找大妈要赔偿，反而担心起看着就很瘦弱的苏柚。江自牧劝说一番还是带她去医护站看情况。那个小朋友只是被吓到，很快被找过来的父母惊慌失措抱走了。
阿姨毕竟有敢劝阻大妈的勇气，从头到尾表现还算镇定，护士在给她擦碘酒时，她还能关心江自牧。
“我就是来给我儿子买玩具的，没想玩这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么多小朋友呢。”阿姨扭头问护士，“小姑娘，我这脸多久能消肿，我怕吓到我老公和宝贝。”
小护士连连安慰。
江自牧脑子里闪过某个人，心底翻起一丝酸涩。
他走出医务站，快步往大厅赶去。也不知道苏柚现在怎么样了？虽然现场人多，保安应该也能维护现场，但大妈甩的这巴掌还是让人心惊，就怕她没安抚住一个人会吃亏。
怎么就没个联系方式好沟通？江自牧后悔没有转钱时加上微信了。
他脚步飞快，不一会儿回到现场。围观人群早散开，不见苏柚和大妈，只有保安在处理那块石头。他心“咯噔”一跳，拦住保安问情况。保安听他一描述，回忆道：“那个女娃娃啊，厉害呦，靠一张嘴把那婆娘劝走了，婆娘还陪了损失费。”
“她是我同学，现在人在哪里？”江自牧追问。听上去好像没有受伤。
“她说还得去比赛赢奖品，好像……”保安思索片刻，指着前面，“就是这个擂台，小同学你去看看，说不定没走。”
他听到“奖品”，打一激灵。江自牧匆匆道谢，挤向擂台。
他去医务站的时间太长了，脑筋急转弯竞赛都已结束报名，甚至接近末尾。舞台上，少女严阵以待，应付着最后的题目。她连续答对好几道题，面上不见喜悦，紧盯着显示屏上的题目。题目出现五秒左右她就能按下抢答键，吐露成正确答案。
她站在人群视线中央，自信而耀眼。屏幕上的分数以惊人的速度在叠高。
“哪里的佛像最少？”
“南边，南无阿弥陀佛嘛。”
“什么时候有人敲门，你绝不会说请进？”
“上厕所的时候。”
她的答案像是从大脑里直接翻出一般，迅速而精准。几个台下的小朋友眼见这个大姐姐分数越来越高，将他们同台的父母甩得远远，他们小嘴一撅，哇哇大哭。
台上父母见胜利无望，哪怕苏柚现在停手后面的分他们加上也赢不了。自家孩子又哭的撕心裂肺，早就忍不住跳下台弃权了。苏柚迎风而立，屹立不动，颇有高人风范。
江自牧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好。
你不是不会玩吗？
他先看到苏柚毛茸茸的发顶。苏柚对喧闹没什么反应，只抬头懒洋洋瞧了眼情况后，目光重新投入手机。
置身事外的令人心悸。
吵闹声越大，一位中年大叔不顾场合对最后面排队的人进行辱骂，惹得周围的群众纷纷投去不善的视线。后面排队的也不缺脾气急躁的，当下就有个大妈站出与他对骂。
场面十分混乱。
江自牧仔细听完，大致听个明白。原来排队的队伍太长了，在一个拐角被迫排成弯角。本来排的好好的，但不知道是从哪个人开始没看到拐角这一边排着的队伍，自己开创一队，排到另一边。后来的人自然全跟在他后面。两边就因为谁到底该向前，谁该自动自觉合并排后争执起来。
谁都辛辛苦苦排队不肯认理，讲道理讲着讲着脾气急的忍不住骂街了。
要是在别的场合也就算了，骂几句就过去了。但这是商场，人流量大不说，附近还全是小朋友。很容易引起事故。
眼看大叔被大妈气得不行，越来越炸，嘴里骂得全是“眼睛扔粪水沟里了”“长得跟王八一样丢人现眼”的脏话，怎么难听怎么来。他被怒火冲昏头脑，还踹倒商场用来固定装饰的大石块。大妈估计在平时也挺少受气，见大叔这般恐吓丝毫不退，路人阿姨上前劝说还反被扇耳光。
路人阿姨被扇得发懵，往后踉跄，不小心带倒旁边的小朋友。
周围的孩子们都被吓到，最近的哇哇大哭起来，大妈被吵得更烦，再次扬手时，却被人抓住。
大妈下意识想狠狠甩开，但抓着她的手却纹丝不动，她瞬间怒了，把火药口对准这个站出来的俊朗少年。
江自牧眉眼冷静。
“无论你们因为什么争吵，都不应该对旁人和孩子动手。”江自牧声音冷得能掉渣。
“关你屁事，毛都没长齐就学会多管闲事。教养被狗吃了。”大妈骂骂咧咧。
围观人群看不下去了，窃窃私语：“也就只会给小孩脸色。”
“就是就是，在陌生人身上作威作福。”
大妈闻言，破口大骂：“说我是什么，怎么不敢大声说，都是一群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
江自牧心情更加不妙。
“等会儿。”原本在队伍前面的苏柚突然出现，顶着大妈吃人的目光，心平气和道：“阿姨，我朋友说话是冲了点，但话糙理不糙。你在这闹那位大叔也不会让他们那对排到你们后面，可能还会被保安赶走。不然这样，我是排前面的，我的位置让你了，你家里应该有孙子孙女等着你快点回去吧。”
苏柚字字清晰，不紧不慢，以理服人。大妈得了好处，心下一喜，嘴上还不饶人：“怎么，你这小姑娘以为我是为了抢这个位置和你们吵架的？我是为了公平。”
你是什么都讲得出来。
在场路人心里浮现这么一句。
“对对对，是我乱揣测。”苏柚赔不是。
大妈见有人给她面子面上缓和不少，而挑起事端的大叔在混乱时早就骂骂咧咧逃跑了。
苏柚趁机轻轻扯着江自牧的衣袖，小声道：“老江，你带那个被打的阿姨和小朋友去医护室看看情况，这里我处理就好。”
江自牧眉毛蹙起，要说些什么，苏柚却提前料到：“没事，我有分寸，保安一会儿就来了，你帮不上忙的。”
江自牧见苏柚确实处理得游刃有余的模样，只得去检查路人阿姨的情况。那巴掌结结实实扇在脸上，她半张脸迅速鼓起，痛的吸气。
阿姨没有打算找大妈要赔偿，反而担心起看着就很瘦弱的苏柚。江自牧劝说一番还是带她去医护站看情况。那个小朋友只是被吓到，很快被找过来的父母惊慌失措抱走了。
阿姨毕竟有敢劝阻大妈的勇气，从头到尾表现还算镇定，护士在给她擦碘酒时，她还能关心江自牧。
“我就是来给我儿子买玩具的，没想玩这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么多小朋友呢。”阿姨扭头问护士，“小姑娘，我这脸多久能消肿，我怕吓到我老公和宝贝。”
小护士连连安慰。
江自牧脑子里闪过某个人，心底翻起一丝酸涩。
他走出医务站，快步往大厅赶去。也不知道苏柚现在怎么样了？虽然现场人多，保安应该也能维护现场，但大妈甩的这巴掌还是让人心惊，就怕她没安抚住一个人会吃亏。
怎么就没个联系方式好沟通？江自牧后悔没有转钱时加上微信了。
他脚步飞快，不一会儿回到现场。围观人群早散开，不见苏柚和大妈，只有保安在处理那块石头。他心“咯噔”一跳，拦住保安问情况。保安听他一描述，回忆道：“那个女娃娃啊，厉害呦，靠一张嘴把那婆娘劝走了，婆娘还陪了损失费。”
“她是我同学，现在人在哪里？”江自牧追问。听上去好像没有受伤。
“她说还得去比赛赢奖品，好像……”保安思索片刻，指着前面，“就是这个擂台，小同学你去看看，说不定没走。”
他听到“奖品”，打一激灵。江自牧匆匆道谢，挤向擂台。
他去医务站的时间太长了，脑筋急转弯竞赛都已结束报名，甚至接近末尾。舞台上，少女严阵以待，应付着最后的题目。她连续答对好几道题，面上不见喜悦，紧盯着显示屏上的题目。题目出现五秒左右她就能按下抢答键，吐露成正确答案。
她站在人群视线中央，自信而耀眼。屏幕上的分数以惊人的速度在叠高。
“哪里的佛像最少？”
“南边，南无阿弥陀佛嘛。”
“什么时候有人敲门，你绝不会说请进？”
“上厕所的时候。”
她的答案像是从大脑里直接翻出一般，迅速而精准。几个台下的小朋友眼见这个大姐姐分数越来越高，将他们同台的父母甩得远远，他们小嘴一撅，哇哇大哭。
台上父母见胜利无望，哪怕苏柚现在停手后面的分他们加上也赢不了。自家孩子又哭的撕心裂肺，早就忍不住跳下台弃权了。苏柚迎风而立，屹立不动，颇有高人风范。
江自牧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好。
你不是不会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