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确定没在书中看见原身有娃娃亲的剧情,也未从原身的记忆中获取到这一信息,如此看来,原身应该对此事并不知情。

    刘秋萍同原身母亲关系不错,自然同林湘谈起往事:“当年你外公当过几年兵,后来我和你妈都在厂里工作,那时候我们年纪差不多,也都是刚进厂不久,挺有话聊,你刚出生的时候,她就提起过这事儿,说是生的闺女,正好和你外公同老战友定的娃娃亲合上了,他老战友得了个孙子。”

    “那对方是什么人啊?”林湘相亲不太顺利,见到的男同志都不大符合要求,着实有些难受,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娃娃亲对象,也不知道怎么样。

    “这我也不清楚,就当年听你妈提了一嘴。”刘秋萍记得,林湘母亲病逝后一年左右,邱爱英就进门了,她自然也同林家关系淡了。更别提林湘母亲娘家父母后来似乎也死在饥荒年代。

    “行,那我回家问问看。”林湘同刘秋萍道别,匆匆回家后在那狭小的房间里翻找着原身的东西。

    当初穿越来时她就简单扫过原身的物件,原身在林家处境艰难,不说比不上林建新,就连林楚楚也比不上。

    她全部家当就几件破旧的衣裳裤子,全都打着补丁,没有一件崭新的,面料粗糙不说,都快洗得发白了。另外就是几根黑色头绳,以及两块三毛五的积蓄。

    林湘捏着这得来不易又显出几分心酸的两块多钱,随便猜想也能明白,原身工作后的工资应该全数上交了,这么些日子就剩下这点儿钱,日子过得是真的苦。

    除此之外,林湘这回仔细翻找,在老旧的木箱子里找出几本原身高中的课本,匆匆翻阅,里面只夹杂了几页做了笔记的纸页,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刘阿姨说原身外公给她定了娃娃亲,此事应该不假,可是毕竟时隔多年,原身母亲及父母早就去世,这样的娃娃亲亲事也寻不到痕迹,兴许早就无人记得了。

    林湘摊着课本坐在狭窄的木板床上,不由得笑话自己,真是走到绝路竟然还开始指望那没影的娃娃亲了。

    娃娃亲?那可是封建包办婚姻,直接盲婚哑嫁,比相亲还可怕。

    她确实昏头了!

    ——

    林湘在轧钢厂上工一个星期,转眼就到了八月初,再有一个多星期,街道就要最终确定城市青年下乡的名单,除开自愿报名的,剩下的都是符合条件必须下乡的。

    为着这事,林光明和邱爱英再次催促起来:“湘湘,你抓紧把工作让了。”

    林湘知道难以逃避,林光明封建专制,脾气暴躁,并不允许有人忤逆他的意思,林湘漂亮的杏眼滴溜溜一转,笑道:“行政科小刘这几天请假了,说是她爸生病住院了,等她回来就办。到时候让建新跟我去办手续。”

    见林湘还算配合,林光明眉头一皱,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快要逃脱轧钢厂高温车间的折磨,林湘其实有些庆幸,可也纠结犹豫,在她面前几乎全是绝路,难不成她真要随便找个男同志结婚?

    或者实在不行,卖了工作直接逃离下乡?

    下乡要去地里干活刨食,条件更差,她还是犹豫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得离开这个家,不然早晚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盯着清晨灿烂的阳光,林湘上轧钢厂换好工作服,戴上安全帽,这回在工作间隙主动同七嘴八舌聊天的大姐们攀谈起来。

    大姐们热情,见林湘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过来,便打趣她:“湘湘,听说你有对象了?”

    孙耀祖的坏水不少,故意找人在厂里散播谣言,就是想让林湘名声受损,吃下这个哑巴亏。

    “怎么会!”林湘装作第一次听说这事儿似的,忙否认道,“我没处对象,李大姐,你听岔了吧?”

    众人见林湘不承认,第一反应便是小姑娘害羞了。

    这就是谣言一旦传开的危害,就算当事人否认也可能被当成是害羞了,耳朵长在别人身上,听不听由不得林湘。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湘与同事一块儿去食堂打饭,正好排在了刘秋萍打饭的窗口。

    刘秋萍在轧钢厂食堂工作,主要负责采购和备菜,等饭点儿也会来帮忙打饭,不然食堂的职工也忙不过来。

    身边的几个大姐仍在打趣林湘,一门心思觉得她真和厂长小儿子好上了,却见到刘秋萍将饭勺抖了两抖,抖落了几块青椒和肉片,这才给她们打菜进饭盒中:“说什么呢你们!湘湘还托我张罗对象,你们这么瞎说,我这还怎么张罗?”

    李大姐惊讶:“你在帮湘湘张罗?湘湘不是跟厂长儿子吗?”

    “胡说八道!”刘秋萍低声道,“你们也知道邱爱英是个什么德行,我当年和慧玲关系好,怎么也得顾着点湘湘。你们也别传瞎话了,省得耽误湘湘的正事儿,不过湘湘相看对象的事儿也别说出去,不然让邱爱英他们知道,兴许得闹出幺蛾子。”

    刘秋萍在厂里干了二十多年,又是尊贵且重要的食堂职工,大伙儿谁不想跟食堂职工搞好关系啊?同样的钱,这人手稳点是多一块肉,手抖一些是少一块肉,全凭关系!

    几个大姐顿时明白:“行,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瞎传话!我们还都信了!”

    林湘自己出来否认效果不算太好,还是得有点威望的人才有用。

    这不,下午回去上工不到半天时间,车间里大姐们就嚷嚷着让大伙儿不准瞎说话,平白毁小姑娘名声,这谣言才给止住了。

    林湘心情大好,认真回忆着自己看过的简短剧情,想起来书中原身嫁给孙耀祖后的描写,孙耀祖很爱偷爱女同志洗澡,轧钢厂公共澡堂就有他的身影,这人简直是个色鬼。

    这么想着,林湘倒是有了主意,得给他找找事,不能让他一直盯着自己。

    星期三下午的轧钢厂公共澡堂熙熙攘攘,不少倒班的职工都会端着搪瓷盆带着澡豆去冲个澡。

    凡是正式职工,每个月有两张澡票,临时工每个月一张,如今在家都是烧煤炉或者灶火,洗个澡得提前烧不少水,格外费劲,能上澡堂洗澡便是一种奢侈。

    林湘下工后也解散了两条麻花辫,拨弄着编过辫子后有些卷曲的头发往澡堂去。

    她手里抱着个印着大红色牡丹的搪瓷盆,纤细的身影在澡堂口消失,转身往里去了。

    这个点儿女澡堂人不算多,林湘在进入澡堂后观察着里面情况,每个隔间都拉了薄薄的帘子,原身从前喜欢站在角落冲澡,正好靠近墙壁,要是外面有人翻上墙,透过墙壁缝确实有可能偷瞄到里面的情况。

    她今日穿着一件灰色工作衬衫,这会儿走到角落拧开水,在滚滚热气中换上了搪瓷盆中干净的黑色工作衬衫,又将麻花辫给编上,进来不到两分钟,就垂着头迅速往外去。

    ......

    孙耀祖是亲眼见着林湘进了澡堂的,偷偷摸摸地盯着,眼睛就亮了,转身往澡堂后头去,肥胖的身躯还挺灵活,三两下翻上墙,伸长脖子往澡堂看,在一阵烟雾缭绕中寻觅那抹倩影。

    “湘湘,你不是先去澡堂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忘了拿澡豆,又出来一趟。”林湘与同事一道往前走,抬头看看天,又道,“马上快赶上大伙儿去澡堂的高峰期了,我们走近道吧。”

    林湘一提议,几个女同志也答应,转而挑了条小道过去,争取快点到澡堂,抢上位置。

    林湘和李大姐并肩走在前面,趁这个机会正好问起卖工作的事:“李大姐,你上回说卖工作的事情,这工作好卖吗?”

    “那当然好卖啊!家里有积蓄的就想买个工作避免下乡,就是愿意卖工作的太少了。”李大姐也不是糊涂人,听林湘这么一问,打量她道,“你要卖工作?”

    “哦,不是。”林湘自然不敢明说,要是风声传到林光明或者邱爱英耳朵里就坏了,“我有个朋友想卖工作。”

    “哟,那感情好啊!我那亲戚就想买,你朋友也别费心找别人了...”

    “行,那后面就联系你。”林湘说着话,见到了地方,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墙上,低声道,“那墙上怎么有个人?难不成是在偷看女澡堂?”

    李大姐顺着林湘的视线瞄了过去,嚯,墙上真的趴着一肥猪!

    李大姐气势汹汹,招呼身后几个同事:“哪儿来的色鬼敢偷看女澡堂!不想活了是吧?”

    对于这样的行为,女职工们自然是人人痛斥,当下就冲了过去。

    三十多岁的大姐们体力不比男人差,平时也是干惯了重活的,直接一个搪瓷盆就把墙上的色狼砸了下来,四五人齐刷刷冲了过去,对着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嘴上还大声嚷嚷着:“快来抓色鬼!有人偷看女澡堂!快去通知保卫科!”

    林湘心里恨得痒痒,也想挤进去踢两脚,谁成想,大姐们气势太凶,手脚并用,她压根儿挤不进去!

    最后保卫科的来人,这才“解救”了被揍得嗷嗷叫的孙耀祖,等人一翻面儿露出那张脸,大伙儿懵了。

    偷看女澡堂的色鬼竟然是厂长家小儿子!

    要是这事儿换做其他什么一心往上爬的人兴许就算了,可一群女职工们不管你是谁儿子,根本不买账,雄赳赳气昂昂就押送着孙耀祖去保卫科,必须让厂里处置,给个说法!

    就在大伙儿一片混乱,闹哄哄准备离开讨要说法之际,林湘终于找到机会,半个身子挤进人群,飞快地踢腿踹了还躺在地上的孙耀祖两脚。

    听到孙耀祖懵逼地又哎呦两声,到底没忍住,又使劲踢了他一脚。

    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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