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韫领着女使走到主院时，外头守了不少人，围得水泄不通。
领头的人远远瞧见了越王妃，小跑着上前恭敬行礼：“王妃日安。”
他们被派来冀州封地时，上头千叮万嘱一切都听从越王妃安排，是以便是越王妃要他们看守着越王，他们也是毫无疑问地听从命令。
领头人恭敬地打开门目送白婉韫提着食盒进去，关上门时看着突然阴沉刮起风的天：“要变天了啊。”
越王永骞现在的模样委实算不上好，衣服仿佛空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脸颊凹陷，双目无神，听见脚步声迟缓地转过头。
昏暗的室内紧闭门窗，没有点一盏烛火，此刻唯一的光源就是站在屏风前影影绰绰地身影，腰间坠着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
永骞认出了她，嘶哑着嗓子喊出声：“你竟敢谋害本王！”
轻笑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白婉韫牢牢掌握住越王府的那一日就让人将主院的东西清了个空，除了床榻和屏风什么也没留下。
“是你先背叛我的。”白婉韫走到床榻边坐下，将食盒放在了脚踏上，不急不缓地端出一碗汤药。
永骞瞪着双眼看着，想要远离喂到嘴边的药汁，浑身早已被毒地没了力气。
白婉韫慢悠悠喂完了这一碗汤药，拿出手帕耐心地擦干永骞嘴边的残留的药汁。
“是我太过柔婉了，以至于让你忘记了我姓白。”
白家先祖随着高祖桓皇帝征战四方，桓献白皇后也曾上过战场，高祖、太祖的后宫之权被明锦白皇后牢牢握在手里，白家人的血液里天生就没有退让这个词。
“今上对你的心思难道你会不知晓？”
白婉韫快要推开门时，永骞在身后吼出一句话。
她徒然觉得疲累，回头看着瘦躯如鹤的永骞，他的眼里尽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白婉韫突然想起从前，十四五岁正慕春的年纪，她仰头看见梨花树上蹲着个红衣少年，梨花雪白，衬的少年更加耀眼张扬，两人隔着朵朵花开对望，少年忽然一笑，洒落了她满身的梨花。
若是不喜欢，又何必选他做夫君呢。
白婉韫直直地看着永骞，一字一句仿佛要刻进他心里：“我永远都会是越王妃。”
至于越王活着还是死去，已经不重要了。
她走出去，室内的光线随着关门的动作一寸寸消失，最后陷入黑暗。
青玄六年十月廿四，越王永骞病逝于封地王府，帝哀，特许越王妃白氏承继王府，统管封地。
——————
五公主澜曦的满月宴上，诊出了杨瑾瑜有孕的好消息，永奕高兴地连连道好。众人无论心底如何想，面上都是真诚地恭贺杨瑾瑜。
顾莳一的病也终于在年节前痊愈，两仪殿赏赐了不少补品，如此将养几个月，终于好全了。
一晃就步入了青玄七年的春日，杨瑾瑜胎坐稳后常去凌熹微处走动，而内侍省已经开始张罗起青玄年间的第三次大选。
此次大选比青玄四年来的盛大，各州府擢选十六至二十岁的秀女，脱颖而出者被护送至京府，再经过内侍省和六尚局的几轮筛选，最后选出了一百余人，被内侍引进撷春殿暂住学习宫廷礼仪。
即将殿选的前几日，熹妃沈砚冰诊出了有喜，沈荣姝忙叫她回宫好生歇着，丽妃曹欢枝因着小产的事又尚在休养，最后殿选当日是谢月见、叶云枝和顾莳一三位淑仪陪坐在了临芳殿。
五人一组排着站在殿中央，由着一旁的内侍高唱着籍贯、家世、姓名、年纪。
第一排中就有个极为出众的秀女，是刑部尚书的女儿何惠宁，沈荣姝颔首，内侍立刻高唱着留牌子赐香囊。
何惠宁恭敬接过香囊，喜上眉梢地拜过上首的皇后殿下。
之后几轮都没有太过出挑的，叶云枝倒是开口留了扬州乡绅的女儿顾瑜晴，出身一般，容貌却是一等一的好。顾莳一坐在身旁打趣：“宜姐姐莫不是要给自己宫里挑个好看的？”
后宫如今有五个主位，除却沈砚冰独住一殿外，其他人宫里定是要住进人的。
“妾瞧着顾瑜晴身旁的姑娘也不错，不如一起留下吧。”
沈荣姝默许地点点头，内侍立刻机灵地高唱：“扬州乡绅之女顾瑜晴，京府商贾之女黎长蕴留牌子赐香囊——”
入选的两人欢天喜地地谢恩，被引回撷春殿静待拟定位分宫殿。
“这是慎修容的妹妹？”谢月见有些迟疑地开口。
下首五位秀女正中央的一位闻声立刻行礼回话：“回婉淑仪，慎修容是妾的长姊。”
沈荣姝也仔细瞧了瞧：“吾听慎修容提起过几回，性子活泼地很。”看向内侍：“留下吧。”
“工部尚书凌皓兴之妹凌云微留牌子赐香囊——”
冗长的殿选让人有些疲乏，中间又留了两位家世颇高的秀女，青州都尉之女燕唐诗和恪州太守的庶女孙昭幽。
此刻已近黄昏，殿选也步入尾声，顾莳一借着团扇遮挡小小打了个哈欠：“妾觉着六位秀女入选也差不多了。”她想回殿抱着明砚休息了。
最后五位秀女走进殿内，上首几人突然都将视线投向一处。
沈荣姝瞧了会又转头看向谢月见，如出一辙的清冷美人，最合陛下的喜好。
“扬州没落世家寒江雪留牌子赐香囊——”
这便是青玄七年入选的最后一位秀女，也是容貌最盛的一位。
领头的人远远瞧见了越王妃，小跑着上前恭敬行礼：“王妃日安。”
他们被派来冀州封地时，上头千叮万嘱一切都听从越王妃安排，是以便是越王妃要他们看守着越王，他们也是毫无疑问地听从命令。
领头人恭敬地打开门目送白婉韫提着食盒进去，关上门时看着突然阴沉刮起风的天：“要变天了啊。”
越王永骞现在的模样委实算不上好，衣服仿佛空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脸颊凹陷，双目无神，听见脚步声迟缓地转过头。
昏暗的室内紧闭门窗，没有点一盏烛火，此刻唯一的光源就是站在屏风前影影绰绰地身影，腰间坠着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
永骞认出了她，嘶哑着嗓子喊出声：“你竟敢谋害本王！”
轻笑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白婉韫牢牢掌握住越王府的那一日就让人将主院的东西清了个空，除了床榻和屏风什么也没留下。
“是你先背叛我的。”白婉韫走到床榻边坐下，将食盒放在了脚踏上，不急不缓地端出一碗汤药。
永骞瞪着双眼看着，想要远离喂到嘴边的药汁，浑身早已被毒地没了力气。
白婉韫慢悠悠喂完了这一碗汤药，拿出手帕耐心地擦干永骞嘴边的残留的药汁。
“是我太过柔婉了，以至于让你忘记了我姓白。”
白家先祖随着高祖桓皇帝征战四方，桓献白皇后也曾上过战场，高祖、太祖的后宫之权被明锦白皇后牢牢握在手里，白家人的血液里天生就没有退让这个词。
“今上对你的心思难道你会不知晓？”
白婉韫快要推开门时，永骞在身后吼出一句话。
她徒然觉得疲累，回头看着瘦躯如鹤的永骞，他的眼里尽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白婉韫突然想起从前，十四五岁正慕春的年纪，她仰头看见梨花树上蹲着个红衣少年，梨花雪白，衬的少年更加耀眼张扬，两人隔着朵朵花开对望，少年忽然一笑，洒落了她满身的梨花。
若是不喜欢，又何必选他做夫君呢。
白婉韫直直地看着永骞，一字一句仿佛要刻进他心里：“我永远都会是越王妃。”
至于越王活着还是死去，已经不重要了。
她走出去，室内的光线随着关门的动作一寸寸消失，最后陷入黑暗。
青玄六年十月廿四，越王永骞病逝于封地王府，帝哀，特许越王妃白氏承继王府，统管封地。
——————
五公主澜曦的满月宴上，诊出了杨瑾瑜有孕的好消息，永奕高兴地连连道好。众人无论心底如何想，面上都是真诚地恭贺杨瑾瑜。
顾莳一的病也终于在年节前痊愈，两仪殿赏赐了不少补品，如此将养几个月，终于好全了。
一晃就步入了青玄七年的春日，杨瑾瑜胎坐稳后常去凌熹微处走动，而内侍省已经开始张罗起青玄年间的第三次大选。
此次大选比青玄四年来的盛大，各州府擢选十六至二十岁的秀女，脱颖而出者被护送至京府，再经过内侍省和六尚局的几轮筛选，最后选出了一百余人，被内侍引进撷春殿暂住学习宫廷礼仪。
即将殿选的前几日，熹妃沈砚冰诊出了有喜，沈荣姝忙叫她回宫好生歇着，丽妃曹欢枝因着小产的事又尚在休养，最后殿选当日是谢月见、叶云枝和顾莳一三位淑仪陪坐在了临芳殿。
五人一组排着站在殿中央，由着一旁的内侍高唱着籍贯、家世、姓名、年纪。
第一排中就有个极为出众的秀女，是刑部尚书的女儿何惠宁，沈荣姝颔首，内侍立刻高唱着留牌子赐香囊。
何惠宁恭敬接过香囊，喜上眉梢地拜过上首的皇后殿下。
之后几轮都没有太过出挑的，叶云枝倒是开口留了扬州乡绅的女儿顾瑜晴，出身一般，容貌却是一等一的好。顾莳一坐在身旁打趣：“宜姐姐莫不是要给自己宫里挑个好看的？”
后宫如今有五个主位，除却沈砚冰独住一殿外，其他人宫里定是要住进人的。
“妾瞧着顾瑜晴身旁的姑娘也不错，不如一起留下吧。”
沈荣姝默许地点点头，内侍立刻机灵地高唱：“扬州乡绅之女顾瑜晴，京府商贾之女黎长蕴留牌子赐香囊——”
入选的两人欢天喜地地谢恩，被引回撷春殿静待拟定位分宫殿。
“这是慎修容的妹妹？”谢月见有些迟疑地开口。
下首五位秀女正中央的一位闻声立刻行礼回话：“回婉淑仪，慎修容是妾的长姊。”
沈荣姝也仔细瞧了瞧：“吾听慎修容提起过几回，性子活泼地很。”看向内侍：“留下吧。”
“工部尚书凌皓兴之妹凌云微留牌子赐香囊——”
冗长的殿选让人有些疲乏，中间又留了两位家世颇高的秀女，青州都尉之女燕唐诗和恪州太守的庶女孙昭幽。
此刻已近黄昏，殿选也步入尾声，顾莳一借着团扇遮挡小小打了个哈欠：“妾觉着六位秀女入选也差不多了。”她想回殿抱着明砚休息了。
最后五位秀女走进殿内，上首几人突然都将视线投向一处。
沈荣姝瞧了会又转头看向谢月见，如出一辙的清冷美人，最合陛下的喜好。
“扬州没落世家寒江雪留牌子赐香囊——”
这便是青玄七年入选的最后一位秀女，也是容貌最盛的一位。