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向自己抛出了邀请。
“好啊。”她欣然应道。
旅馆不高，只有五层楼，可电梯最高才到四层。
向阳跟着达瓦来到四楼，穿过长长的走廊，爬上三十级台阶。
“呼——”向阳有些气喘。
五楼是一片露天咖啡厅，时值深夜，藤编沙发上空无一人，只有缠绕在四周的长条彩灯随着呼吸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拉萨的夜空确实美。
天并不很黑，更像是深蓝色的缎面丝绸，颗颗星辰是光滑布料上坠着的点点碎钻，触手可得。
“夜深了，就不喝咖啡了。”
达瓦从工作台处端来两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
拉萨的夜晚不仅美，还有点凉，幸好自己带了帽子，向阳看着达瓦熟练的动作，一边将帽子紧了紧，一边感慨道：“你对这里好熟悉。”
听到她的话，达瓦无声地笑了，此时向阳发现，对方笑起来竟然还有颗小虎牙。
“我是这里的老板啊······”达瓦的视线瞟向向阳头顶的帽子，声音有些无奈。
“啊？是么？”向阳尴尬地摸摸鼻子，“我以为你是游客呢。”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想藏族人，”向阳顿了顿，又将自己的前半句话否定，“不，还是有点像的。”
达瓦觉得她的话很有意思，问：“藏族人是什么样？”
向阳说不上来，她仔细端详着达瓦的容貌，说：“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
“就像日本人长得很日本，韩国人长得很韩国，大部分人凭感觉就可以将一个人的人种族群辨认出来，不过······”
向阳忽然停住，像是思考着接下来的措辞。
“不过每个人长相都不一样，哪有什么标准相。你就当我刚刚那句话是在夸你比其他人更帅吧。”
杯中的热水温度已经适口，向阳捧起来小心抿着。
“很有趣，”达瓦笑着说，“我以为你会和其他人一样说什么藏族人五官立体、深邃之类的话。”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种说法。”
水还是有些烫，向阳吐吐舌头。
“但是你的感觉挺准的。”达瓦慵懒地靠着沙发，胳膊随意地搭在椅背上。
“我阿爸是汉人，他是名中学老师。”
向阳脸上划过了然：“怪不得你汉语这么标准，字写得也不错。”
当达瓦钻进前台递给自己指路纸条时她就猜到，最初那张字迹清秀的提醒出自眼前这位高大英俊的藏族青年手中。
达瓦欣然接受对方的赞美，紧接着起身走向楼层边缘。
向阳好奇地跟了上去，楼边同样挂着小彩灯，没有什么安全措施，但是视野更好。
脚底是万家灯火，远处是巍峨山峰。
“起风了。”达瓦冷不丁出声，视线盯着向阳头顶的遮阳帽。
“嗯。”向阳没意识到青年的目光，眺望着位于拉萨市中心的布达拉宫出神。
“呼——”
达瓦期待已久的夜风终于拂过二人，向阳头顶的帽子也终于随着这股气流落下。
“啊！帽子！”
向阳回过神来，紧张地伸手想要抓住随风飘落的帽子。
“小心。”达瓦将她扯离楼层边缘，弯腰勾住即将跳楼的遮阳帽。
“诶！”向阳惊呼。
“喏。”达瓦将帽子还给她。
向阳心有余悸的接过帽子：“谢谢！刚刚太危险了，这只是个帽子。”
“但你很喜欢，不是吗？”
眼前的青年高大英俊，神情真挚。向阳心跳不自觉错漏一拍。
“谢、谢谢。”她有些结巴地再次说道。
达瓦朝她跟前走近一步，声音如欢迎仪式时那般低沉：“太阳小姐······”
向阳望着眼前步步逼近的男人，心脏砰砰直跳，并没有注意到对方口中独特的称呼。
“嗯？什么？”
达瓦勾唇笑道：“你来拉萨那么多天，有没有听过藏族的一个习俗？”
向阳摇摇头。
达瓦注视着向阳手中的遮阳帽，尾音有些勾人：“据说只要女生愿意接受男生归还的帽子，就相当于这位女子对这位男子······”
“充满爱意。”
······
两人之间忽然陷入寂静。
“啪！”
向阳手中的帽子掉落在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二人听清。
达瓦垂眸盯着地上的帽子，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他很快收拾好情绪，挑眉看着向阳，眉梢间尽是玩味。
“怎么？向小姐当真了？”
“啊？哈哈！”向阳弯腰将地上的帽子捡起，其实刚刚她真得只是一时手滑。
达瓦说：“我还没讲完，这个习俗前半部分是，男子必须从女子头上抢过这顶帽子再将其归还。”
“照这么说，我只是风的使者，向小姐不用那么在意。毕竟谁不爱大自然嘛！”
向阳尴尬地应和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始终略显僵硬。
达瓦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时间不早了，向小姐回去休息吧，晚安。”
此言正合向阳心意，她点点头，和对方道别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而达瓦却依然站在楼顶，视线眺望向西南方，嘴里喃喃自语：“阿爸，达瓦好像又把一切搞砸了······”
*
清晨七点，向阳准时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
虽然昨晚入睡时已经凌晨一点半，但向阳此时却并没有丝毫缺觉的不爽。
听力恢复的每时每刻对她来说都弥足珍贵。
打开手机，向阳将这个好消息弹给了周青霞女士。
没一会儿，微信就收到了来自“北方不败”的贺电，向阳点开一看。
嚯，还是个语音条。
“恭喜向护法成功渡劫，本教主在这里期待你凯旋而归！”
听到老妈久违的声音，向阳含着牙刷傻笑着，直到牙膏和口水的混合物滴在衣服上，她才乐呵地回了条消息。
向阳花：【遵命！】
“嗡——”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周青霞女士就直接弹了个电话过来。
“哇诶？”向阳嘴里含糊不清。
“嗯？向阳？”周青霞女士声音犹如炮仗，不用开免提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向阳？说话！你是不是找哪个巫婆做交易了？用声带换听力？”
向阳漱口将嘴里的泡沫吐净，听到这话乐了：“您是不是想象力太丰富了啊？还声带换听力，我又不是小美人鱼！”
电话那头的周青霞清晰地叹了口气道：“小兔崽子吓死人！什么时候回来？我带你去复查。那个旅游团也没什么好玩的，干脆回来算了，以后还想玩妈亲自带你去！”
“嗯······”
向阳有些犹豫，脑海中不自觉飘过达瓦的身影，片刻后她回绝道：“过几天吧，8888您怪舍得的，我不忍心浪费。”
周青霞自然想让女儿快点回来，但向阳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光听呼吸她就能将对方的心思摸个门清。
“随你，到期后麻溜给我滚回来。”
紧接着，不给向阳说话的机会，周青霞便匆匆挂断电话。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风风火火。向阳瞧着挂断页面有些哭笑不得。
她戳进另一个头像，翻开扎西发来的行程，今天的目的地是羊卓雍措。
不知道达瓦去不去······
向阳快速换好衣服，来到楼下集合。
大厅只零星坐着几个人，扎西一眼就看到向阳，小跑着过来，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拉姆，吃饭了嘛，五楼有免费早饭。
早饭？向阳的记忆飘回学生时代，自从工作后，她已经许久没吃过早饭了。
她笑着向扎西道谢，转身往电梯走去，临走前还特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扎西，以后可以和我说汉话，我能听到啦！”
扎西愣站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黝黑的脸蛋上挂着淳朴的笑容：“好嘛！”
早晨的咖啡厅倒是坐满了人，向阳慢吞吞爬上楼顶，随后拿过两个鸡蛋，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空座。
达瓦正在工作台边低头忙碌着什么，朝向阳这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向阳一口吞下一个鸡蛋，盯着沐浴在柔和日光中的布达拉宫，又想起昨晚达瓦说得那个习俗。
“咳！”由于吃得太急，向阳不负众望地噎着了。
她抬手使劲捶捶胸脯，犹豫着要不要起身盛碗白粥。
“哐当。”这时，达瓦端着杯热茶放在自己面前。
“慢点喝，烫。”说完，达瓦便转身离开。
向阳将杯子捧在手中，小心地喝了一口。是奶茶，很香，很清甜，但并不腻人，带着点玫瑰花的味道。
她鼓着腮帮子吹了吹，觉得不烫嘴后直接一口饮尽。
邻桌的大姐盯着她看了半天，冲不远处的达瓦喊道：“小哥！这种奶茶在哪领啊？”
达瓦闻声回头，顺着大姐手指方向看去，随后笑着摇头：“不好意思，刚刚是最后一杯。”
“哦，”大姐很是懊恼，朝坐在自己身旁的小男孩甩了一巴掌，“你看你！起个床磨磨蹭蹭！什么好吃的都没啦！”
“妈！痛！”小男孩嘴里还塞着包子，皱着眉揉后背。
向阳瞧着母子俩的互动忍俊不禁，她端起空茶杯走向达瓦。
达瓦其实早已忙活完毕，余光中瞧见向阳朝自己走来，随手拿过桌上的抹布反复擦拭。
“额，那个······”向阳靠在吧台上，良久才缓缓开口。
“今天的行程你参加吗？”
达瓦擦桌子的动作一顿，眼神暗淡，刻意没看向阳，声音闷闷的：“应该不去。”
“哦——”向阳尾音拖长，听不出情绪。
“店里很忙吗？”向阳问。
达瓦摇头。
“家里有事？”
达瓦摇头。
“腿受伤了？”
此时就算达瓦再木讷，也该听出向阳的意思了，他抬眸对上向阳的眼睛，问：“向小姐很希望我去吗？”
向阳视线飘忽：“还——行吧，你是我在这唯一认识的人，有个伴儿挺好的。”
达瓦内心一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如果向小姐希望的话，我会去。”
向阳撇撇嘴，拿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才发现奶茶早已见底。
她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放下茶杯，搓搓手。
达瓦笑了笑，拿过桌上的茶杯转过身，片刻后端出一杯和先前同样热乎的奶茶。
“不是说最后一杯了吗？”向阳雀跃地接过奶茶，心满意足地品尝着。
“嘘！”达瓦偷偷朝大妈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刻意压低，“这才是最后一杯。”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奶茶很快喝完，向阳蹦下高椅，声音轻快。
“我们走吧！”
“好啊。”她欣然应道。
旅馆不高，只有五层楼，可电梯最高才到四层。
向阳跟着达瓦来到四楼，穿过长长的走廊，爬上三十级台阶。
“呼——”向阳有些气喘。
五楼是一片露天咖啡厅，时值深夜，藤编沙发上空无一人，只有缠绕在四周的长条彩灯随着呼吸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拉萨的夜空确实美。
天并不很黑，更像是深蓝色的缎面丝绸，颗颗星辰是光滑布料上坠着的点点碎钻，触手可得。
“夜深了，就不喝咖啡了。”
达瓦从工作台处端来两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
拉萨的夜晚不仅美，还有点凉，幸好自己带了帽子，向阳看着达瓦熟练的动作，一边将帽子紧了紧，一边感慨道：“你对这里好熟悉。”
听到她的话，达瓦无声地笑了，此时向阳发现，对方笑起来竟然还有颗小虎牙。
“我是这里的老板啊······”达瓦的视线瞟向向阳头顶的帽子，声音有些无奈。
“啊？是么？”向阳尴尬地摸摸鼻子，“我以为你是游客呢。”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想藏族人，”向阳顿了顿，又将自己的前半句话否定，“不，还是有点像的。”
达瓦觉得她的话很有意思，问：“藏族人是什么样？”
向阳说不上来，她仔细端详着达瓦的容貌，说：“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
“就像日本人长得很日本，韩国人长得很韩国，大部分人凭感觉就可以将一个人的人种族群辨认出来，不过······”
向阳忽然停住，像是思考着接下来的措辞。
“不过每个人长相都不一样，哪有什么标准相。你就当我刚刚那句话是在夸你比其他人更帅吧。”
杯中的热水温度已经适口，向阳捧起来小心抿着。
“很有趣，”达瓦笑着说，“我以为你会和其他人一样说什么藏族人五官立体、深邃之类的话。”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种说法。”
水还是有些烫，向阳吐吐舌头。
“但是你的感觉挺准的。”达瓦慵懒地靠着沙发，胳膊随意地搭在椅背上。
“我阿爸是汉人，他是名中学老师。”
向阳脸上划过了然：“怪不得你汉语这么标准，字写得也不错。”
当达瓦钻进前台递给自己指路纸条时她就猜到，最初那张字迹清秀的提醒出自眼前这位高大英俊的藏族青年手中。
达瓦欣然接受对方的赞美，紧接着起身走向楼层边缘。
向阳好奇地跟了上去，楼边同样挂着小彩灯，没有什么安全措施，但是视野更好。
脚底是万家灯火，远处是巍峨山峰。
“起风了。”达瓦冷不丁出声，视线盯着向阳头顶的遮阳帽。
“嗯。”向阳没意识到青年的目光，眺望着位于拉萨市中心的布达拉宫出神。
“呼——”
达瓦期待已久的夜风终于拂过二人，向阳头顶的帽子也终于随着这股气流落下。
“啊！帽子！”
向阳回过神来，紧张地伸手想要抓住随风飘落的帽子。
“小心。”达瓦将她扯离楼层边缘，弯腰勾住即将跳楼的遮阳帽。
“诶！”向阳惊呼。
“喏。”达瓦将帽子还给她。
向阳心有余悸的接过帽子：“谢谢！刚刚太危险了，这只是个帽子。”
“但你很喜欢，不是吗？”
眼前的青年高大英俊，神情真挚。向阳心跳不自觉错漏一拍。
“谢、谢谢。”她有些结巴地再次说道。
达瓦朝她跟前走近一步，声音如欢迎仪式时那般低沉：“太阳小姐······”
向阳望着眼前步步逼近的男人，心脏砰砰直跳，并没有注意到对方口中独特的称呼。
“嗯？什么？”
达瓦勾唇笑道：“你来拉萨那么多天，有没有听过藏族的一个习俗？”
向阳摇摇头。
达瓦注视着向阳手中的遮阳帽，尾音有些勾人：“据说只要女生愿意接受男生归还的帽子，就相当于这位女子对这位男子······”
“充满爱意。”
······
两人之间忽然陷入寂静。
“啪！”
向阳手中的帽子掉落在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二人听清。
达瓦垂眸盯着地上的帽子，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他很快收拾好情绪，挑眉看着向阳，眉梢间尽是玩味。
“怎么？向小姐当真了？”
“啊？哈哈！”向阳弯腰将地上的帽子捡起，其实刚刚她真得只是一时手滑。
达瓦说：“我还没讲完，这个习俗前半部分是，男子必须从女子头上抢过这顶帽子再将其归还。”
“照这么说，我只是风的使者，向小姐不用那么在意。毕竟谁不爱大自然嘛！”
向阳尴尬地应和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始终略显僵硬。
达瓦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时间不早了，向小姐回去休息吧，晚安。”
此言正合向阳心意，她点点头，和对方道别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而达瓦却依然站在楼顶，视线眺望向西南方，嘴里喃喃自语：“阿爸，达瓦好像又把一切搞砸了······”
*
清晨七点，向阳准时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
虽然昨晚入睡时已经凌晨一点半，但向阳此时却并没有丝毫缺觉的不爽。
听力恢复的每时每刻对她来说都弥足珍贵。
打开手机，向阳将这个好消息弹给了周青霞女士。
没一会儿，微信就收到了来自“北方不败”的贺电，向阳点开一看。
嚯，还是个语音条。
“恭喜向护法成功渡劫，本教主在这里期待你凯旋而归！”
听到老妈久违的声音，向阳含着牙刷傻笑着，直到牙膏和口水的混合物滴在衣服上，她才乐呵地回了条消息。
向阳花：【遵命！】
“嗡——”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周青霞女士就直接弹了个电话过来。
“哇诶？”向阳嘴里含糊不清。
“嗯？向阳？”周青霞女士声音犹如炮仗，不用开免提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向阳？说话！你是不是找哪个巫婆做交易了？用声带换听力？”
向阳漱口将嘴里的泡沫吐净，听到这话乐了：“您是不是想象力太丰富了啊？还声带换听力，我又不是小美人鱼！”
电话那头的周青霞清晰地叹了口气道：“小兔崽子吓死人！什么时候回来？我带你去复查。那个旅游团也没什么好玩的，干脆回来算了，以后还想玩妈亲自带你去！”
“嗯······”
向阳有些犹豫，脑海中不自觉飘过达瓦的身影，片刻后她回绝道：“过几天吧，8888您怪舍得的，我不忍心浪费。”
周青霞自然想让女儿快点回来，但向阳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光听呼吸她就能将对方的心思摸个门清。
“随你，到期后麻溜给我滚回来。”
紧接着，不给向阳说话的机会，周青霞便匆匆挂断电话。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风风火火。向阳瞧着挂断页面有些哭笑不得。
她戳进另一个头像，翻开扎西发来的行程，今天的目的地是羊卓雍措。
不知道达瓦去不去······
向阳快速换好衣服，来到楼下集合。
大厅只零星坐着几个人，扎西一眼就看到向阳，小跑着过来，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拉姆，吃饭了嘛，五楼有免费早饭。
早饭？向阳的记忆飘回学生时代，自从工作后，她已经许久没吃过早饭了。
她笑着向扎西道谢，转身往电梯走去，临走前还特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扎西，以后可以和我说汉话，我能听到啦！”
扎西愣站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黝黑的脸蛋上挂着淳朴的笑容：“好嘛！”
早晨的咖啡厅倒是坐满了人，向阳慢吞吞爬上楼顶，随后拿过两个鸡蛋，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空座。
达瓦正在工作台边低头忙碌着什么，朝向阳这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向阳一口吞下一个鸡蛋，盯着沐浴在柔和日光中的布达拉宫，又想起昨晚达瓦说得那个习俗。
“咳！”由于吃得太急，向阳不负众望地噎着了。
她抬手使劲捶捶胸脯，犹豫着要不要起身盛碗白粥。
“哐当。”这时，达瓦端着杯热茶放在自己面前。
“慢点喝，烫。”说完，达瓦便转身离开。
向阳将杯子捧在手中，小心地喝了一口。是奶茶，很香，很清甜，但并不腻人，带着点玫瑰花的味道。
她鼓着腮帮子吹了吹，觉得不烫嘴后直接一口饮尽。
邻桌的大姐盯着她看了半天，冲不远处的达瓦喊道：“小哥！这种奶茶在哪领啊？”
达瓦闻声回头，顺着大姐手指方向看去，随后笑着摇头：“不好意思，刚刚是最后一杯。”
“哦，”大姐很是懊恼，朝坐在自己身旁的小男孩甩了一巴掌，“你看你！起个床磨磨蹭蹭！什么好吃的都没啦！”
“妈！痛！”小男孩嘴里还塞着包子，皱着眉揉后背。
向阳瞧着母子俩的互动忍俊不禁，她端起空茶杯走向达瓦。
达瓦其实早已忙活完毕，余光中瞧见向阳朝自己走来，随手拿过桌上的抹布反复擦拭。
“额，那个······”向阳靠在吧台上，良久才缓缓开口。
“今天的行程你参加吗？”
达瓦擦桌子的动作一顿，眼神暗淡，刻意没看向阳，声音闷闷的：“应该不去。”
“哦——”向阳尾音拖长，听不出情绪。
“店里很忙吗？”向阳问。
达瓦摇头。
“家里有事？”
达瓦摇头。
“腿受伤了？”
此时就算达瓦再木讷，也该听出向阳的意思了，他抬眸对上向阳的眼睛，问：“向小姐很希望我去吗？”
向阳视线飘忽：“还——行吧，你是我在这唯一认识的人，有个伴儿挺好的。”
达瓦内心一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如果向小姐希望的话，我会去。”
向阳撇撇嘴，拿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才发现奶茶早已见底。
她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放下茶杯，搓搓手。
达瓦笑了笑，拿过桌上的茶杯转过身，片刻后端出一杯和先前同样热乎的奶茶。
“不是说最后一杯了吗？”向阳雀跃地接过奶茶，心满意足地品尝着。
“嘘！”达瓦偷偷朝大妈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刻意压低，“这才是最后一杯。”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奶茶很快喝完，向阳蹦下高椅，声音轻快。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