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很久没有逛夜市了,陆瀼瀼一路上逛的兴奋的很,左跑跑右跑跑的,一点不知道累。

    不一会来到了另一个小摊前,看着是卖酒水的的,闻着一股子果香味,瞬间勾起了陆瀼瀼的馋虫,便买了一壶,跟张良一路走一路逛的时候,发现她一直在喝,眨眼间就喝了半壶,张良赶紧阻止。

    “不要喝这么多,这是胡酒,喝着甜,后劲很大的。”

    陆瀼瀼感受了一下,并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她也从来没醉过,还不知道喝醉是啥感觉,也就满不在乎的拍了拍张良的肩膀,让他放宽心。

    “安啦,上次从庖丁那带回来的就太辣了,这次的这么好喝,还是腊祭,当然要喝个够。”

    想着她买的也不多,应该不至于喝醉,张良也就没有拦着她,让她接着喝,可是没多会,他就后悔了自己放纵她的决定,这丫头果不其然,还是醉了,她喝多了,就是喜欢到处找人聊天。

    一会告诫人家半大的小姑娘不要成亲,而遭人亲爹轰走了,一会拉着人家姑娘的胳膊要跳舞,给人吓得直骂登徒子,一会又追起了狗,吓得大黄狗一路跑一路吠。

    张良左右拉人,累的一头汗,而陆瀼瀼也终于疯累了,蹲在路边,靠在路边的墙上呼呼大睡了。

    他一个潇洒自如的儒家三当家,头一次在大街上双手叉腰,满脸怨气的瞪着那睡的不省人事的丫头,酒品这么差,下次一定不让她再碰酒了。

    张良蹲下身,默默的把人背了起来,她在小圣贤庄带了大半年了,但是人好像一点都没有长胖,体重轻的不得了。

    平时看着就是一股子弱不禁风的模样,要不是行事确实大胆粗旷,那些学生也不会对她女扮男装丝毫不怀疑了。

    路上寒风习习,陆瀼瀼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将脸深深的埋在了他的颈窝里,原先垂在两侧的手臂,也因为寒冷,慢慢的搂紧了张良的脖子。

    轻柔的呼吸自耳畔喷洒至脖颈,张良只觉得浑身肌肉不受控制的紧绷,但是又没办法叫醒一个喝醉了的人,只能一个人忍受着这股子异样的感觉。

    寒风吹了一小会,陆瀼瀼渐渐的恢复了一点点神志,但是脑子还是懵懵的。

    她半睁着眼,隐约知道是张良在背着自己,一个温暖的感觉充满了心房,她在他的耳边轻声呓语:“子房,谢谢你。”

    闻言,张良顿了一下,而后又笑着打趣:“你给我少惹点麻烦就算是谢谢我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清醒了,且听懂了,只是在张良说完后,她轻轻的笑了几声。

    后来眼皮子实在是太重了,她又闭了起来,喃喃道:“子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话倒是给张良问住了,他仔细想了想,或许一开始真的是怜悯吧。

    他至今都记得那天的那个晚上,陆瀼瀼浑身灰扑扑的,哪里都是擦伤,眼里的求生欲望非常强烈,尽管还是会惶恐觳觫,但却一直在求救。

    后来逐渐相识后,张良发现陆瀼瀼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的软弱。

    相反,有时候脾气还真的挺倔的,在这里她明明自身难保,可却天生一副软心肠,非要救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阿梅,为此差点引来杀身之祸。

    她有些思想很天方夜谭,但是,仔细回味起来又很耐人寻味。

    后来,张良才明白她身上的这些矛盾点,不是蠢,其实是干净。

    她做事有自己的底线,看起来像是个随时会弯腰的墙头草,其实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一身的傲骨。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位故人,她从前也和你一样,天真烂漫,但国破家亡后,我已经很久没见她真心笑过了。”

    陆瀼瀼知道他说的是那位青梅竹马的红莲公主,确实是个可怜人。

    在这个时代,不打仗女子都难,败了仗后,女子更难,她就知道,张良对他好,只是因为受儒家熏陶太久,骨子里是个极为温柔的人罢了。

    可是明白这一点后的陆瀼瀼,心里反而有些烦闷,这不就是典型的中央大空调吗?

    “你个大渣男。”

    陆瀼瀼嘀咕了一句,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人家耳边说人家的坏话后,酒瞬间醒了一半。

    张良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反问道:“渣男是什么意思?”

    “夸你呢,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睁眼说瞎话,是陆瀼瀼从出生下来就一直练就的绝招,炉火纯青的。

    张良还是有些不相信:“是吗?我怎么听着不像好话?”

    心虚的陆瀼瀼直接开启了撒娇技能,搂着张良讨好的笑道:“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呀。”

    “既然醒了是不是可以自己下来走了?”张良有些抱怨道。

    “哎呦,我这个头还是好晕啊,不行不行,腿还有点软。”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耍无赖了?

    张良看着不远的小圣贤庄,提醒道:“要到了,你再不下来,让小圣贤庄的人看见我背着一个男子,像什么样子?”

    “嗨,左右不过是传你有龙阳之好呗,庄内没有女子,三师公被憋坏也是正常的,怕什么?”

    陆瀼瀼喝多了酒,嘴巴比脑子快,说的话也没羞没臊的,张良简直要听不下去了,龙阳之好?这丫头说话嘴上是真没个把门的。

    “陆瀼瀼,你,你是个姑娘家啊……”

    张良只要是以这就话开头,那下面肯定是要说教了,她赶紧从他的背上跳下来,省的被他唠叨。

    看陆瀼瀼那逃也似的背影,张良轻笑出了声,她一人独在异乡,有时候心态是真的挺好的,孤零零一个人,胆子倒也大,活的像个小太阳。

    陆瀼瀼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她又跑了回来,蓝色的美眸里满是动容。

    “子房,能遇见你,是我陆瀼瀼三生有幸,所以,我要送你一个新年礼物,我家乡的礼仪,表达我最诚挚的喜爱和感激。”

    话毕,陆瀼瀼踮起脚尖,在张良疑惑的眼神里,凑近他的脸颊,来了一个贴脸礼,她甜甜的笑道:“M? du f? ett smidigt och s?kert liv och ett gott nytt ?r.(谢谢你,愿你一生顺遂平安,新年快乐)。”

    脸颊上轻柔的触感,让张良这个从来没有这样接触过异性的人,当场愣住了。

    这一个贴脸礼,在他的心里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心中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愉悦感,随之而来的就是绯红上脸,又有些许的羞愤。

    他一个大男人,是被一个丫头片子调戏了吗?

    “瀼瀼,你……”

    “方才是我们那的礼仪和家乡话,意思是愿你一生顺遂平安,新年快乐。”

    陆瀼瀼笑的温暖,似乎刚刚的那个动作对她来说好像真的不算什么,陆瀼瀼的家乡礼仪,让张良觉得有些羞涩。

    他咳了一下,努力压抑住自己狂跳的心脏:“这次就算了,记住,你家乡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礼仪,不许带到这边来,记住了?”

    “我是真的很想感谢你啊~”陆瀼瀼有些委屈道。

    算了,贴都贴了,还能怎么样?张良妥协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一个大男人,小气吧啦的。”

    陆瀼瀼知道对于一个古人来说,这样的感谢方式还是难以接受的,她也就答应了张良。

    但是,脸红的张良格外好玩,她故意问道:“方才的贴脸礼,感觉怎么样?”

    “……陆瀼瀼!”

    张良微微加重的声音一点没有让她退缩,反而更大胆的追上去问:“你害羞了吗?哈哈,三师公,你不行啊~脸皮子太薄可是找不到老婆的~”

    他也不想再跟一个丫头片子去讨论这种问题,便赶紧快步进门,脚程快的陆瀼瀼都跟不上。

    “子房,你走太快了,等等我~”

    冬天寒冷的也就这几个月,下雪的也没几天,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后,学生们也陆陆续续的返回了小圣贤庄。

    陆瀼瀼在这个寒假里,真是恶补了骑射,好在身体年轻,经得起折腾,一个月下来也是学的有模有样的。

    就是这剑术,属实是差到了极致,连一向和颜悦色的颜路都忍不住摇摇头,说陆瀼瀼这辈子是肯定没有学武功的天分。

    她身体里能发出的劲,也太小了,练剑又是体力活,这个陆瀼瀼在运动上,属实是懒得出奇。

    三任老师轮流换着教,最终还是张良接下了她这个烫手山芋。

    张良手腕微微用力,陆瀼瀼手里的木剑瞬间就飞了出去。

    遇到教学这件事,他是非常认真的,只觉得陆瀼瀼像是开玩笑似的,根本没有握紧手里的剑,不免有些生气。

    “瀼瀼,剑法都背的滚瓜烂熟的,可你连剑都握不住,怎么能学会?”

    陆瀼瀼觉得委屈的很,她乖乖的跑过去捡起剑,不是她练不会,而是他们的领悟能力太厉害了,剑法说的是一,可他们考的是十,这让她怎么会?

    而且,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体力还算可以的,谁知道,这张良是不是吃尿素长大的,看着一副温润的读书人模样,但是用起剑来,力量大的惊人,陆瀼瀼都怕自己有一天会死在跟他切磋上。

    “再来!”

    再来?都练了三个小时了,这家伙不会累吗?

    陆瀼瀼抱着剑,摸着酸到发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过去,讨好的笑道:“子房,这时候也不早了,能不能今天就到这?”

    张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和自己的声音:“瀼瀼,你可是连一套剑法都没有学会。”

    陆瀼瀼低下头,扣着手里的木剑,小声的抱怨:“我本来就不会打架……”

    她总是忘了张良有内力,会武功,自己的嘀咕,他总能一字不差的听进去。

    张良摇摇头,对这丫头,他确实有好些事情真的是使不上劲,拿过她怀里的木剑,张良一开口就差点吓走陆瀼瀼的魂。

    “你剑法不到位,归根结底,是你的身体底子太差,明天开始,小圣贤庄的后山,你早上跑五圈,晚饭前,扎马步两个小时,才可以吃饭。”

    陆瀼瀼如遭雷劈,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僵硬的扯动着嘴角:“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小圣贤庄的后院,一圈起码有三公里,五圈?十五公里?是要杀了她吗?而且扎马步这种东西,她蹲十分钟都费劲,两个小时,她一定会死的。

    张良帅气的挽了个剑花,因为是剑术课,所以他用束带挽起了袖子,衬托的整个人身子俊挺,配上那张俊俏的容颜,极为潇洒,但,陆瀼瀼此刻根本欣赏不了这一点。

    “自然,我为何要和你开这种玩笑?”

    陆瀼瀼不可置信的笑了笑,手掌连同脑袋一同剧烈的摇晃起来:“不不不,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话毕,她转身就想跑,可还没有跑几步,就被张良提起了衣领,扭头就是他温和却并不友好的笑脸:“瀼瀼,你跑不掉的,你身子骨太弱,不得不练。”

    “……”

    她好像真的掉入了另一种狼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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