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被他牵着走
到底白涔要带她们去喝什么样的花酒，这得等林丞畔回来了才知道，不过当务之急她要准备的是两天后的期末考试。
各专业课基本已经停课了，一部分同学会选择在教室看书，一部分则去图书馆的自习室，那里比较安静，更容易让人静心学习，但一位难求。
白涔站在自习室门口略略看了一眼，根本看不到一个空位，就算是有那么零星几个空位，其实也早早有人放了书本占了座。
她抱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的心态，抬步往里走，一排排座位细细扫过去，希望能捡漏。
大概是很少有人在自习室里走动，所以但凡一有人走动起来，一点点动静也会被放大好几倍，引来大家的注视。
而当大家看到这人竟是白涔时，更是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众人面上的表情一时多变、各不相同。
白涔一心找座位，未察觉这些。
这时，前不远有个男同学突然从座位上起来，他加快速度将桌子上的书本等物品收进自己的书包里，在白涔看过去的那一刻，他们目光相交，便见男同学面色微红，露出一丝腼腆来，他鼓起勇气对她指了指自己的座位，话也没敢说，就马上从另一边逃似的走掉了。
自习室里一直关注她的许多人，见此倒是也很意外，甚至有一些人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要让位……
白涔没想到会被让座，虽想表示谢意，但人都走了便也就作罢，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自习室的桌子是长长的连桌，白涔的左边坐着一对情侣，两人像是来这里安家似的，所带的东西非常多，桌子上除了放书本、题本，还有笔袋、水杯、眼镜盒、木糖醇、小零食等等各种各样的小物品，摆了满满一桌子不止，还‘越界’了，挤到她面前来。
这导致白涔这边根本就连一本书都摆不开，于是她往右边看去，右边的同学东西不多，他的桌面就摆着一台iPad和一本书，完全有多余的空间可以给她让一点。
白涔看着他，伸出手轻轻敲了敲他的桌面，小声问道：“同学，打扰一下，请问能往你那边挪一些么？我这边有点坐不下了……”
原本一直低头看书的顾凛抬起了头，他偏头向白涔看过去，两人对视的瞬间皆是一愣。
“是你？”白涔脱口而出。
她想起自己丢他的伞，还想起把她从病床上扶坐起来的人好像也是面前这个人，只不过当时她根本没想起来，也未放在心上。
因这两个字，顾凛的目光不由地落向她微启的唇瓣上，似是在等她还有没有后半句要说。
可惜等了好一会，他也没等到，只得接了她的话：“认识我。”
这难道不该是疑问句‘认识我？’吗，白涔有些疑惑，为什么对方把它说成了肯定句，但此刻也不容她多想，只当是疑问句来回答了：“不认识……”
顾凛就那么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但是白涔却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起来，见他又不做声，自己一时间也不敢动了。
“那我们现在可不可以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他问。
白涔见他目光有些深沉，好似还有一丝不明的情绪闪过，看得她心里一跳，不明所以，想去辨别却又寻不到任何痕迹。
不过，第一次有人这么严肃地和她说要交朋友。
但是，她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是真的不想再和谁交什么朋友，尤其是目的不明的男人。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且这个人的情况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她迟疑了一会，最终点了头：“好。”
顾凛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他的嘴角浅浅勾起：“你好，我叫顾凛。”
白涔又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正想提醒他是不是可以挪一挪位置了，就见他撕下一张纸，快速写了两个字，推给她，她低头看，是他的名字：顾凛。
白涔有些意外，对方好像是很认真的要和她交朋友？第一次见人这么正式地把自己名字写给她。
顾凛还在看着她，白涔微顿，那股不自在的感觉又来了，她下意识地伸手将那张纸捏起来放到自己面前，提笔在他名字下面也写了自己的名字，她写得有点急，字迹潦草。
写完名字，白涔突然觉得特别莫名其妙，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跟着写名字。
“你过来吧。”
顾凛将自己的东西往右边挪了挪，又站起来将椅子也挪了，然后他转身向她，俯身伸手来帮她把书本平移过来，顺手将那张写有两人名字的纸拿走了。
还坐着的白涔诧异地看向顾凛，她有点吃力地仰直了脖子，他个子很高，逆着光，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问：“要我帮你挪椅子吗？”
这一刻，白涔终于知道那股不自在的感觉是什么了，是压迫感，他无形中带来的压迫感致使她一直在顺从他，或者说是，被他牵着走。
“谢谢，不用麻烦。”
白涔拒绝，急忙站起来，自己挪了椅子。
两人重新坐回去之后，一时无话。白涔反而微微松了一口气，翻开书本认真地看起书来。
没过一会，右边推来一张纸，白涔瞥眼看去，纸上的字迹笔锋有力，写着：知道名字，那只算是认识，不算是交朋友。
白涔收回目光，垂下眼眸微掩一丝不耐，没去碰那张纸，也没回应顾凛，只当作无事发生继续看书。
如果说她刚刚是在压迫感下的头脑不清醒，那么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她只想学习，不想搭理任何男人，就算是刚刚帮了她的人也一样。
那张纸就那么摆在他们之间，再无人理会。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从后轻拍了一下白涔的肩膀，白涔回头看去。
“白涔，可以打扰一下你吗？”
白涔看着并不认识的男同学，小声问：“有事吗？”
“我是大四工商管理系2班的秦漠，马上我就要毕业了，一直都没有机会认识你，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我想这就是缘分吧！我想给大学生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不想留下任何遗憾，所以我其实是想和你说，我喜欢你很久了白涔同学，请问能给个机会认识一下吗？你放心，我会留在漓城工作的。”
秦漠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这在安静的自习室里依然字字清晰可闻，坐在白涔周围的同学果然纷纷看过来，引起一阵骚动。
白涔见惯了这种被人告白的场景，本该内心毫无波澜、一笑处之，但在这种环境下被这么多人围观，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瞬间又想到那五位前男朋友老师来，她想，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像一个笑话。
她皱起眉来，脸色微变，拒绝道：“不好意思，恐怕不行。”
“为什么呢？只是认识一下。”
秦漠有些着急了，他侧身半蹲在白涔和顾凛的中间，面向白涔，露出一副受伤的样子与她平视着，一手还扶在白涔的椅背上，咋一看好似将她半圈在怀里一般，也是让围观的同学瞪大了眼睛。
白涔自然也觉得秦漠离她太近了，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想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但只要她还坐在椅子上，就不可能远得了。
“抱歉，学长。”她不想说重话，只希望对方自觉点别再继续纠缠下去。
显然秦漠并不死心，他有些激动地去拉开自己的背包拉链，可是那拉链并不顺滑，拉链被他重重地拉得卡顿了几下，大家的心也跟着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他究竟要拿什么东西，一时忍不住往坏处想去。
哗啦一下，背包被拉开，秦漠的手伸进去一把抓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白涔脸色一白，差一点就要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时，就见旁边伸来一只手夺过黑色塑料袋，可那袋子并未系牢，袋中的东西一个脑儿全部洒落出来，落在桌子上。
大家面面相觑，看着散落在桌子上的小零食，一时无语。
白涔看看一脸震惊的秦漠，又看看手里还抓着塑料袋的顾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真是一场闹剧。
她从椅子上起来，往外站了站，不客气地说：“秦漠学长，你的表白我已收到，但是我不想认识你，也不想和你交朋友，你是不是非要知道原因才能死心啊？”
秦漠失语地看着她。
“好啊，那就死心吧。秦漠学长，你仔细看看，我这蓝色的耳钉，看着好像很普通吧，但其实上面镶是克什米尔天鹅绒蓝宝石，价值19万，而我这个镯子上的粉钻是塔菲石，价值86万。很多人都不认识它们，但它们真的价值不菲，就像你可能以为能和我交朋友，但是真的不行，因为你并不认识真正的我，毕竟我们的圈层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白涔说完后，反而松了一口气，有些好心情地拿起桌子上的零食，笑着问秦漠：“秦漠学长，这是你要送我的吗？”
“……对。”秦漠一副心死了的模样，站着没动。
“多谢秦漠学长的零食。”对他表达谢意后，白涔伸手去拿还被顾凛抓在手里的袋子，自顾着将桌面上的零食全部装进袋子里。
“也多谢顾凛同学的仗义相助。”
白涔拿了一根棒棒糖，连带拿起了那张纸，一起塞进顾凛的手里。
“今天秦漠学长请大家吃零食，祝大家考试一把过哦！”
白涔边往外走，边拿出袋子里的零食，一路笑着发给自习室的同学们，大家十分开心地纷纷伸手接下。
顾凛神色复杂地看着白涔离开的背影，手指收力，好似想将手里的纸和棒棒糖捏烂，可又突然顿住，最后只是用指腹轻轻磨挲了一下掌心里的东西。
各专业课基本已经停课了，一部分同学会选择在教室看书，一部分则去图书馆的自习室，那里比较安静，更容易让人静心学习，但一位难求。
白涔站在自习室门口略略看了一眼，根本看不到一个空位，就算是有那么零星几个空位，其实也早早有人放了书本占了座。
她抱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的心态，抬步往里走，一排排座位细细扫过去，希望能捡漏。
大概是很少有人在自习室里走动，所以但凡一有人走动起来，一点点动静也会被放大好几倍，引来大家的注视。
而当大家看到这人竟是白涔时，更是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众人面上的表情一时多变、各不相同。
白涔一心找座位，未察觉这些。
这时，前不远有个男同学突然从座位上起来，他加快速度将桌子上的书本等物品收进自己的书包里，在白涔看过去的那一刻，他们目光相交，便见男同学面色微红，露出一丝腼腆来，他鼓起勇气对她指了指自己的座位，话也没敢说，就马上从另一边逃似的走掉了。
自习室里一直关注她的许多人，见此倒是也很意外，甚至有一些人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要让位……
白涔没想到会被让座，虽想表示谢意，但人都走了便也就作罢，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自习室的桌子是长长的连桌，白涔的左边坐着一对情侣，两人像是来这里安家似的，所带的东西非常多，桌子上除了放书本、题本，还有笔袋、水杯、眼镜盒、木糖醇、小零食等等各种各样的小物品，摆了满满一桌子不止，还‘越界’了，挤到她面前来。
这导致白涔这边根本就连一本书都摆不开，于是她往右边看去，右边的同学东西不多，他的桌面就摆着一台iPad和一本书，完全有多余的空间可以给她让一点。
白涔看着他，伸出手轻轻敲了敲他的桌面，小声问道：“同学，打扰一下，请问能往你那边挪一些么？我这边有点坐不下了……”
原本一直低头看书的顾凛抬起了头，他偏头向白涔看过去，两人对视的瞬间皆是一愣。
“是你？”白涔脱口而出。
她想起自己丢他的伞，还想起把她从病床上扶坐起来的人好像也是面前这个人，只不过当时她根本没想起来，也未放在心上。
因这两个字，顾凛的目光不由地落向她微启的唇瓣上，似是在等她还有没有后半句要说。
可惜等了好一会，他也没等到，只得接了她的话：“认识我。”
这难道不该是疑问句‘认识我？’吗，白涔有些疑惑，为什么对方把它说成了肯定句，但此刻也不容她多想，只当是疑问句来回答了：“不认识……”
顾凛就那么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但是白涔却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起来，见他又不做声，自己一时间也不敢动了。
“那我们现在可不可以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他问。
白涔见他目光有些深沉，好似还有一丝不明的情绪闪过，看得她心里一跳，不明所以，想去辨别却又寻不到任何痕迹。
不过，第一次有人这么严肃地和她说要交朋友。
但是，她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是真的不想再和谁交什么朋友，尤其是目的不明的男人。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且这个人的情况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她迟疑了一会，最终点了头：“好。”
顾凛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他的嘴角浅浅勾起：“你好，我叫顾凛。”
白涔又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正想提醒他是不是可以挪一挪位置了，就见他撕下一张纸，快速写了两个字，推给她，她低头看，是他的名字：顾凛。
白涔有些意外，对方好像是很认真的要和她交朋友？第一次见人这么正式地把自己名字写给她。
顾凛还在看着她，白涔微顿，那股不自在的感觉又来了，她下意识地伸手将那张纸捏起来放到自己面前，提笔在他名字下面也写了自己的名字，她写得有点急，字迹潦草。
写完名字，白涔突然觉得特别莫名其妙，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跟着写名字。
“你过来吧。”
顾凛将自己的东西往右边挪了挪，又站起来将椅子也挪了，然后他转身向她，俯身伸手来帮她把书本平移过来，顺手将那张写有两人名字的纸拿走了。
还坐着的白涔诧异地看向顾凛，她有点吃力地仰直了脖子，他个子很高，逆着光，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问：“要我帮你挪椅子吗？”
这一刻，白涔终于知道那股不自在的感觉是什么了，是压迫感，他无形中带来的压迫感致使她一直在顺从他，或者说是，被他牵着走。
“谢谢，不用麻烦。”
白涔拒绝，急忙站起来，自己挪了椅子。
两人重新坐回去之后，一时无话。白涔反而微微松了一口气，翻开书本认真地看起书来。
没过一会，右边推来一张纸，白涔瞥眼看去，纸上的字迹笔锋有力，写着：知道名字，那只算是认识，不算是交朋友。
白涔收回目光，垂下眼眸微掩一丝不耐，没去碰那张纸，也没回应顾凛，只当作无事发生继续看书。
如果说她刚刚是在压迫感下的头脑不清醒，那么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她只想学习，不想搭理任何男人，就算是刚刚帮了她的人也一样。
那张纸就那么摆在他们之间，再无人理会。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从后轻拍了一下白涔的肩膀，白涔回头看去。
“白涔，可以打扰一下你吗？”
白涔看着并不认识的男同学，小声问：“有事吗？”
“我是大四工商管理系2班的秦漠，马上我就要毕业了，一直都没有机会认识你，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我想这就是缘分吧！我想给大学生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不想留下任何遗憾，所以我其实是想和你说，我喜欢你很久了白涔同学，请问能给个机会认识一下吗？你放心，我会留在漓城工作的。”
秦漠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这在安静的自习室里依然字字清晰可闻，坐在白涔周围的同学果然纷纷看过来，引起一阵骚动。
白涔见惯了这种被人告白的场景，本该内心毫无波澜、一笑处之，但在这种环境下被这么多人围观，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瞬间又想到那五位前男朋友老师来，她想，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像一个笑话。
她皱起眉来，脸色微变，拒绝道：“不好意思，恐怕不行。”
“为什么呢？只是认识一下。”
秦漠有些着急了，他侧身半蹲在白涔和顾凛的中间，面向白涔，露出一副受伤的样子与她平视着，一手还扶在白涔的椅背上，咋一看好似将她半圈在怀里一般，也是让围观的同学瞪大了眼睛。
白涔自然也觉得秦漠离她太近了，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想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但只要她还坐在椅子上，就不可能远得了。
“抱歉，学长。”她不想说重话，只希望对方自觉点别再继续纠缠下去。
显然秦漠并不死心，他有些激动地去拉开自己的背包拉链，可是那拉链并不顺滑，拉链被他重重地拉得卡顿了几下，大家的心也跟着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他究竟要拿什么东西，一时忍不住往坏处想去。
哗啦一下，背包被拉开，秦漠的手伸进去一把抓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白涔脸色一白，差一点就要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时，就见旁边伸来一只手夺过黑色塑料袋，可那袋子并未系牢，袋中的东西一个脑儿全部洒落出来，落在桌子上。
大家面面相觑，看着散落在桌子上的小零食，一时无语。
白涔看看一脸震惊的秦漠，又看看手里还抓着塑料袋的顾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真是一场闹剧。
她从椅子上起来，往外站了站，不客气地说：“秦漠学长，你的表白我已收到，但是我不想认识你，也不想和你交朋友，你是不是非要知道原因才能死心啊？”
秦漠失语地看着她。
“好啊，那就死心吧。秦漠学长，你仔细看看，我这蓝色的耳钉，看着好像很普通吧，但其实上面镶是克什米尔天鹅绒蓝宝石，价值19万，而我这个镯子上的粉钻是塔菲石，价值86万。很多人都不认识它们，但它们真的价值不菲，就像你可能以为能和我交朋友，但是真的不行，因为你并不认识真正的我，毕竟我们的圈层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白涔说完后，反而松了一口气，有些好心情地拿起桌子上的零食，笑着问秦漠：“秦漠学长，这是你要送我的吗？”
“……对。”秦漠一副心死了的模样，站着没动。
“多谢秦漠学长的零食。”对他表达谢意后，白涔伸手去拿还被顾凛抓在手里的袋子，自顾着将桌面上的零食全部装进袋子里。
“也多谢顾凛同学的仗义相助。”
白涔拿了一根棒棒糖，连带拿起了那张纸，一起塞进顾凛的手里。
“今天秦漠学长请大家吃零食，祝大家考试一把过哦！”
白涔边往外走，边拿出袋子里的零食，一路笑着发给自习室的同学们，大家十分开心地纷纷伸手接下。
顾凛神色复杂地看着白涔离开的背影，手指收力，好似想将手里的纸和棒棒糖捏烂，可又突然顿住，最后只是用指腹轻轻磨挲了一下掌心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