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亦煌追着瑶光骂她,瑶光本来心里就纠结忐忑,有他这样絮叨更是心烦,回手一个火灵术法燎到了亦煌的胡须。

    “你怎么好赖不分呢?”亦煌继续埋怨。

    “要么闭嘴,要么就走!”

    云间须臾便至青丘,山洞里,红狐狸状态的朝安睡的安稳,那些伤重垂死的地灵,也被好好的救治了,沈南冥和锦沅一左一右,眼睛都不敢眨的守着,看到瑶光回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瑶光,你去哪了?”沈南冥埋怨中带着庆幸:“还好回来了,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没有。”瑶光轻描淡写的回答,随后快步走近朝安,确认了他气息尚存,这才安心了一点。

    迟来一步的亦煌紧接着就进入了山洞,他怒气冲冲,看到瑶光就又开始了:“几百年不见你这疯劲儿越来越重了,纵厉鬼食人,若是被上界发现,修为能否保住暂且不谈,你小命儿都可能没了!”

    瑶光彻底失去耐心,冷冷道:“我说过,要么闭嘴,要么滚!”

    亦煌本就愤怒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两眼紧紧盯着瑶光,朝锦沅一招手:“好,走就走,当年咱们就相处不洽,我就不该再来寻你,自寻烦恼!”

    言罢,他拉上锦沅,也不顾对方的意愿强行带走了。

    目睹一切的沈南冥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了端倪,待瑶光脸色稍微缓和一些后,他试探着问道:“真的出事了吗?”

    此刻的瑶光与以往不同,原来都是平静的外表下内心癫狂,现在却是内外俱静,她正在忐忑的等待着可能到来的惩罚。

    “南冥,我若是走了,朝安接下去散灵的时日就需你守护了,你一切小心。”

    意识到严重性的沈南冥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扳过她的肩,满脸担忧的问:“你到底干什么了?”

    瑶光犹疑了片刻,将山神娶亲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听故事的沈南冥情绪随着她的讲述起伏,最后听到她带众女鬼下山复仇那一段,他义愤填膺:“此事你算替天行道,上界凭什么罚你?”

    情感上讲是替天行道,但纵厉鬼食人总是为天道不容的恶事,就算占理,也不会被正统修真界接纳。

    “上界也不是什么讲理的地方,否则我现在也不会是陨仙了。”她冷漠丧气道,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了与姚若华的旧账,这大仇没报,要是真直接被打散魂魄重归混沌,那不是太便宜姚若华,和那些将她逼至绝路的臭天兵了?

    “这哪能行!”她一锤桌面,愤愤的站起身道。

    沈南冥拍拍她紧绷的肩膀,给她打气:“你放心,若有上界人来问你的罪,我去替你辩驳,绝不让他们冤了你!”

    说话的工夫,山洞外一个晴天大雷,两人错愕一瞬,便知天罚已至。

    瑶光抄起两把刀,理直气壮的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九重丹阙的反应倒快,事儿还没发生多久呢,紧着就追来问她的罪了,跟让她给玄帝老儿陪葬的时候一样高效。

    可巧的是,来的仙师也是老熟人,瑶光一见她那张脸就恨得牙根痒痒。

    “姚若华?”

    “纵鬼食人者,速速出来!”姚若华高喝一声,看她的样子对瑶光好像没什么印象,目光在她和沈南冥之间逡巡,最后定格在沈南冥的脸上:“是你?”

    好家伙,就俩人还能认错。

    “是我!”瑶光上前一步,理直气壮道。

    姚若华不动声色的一挥手,须臾之间一束蓝光朝瑶光砍过去,她下意识提刀去挡,但沈南冥先一步推开她,毅然挡在了她前面。

    “仙人饶命,请听弟子一言!”

    光束险险的悬在沈南冥的面前,幸而姚若华及时收招,否则此刻他已经分成两截儿了。

    “瑶光并非纵鬼食人,而是为无辜者伸冤雪恨,虽有不妥,但其情可悯,请仙人饶恕她。”

    姚若华的目光冷冷的掠过瑶光的脸,启口毫无感情的吐出一句:“陨仙干扰人间秩序,有违天道,理应诛杀并使万事回归天道,你一个小小凡人,什么都敢插手干预?”

    她的口气中满是对下界情感的漠视,对凡人的不屑。瑶光闻言冷哼:“那你动手,今日若我死我认了,若你杀不了我,我便就此堕魔。日后不管天上地下,我都会杀了你的!”

    “竖子嚣张!”

    “你所言的天道是什么?恶人为恶百年,你们不闻不问;冤魂复仇寻求解脱,你们闻着味儿就来了,还真是及时啊!”

    沈南冥惊愕的转头,将她推到身后,用目光警告她不要继续触怒对方,旋即又转身拱手继续为她申辩:“仙人,你说瑶光惩罚恶人是违天道,可您怎么知道她出手干预,不是天道的一环呢?倘若是天命该如此让恶人伏诛,那您今日杀她,也是有违天道!”

    瑶光登时佩服的五体投地,沈南冥不愧是自小读书的世家弟子,道理一套儿一套儿的,一番话下来,把九重丹阙仙师姚若华都绕得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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