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由小厮领着,一路穿过不少的走廊,来到了一出颇为僻静的房间,整个房间里的装饰十分典雅,很明显,房间的主人十分讲究,不远处的窗台上,还摆放着一张古琴。

    “姑娘,张良先生来了。”

    “你去吧。”

    屏风后,女子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光是听一下,都足以让全天下的男人酥了骨头,让人十分好奇屏风后的佳人究竟是何等仙姿。

    小厮退下后,千雪自屏风后走出,粉色的罗裙步履袅娜,这女子身形姣好,肤白胜雪,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上,绝美的紫眸顾盼生辉,是个一颦一笑都足以让天下男人挪不开眼的绝色,她的面容一出现,似乎整个房间都亮了不少。

    饶是张良出身贵族,见过的美人也是数不胜数,却还是有些惊艳。

    早听闻听雨阁有位绝色佳人,是块活招牌,今日一见,倒真不是传闻夸张,只是,这样的美人,美则美矣,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张良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双蓝色的眼睛,那天的荧光海边,对着星空许愿的陆瀼瀼。

    那张灵动又俏丽的笑脸,一直都印在自己的脑海里,每次回想起来,都会让自己的心里十分舒坦。

    她笑起来,像个小太阳一样。

    看着张良垂眸,但嘴角不自觉的有一丝温柔的笑意,千雪好奇道:“张良先生,何事如此开心?”

    张良回过神来,他拂开心里的那些杂乱思绪,道:“无事,千雪姑娘,我是来接阿梅走的。”

    “我知道。”

    千雪轻笑一声,她径直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示意张良:“先生何不坐下等,我先前让阿梅去给我买糕点去了,不多片刻,她应该就会回来了。”

    “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良顺从的过去坐下,喝了一口茶,也不言其他,千雪看他面容从善,体态稳重,心下满是欣赏之意。

    “千雪在这桑海城许久,一直也有听闻过张良先生的大名,却从未见过,没成想,先生竟是这样宛如清风朗月一般的人物。”

    突如其来的夸赞,有些惊到了张良,他淡笑一声:“姑娘谬赞了。”

    千雪笑道:“千雪在这种风月场所,见过的人也不算少数,张良先生不必自谦,先生也是位好老师,不然,也不会教出像陆公子一般心地善良之人。”

    再度说到陆瀼瀼,张良此刻也是满心的愧疚,他还没有想好等下回去,要怎么去面对她呢,这次给她凶的狠了,他以往也是从不轻易动怒,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

    “是啊,子瀼心善,千雪姑娘也是个好人,我听闻阿梅这些天也一直都是你在照顾的。”

    千雪叹了一口气:“阿梅是个可怜的丫头,我和陆公子一样,都不想看着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就此陷入泥潭。”

    张良不语,他总觉得这个千雪,和自己有些交浅言深了,没聊几句,阿梅便回来了,张良寒暄了几句,也就带着阿梅走了。

    等他再度回到小圣贤庄的时候,也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张良踱步到陆瀼瀼的门前,踌躇再三,还是伸出手敲了敲门。

    “瀼瀼,你睡了吗?”

    等了半晌,才从里面传来声音。

    “没有。”

    她的声音里满是平淡,可也没有了往日的亲昵感,一字一句的砸在张良的心上,格外的难受。

    沉默了半晌,张良充满歉意道:“对不起瀼瀼,是我错怪了你,阿梅我已经帮你拿到了她的身契,小圣贤庄她不能住,我请庖丁代为照顾,让她在有间客栈住下了,我……”

    正说着,门突然间毫无征兆的打开,陆瀼瀼穿着白色的衣衫,长发及腰,这样装束的她看起来有种温婉舒心的美感,可以往俏丽的脸上现在只剩冷漠,蓝色的眼眸里也尽是淡然。

    “如此一来,便多谢三师公了,这钱我也会抓紧时间还你的,还请三师公不要着急。”

    陆瀼瀼一口一个三师公,每一句都唤的张良心里堵得慌,他皱眉道:“你这是何意?”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什么其他的意思。”陆瀼瀼双手环抱胸前,抬眸对上张良的眼睛,“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仔细想想,你没有义务一直照顾我,我也不应该一直这样赖着你,你放心,过不了多久,只要我找到了谋生的方式,我自会离开,我会努力在离开之前,把钱还你的。”

    这些话听在张良的耳朵里,他只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怒气萦绕心头,她要离开这个念头一经抛出,就让自己觉得十分的不悦。

    可具体哪里不悦,他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心中有一块地方在害怕,他好像越来越习惯了这么一个小尾巴一直在身后了。

    “你要离开?”

    张良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想要问清楚,陆瀼瀼没想到他会凑这么近,她不受控制的向后踉跄了一下。

    古代的衣裙还是有些宽大,陆瀼瀼的脚不小心踩到了裙角,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栽倒。

    张良眼疾手快的揽住了她的腰肢,微微用力,便轻而易举的将人带进了怀里。

    一股好闻的清香顿时溢满鼻尖,张良也没有想过,陆瀼瀼平时看着瘦的只剩骨架了,但是抱在怀里的感觉却格外柔软。

    掌下的腰十分纤细,自己一个手掌就全部覆盖了,小小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根本占不了多大地方。

    那股奇特的感觉爬上心头,张良不自觉的想收紧双臂,有种想紧紧抱住她的感觉。

    “三师公,你抱够了吗?”

    张良恍然惊醒,他赶紧松开陆瀼瀼,俊脸微红。

    “对不起,我……”

    陆瀼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方才的张良有些想抱她。

    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陆瀼瀼道:“三师公如果没事,我就接着面壁思过去了。”

    这丫头,分明还是在生气,张良无奈的摇摇头:“你不用面壁思过了,我说了,是我错怪了你。”

    陆瀼瀼冷笑一声:“三师公哪里会做错?错的是我才对。”

    张良知道她还在生气,但这丫头说话也确实是有点得理不饶人了,他还能怎么办,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

    “瀼瀼,你不要闹了,我已经和你道过歉了。”

    闹?

    一句话,成功给陆瀼瀼的怒火值加了个倍。

    怎么了?她受了委屈还不能生气了?看来男人这种生物,不论是不是古代的都一样,一样的傻,还自以为是!

    “我闹?你以为你是谁啊?天王老子吗?你道谦我就要接受吗?我要睡了!我不想再看见你!再见不送!”

    说完,陆瀼瀼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关门的一瞬间还掀起了一阵小风。

    张良也不着急,他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那块翡翠,语气里满是揶揄。

    “不想见我?那怎么办?这块翡翠我可是好不容易赎了下来……”

    话还没说完,门就又开了,陆瀼瀼为了不打破自己说过的话,用手蒙住自己的眼睛,坚决不看他,另一只手快速的伸出来,一把将翡翠从张良的手里拿了回来,然后又利落的关上门,整个过程快的不得了。

    这搞怪的模样逗得张良笑出了声,他静静地注视着那关上的门,再度真诚的开口:“真的对不起,瀼瀼,我不该不问原因就随便凶你,也不该先入为主的去那样给你下定论,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别生气了,好吗?”

    屋内的陆瀼瀼摸着手里的翡翠,听着张良的话,还是有些放不下这件事,她是个乐天派不假,可生平最怕的就是身边的人发火。

    她对这种情况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所以,每当有人对她发火,她都会远离这个人。

    张良这次的事情也给了她很大的感触,人生在世,谁都不可以靠,虽然在这样的乱世独立起来有点难,但,她只能靠自己。

    张良很清楚自己没有猜错,这块翡翠对她而言,确实意义不一般,以她现在这种生气的程度,很有可能不要了,这么重要的玉佩,她能拿去救人,想必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丫头,心肠倒不是一般的软。

    自己的话半天没有回应,张良也没有强求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

    陆瀼瀼看着门外的身影已经离开了,她也长舒一口气,她是一个不能受任何委屈的人,不然,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种委屈感。

    从张良对她发火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把他从自己往后的人生里划掉的准备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一个给自己的人生做减法的人。

    所以,她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人会和她做很长时间的朋友,或许可悲,但她更怕麻烦,那些处理不掉的人际关系。

    虽然她明白张良这么做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这个时代的背景如此而已,所以他的为人是如此。

    她不是一个喜欢改变别人的人,不改变别人的情况下,也不改变自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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